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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n (明灭生存),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铃儿响叮当(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Dec 15 14:25:11 1997), 转信

发信人: sleeping (瞌睡虫——呵欠),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铃儿响叮当（二）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Dec 14 13:20:59 1997)

    刚开学不久，大家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座江南大都市，一切都还透着新鲜，一切都在
互相观望、互相触摸中不断了解，不断丰富。跟我们中学生活大不相同的是大学里没有固
定的教室，几乎每堂课都跑一个新的教室，有时一个上午要跑几幢教学楼门，我们觉得疲
于奔命，而又无限新奇。结果大家做了一个多月同学了，本班的人还都很陌生。尤其是男
生和女生，不住在一幢宿舍，更不认识了。上课前，先来的人坐在教室后头，看着一个一
个的同学往里走，评头品足一番，稍稍熟悉的人互相打个哈哈：啊，原来这人也是我们班
的?有的说，怎么，这人也是我们班的?然后就是一阵大笑。后来的人抬眼望望后边那些人，
只看见一张张大嘴，莫名其妙，低着头找位置坐下了，还不以为后边发生了什么事了。
    忽然，一阵叮呤呤的铃声从教室门口传来，大家以为上课了，立即安静了下来，一齐
盯着教室门口，等着那个又矮又胖的写作老师走进来。他宣称自己的美学标准就是圆与丰
满，比如他夫人，可惜自己不幸姓了高云云。这样谈论一个人让我们耳目一新，更何况说
的就是他自己呢?
    门框里却是空的，没有应该出现的图景。一转眼，刘小兵闪了进来，左手里一只自行
车铃铛，闪进来的时候，右手一揿，叮呤呤呤呤呤棗，又是一阵响亮的铃声。群情激愤，
一种集体受到戏弄的感觉使每一个人都想站起来揍他一拳。但刘小兵只是往前边那么一站，
用他地道的安徽话说唱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严重跑调，一下子扭转了气
氛，激愤变成了滑稽，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久久不能停下。
    笑声却突然变了味棗不知道什么时候高老师已经进来了，站在刘小兵的身后，神情严
肃至极。刘小兵只顾投入地表演，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这种黑色幽默使得同学们
更忍不住地大笑不止，刘小兵似乎也更加来劲了，叮叮当叮叮当地唱个不停。过了好一会，
发现不对劲，一转头发现写作老师已经站在了身后，吓得差点从阶梯教室前面的高台上摔
下来。条件反射似地尽力收缩他那本来就很瘦小的身躯，弯起腰，猫似地跳下来，钻到座
位里去了。
    但是写作老师还是在课堂上表扬了他。当然不是因为他那滑稽的表演，而是因为他在
“作文中表现出来的那份契诃夫式的对底层人命运的关心”。
    高老师站到高高的讲台后边，刚能冒出一个威严的头来，这种形象比一般的老师形象
更有威慑力。虽然我们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但长期在中学里养成的对老师的感情还只是恐
惧一种。老师喊，刘小兵。刘小兵吓得趴在桌上不敢动。老师提高了嗓门又喊，刘小兵同
学!还没有人回答，老师这才抬眼望了望教室，嘀咕道，刘小兵同学没来?这下连刘小兵自
己也明白了，高老师根本就不认识哪一个是刘小兵，这样刘小兵同学才鼓起勇气慢慢地从
座位上升了起来。低着头，咕哝着说，老师，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老师哦了一声
，说，原来是你呀。然后，大声地对全班(其实是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吼了一通)，说，我要
表扬刘小兵同学上次的作文，他写的是一个山村民办教师怎么样靠三十块钱工资养育自己
的理想的故事，这位民办教师每天步行十多公里到学校去上课，他多么渴望能拥有辆自行
车啊，可是，他刚刚攒了点钱就不得不拿出来用掉了，刚刚攒了点钱就不得不拿出来用掉
了，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八口之家啊棗多么艰难的人生，多么悲壮的人生，又是多么美
丽的文字!文章虽然有许多虚构成分，但艺术的真实符合生活的真实，来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显得真实可信，实在感人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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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醉欲眠君且去......
           我醉欲眠君且去......
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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