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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n (明灭生存),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铃儿响叮当(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Dec 15 14:33:26 1997), 转信

发信人: sleeping (瞌睡虫——呵欠),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铃儿响叮当（五）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Dec 14 13:42:45 1997)


    离开了自行车的铃铛就不仅仅是一只铃铛，而是整个自行车的象征，至少在刘小兵看
来是这样的。自行车他当然见过，甚至有一次还学习骑过，不过没有学会，但也由此建立
了自行车的概念。那是一种十足的神气!而最最神气的就要数车铃了，叮呤呤地揿一下，
别人就得让路，真是过瘾。这时，他已经回到宿舍楼的三楼，同学们上晚自习还没有回来
，面对着空空的走廊，他忽然掏出铃铛，兴奋地猛揿了一下，叮呤呤呤棗楼道里立即响起
了高亢激越的自行车进行曲，刘小兵怔怔地听着久久不散的铃声，忽然咧开嘴，笑了。
    他也基本上算不得是一个坏人。
    但刘小兵的名气却越来越大了。
    继那篇处女作《哥哥也属猴》之后，他又写了一篇“关心底层人民生活”的散文棗《
姐姐十八岁》。老师让他在写作课上读了这篇文章，哭倒女生一大片。刘小兵自己却用他
一贯的安徽普通话平平静静地读完，茫然地站在讲台边上。这时，老师开始了他语调低沉
，神色庄严的预言，他说，世界上有三种人容易成为大作家：第一种是军人，因为他们经
受了战争的洗礼，血与火的铸造，就是文学的本色；第二种是医生，面对日益减轻的病痛
或渐渐成熟的死亡都能面不改色心还跳，这本身就是文学；第三种是刘小兵，你们所见到
的就是我所要说的。
    出语惊人。
    我们许多人都是憋着一股劲想当作家才考中文系的，另外有许多人被以后回老家去教
书的前途逼得发誓要成为一个作家什么的，但高老师高高地抬起他的头颅，不把我们看在
眼里，却对一个刘小兵情有独钟，这不能不说让我们大失所望。据我后来见到的同学写出
的文章看，高老师基本上不是一个正面人物，原因大概就在这里。小说里的不用说，就连
几位写的所谓纪实性散文里提到这位矮个子高先生的时候，也有许多歪曲。其实，我这篇
小说里的高老师还是第一次以真正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那一批人的笔下。因为我不忍心歪曲
他的形象，歪曲他的形象其实就等于歪曲刘小兵的形象，多少带有一些嫉妒的不良心态。
   但我也得承认，我也嫉妒过他，而且很深很深。那时候刘小兵的散文《我的苦妈》一下
子得了一个全国大奖，令我们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很多人一定都在痛悔为什么没有遇上
一个苦妈。文章我是偷偷地看的，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心里其实嫉妒得有点难过。
    中午无人的时候，找一间教室，一口气读完了那篇短短的千字文。看完之后，心里就
转化成了另一种难过了，为文章中所表现出来的命运感而难过。这篇文章应该得奖，就是
为了天下的母亲也该为这篇文章颁奖!合上获奖作品集的时候，我望着教室外平平凡凡的校
园，忽然觉得那些植物都美丽得耀眼，我不敢看了，害怕那位母亲干瘦焦黄的面容一下子
从花丛中，从绿叶里冒出来。我不再嫉妒他，而在深深地同情他，我看出来他那种站在讲
台旁朗读自己作品时的无奈与悲哀，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得了全国大奖之后，反而更远地躲
着我们了。有一阶段没有听到那串高亢的自行车进行曲了，心里有点失落，有点盼望，
总得再发生点什么，否则，心里空落落的，像一条冬季的河床。
    其实，刘小兵是跟我说过一些知心话的，我应该比一般人更了解他。只是我当时一点
也没有在意，甚至把这些话都理解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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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醉欲眠君且去......
           我醉欲眠君且去......
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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