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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romeda (雨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北京西区故事（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3 08:03:59 2000), 转信

    林戈常做一些性梦。对于性，她没有具体的经验。所以那些梦是飘忽的、唯美的。她
变成了青色的两栖动物在一条扭曲的、螺旋的隧道里慢慢和喷薄的热望融为一体，她细小
的乳房绚丽地绽放着迎接着一些不可知的雨露。林戈满头大汗地醒过来，两条细腿紧紧地
并拢，纤细神经质的手指握着床头的栏杆，她听到悠远的痛楚的呻吟。然后林戈抓过放在
床头柜上郑冰的照片，放在胸口，被冰凉的像框冰得“呀”的叫了一声。她翻身下床，脚
来回探着找她的高跟拖鞋。她低头看到被子上洇上了一小片暗褐色的血迹。
    “讨厌，又倒霉了……”她踢踏着鞋到墙上的日历前，在3月5日上画了个圈。上次月
经才十来天，又来了，讨厌……她有点沮丧。她给郑冰打电话，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腿高
高地翘在沙发靠背上。
    “喂，老面呀……”她嗲嗲地叫郑冰高中时候的绰号，声音放得千娇百媚。老面在电
话线那边反应一般的热烈。
    “明天国际展览中心有个招聘会，你去不去呀？我们反正再不动手找工作就有点晚了
呀……”林戈每次给老面打电话，心都砰砰乱跳，又竭力装得无所谓。
    郑冰说明天本来就要去人才招聘会。明天一起去吧。
  
    林戈在镜子前换了十几套衣服，还是穿了老姐的黑西服套裙。和自己的年龄不相称地
作成熟状。她从不化妆，苍白的小尖脸儿被老成的黑衣服一衬像没长开的，青涩的小苹果
。她把头发盘起又放下，一会儿梳成小辫儿，一会儿扎成马尾。最后，她叹了口气。拿起
红色的皮钱夹，骑车去了海淀剧院旁边的一家发廊。
    广州来的大工温柔地摆弄着林戈的头发。问她要什么样式。林戈说越短越好。说完她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睫毛随着大工的剪刀轻轻地抖动了几下。
    出来的时候，林戈的头发比男生还短了。瘦削的肩膀上小小的头颅好象捏几下就快碎
了。黑套裙比较肥，一看就是借来的衣服，显的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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