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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虎贲（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ug 31 18:17:39 1999), 转信

“对了，三位，上次的赌注你们还没给我呢，”刚回去坐定，梅尔好像想起什么天大

好事似的，浓眉一挑，拍着手笑了起来,“快快付帐，我好向他们讨去。”

桑杰、卡缪和杰洛几乎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才明白梅尔骄傲的是什么。

     不错，四年前那群孩子第一次亲赴战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年轻人初次出

征，总是兴奋多于害怕的战场能使年轻的心激越，年轻的热血沸腾，何况不正可以试

一下练了十年的身手吗？！－－不仅男孩子们连女孩子们都是毫不在意，就象明天要

去什么新鲜地方玩一样。

    不过如果他们下一次还能如此轻松，那才是奇迹，老师虽然也讲述过战争的残

酷，但怎么比得上亲身参与，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才会知道和平自由的宝贵。

    "咱们不妨打个赌，看谁第一个立功授勋。"提这个建议的居然是波兰小姑娘玛

琳娜，"获胜的人可以要求其他人每人为他做一件能力之内的事。"

    "好哇。"梅尔是第一个赞成的。"我敢肯定是我赢，你们就等着输赌注吧。"

    "你，是你才怪，小兄弟，你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看在眼里了吧。"

杰洛笑说，"如果真的是你，那我输你双份的。"

    "好，一言为定。"梅尔大笑，俩人击掌定约。

    杰洛是过于小瞧梅尔了，战场上的梅尔的确是第一流的出色－－连敌人都不会否

认的战术奇才。

    他在炮火硝烟里的勇敢到了大胆的地步，但又绝不盲目，他制定的作战计划危险

的令人咋舌，不过却怎么看怎么都很棒。

    到任第五天，梅尔偷偷摸摸闯进敌人的阵营，摸清了敌人的情况和口令等，然后

带着一队人，穿着俘虏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插入了敌后，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

稀里糊涂见了上帝，他那一队人全歼了五倍于自己的敌人。

    这一仗，为梅尔赢得了声望、第一个骑士勋章和一个赌约，现在事过四年回想起

来，梅尔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只是我们这么几个人领罚。"杰洛实在害怕梅尔会想出什么

馊点子修理他，"得等大家聚到一起来再说。"

    梅尔想了想－－主要是一难敌三，只好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点了点头，说："好

吧。"

   桑杰对梅尔笑了笑，说："如果有时间，我想明年夏天去一趟希腊，看看爱琴海。"

    "诚挚地欢迎，为了尽地主之谊，我可以为你导游，"梅尔乜斜着桑杰，一脸的

调侃，"看在大家朋友份上，导游费和官方一样，不多收了。"

    "梅尔，"卡缪不满地喊了一声，"拜托收起你那贫嘴好吗？"

    "哈哈，"梅尔笑了笑，说，"卡缪老兄，你是不是妒嫉我口才绝世啊？"－－不过

嘴上虽然还硬，到底众怒难犯，还是只有住口了。

    一夜无眠，年轻的心在战争之后反思着，外面的世界，本来缤纷热闹，却也为了

战争而一片萧芜。。。。。。

    "有一次在战场上没有子弹了，为了活命，只好和人肉搏，"梅尔打开酒柜，为自

己倒了一杯，一边转着酒杯，一边感慨地说。"最后那个家伙和我也差不多，都受了

伤，最后我一拳结果了他。。。。。。

    "那时我看到他好像想说什么，不过已经说不出来了，喉咙里一阵'咯咯'的声音，

怕人得很，他死前大概是想抓住什么，手在空中乱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大楷还没看

够这个世界吧，不过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死了。

    "我站起来，向四边看，除了我，全是躺着的，都死了，管他同盟国、协约国，

死神倒是一视同仁的，而且那个山头我们前一天去看还是绿的，冲锋前打了一阵炮，

就全是光秃秃的了。

    "我记得那天天特别暗，太阳黄黄的，跟没有一样。。。。。。"

    －－梅尔说完沉默了，他没有说，就是在那一瞬间，一向桀傲好胜的他忽然开

始厌倦战争，因为他懂了战争的残酷性。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沉默地听完了梅尔的话，他们都有类似的经历，而且他们

更耽忧现在，战争结束了，但是带给人们的灾难却远远没到头：家破人亡、妻离子

散、田园荒芜、工厂歇业。。。。。。战败国更有无穷无尽的割地赔款。

    夜就在他们的叹息和忧虑中过去了。

    又聚了一天后，周末过去，卡缪和梅尔就不得不回他们上学的巴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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