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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ggio (傻瓜牌生活),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蚀骨 4(转寄)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1 08:29:01 1999), 转信

发信人: Jess (针儿),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蚀骨 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Aug 21 03:13:45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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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我被嘤嘤的哭弄醒了。

    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哭，摸摸脸，干的。

    我已有一个世纪没有哭泣，泪腺变干，迟早精神分裂——不懂释放的火

山爆发起来最是刚猛。

    我叹了口气。

    我特别喜欢叹气，一个人的时候。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子拢向我。我吃了一惊，把手往外一推，触到满手泪

水。

    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你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哭啦？"

    还是那小姑娘的声音，这声音很耳熟，像是相识已久。

    "你别赶我走行吗？我很寂寞。"

    "你怎么进来的？"

    "你就当我是一个精灵吧？"

    我笑了："精灵也有好多种，我随时可以给你举出十种，你是哪一种？"

    "最没有力量也最善良的那一种。"

    "好吧，我以后不再问你从哪儿来了。你哭什么？"

    "我的法术课得了个低分。"

    "哦？精灵也要上课的吗？"

    "我说你可以'当'我是个精灵。"

    狡猾的小姑娘！我倒有几分喜欢她了，我不喜欢太笨的人。

    "那你怎么办？"

    "我要学一种花。"

    "嗯。"

    "我搬了一盆花放在灯下面，我对着它来练。"

    "嗯。"

    "家里人都睡着了，闹钟在滴答答地响，我困极了，可我不能睡，我要

练出来。"

    "你就不能第二天再练吗？"

    "不能，如果我做不好该做的事，我睡也睡不稳的。"

    她的脾气倒和我有几分相像。

    "那你怎么办？"

    "我涂了药油在眼皮、太阳穴上，熬着，最后练出来了，可我练得不好。

我满手都是药油和花盆底的泥，可我练得不好……"

    "别太苛求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好的与最糟的，付出不一定得到，你

不要为这些事难过。"

    "可精灵最重要的不是法术吗？"

    "也是……"

    我词穷了。

    我说："来，我抱抱你。我也很寂寞。我们是朋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对

我说你的烦恼，如果我睡着了，你就回去吧！"

    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她一抽一噎地在哭，泪水沾湿了我的手臂。

    我看见银色的月光洒了一地，但我，我不想探究她长了张怎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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