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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茄子(samsa绝笔)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7 13:08:01 1999), 转信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n  6 14:41:33 1999) 
 
我摇摇晃晃地起来，去上厕所。我象游泳一样在亮得可怕的灯光里 
漂浮，因为光的浮力，我的脚老象够不着地似的，迈步也很困难， 
每走一步都得克服巨大的空气阻力，而且由于波浪的运动，往往走 
两步就要退一步，甚至有时候走一步退两步，所以差不多花了一个 
多小时才从客厅走到厕所，我的膀胱简直都快炸了。 
我迫不及待地拉开裤子，连厕所的门也没来得及关；我看见对面墙 
上的镜子里，是一个满脸通红，眼光迷离的长发醉汉，萎缩的尿器 
从解开的裤口里无力地垂落下来，原来，我是对着洗脸池呢，我转 
过身来，又花了一刻钟时间，这才找到马桶，但也许是憋得太久了， 
运动神经或者括约肌已经昏迷了，所以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尿液才 
淅淅沥沥地流出来--这一流就是一个小时（据我的已经醉了的尿 
道的敏感，流出来的不是尿，而是几乎原装的"北京醇"和"孔府 
宴酒"；"浪费，完全是浪费……"我迷迷糊糊地想）。 
解完手，我就从厕所门口飞了出去，这次特别快，只十分之一秒的 
工夫，我就飞到了客厅，而且我无法着地，而是象一架直升机一样， 
盘旋在空中，我的头顶着天花板（要不是这天花板，我肯定会往更 
高的高空飞去），日光灯就在我眼皮前，强光耀得我脑子一片糊涂。 
我使劲把身体往下坠，但没有任何用处，我的头始终顶着天花板， 
头顶的头发都压扁了，可想而知，上升的力量有多大。我不能在垂 
直方向上动弹，但通过用手在天花板上扒拉，却可以在水平方向上 
随意游动，我就象只蛾子般在天花板上漫游起来。 
低头往下看时，才发现酒席已经散了，桌子已经收起来，大家分散 
开来，各干各的：北京朋友有两个重叠着躺在沙发呼呼大睡，有一 
个开着电脑在那儿玩赛车；钩子和他的日本情妇不见了；黑人兄弟 
耸立在书柜旁边，象一座熟铁铸的塔，眼光指向鬼影幢幢的阳台； 
小美眉坐在一张转椅上，趴在电脑桌上打瞌睡（客厅里有两台电脑）； 
从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洗碗碟的声音…… 
我象蜘蛛一样张牙舞爪在往厨房那边爬去，头发在天花板上磨得沙 
沙有声，但没有痛的感觉。 
从厨房门上的气窗里看见的：更尼美得在水池边洗碗叠，胖子从后 
面抱住更尼美得，在咬他耳朵呢--他要干嘛？难道还没吃饱吗？ 
我又爬回来，看见小美眉在那儿呼呼地睡着，不禁莫名其妙地大怒 
起来，厉声喝道：胖子！胖子！ 
胖子的胖脸出现在厨房门口，"干嘛？"定睛一看，看见我飘在半空， 
满脸怒容，一定吓坏了，我当时的样子肯定象《旧约》里愤怒的上 
帝吧？ 
"看看你怎么招待客人的！"我指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小美眉，不 
知怎么却被自己这个动作感动了，眼眶竟然一热，接着就湿了。"简 
直是非人的虐待，让一个女孩子这么睡着！" 
胖子惶惑地看了看我，然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叫醒小美眉，带她 
到一间比较小的卧室里去，一边做这些事，一边不时地抬起头来看 
我的脸色。 
这时我飞得更自如一些了，我可以不要手的扒拉，只要摆动双脚就 
象走路一样前进了，我跟着他们俩走到卧室，然后停在外面，看着 
胖子把美眉安排睡下，走出来，把门锁上。 
"好样的，干得好！"我赞扬胖子。"就是要这样。"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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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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