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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ully ( 可心),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花篇:一季的色彩(三)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Oct 11 18:27:28 1998), 站内信件
一 季 的 色 彩
「好吧!我『尽量』遵照尊意。」我把「尽量」一词特别用力的说。
「不!不是『尽量』,而是『一定』的,好不好?」我笑了出来,她嘴角
也露出了这几天以来难得的笑容,但接著又是一阵无力的咳嗽。就这样工作开
始了,我又摆好了姿势,凝视著壁上一点。
同样的姿势已硬生生的坐满了一个钟头,我早已呼吸急促,全身僵直了,
但她今天却格外的聚精会神,两只明亮的眼睛仍一直凝视著画布,而完全忘了
要让我这个没经过训练的模特ㄦ休息。
「娟。」我尝试著叫了叫她,而尽量不改变我的姿势。
可是,她似乎神游在一种无我的境界中,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ㄦ,我
看她已经因疲劳过度而脸色苍白,呼吸也乱了,於是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她
休息一下。
「娟,稍微休息一下吧!我也很累了耶!」
我不等她回答,擅自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画,她有如大梦初醒般的大吃
一惊地跳起来阻止我。
「不行!不行!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不过--看看没关系吧,反正迟早都要给我看的。」
「不!要等我完成以後!」
「哇!□这麽固执,唉!算了,听□的。」我又蹒跚地走回那我早已坐痛
的藤椅,做了几个暖身操,摆好原先僵直的姿势,凝视著壁上一点。
「咳!咳!咳!」她停住了画笔,不断地咳嗽,似乎已经有些咳的喘不过
气来。忽然,画笔从她手上簌地落下,刹那间,左手调色盘也应声落地,溅的
满地是颜料。我触电似地站了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掩在嘴上,然後
弯下身子,又继续无力的咳嗽。
「哇!□怎麽了?」我可以说是近乎吃惊的问。
她看到我吃惊地走近她,立刻从停歇不止的咳嗽中硬挤出几个字来:「不
要过来!不要过来!请拿点盐水……」
「盐水?」我诧异地反覆著她的话。
这时,她的脸色更显苍白,我察觉有异,匆匆跑到厨房,泡了杯盐水,又
回到她的身边来。这时候,我才明白一切。压在她嘴上的那条丝绢,已经被鲜
血染的一片通红,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盐水喝过之後,她似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我也稍稍微的放心,视线不由
自主地落在她的画布上,如今,她在也不可拒绝我看了。但,我看了画之後却
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因为那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上的人物姿势虽和我相似,但
面貌却完全不是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她画中的人并不是我,而且在画中人物
的右脸颊有一颗我所没有的黑痣。
「怎麽样?不像你吧!」她看我如此吃惊,撇开微颤的薄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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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EAP ( □爱在他乡的季节 □)
日期: Fri Aug 26 01:38:04 1994
标题: 花篇:一季的色彩(完)
「老实说,我是藉由你来画他的!由於你的出现,又使我炙烈的想到他…
…」
「是谁?这个人。」我指著画布上的人物。
「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可是早已破裂了。」
在她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终於知道了这一切的罗曼史,那个青年是她在
菲律宾马尼拉艺术学院的同学,两人相爱已久,已致论婚嫁的地步了。但男方
的父亲悉知她已得了肺病,於是极力的反对,不惜以一死威胁他的ㄦ□子。从
此,她毅然地放弃当地的学业,转学他乡,以期忘掉那一场悲剧。
听了她的自白,我早已淌了不少眼泪。可是,她从此病倒了。虽然我始终
看护在她的床前;然而她已病入膏肓,不到三个月,终於赫然长逝。
是一个下著霪雨沁凉的秋晨,我和几个艺专里的同学,送她到坟地去。我
照她的遗嘱,把那幅未完成的画,和我借她那本她男友最喜欢的琴谱,一起装
在灵柩里……。
依然独自漫步在校园里,但入眼的□是枯黄的落叶雨萧条的树身,也许,
秋,总是有些感伤的吧!天总是会无端的下起雨来,我不再准备雨伞,我□希
望秋雨可以冲刷去那纷缈的忧悒,和那许许多多葬与她一起的属於那一季的花
朵们。而也许你会问我,花朵会再生,季节一样会回来的,我不知道,我真的
不晓得,我再也寻不回那季的声音,再也寻不回那季图案的色彩了;脑海里泛
出那褪色的回忆,我沈沈地低下头去,做了一次无声的祈祷……
(完)
完成以前,请不要来看,好不好?」
收笔于:1998.10.8 口一旦形成,却是难说轻重的,难以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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