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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ggio (傻瓜牌生活),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转载) 《爱在北京》 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n 5 13:16:12 1999), 转信
发信人: solomon (solo),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转载) 《爱在北京》 11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Thu Jan 7 22:08:19 1999), 转信
【爱在北京】
◇林蓝◇
(11)
夏剑黎已经吃过晚饭了,于是要了一杯可乐,坐在我对面看
我吃饭。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觉得这日子一如从前,我们
是年轻美满的恋人,小别重逢,把亲密抚摸的欲望一再压制,等
待那个夜更深情更浓的时刻。吃完了,我说:“今晚要露宿街头
呢!”夏剑黎笑道:“还到我宿舍去吧!我到别的屋去睡一夜。
”擦完嘴,我笑说:“为你给我住宿的地方,我请你看电影吧!
”夏剑黎给我提了包,两人就手拉手地去附近的那家电影院。
回去路上,说些有关电影的事情。我说:“这些片子进口到
国内,都号称大片了!我上回问麦克在美国看过这些片子没有,
人家说大多没看过呢......”夏剑黎听我说起麦克的时候
,本来微笑的脸渐渐僵结,人也沉默起来。我停了这个话题,忽
然意识到我生活中的每一个男性原来对他都意味着一样负担和敌
意,以往的日子里,他从来不曾表露过,因为我们约定了要宽容
,要宽容彼此的朋友世界,可是我们都错了,对朋友或许可以宽
容,但对恋人我们都自私而苛刻。他终于在最后的一封信中告诉
了我这压在心中太久的感觉。
我知道,更要命的是我曾经如何夸张地跟他说自己和麦克之
间的奇迹性的相识,似乎命中注定的相逢。一切原本觉得正常的
事情在后来成为命运转折的因子之一。知道麦克是在校园BBS
上,站长转发的一个要来中国旅游的美国人的征友信息。不知道
怎么回事,麦克的信就发到了我的信箱里面,那时候自己还没办
对外通信,也就没有理会。后来用另外一个户头在音乐版写了两
篇有关Sade和Enya音乐的文章,标题用的是英文,麦克
就因那标题给我的这个户头又写了信,说:I will lo
ve Sade andher songs till I
amninety。麦克一开始就以很美国的风趣介入了我的虚
拟世界。考完托福,去网络中心办了对外通信,给麦克写信讲了
他给我两个户头写信的巧遇,就这样我们从音乐谈起,在电子邮
件中交流了彼此对中国电影、好莱坞、中西文化比较、家庭观念
等等的看法。那时候麦克正在做到中国旅行的计划,我给了他一
些参考意见,他说要到合肥来看我还有另外几个网上交流的学生
。自己因为要实习,正好和他的行程冲突,麦克说你不要去北京
实习吗,不定我们可以在北京碰头啊,于是自己把夏剑黎的电话
给了他,如果到了北京,他可以打电话给夏剑黎问我在不在..
....夏剑黎和我两个一路又说些别的话题,气氛才渐渐缓和
过来。到了他们宿舍,夏剑黎和他的同事们打了招呼,又忙着收
拾床铺。自己坐在他的书桌前,看书架上的各样东西。自己的相
片还在相框内,还在凄艳的香山红叶的背景里淡淡地笑着。他书
架上一层放了一些网络、计算机软硬件方面的书籍,再一层是些
“计算机世界”、“电子和电脑”、“新民围棋”等杂志,最上
面一层是些闲书,刘毅的“词汇进阶”和俞敏洪的词汇书似乎已
经久未触摸,淡淡地积了些灰尘;我送他的“傅雷家书”倒是翻
了几次的样子,一枚科大十景的书签懒散地躺在里面.....
.一切都似乎如故,却又似乎改变了许多。我给他买的日记本也
放在那儿,大约忘了收起来,取下来,叹口气,还是忍不住翻开
了扉页,里面居然满印着“纪冰”两个字,还有几个画法拙劣的
心样图案。忽然眼睛湿润了,夏剑黎走到我身后,看我拿着日记
本,没说什么。自己擦了泪,说:“我只是一时好奇,对不起,
我不是要看你的日记......”夏剑黎弄着我的头发,不说
话。我放了日记本,胡乱扫视着他的书架,忽然发现一盒抽了一
半的箭牌香烟,问他:“什么时候吸烟了?”夏剑黎有些紧张地
笑,掩饰道:“上回他们落这儿的。”我叹息道:“连打火机也
落这儿了。”夏剑黎也叹了口气,说:“其实,是我自己买了吸
着玩的,这一阵子心里很烦!”我忽然地明白他给我写那样的一
封信要求分手对我是那样突兀而毫无准备,对他又何尝不是残酷
而艰难,这就是他抽烟的原因了,这傻傻的人啊!强作欢颜道:
“我想看你吸烟的样子呢!”抽出一棵长白的烟往他唇间放,他
艰难地笑,不张嘴。我笑起来:“嗯,听话!”夏剑黎终于张口
含了烟,我打火给他点,他皱眉低首来就火,那一样有点忧思的
神态让我心痛难禁,手微微的颤抖着。他长吸了一口,然后吐了
一个不算漂亮却让我觉得可爱的烟圈,眉头舒展开来。我笑问他
:“那么舒服吗?”他说“也许,比没事干好。”我说:“那我
也要吸呢!”夏剑黎说直起身子道:“我来给你点火!”“不,
我就要这一枝!”从他口中取了烟枝,自己缓缓吸了一口,嘴中
就满是怪怪的味道。夏剑黎恶意地笑着。我说:“《围城》里的
方鸿渐和鲍小姐这么接吻呢!”夏剑黎笑起来:“许多小说的细
节你都记得很清楚,可是这个记错了:他们是两枝烟递火的!”
我苦笑道:“我当然会有错的时候,而且不仅是细节,甚至会是
重大事件......烟缸呢?”夏剑黎狐疑地看我一眼,然后
递给我一只易拉罐,我将烟掐灭了放进去,转身来,夏坐在那儿
定定地看着我。自己忽然地脸红,却不由自主地往他腿上坐落,
双手搂过他的头,身体却如一只小猫般在他怀里扭动着。
一只手轻轻捏搓他的耳垂,另一只手抚弄着他颈背上的那颗
痣,夏剑黎搂住我,用他的唇来盖住我的,我闭了眼睛,静止在
他怀中,泪水却从脸颊滑落。夏剑黎于是移唇过去,吻去我的泪
珠,低低地问我:“怎么了?”我睁开眼睛,疲惫地微笑着说:
“没什么,只是想你,害怕失去你......我们明天去郊游
好吗?北京这地儿我也就十三陵和水库没去过了,明天去那儿,
好么?”夏剑黎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说:“好,反正是周末
,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两个于是收拾洗漱了,他抱了些衣物去同事宿舍睡觉,送他
到门口,拉了手,说:“做梦,别忘了我啊!”夏剑黎忧郁地看
我一眼,然后无奈地笑,走了。自己不忍锁门,盼他回来,能象
以前一样赖着不肯走,甚至想自己今夜不会拒绝他,给他我的所
有和全部......可是他没有。
第二日早上夏剑黎来敲门的时候,自己还在迷糊的梦中,应
了他,自己先在屋里穿好了,又洗了脸漱了口,一边梳头一边去
给他开门。他抱着衣物等在门口,笑问:“怎么每次都磨蹭这么
久?”“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嘛。我洗过了,你也快洗漱
吧。”夏剑黎放了东西,我叠被整床,他在洗手间往外看一眼,
满脸的泡沫,自己笑起来,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刮?”“得,
别学‘似是故人来’里面的沙伦·斯通舞刀子吓人了。”自己忙
过了,他正在洗脸,坐在床上,想自己为什么不愿意他看见篷头
垢面的样子,是不是潜意识里面就不想和他平凡真实地过日子,
还是自己确确实实爱干净和整洁?想不明白,也不愿再细想,他
已经弄好了,一脸清新地站在我面前,我微笑地看他,说:“我
还是喜欢夏士莲香皂的清香。你的快用完了,这两天别忘买了。
”夏剑黎笑笑,然后带我下楼去吃早饭,碰到几个他的同事,跟
他挤眉弄眼的说:“小夏啊,还没饱啊?!”夏剑黎问:“没吃
怎么就饱了?”一人道:“秀色可餐啊!傻小子!”我害羞地笑
着站在一旁,跟几个面熟的点了点头。
两个要了稀饭油饼,就着一碟榨菜吃了早餐。又回房去换衣
服,自己并没什么可换,夏剑黎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外面不
知道穿什么好,我拿了那件红色的牛仔领外套给他,说:“就穿
这个吧,跟你的牛仔裤、运动鞋相配!”他把衣服掸了掸,就套
上了身。我又找鞋油鞋刷帮他刷运动鞋,他说:“我自己来!”
我笑道:“息会儿,你再给我刷就是了!”夏剑黎笑道:“我说
你怎么这么贤惠起来了呢!”心有所感,却依然笑着说:“人家
讲年纪大了的老头老太,自己弯不下腰来,就这么着互换劳动的
......有一首歌,唱什么‘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
变老’,你听过吗?”夏剑黎对着镜子梳头,说:“变老,不是
你最讨厌的事情吗?还要一起变老,你连生病时候都不让人看的
,就说早上吧,没洗脸梳头就不见人,哪里能让人看着你变老呢
?”一时说不出话,半天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何况我总要
接受这个事实的呀!----你那破头怎么这么难侍候?快走吧
!”夏剑黎又找了地图、瑞士军刀等等,才算收拾停当,一起下
楼来。
到附近的小超市又买了些水和食物,然后乘地铁到德胜门,
上了一趟往昌平去的小巴,天色有些阴沉,自己夜里似乎没睡好
,夏剑黎让我把头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段落,醒
的时候望着夏剑黎笑,感觉踏实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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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唱一首情歌 为你的老情人吧
你唯一的情人 唯一不变心的情人
是你的故乡 你的故乡
当你脚踏别色土壤手捧异种野花
且醉倒在隔海的神话下时
忆起你的老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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