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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romeda (雨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北京西区故事（七十五）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3 08:30:42 2000), 转信

温楠回到徐家汇的住处的时候，发现梦晓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温楠才觉得这套两居室
自己住着这么空。两个人共用的大衣橱竟然全是梦晓的衣服，以前都没发现。梦晓那些
五颜六色的衣服不在了，这衣橱一下子没有了生命，空洞地死寂。厨房，浴室都空旷得
荒谬。温楠看见茶几上，一个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他心狂跳着扑了上去，抽出那张
纸，差点把杯子带翻了。不是信，甚至不是便笺。是梦晓给他的一张清单。上面列出了
他的冬衣，有毛衣，西服外套，还有大衣，领带多少条以及它们的位置。比如，五斗橱
第二格之类。温楠崩溃了，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梦晓的手机。接通了，他一连听到九声
拨号音，然后是"呼叫无应答"。温楠扔下话筒，颓然倒在沙发上。他觉得这房间好象有
双大手，把他平衡的神经系统拧成麻花状又不肯放开，他要逃离这里。他下了楼，漫无
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街上行人不多，都是行色匆匆。
  
  温楠反复拨打着梦晓的号码。最后绝望了，把手机重重地扔在路边的枯草中。手机在
着地的一刹那反讽地响了。
  
  "怎么了，温楠，打这么多次，找我有急事呀？"梦晓的声音让温楠松了一口气。
  
  "你干吗呢，这么多次都不接电话？"
  
  "我？洗澡呢，怎么？"
  
  "洗澡洗这么长时间，不怕感冒……"温楠无端地有点气恼。
  
  "嘿，连我洗澡你也管，你没事吧温楠？怎么了？"
  
  "我，你……你看……"温楠一时语塞。
  
  "我看什么呀看？你和林戈玩得开心吗？我要去德国了最近。"
  
  "你去德国？为什么？念书呀，你也不小了，我看别念了……"温楠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
  
  "我不念书，我要结婚了。"梦晓语气平淡。
  
  "结婚？不会吧，你什么玩笑都开，结婚，这么快，让我想想。"温楠有点晕。
  
  "你想什么呀，老兄，我又不和你结，上次在小绍兴鸡粥你不是看见了？那个德国人。
"
  
  "你！你不是说和他没什么吗？"温楠质问。
  
  "情况不可以变化呀？我的婚事要你管？"
  
  "我不管，好，不管……轮不到我。你好好过吧。"温楠挂上电话。
  
  梦晓气得鼓鼓的，这个死人，怎么就不会说一句，"别嫁给他，嫁我"呢？他是真不懂
还是装糊涂呀……再给他一星期，要是再不说，嫁就嫁，梦晓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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