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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感情故事--伤感篇之都市恋曲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26 13:54:53 1999), 转信

     认识东平是在那年市局组建警乐团的集训队里。我们都分在木管组，他玩萨
克斯，我吹黑管。
 　　在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中，我们朝夕相处，我向他谈起女友叶子，他也聊了
些他的过去和家庭。
 　　东平是一个极内向的男人，外表斯文，第一眼望去绝不像个警察。
 　　东平在家是独子，但他父亲在东平10岁那年就离家与另一女人去了澳洲，母
亲与他相依为命，在他当警察的那年也去世了。在本市他只有一个姑妈，却不太
来往。
 　　东平的萨克斯吹得挺地道。我最喜欢他吹那首《今夜你孤独吗？》，每当夕
阳西沉，萨克斯风像近处的灯火，像我们幻觉中瞬间出现的鸟，它有些怯意和茫然，
却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安慰。
 　　我说：“就凭你这一手，也能迷倒一大帮女孩子。”
 　　他就笑，“那我今夜就不孤独了”。
 　　我和叶子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提起东平，每逢此，叶子就问：“他为什么没
有女朋友呢？”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不说，我怎好问？要不，你给他介绍一个吧。”
 　　叶子是三医院的护士。我是在一次送受伤的同事去医院时认识她的。我一直
以为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与我这风风火火的警察是不会有故事的。 　　奇怪的是，
她竟接受了我的约会。
 　　所有熟悉的人都认为我这小子艳福不浅，我也这样以为。
 　　那是，我和叶子都老大不小了，但我一提结婚的事，叶子就撅嘴：“你存了
几个钱，就想结婚？”
 　　我想，那就再奋斗两年吧。
 　　那晚，我正和叶子约会，忽然收到东平的传呼：小海，我想见你。
 　　于是，我拉上叶子去了东平家。
 　　看见我们，东平的眼光很特别。开始他几乎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与我碰
杯喝酒。在他似醉非醉时，我才隐约听清这么一回事：他那抛弃他们母子的父亲
从国外回来了，要接他去澳洲发展，如果他不愿出去，他父亲就拨一笔款子让他
在内地投资经营。
 　　走出东平的家，室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刚才在东平家里产生的恍若戏剧的感
觉瞬间消失，我在叶子面前感受真实。
 　　叶子问我：“他会接受父亲吗？”
 　　"难说”，我耸耸肩，“他小时候可最恨他的父亲了。”
 　　叶子嘀咕道：“毕竟有血缘，而且现在他父亲有这么多钱……”
 　　那天之后，我约叶子都被她要上夜校为由推托了。
 　　我在叶子的冷漠里，寂寞起来。
 　　一天，我们接到报警，一名少女欲跳楼自杀。当我摸着房檐慢慢向那穿着白
裙的少女靠近时，仿佛看见了穿着婚纱但却离我越来越远的叶子。最后，女孩平
安脱险，我却被房顶的电视天线挂伤了大腿。
 　　那段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定。我对东平说：“我的警号不吉利，2144，‘我
要死死’。”
 　　东平喷出一口烟圈，鼻子嗤了一声道：“你用黑管吹出来不说是‘来多发发’
了吗？”
 　　祸不单行，在一次协助东平他们派出所抓捕一名逃犯时，我被穷途末路的歹
徒开枪打中了肺部。东平在送去医院的车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替我止血、擦汗。
我躺在担架上，望着一脸紧张的东平，心里却想着叶子。在一转弯处，我痛得咧了
一下嘴，他关切地问：“怎么样？”
 　　我故作镇静地说：“没事儿”。
 　　"好悬！”东平长呼了一口气，“再偏一点就是心脏了，……小海，我准备
辞职，父亲让我开一家商城，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来多发发’”。
 　　一周后，听说东平真的辞了职，有朋友说他去了澳洲，也有的说，他还在本
市，但自此之后，我再没有见到他。
 　　在一个小雨飘落的日子，叶子终于天使般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更漂亮和时髦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隔着纱布和绷带，我感受不
到她的一点温度。我从没有像此时感到那样强烈地需要她。我想对她说从担架上
醒来第一个想的人就是她，但最终说出的却是－句：“叶子，我真不希望你看到
我这个样子。”
 　　这时，叶子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海，我结婚了。我准备跟老公
开一家商城，你说，‘来多发发’这个名字是不是太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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