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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y (我爱长发飘飘),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相约九九 17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Feb 26 20:19:00 2000), 转信

十七
　　然而可笑的是，我回到家就再也熬不住，投入了床的怀抱，竟然一觉睡下去，
睡得很死，直到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竟然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两声，便毫无激情
地结束了谈话。然而倒头又睡去。再当我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我下了床居
然没头没脑地跑去问爸妈关欣有没有打电话过来？他们很诧异地望着我，说：“你
不是已经接过电话了吗？！”是吗？！我接过了，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留下，再仔
细回想，想起来确实是接过了，可是，我说了些什么呢？她又是怎么说的呢？我的
记忆中残存下来的只有一丝丝，我像得了健忘症一样，拼命地在记忆中寻找通电话
时的蛛丝马迹。——我真是太糊涂了！不行，我得赶紧打她的传呼！
　　拨通了传呼，她回话了，她在家里，我首先表达了歉意，她倒是很平淡地说没
什么，然后我说你告诉我号码挂掉电话，我打过去给你，这个道歉电话的长途话费
让她付应该说是不公平的。可是，她没告诉我号码，也不说为什么。当时气氛似乎
很僵，我们都不太高兴，至少从声音里听是这样的。放下电话，我想给她写信。不
巧的是，半个小时前，爸爸那台机子的键盘坏了，而我把自己的给他用，可现在我
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她说，怎么办？我不假思索地冲出门去，在家里肯定是毫无办
法可想的。
　　这时已是九点多钟了，别说电脑配件商店，就是百货商场也要关门了，哪里去
买一个新的键盘？况且百货商场根本就没有键盘可卖。去借吧，打了电话到堂哥家
，万幸，他那儿有一个旧键盘，只是，有很多的键不是很灵，正因为此，才被他淘
汰下来，但是此刻别无他法，只有抱回去凑合着用了。我道声谢，一路小跑回了家
，打开电脑。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五分，我刚刚放下电话，刚刚放下你那听起来可以算
得上是倔强而又冷漠的电话。
　　此刻我的心里是难过着的，许多种难过交织在一起的那种难过。我几乎要无法
呼吸了，心里哽咽着，如同这受伤的键盘，每敲出一个字，都是那么地艰难，你必
须运用真正的敲击键盘的方法，甚至要超出正常的力度，但即使这样，那些想急切
地说出的话仍然是说得那样凝涩，那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还要花许多额外
的精力去对付那几个经不起打击而深陷下去的字母键，对它们好言相劝，不要动不
动地就自己写出那么多的“大大大大大”或是那么多的“目目目目目”来。
　　写上面这几句，用了我很长的时间。这进一步加重了我的预感，——今晚我将
用整晚的时间来对你诉说了。
　　八点钟，我被爸爸叫醒，他说他的键盘出问题了，强烈要求把我的键盘换给他
晚上用，并体贴地对我说，晚上早点休息，不要再开计算机了。我没有被他的好意
所迷惑，劝我晚上早点休息，只是为了达到我不用键盘的目的，但是，我还是给他
了，否则他会如我一样地坐如针毡。这之后，我才开始渐渐地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八点了，我看着特意于睡前拿到床前的电话，依稀中有些印象，——你给我打
过电话，但我好象只是草草地应了两声，甚至没有说半句客套的词句，我有些歉悔
，但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期盼着你的电话的梦而已，实际上、实
际上你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不，不可能的，都八点钟了，你既答应过打来，一定是
打来过了，那么，那就不是一个梦了……，我急忙跑过去问他们，你是不是打过电
话来了？果然，那并不是梦！你六点就打来了。他们很诧异地问，难道你随手把电
话挂断了？我说没有，但是好象没怎么说话，他们很焦急地说，那你还不再打个电
话给她，别让人家误会，——不要让人家以为自己刚离开合肥，我就判若两人！
　　我怅然若失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一片发呆，啊，空荡
荡的一片，这不正是此刻的真实写照吗？你走了，那些几日来刻印在这个空间里的
你的颜容、你的声音一瞬间都化为烟云而去，一切都好似一场梦，此刻这一片真实
的虚无更加地映出那些时刻的珍贵和值得留恋了，我的眼睛忍不住地又湿润了，泪
珠在打转，噢不，它已经落下来了，这几日的分分秒秒在曾经的许多日子里一直是
那么令我向往，但是在终于到来的时刻，我表面上却显得那么平静，并不是因为不
快乐，而是我快乐得无以表达、快乐地直想哭一场，可是，我并没有在快乐的时候
哭出来，而是此时此刻在这快乐消散的时候终于哭出来了，回想着这一切一切，—
—我们在街上随心地走着、我们在大富翁的世界里快乐着、我们在音乐之声里分享
着、我们在……………………这样的回忆太多太多，仿佛又太少太少，我是那么地
贪婪，希求着更多的时光，希求着更多的快乐，希求着世界永远像这样，一动也不
要动，让我与你始终相伴，用聪灵的心互相感觉，用关爱的心互相温润。然而这恐
怕只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几日，你在我的眼中，你在我的心里，是那样的接近，那样地真实，我可以
随时与你的目光交会，可以随时与你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儿，我是多么地珍惜这
种幸福啊，你的一个细小的动作，一句随意的话语，一缕自然的目光，我都恨不能
用某种方式将它定格，以致于能够在落寞时分让自己再次沉浸于那种快乐之中，可
是，这只有寄希望于梦境了，然而，可怕的是，当那梦境一旦醒来之时，自己又会
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呢？我不敢想像，在甜美与空洞的两相对比之下，会让我的心加
倍地遭受痛苦的侵袭，那梦如同抑制思念的鸦片，给人以迷醉的同时却将人整个地
吞噬。
　　也许你会诧异于我此刻的这种感觉，但也许你又早已明察秋毫，你不忍过于伤
我的心，但又无法完全敞开自己。可是，在我这边，从最初与你在网上相识并且故
作老练地开导你，到后来我们以诚相见以致“人鬼情未了（还记得我们互相问过对
方是什么鬼吗？^_^）”，到后来芜湖之行那次小心翼翼的相会，到后来继续鱼来
雁往有快乐也有心痛的日子，到后来我为你的合肥之行而日思夜想，直到今天的你
的离去，……这一步步地我走过来了，这一步步地我的心是愈加如同鲜花般地开放
了，这一步步地我对你的不舍是愈加强烈了。你并非有极其动人的容貌，也未必有
令人垂涎的财富，但是，在你身上，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爱一个人应当最注重是爱
她的什么地方，——毫无疑问的，应当是她的智慧。当然，这么说并非否定或者忽
视了你的同样可以称得上俏丽的脸庞、你的同样令人羡慕的职业，你的同样充满了
和平友爱的家庭，……等等等等，但是，这一切身外之物，与你的智慧与灵性来相
比，都显得那样地无关紧要，即使没有那外壳的一切，你同样会是最让我心动的人
，只需你那最为闪亮的一点，就足以使我为之朝思暮想、并终生以之为最完美、倘
若拥有还将终生引以为无上的骄傲与幸福了。一步步地到今天，这爱在我的内心是
始终不断地得到验证的，始终不断地被证明是值得尽一切力去追寻的，始终不断地
被证明是倘若得到必定是一生最大的幸福的。
　　在这夜，思绪总是飞远又飞近。禁不住地我环视房间四周，处处都有你存在过
的印痕，处处都有你留下了的气息。——那窗帘，本是平淡无奇的，只因你曾亲手
将它拉起又放下过，便充满了新的意味；那被巾，本是凌乱倦怠的，只因你曾与它
相拥而眠过，便有了美好的纪念；那底层的抽屉，本是默默无闻的的，只因你的双
足在它上面驻留过，便从此有了被珍视的幸运，…………你如同女神般点召了我生
活的这块空间，让我今后须每每怀着崇敬与怀念之情面对我熟悉的周围一切，凡是
你到过的地方，都应当被视作纪念之地，都能令我留下美好的记忆，而我竟能够每
日恣意地停留在你曾停留过的地方，并据为己有，这将是一种多么大的荣幸啊，每
日都能于这块狭小空间里感受到你的气息，这将会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啊。然而
幸福的另一面总是孕含着危机，快乐的另一面总是隐藏着悲哀，正是因为只能感受
到你的气息却并不能再真真实实地面对你的人，这又如何算得上是一种真正的快乐
与幸福呢？只不过是画饼充饥的快乐，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快乐，只不过是一种戴
着快乐假面的悲哀罢了！
　　又想起写信前你的那个电话，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令我觉得淡漠，那种
毫不在意的语调，倒令我觉得与你在合肥时判若两人了，也许是你太过疲劳，睡意
正浓所致，我想，我下午六点钟时电话里的声音应该正与此相似，甚至不及，——
倘若真是如此，天哪！我是多么地该死！我怎么可以拿出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去面
对我所喜爱的人？！即使你是宽宏大量的或是事不关己的，我也不该疏忽。但是，
我又是多么急切地而又诚心诚意地期望着你的电话啊，以致于把电话线从猫上拔下
，将电话放在床边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我无法很好地控制半梦半醒之间的自己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细微末
节，
　　从前对你说过许多痴言醉语，你都宽宏大量，这也磨炼了我的胆量，至少让我
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都可以毫不退缩地、自豪地宣称自己并不是一个胆小鬼，
同样的，我希望你也不是。”
　　她的回信还是老的套路，不痛不痒却又四平八稳。
　　“首先感谢这几日你们全家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虽然大家都没有多少的客套话
，也只是我在走时说了一点，其实很不想说的，不是因为不满意而是觉得太好以至
于说那些反倒是让人觉得无人情味，只是出于所谓的礼貌与礼节。这一点点我知道
是远远不能表达我的谢意与感激之情的。希望你收到这封信时再次代我向他们致谢
。打扰了！
　　至于六点钟的电话，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你若是一直等着而未休息会让我觉得
更加不是，终究是几天没有休息好了，能听到你熟睡中的声音我觉得很好，其实无
非也就是报一下平安罢了，这几日，该说的，能说的，可以说的也都说了。倒是我
，喜欢与人反着干，冷漠是我故做的，已经打了过去是再也不会说号码让你打过来
的，电话虽然不是我交费但是爸爸每个月都有60元的电话补贴的，不上网的话这些
也够我与你说话的。于是心意已定，便不想在打来还是打去这个问题上纠缠，但是
这样做又让你失去了与我说话的心情，我知道那边你不高兴，但是若是不这样，又
会始终围绕打来打去闹不停，岂不是更浪费？好了，终于在电话上我们都内疚都自
责了，一比一平！不许再提了！
　　现在是11：27分了，今天早晨上班很困，想你一定也是，中午就别再写信了。
一定好好地睡一下！对了上周五下午没上班，今早有没有什么不良反映？”
　　好了，晴天终究要比阴天多，不过让我中午收到了她的信却不回信，会急死我
的。
　　“真的什么也不用谢，如果你是真的觉得受到了其实并不能称得上款待的款待
，那么，这也是我及我家人的荣幸，能为你做到这些，是令我、也是令我的全家感
到高兴和值得的，我的父母从来就希望来家里作客的人是知书达礼的，是温和贤良
的，更何况这一次是我带回的新客，更何况你是个女孩儿。他们对你的印象非常好
，以致于有生以来第一次责怪我没有在你来电话报平安时向你表达关切之情，更别
说我是以一种迷迷糊糊的方式来报答你到芜湖后向我来报平安的心。
　　几日的非正常作息，一定令你很疲惫了，想你昨晚也不会睡迟，今天上班竟仍
然感到困倦，可见你真的是累了，而我却要喋喋不休地于你走的当晚还要写信对你
说那么多的废话让你今天上午去读，仅从这一点上，我感到有歉意，但除此以外的
任何方面，我却绝不会有任何的歉悔，从此不再会有。
　　我早晨到了单位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妈，问她那天下午是以什么借口请假的，
以便让我从容地面对领导的关爱，谁知到了楼上却无任何不良反应，其实我本来就
是请了假的，又不是无故旷工，若再审讯我，则有些不相信群众了，谁能没个大小
事情呢。
　　说点高兴的事给你听吧。
　　我一直没对你提起过：其实我四月中旬就去合肥文艺台报了名，那是第六届天
鹅杯业余节目主持人大赛，一年一度的盛事，我却是第一次参加。从前或者因为没
有时间，或者因为没有心情，或者认为不值一搏，总之，是一再地错过了。可是，
这一次我却抱着淡淡的心参加了，随着一步步也许是意料之中的复赛、决赛，我原
本淡淡的心却不禁绷紧了，上个星期三决赛过后，我开始意识到现在这样的一个梦
想飘散的时节，我是多么需要为自己注入血液，唤回自己的自信啊，获奖本身也许
并非值得炫耀，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给了自己一个重新认识、发现和评价自己的机
会。当然，获了奖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多让常人觉得羡慕的东西，证书、奖品、颁奖
晚会……，接着，理所当然地成为合肥文艺台的新生代主持人，如果做得足够出色
，或许还有调动工作的可能，……，这一切，极有可能令我的生活与际遇发生翻天
覆地的变化……，或许是为了这令我心动的一切，我在决赛之后开始强烈地意识到
它的重要。
　　初赛和往年一样，总有七八百人，复赛我数了一下，有118个人，决赛只剩18
人，最终的获奖者将有12名，这12名中前六名便是‘“天鹅杯”的大奖，后六名是
“优秀奖”，稍逊风骚。
　　今天上午，我打电话去问结果，我说我是69号，他们查了一下说：你获奖了！
我并不激动，也许只是意料之中，我只是急切地问是什么奖，是前六名还是后六名
，接电话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我不甘心，继续追问。他沉默
片刻，似乎有些松动，于是压低了声音，小声而谨慎地对我说：你的名字排在前六
名之内，不出意外应该是“天鹅奖”，但是正式公布结果的时间还没到，我现在只
能对你说这么多了，反正，我既然这样对你说，你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之后
，他显然打算结束话题，于是，我就道了谢，挂了电话。
　　瞧，这就是目前为止我所得到的所有的结果，全盘托出来给你看，当然，我也
自认为是天鹅奖的可能性要大很多，所以才会来告诉你，如果只是优秀奖，我还会
仍然不对你说更多，因为那将不值得炫耀。
　　但愿吧，我太想通过这次获奖再次证明自己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
篷篙人！”难怪李白会那么得意！
　　如果我能够在近日得到更为准确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不知你是否也像
我一样感到高兴，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分享这小小的快乐，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毕
竟，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就是你！！当时我想打电话，但又
不知此刻的你在读了我的信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万一是鄙夷不屑的，我将如何面对
你如何向你报喜？况且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又会把你听得稀里糊涂。于是，
就等到现在才告诉你。但愿你能与我一样地欣喜。
　　如果确信是‘天鹅奖’，不知你能否在5月28日再来合肥，来参加在哈斯顿迪
厅举办的颁奖晚会，那样的时刻，有你在，将是我最大的幸福与荣耀！！”
　　邮件服务器能够正常运转，真是我们网民的一大幸事，仅这一天，我们就来往
了四封信。
　　“恭喜你！祝贺你！
　　开始看那些前言时还真有点紧张呢，虽然知道是好消息了，可是还是捏一点汗
，终于看到好消息了，我想我的开心不会亚于你的，当然早晨该告诉我的，嗯，也
不好，这种事情还没着落你一定又会跑出去打电话费钱，今天又不半价。还是选择
发妹儿比较好，但是就是喜悦压得太久了一点。
　　一收到信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是被叫出去办事了，才回来，准备溜到科长室去
打个电话，因为今早在隔壁随便拨了电话试了一下才知道隔壁不能打长途的，所以
即使我这边可以打也不方便，好在科长室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又看了一下信才想起
来没有写回信，只好坐下来先写好回信再去打电话。
　　昨晚在外婆家吃的饭，爸爸去那边也不告诉我，害我从车站打车回了家接着又
打车去外婆家。回来后拿了本池莉的小说，想找篇好的看看，可是除了那篇看过的
《来来往往》也没有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能九点钟左右吧！），忽然听见铃
声，惊醒后才想起来是呼机在响，真巧，去合肥前我关了机，也就是睡前才打开的
。按说觉也该睡够了，可是今早就是困。
　　你这个人，为什么在家里不能问，却偏还跑到单位楼下问？是不是电话亭主是
个美女？不过我想请半天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对了，你妈妈用的什么借口呢？
有没有新意？让我也回去教我妈下次好帮我请假。^_^
　　参赛号码是69号呀，星座上说69是我的幸运数字，倒是帮了你的忙了，干脆就
转让给你吧！
　　托你的吉言，希望这次考试顺利过关！
　　好了，现在是17：56分，想想你该在家了，发完信就给你打电话。”
　　果然下午下班走到楼下她就打来传呼，上了楼才知道刚才她打电话到家里了，
当然是没找着我。电话里她再次表示了祝贺，能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真是很愉快的
一件事情。当然，还有更愉快的：电话里她问我的衬衫穿多大号的，因为她们单位
最近好象要发衬衫。我喜出望外，居然厚颜无耻地就一口报出了尺码，不过，在晚
上的信中，我又假仁假义地不好意思了一番，结果被她一眼识破，还好，衬衫并未
因此而有任何被收回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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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哀人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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