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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转载] 《断裂的阳光》_5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Dec  5 11:38:04 1998),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Feeling 讨论区 】
【 原文由 morningtrain 所发表 】
“牛粪找鲜花”


五一那天对我们三个人的未来都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今天我可以清楚
地认识到这一点。我最后向卫和和东傲坦白了米黄色裙子的事，并在他俩的
鼓动下有所动作，我们把这称为“牛粪找鲜花”，我先去外语角。

我去外语角的另一原因来自于一天晚上路上偶尔听到的两个女生之间的
一段对话，当女生甲抱怨在外语角人太多特别是一个男生蓄意挤来挤去屡屡
来“接触”她的臀部时女生乙说你就当他是手纸好了，在强烈地被这个富有
想象力的比喻感染的同时，我也认识到女生的某个侧面。最终我决定去看一
看。我原来的学校也有外语角，但人很少，尤其是女生，就是偶尔和女生
CONVERSE一次，通常也是一对一对面三尺正襟危站，所以当我真正站在东花
园的草坪上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时，只听到四周一片含糊的破擦音以及鲜亮的
元音，不禁有点张口结舌。所以当一位管院二年级的女生对我说“Hello！”
时，我象迷路的孩子看到了妈妈的身影，不禁激动非常，当时我至少回了三
声“Hello！”，随后的言辞则没有在大脑皮层留下什么航迹，只记得我们谈
了一晚的《罗马假日》，我对此片的唯一了解是它由奥黛丽·赫本主演，而
我对赫本的了解则几乎全部来自别人的对她赞美，听得太多了，以致我见到
她的在《罗马假日》里的剧照时固执地认为她不属于我喜欢的类型，我记得
我不无讥讽地把那张脸比作一个剥了皮的鸡蛋，我记不起是由于为了竭力显
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还是由于我没有在那张脸上发现我们日常在女生脸上随
处可见的青春豆或鱼尾纹，哪怕是隐藏在鼻侧的一两点雀斑让我怀疑其真实
性吧！但这些并未影响我们交谈的热烈气氛，总之那天结束时我们都意犹未
尽，我的天！我发现我是如此地惯于撒谎并乐此不疲，天知道我们当时都侃
了些什么。现在看来，要么她忙于倾诉她对赫本的崇拜而根本就没有听到我
在讲什么，要么她就象我一样从未看过《罗马假日》。我一点都不记得这个
女生的相貌，好象我一直都把视线放在她头顶上，毕竟一边撒谎一边诚恳地
注视被骗者并不容易。唉，这都是些啥啊？

我也开始在周末出入舞厅，说实话，我喜欢舞厅人少的时候，开始的时
候，只有几对情侣（这一点是我的猜测），相拥着慢舞，不经意，但点子踩
的都非常好，我觉得非常冷静，有一种寂寥的优雅。散场的时候，通常的曲
子都是《雪绒花》，圆美的华尔兹声中，人群散去，忧伤淡淡的袭来，然后
高扬，久久地回绕于空中。相对而言，我不太习惯人多的时候，到处是人
声，口红，白衬衫，高跟鞋，摩斯夹着香水的气味（哈，“混合香型”），
交错划摆的腿脚，各色长裙，就好象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互相淹没，最后成了
纯粹的噪声。到后来，在舞厅里的感觉就像在做梦，形形色色的脸在眼前晃
动，各种各样的神情，邀请，被拒绝或成功，过后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对了，
舞厅里邀请女孩被拒绝称为“吃屁”，这也是路上听来的，当时有个小伙说：
“今天运气比较好，只吃了三个屁”。后来我就懒得去了。

一直再没有看见那个穿米黄色裙子的女孩，她的形象也逐渐象焦距没调
好的照片，不再有准确的定位而向四周蔓延，有一次我在中区看见一个穿
短裙的女孩，我以为她就是那个穿米黄色裙子的女孩，但后来发现她有男朋
友，于是坚决地否认了她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信她没有男朋友。
这样的错误匹配还有几次，但后来又觉得都不象。而且图像课结业以后就再
几乎再没见过林青了，唉，顺藤摸瓜之计也不通，东傲倒是说她几次在图书
馆阅览室看见过林青，但都一个人，我说是啊，就算林青和那女孩熟，也不
会说我好话。

硕一快结束了。那么长的日子，写在纸上，只有这么短短几行。这就是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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