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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e (无情的雨),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林下之风 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Sep  6 13:34:27 2000), 转信

    这天，她走过每一个房间，摩挲每一件看到的东西，
每每失声恸哭，终日如此。
    当晚，我们就宿在旧舍之中。夜半时分，珊瑚忽然摇
醒了我。
    清冷的月光从洞开的小花格窗中凄凉地照进来，薄薄
的青雾四处飘动。她长发披散，摇撼着我的肩头。在皎洁
的月光中，她的眼睛迷离又狂乱，仿佛在发出呐喊。她自
己则在发出狂热的呓语：“我终是要离你而去了吗？你听！
听啊——阴风掠过山林的声音！泉水拍上山石的声音！飞
鸟投林的声音！百兽惊骇的声音！还有我灵魂最深处的呐
喊与召唤！我的父母在发出低低的声音，那是他们在思念
我呵！我看见自己行走在林间，树叶纷纷落下！我看见饮
水在泉间，把野兔惊走！我看见自己吟啸在山谷，鸟兽悲
号！你听见了吗？我终是要走了！······”
    我惊惧地迫近她的脸，大喊着：“珊瑚！看着我的眼
睛！醒醒啊！······”她的眼睛大张着，仿佛还水
正在涨潮。我完全迷乱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凌晨，她才沉沉睡去。直到午后，她才醒来。
    黄昏的时候，她在壁角发现了一件落满灰尘的长衣，
她把它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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