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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破碎的童话》之八(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2 22:05:40 1999), 转信

96年5月3日 星期四 天气:晴 

班主任昙老师的课是人人都喊难的物理,几个月来,同学们渐渐喜欢上了 
这位新“奴隶主”。他从来不罗嗦地让我们抓紧时间备考,总是鼓励同学 
们多踢踢球,跑跑步,别把生活搞得太紧张又单调。别的班早已开始高考 
倒计时了,我们班却不搞,他说形式主义害死人,没用的东西能省就省。 
讲课总是干净利索,从没半句废话。而今天他在讲课的过程中却停了下来:“ 
秦迟,方汀,你们俩站起来!” 
两个人一起站起了来。 
“你们不听课还不算,还在那看小说,什么书?” 
秦迟支吾道:“《笑傲江湖》。” 
“两人共阅一本《笑傲江湖》,挺会享受啊?”听了这话,大家都不感笑, 
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也爱看这本书,可是我决不会在课堂上看,因为我觉得我们不该把两门 
学问一起糟蹋了。”他顿了一顿,“金庸的书,要细细地品读,在物理课上 
偷偷地看,担惊受怕的,不是糟蹋了好东西了吗?在这同时,物理课又没听, 
也是一种浪费,要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拿一门学问对我们来说都是 
成长所必需的,都不能慢待了。你们先坐下听课吧,课余再细细地看《笑傲 
江湖》,好吗?”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结局;谁也没想到,昙老师的话这么有分量。 

96年5月10日 星期四 天气:晴 

谁也没想到,第三位班主任到任了。听说昙老师考取了大连理工大学的研究生, 
近日前去面试,他精力有限,怕耽误了我们,向校长申请辞去班主任职务。我们 
没有办法挽留他,只好迎接这位五十多岁的刘老师。他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黑 
板的右上角搞了一个高考倒计时。 

今天,第一次高考模拟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林冲霄年级第一名,在人意料之中, 
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又贪玩又好吃懒坐的秦迟夺得了年级第二名。 
秦迟早已兴奋得坐不住凳子,他盛情邀请方汀去打台球。据说秦迟 
“枪挑”镇里“台坛三剑客”,功夫十分了得,而方汀经常打得秦 
迟不及格。 
“我让这她,好男不和女斗,和她动真的,多没风度呀!”秦迟半 
真半假地说。 
“今天打得你永不翻身!”方汀恶狠狠地答了一句。 
* * * * * 
台主早已把球摆好,他们已经熟了,从外面往这边一来,老板就知道生意 
来了。 
“我开球了。”方汀毫不含糊。母球飞过,入洞三球,全是“球”(小号)。 
“行啊,姐们儿!”秦迟有点不服气,“点儿挺高啊!” 
“这叫功夫,不叫点儿!”方汀故意拉长了声调,“来,我教你几个绝招。” 
“这叫‘鱼越龙门’。”母球从桌面上跳起,跃过9号,直击“黄一”,“黄 
一”应声钻入底网。方汀狡鲒地一笑。 
“这叫‘回眸一笑’。”“绛七”弹到台壁上,径直飞底洞。 
“这叫‘南柯一梦’。”“绿六”在两个中网间往返数次后,落入网洞。 
“没有把握时,‘梦’是最高一招。”她有些得意,“我本来不想打‘黑八’, 
可是没办法呀,真是没办法,不打也不行啊,唉!”她调皮底看着秦迟。 
“看清楚了,‘红三’还在那呢,别没得太早了,连北都找不着了。” 
“说你差好象太抬举你了,该说你弱智。”方汀扬着她的眉毛,“两球 
一起进不行啊?” 
“真能吹!听见没?大伙听见没?”秦迟对旁边看热闹的人大声嚷嚷, 
“牛都吹死多少头了,还不改这毛病。” 
“这叫‘落井下石,一石双鸟’。”她乱编出的名堂远不止这一个。杆头 
击中母球的右下部,母球旋向“黑八”的途中,忽然跃起台面寸许,落点 
在“黑八”右下方1/4处,“黑八”带着旋转轻擦了一下“红三”,“红三” 
轻轻溜进了中网,而“黑八”却反向旋向了底洞,“啪”底一声,方汀“ 
一杆挑”了秦迟,大伙齐声喝彩。秦迟只是笑嘻嘻底说道:“再来一局,这 
局不算……” 

96年6月10日 星期五 天气:雨 

谁也不反对林冲霄报考清华大学。其实我在填志愿表的时候,心里一点底 
都没有,谁让我没有林冲霄和秦迟的能耐呢?秦迟报的是复旦大学,他却 
有些犹豫,想报个低一点的,象方汀报的学校那样,他说他就知足了。后 
来他父亲硬作主张,给他填了志愿表,依着他可不知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 
的事呢。 

96年7月9日 星期日 天气:雨 

考场是什么样子,终于有了定论。其实年什么也不会照样考个本科大学, 
只要你大胆地“拿来”。监考人员给我们看着市里的寻考,考场里纸条 
狂飞,人们都忙着答这三年的辛苦换来的几页纸做的考卷。而秦迟一直 
为他的哥们Copy 着一份又一份的答案,他说过:“用得着我的地方,你 
们尽管开口,大不了我少答几道题呗。”哥们们果然“亲如一家”,一 
点都没客气,我们那个考场中大半都是秦迟的答案,连我也弄了几份“ 
参考”了一小下,秦迟这小子,真他妈 的够哥们儿!今天是最后一天,一 
切照旧,秦迟之中如一,算起来我也粘了他不少光。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 
人流如潮水一般从大门里涌出,莘莘学子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知是 
Game Over了呢, 还是“You win!” 

* * * * * * 
冯石合上了日记本,他很讨厌这一段他所记的日记。他来到这所大学, 
决不是机缘巧合,不能说“时也,运也”,而是凭借他人的“能力”。 
虽然他是贴着分数线被录来的,但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大学生嘛! 
至于“参考”秦迟的答案,那是另一码事,煮熟的鸭子放在你的面前 
你不吃吗?难道你会给它插上两支翅膀让它飞走吗?傻×才那样做,而 
冯石毕竟不是傻×,秦迟的“哥们们”更不是傻×。 

冯石来到窗前,只见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天上,秋天的明月,澄清而又 
晶莹。他想起后主李煜的词来:“春花秋月何时了……” 
为什么他连秋月都厌倦了?他又觉得这问题好象有点无聊,不如看日记 
吧。 

* * * * * 

96年8月16日 星期六 天气:阴转雨 

当我拿到了鲜红又贴金的录取通知书时,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而看着林 
冲霄的清华大学通知书和秦迟的复旦大学通知书,我只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们的“名牌”的通知书真破,一点都不精致,没有收藏价值,他妈的! 
谁稀罕那玩意儿! 

林冲霄把入学通知书贴在胸口上,生怕被小雨淋湿了。他也不和同学讲话, 
也不去理老师们,只是默默地站在校门口。 
小雨不紧不慢地落在他的肩头上。他望着街上穿梭的人流和车流,耐心地 
等待着。时而掠过一阵风,把雨丝扯的满天飞舞。等待往往是很痛苦的一 
件事,特别是执着地期待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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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迟惊讶地发现他的哥们儿们都拿到了不错的通知书,也惊讶地发现他的 
哥们儿们对他都失去了往日的热度,有些不理不采,他更惊讶地发现方汀 
没有拿到最后一点点希望——毕竟她没有很高的分数作为等待的条件。方 
汀不象平时那样叽叽喳喳了,闭口不言。 
秦迟忽然觉得自己也高兴不起来了,想上前安慰她,却不知说些什么。他 
只好过去请她吃午饭,她无精打采地答应了。 
当他们俩从小吃部里出来时,看见林冲霄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注 
视着来往不息的车辆和人群。雨时大时小,风时起时消。来取通知书的人 
走了一批又一批,天将傍晚,他还站在那没有动,似乎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似乎等待着雨过天晴,似乎…… 

这真是: 

望尽天涯路八千,成由天,败由天。 
彩笔漫舞,难绘美流年。 
痴心空遗世人笑,留不住,弹指间。 

月上东山玉如颜,方欲言,又忘言。 
此中滋味,甘苦谁堪怜。 
灵志消磨终不改,惊回首,恨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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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上的星星,我眨着眼睛,想看清这世界,但为何.....
 有的时侯不看到比看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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