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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谜语  3(转寄)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18 10:37:26 1999), 转信

发信人: havard (白衣胜雪), 信区: Love       

标  题: 谜语  3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Oct 17 05:17:11 1999)

　　月光下,有人在场地上跑步,也有几个人坐过来听歌.听众都背坐下面,安静地望着操

场.操场上有人在一圈一圈地跑,跑远了便看不清了,跑近来又看清了.还是上一圈的那个

人吗?不知道.数一数有几个人?关公点曹兵,肯定数不清.可我还是数了,数着数着便走了

神,恍如隔世.

　　有一个女孩子在月夜里跑步,我在旁边坐着.我没有一起跑吗?跑了,可我跟不上她,

她是运动队的,专练长跑,跑起来没完没了.于是我坐下来看,一会儿她跑回来,消失了.不

,也许是我等不及先走了,我以为她消失了.是她先消失还是我先走了呢?总之,现在这个

姑娘不存在了,跑得远远的,或者是我溜得远远的.她有没有追我?她见我不在原地会追我

的.不,她没有,她要追的话肯定能赶上我,她是练长跑的.

　　我的心绪被一首英文歌从恍惚拉回到现在.这首歌几年前我也是在这个地方听人唱

过,叫《BOXER》,又长又拗口的英文词,除了后面的啦啦啦,我什么也听不懂,而且旋律也

略显平淡,我怎么就记住了?那时我也是个爱走夜路的家伙,有人唱歌我也曾坐过来听,是

两个人唱的,这首歌通篇是和声,非两个人不可.

　　月光很冷,不断歇的歌声流水般铺过来,让我打了个寒战.那歌声是立体的,不知其义

的,却仿佛意义悠远,让我象诗人一般感世伤怀起来.歌声一毕,我拍起了巴掌.

　　歌手们很惊异,因为还没有人鼓过掌.

　　“你也来唱吧.”老七善意地邀请.

　　“好,你们唱我跟着.我只会唱老歌”.

      　　“崔健怎么样?《出走》?”

      　　“就是它.”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太阳爬上来

          我两眼又睁开

          我看看天　我看看地

          咿呀

          ……

　　这是很久以前听过的歌,居然词还能记出八成.我极少悲天悯人,最多偶尔黯然神伤

一下,也不会非去神伤到动情动心为止.我只是不想,不愿多想,不曾想在这个为表弟化解

悲伤的夜晚,无意将自己感动掉了.

          咿呀,咿呀,咿呀……

　　下面竟有人也跟着放开了喉咙.众人的声音开发而雄浑,震天动地.

　　月亮真好,亮得我直学狼叫.

　　两天来,那个姑娘总在我脑袋里跑来跑去,向我抛来谜一般的眼神,没完没了.尤其是

一个人时,自己仿佛又成为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年,每一点轻微的触碰都会感觉到疼.曾经

,我很惧怕一个人面对漫长的时间,而当这漫长的时间真地不可思议地随昨日的风而去时

,发现自己老了,可喜地把一切都蜕变成习惯了.习惯,已很久,几乎忘了.现在,我微微有

些陶醉,醉于那若隐若现的痛觉,所以我坚持一个人独享.两天来,在眼前浮过的任何生命

与事物似乎都不如头脑中那月夜下跑步的姑娘更加真实.是她先消失了,还是我先走了—

—这是我的谜语;她很美－－这是我疼痛与陶醉的根源.

　　偶尔,我对自己的失真有所察觉,但我心甘情愿地又躲回到幻觉中.毕竟这是很久以

来难得的一种兴奋,我没有把握自己今后还有这样的机会,若没有,我怎么证明自己是在

生活着?这又是一个问题,我懂得了我看到小昆流泪时的真实感受——羡慕与忌妒.

　　中秋,我应邀参加小昆他们的Party,又回到了那个校园.生活再一次跟我开了一个无

聊的玩笑,我苦心帮小昆作出的选择结果又是毫无意义——那位让小昆差点绝食的公主

主动与他和好了.小昆这次是特意介绍我与那公主认识.千万不要去琢磨上帝的下一步决

定,更不要去琢磨女人,她们比上帝还要高深.

　　Party的地点是一个有廉价咖啡与啤酒卖的OK厅,我毕业时这里是个舞厅,我入学时

这里是仓库,五六十年代这里是三防工事,说白了就是一间比较宽敝的地下室.在校园中

最高尚的建筑是礼堂与图书馆,其次是教学楼与实验室,最差的是学生宿舍与食堂,而若

想见到灯的红色与酒的绿色,只能是地面上看不见的地下室.象牙塔嘛,阳光照得到的,都

是纯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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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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