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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romeda (雨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北京西区故事（七十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3 08:29:54 2000), 转信

林戈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瞪着墙上的裂缝发呆。小的时候，在寒假里，她常常
在寒冷的早晨裹着被子，有时候蒙着头，在黑暗中一连好几个小时地幻想。和温楠在松
江的画面经过整理，清晰地在她眼前流淌。温楠的外公做了一桌子的菜，八仙桌放得满
满的，昏黄的白炽灯光从桌子正上方投下来。大家都不说话，很自然地沉默着。温楠没
有象在公司上班那样西服笔挺，而是穿着宽松的毛衣，上面有些温暖的暗褐色的格子图
案。林戈觉得这好象是梦晓的选衣眼光，心中暗暗地泛起些妒意。她仿佛又看到梦晓在
淮海路一家一家地逛百货公司，街边小店，给自己的男人挑选一件本来不需要的衣服。
她看到梦晓表情幸福地向店员小姐们描述心爱的男人的身高、胖瘦，甚至模样，好象无
意间脱口而出，"他皮肤白，这颜色正配他……"林戈挣扎了一下，抬头看看温楠吃饭的
样子，安静如同天使。温楠当然不知道，林戈正激烈地和七宗罪之一斗争着。
  他们上了二楼，红油漆过的楼梯吱吱拗拗地在他们脚下轻轻呻吟着，温楠领着林戈进
了一间朝南的房间。林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宽宽的大床上。温楠坐在书桌旁的靠
背椅上，和林戈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外婆她，很喜欢你呢。"温楠笑着说。
  "哦？你呢？"林戈轻轻瞟了温楠一眼。
  "我？喜欢呀。我外婆说你样子蛮清秀，轻轻巧巧的。"
  "就是喜欢？"林戈直视着温楠。
  "林戈，……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路上看到高高瘦瘦的女孩，就以为是你……看眉目
清秀一点的，就觉得和你象可是不如你好看，你可把我折磨苦了……"
  林戈在昏暗的灯光下明媚地笑了。她轻轻地垂下眼睑，把眼神藏在睫毛下的阴影里。
温楠站起来，对她说，"你早点休息吧，跑了一天挺累的，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说
完走出门去。林戈失望地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
  林戈当然睡不着，欲火在深秋的季节熏蒸着她，她合衣躺下，又坐起，走到墙边，把
耳朵贴在墙壁上，听温楠在做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知道是墙壁太厚，还是温楠
已经睡了。她翻来覆去地斗争了一、两个小时，终于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出去，站在温楠
门前，她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缓缓地推开了温楠的门。门轴"吱拗"一声，吓得林戈站住
了。温楠在床上并没有动。林戈走上前，俯视着熟睡的温楠。睡着了的温楠象个无知无
识的婴儿，脸上所有的线条放松下来，格外柔和。一种冲动涌上林戈心头，她很想吻他
。她却没有勇气唤醒他，又舍不得离去，就在床对面破旧的长沙发坐下来，默默地望着
温楠。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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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oblivion 於 Jul 23 20:05:29 修改本文·[FROM:   202.112.8.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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