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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oomsday (我花开后,百花杀),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重贴] 台北爱情故事 11-15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an 17 15:25:42 1999), 转信
* 台北爱情故事 (11) *
中午草草吃过午饭,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对着镜子吹起头发,镜中
的自己竟吹起口哨,面溢期待之情。只是个普通会面,把拾得的东西还给失主,就
只是这样,至多她请我喝喝咖啡,为什么心中却有一份期待发生什么的期望?
不该是这样的。
只是个普通会面,连约会都谈不上。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升起这
股奇怪的欲念。是因为跟兰太久没见面(她常出差),对生活单调乏味所生的一种
自然反应!?
是会发生什么吧!?
不会! 不会! 绝对不会!讶于自己心中所生的丑恶念头。
"还了东西就走人!",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以一种令自己信服的口气说着。
我像个即将跳出壕沟向敌人冲锋的士兵,心中感到一阵害怕与期待,却又不
知期待跟害怕什么? 更不知...敌人是谁!?
从床头抓起,再照照镜子,给了自己一个酷酷的笑容。我,赴约去了。
到了水木咖啡厅,因为中午的缘故,只有小猫两三只。我探头探脑搜索着她,
没看到,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翻开书开始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啡浓
郁的香味,背景音乐是Mozart的小夜曲,还好不是贝多芬,我心中暗暗说着。随着
约定时间的逼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汗早已凝结在额头上。
怎么会这样? 是太久没跟兰以外的女孩子约过会了吗?
再也无心看书,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起了第一次的约会,那女的名字
是叫做张雅若吧!?好久好久了呵~~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生命,忽然多了份期待出来。
正沉思间,忽然发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向我望着,面容依稀相似。我朝她一
笑,她朝我走过来。那女孩身材不是很高挑,但还算匀称。穿了件核电终结者的
白色T恤,加了件牛仔外套,米色长裙。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五官还算清秀,洋溢
着灿烂的笑意,两双大眼珠转着,流露出一份轻灵。我不确定是不是她,待她走近,
闻到她的香味,方确定是她。
"hi!你是徐同学吧!?",她大方地朝我打招呼。
"嗯!你一定是张小姐吧!?",我也朝她笑笑,刚才心中的不安与焦虑似乎消失
得无影无踪。
"叫我晓莉就行了!",好灿烂的笑容,如同这夏日的绿。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回宿舍去洗把脸,结果一个隐形眼镜竟然掉到水槽里面去
了...",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我们早已熟识。是呵~~怎么与她有一份似曾相识
的感觉呢?
"所以最后啊!我只能戴着一只隐形眼镜出来,好糗!现在看人都模模糊糊的"
"那才好!不会被我吓到!",我不知不觉敛起了自己孤傲冷漠的一面,好像老朋
友似地跟她聊了起来。
"怎么会呢!?你长的那么帅!",被称赞竟然感到一阵羞腼,脸竟然红了起来。
"要说吓人啊!我才叫吓人哩!有一次...",她继续说着发生在她身上的糗事,我
也接着说起我的。于是,两个人从隐形眼镜说起,聊到核电终结者,聊到,聊到我
的论文,她的paper...天南地北仿佛可以聊个没完没了。
我开始忘记去观察她讲话的神情,忘记把她跟昨晚所得的印象连接起来,甚
至忘记我准备的话题,忘记说话。
"哎呀! 你一定想说这个女生怎么唧哩呱啦说个不完吧!",她打趣着,怕这突然
的冷场造成尴尬。
"不会啦!跟你聊天很愉快的!",我朝她笑笑,她也回以我一笑。
"看你听话的表情好专注认真,一定是个很好的听众"
"是呵~~平时讲话的机会就少,你知道,研究生都很寂寞的"
是呵~~研究生都很寂寞很寂寞的。
"跟人家聊天又怕浪费别人做学问的时间。"
也是不想浪掷自己时间于言不及义的空谈上呀!
"闭嘴成习惯后就不大爱开口了,只好当听众了",我解释着。
"不会啦!我觉得你还蛮健谈的",她笑道。
"哈~~看人吧!?看对象吧!?"
"跟我女朋友在一起时--她住台北--我也是习惯听她说话。"
"虽然天天打电话,见了面仿佛她就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嗯~~我能理解,大概是寂寞吧!?",她轻声的说着。
是呵~~她寂寞,我也寂寞,大家都寂寞...谁能不寂寞呢?
我呆想着这句话,冷不防抬头,看见她也朝我望着。两个人似乎想到什么似
的,又说不出来。为了冲淡这短暂的尴尬气氛,我主动转移话题。
"嗯..那你都一个人去看电影啊?",问出来之后才想到有点不大礼貌。
"嗯..现在是,至少现在是。",她稍稍低下头来,似乎有点感伤,我后悔问这敏
感问题。倒是她随即扬起脸庞,又给我一个灿然的笑。
"还没俘虏到我的汤玛斯喽!"
"哈~~那你是特瑞莎喽!",我打趣着。
"不! 不! 我是莎宾娜!",她正色地说着。
"我喜欢当莎宾娜!"
结束了约会,我一个人沿着湖边踱回实验室。夕阳将下,湖面映着金光,波
光邻洵。我慢慢走着,看这夕阳映在水中的艳丽,如此美丽又变换难以捉摸。我
在湖边坐了下来,手里握着是她的名片。
"今天见面算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她大方地说着。
"哎呀!你家也住台北啊!我也是台北人说"
"哈~~那以后回家就有伴了!",她打趣着。我在便条纸上写上自己的住址电话。
"这是我的分机号码,以后有空...或是你想找人聊天的话..你可以打来",我心
虚着说着。
"好啊!",她又朝我笑着,如此无邪大方的笑容,夕阳从窗户映射进来,洒在她
的发丝上映着金光,阳光灿烂,一如她的笑意。
"说不定我会打oh!",她朝我一笑,转身而去。我像个傻瓜,呆呆地看着她离开,
也忘了跟她抢着付帐。
我坐在湖边,想着她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寂寞的!"
"我喜欢当莎宾娜!"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汤玛斯,只是我真的寂寞啊!每个写着程式的夜晚,空空
荡荡的实验室,只有音乐声伴着我。如果是悲伤的歌,是如此令人凄恻难忍。我
是寂寞啊!兰也是的!她也寂寞啊!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或许该回实验室好好工作,不要熬夜了,因为夜的安静使人无聊寂寞,人终
究害怕聆听自己的心跳声,害怕与自己对话吧!?
或许该找点事使自己忙起来,因为无聊寂寞是闲人的专利,忙碌使人忘情。
或许...我该打电话..给她。
我慢慢踱回实验室,天空竟然开始飘起了细雨,
把平静的湖面圈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 台北爱情故事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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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起 春雨滴
阮e心情像花蕊
一蕊一蕊开伫咧深夜e窗前
阵阵清香为何无侬来追随
是按怎春花着爱望露水
东风起 春雨滴
阮来伸手承雨水
一滴一滴阮e梦澹去归半边
冷冷淡淡就像生活e滋味
心门啊卜关卜开随在伊
-- 路寒袖。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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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兰。
刚刚打电话给他,说是出去吃宵夜了。怅然放下公共电话话筒,我沿着骑楼
踱回旅社。是的,今夜,我又在这异乡,在这南都夜曲的音乐声中,度过一个无聊
的,闷热的出差夜。
同行来的同事们早已展开他们的夜生活,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意思问太
多,这是办公室的默契,男人总有他们的一套排遣方式,女孩子要不装傻;要不远
而避之。我选择了后者。本想到夜市逛逛,但却觉得无聊起来,仿佛一定要他跟
在身边,以一副可怜兮兮倦极累极的眼神哀求着我,才能完全体会到逛街的乐
趣。他不在身边,即使换了别人,似乎就没什么兴致了。
已经想不起来是何时对他这么依赖了。
跟他成为同学,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变成情人关系,严格讲起来,应该是十九
岁的时候吧!?那年我们十九岁,多年轻的岁月!而他,是我的初恋。
我踱回旅馆,进了房间,反锁。整室的孤寂感仿佛排山倒海向我扑来。
为什么电话不通呢?心中有股失落感,深深地不能自已。
我打开窗户,希望吹吹风能使焦虑的心情平缓下来。七楼的高度,底下是片
灯红酒绿,我仿佛置足云间,底下的灯光闪烁成一片迷离,竟成股诡谲的艳丽。这
夜都市的景致慢慢幻化成大小不等的萤光,飘飞于溪上...是那个初吻的夜...再
往前,时光仿佛可以倒流,回到那个初识他的青涩腼腆的年少岁月...那年,我们
十九岁。
现在试着去回想他的面孔,是如此熟悉;又有点陌生。印象中跟他是两个世
界的人。他热情如火,我冷然似冰;他爱出风头,我却怕生;他功课很好,我只是平
平;他算俊朗秀挺吧!?我则自认姿色平凡。他永远注定要成为舞台的焦点,活在
众人掌声之下,我却惧于眩于舞台灯光的不实与闪烁,宁愿平淡过活。这样不同的
两个人,为何会凑在一起,是我们想都想不明白的。
或许爱情这一回事--如果这算是的话--本来就不能也无须想太多的。
对他的感觉,应该是陌生居多吧!只觉得这男孩子聪明有才气,却又有点恃
才傲物,有时又孩子气的厉害。因为我俩的世界不可能重叠,与他的关系只维持
在浅浅的点头之交。其实,对别人的瓜瓜葛葛我本来就不是很有兴趣,加上来自
南部,所以跟班上的同学有点疏离感。台北,在我看来,只是片我无心无意去侵入
探索的都市丛林,其中豺狼太多,我要谨慎而行。他对我而言,是同学,属于不大
可能深谈的那一型。但是说也奇怪,命运却偏偏把我们如此不同的两个人的生命
纠结在一起。
都是命吧!?或许我本来就不大会拒绝别人(他说:谁说的!)
只会以傻笑掩饰心中的不安。(他说我的笑吸引着他来...爱我)
只会以冷漠来筑起保护自己的屏障(他说他是拆除大队,要拆去我心头缠结
的层层壳茧)
这样自负又自信的生命热情,不是我跌入他怀中的原因吗?
跟他在一起我才学会疯狂。他说:人不痴狂枉少年。
学会雨天可以不打伞。他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笑且徐行。
学会跷课去看电影。他说:生活所学的绝对千百倍于书本上所学的。又说:
不会反正我可以教你,保证比那些老头子教的好。
学会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总是说:一天到晚care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动都动不了了,自己活得痛快,觉得高兴就好。
是的,痛快,这是他生命的哲学,而他也以行动来实践他的哲学。
我佩服他可以为了教我功课,自己熬个三天夜,然后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这些
东西很简单,他不用看就会了,然后在我们约会时坐着就睡着。
我爱他可以为了送我回家,陪我走路,然后自己换两段公车回家。
我爱他可以为了买件我认为难看他却说不错的裙子,省吃俭用他的每一分
钱,即使他知道我根本不喜欢穿裙子。
我爱他可以为了我,改变他浮夸爱现的个性,认认真真地陪我踏实地走过这
段青春岁月。
而我们,在班上不是很看好的情况下,成为班上维持最久的班对。
不是为了面子,是为了爱。
或许这是一种注定。他说:他没想过会爱上我这样的女子,我回说:我也是。
我绝对不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但希望是最后一个。我淡淡答着:你这个人就是
喜欢给承诺,立誓言。我倒要一字一句记下来,看你兑现多少。
他老爱笑我一板一眼,不会放松自己。我是不会放松,不是自己,是对好男
人,我所遇到的呀!
他老爱笑我太严肃,老把玩笑当真。我是不能接受你玩世不恭的态度,很多
事情,只有真心付出认真过,才不会有遗憾。
他老爱夸我这个好那个好,又怨我不会狗腿他。知道吗?狗腿的话你听的够
多,不缺我一句。况且,我实在不能把你的好剥解为一条条的赞美啊!
我知道有时我表现爱的方式太过平淡不够热情,但这就是我的方式啊!我深
信真正的情感是生活中平平淡淡的那种细水长流,炙热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亦急。
我多愿我俩能尽快度过这种牛郎织女式的生活。
我们会有个家,不是太大,有个小阳台可以让我们喝喝茶,吹吹晚风,看看夕
阳。每天早上阳光会从窗户泻进来叫醒我,我一翻身,可以看到你俊逸的脸庞,浓
浓带着睡意,然后呵你痒叫你起床。我们会推着婴儿车,在公园散步,任晨风,花
香,鸟呜礼赞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窝在沙发上看录影带,直到世界末日,屋子外种
种都与我们无关。
只是,今晚我是多么想你。而你,想我吗?
你的唇吻仿佛摩娑着我的身体,你的体温你的重量你的气味仿佛我仍能感
知。知道吗?多少个想你失眠的夜我就是靠这些记忆来补偿的。
你说你很想我,吾心亦然啊!只是我不善用那种矫情的方式来表达。我也
不想自己的思念干扰你念书的情绪,只有把自己扮成可以自己过得很好的都会女子。
少青,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渴望你,想你。
你..今晚, 会来入梦吗?
* 台北爱情故事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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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这对美的无望之爱
竟是一种罪愆
也罢,我便背负了你
去赴那宿世的寒苦
雪融之后
这里将有滴永不化解的
清莹之泪
等赎完情爱之罪
还要供养春花
-- 蒋勋。京都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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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凉风习习的夏夜,我一如往常,吃完晚饭后就独自窝在实验室跟程式
奋斗着。电话铃突然响了,我不耐烦地放下手边的工作起来接电话。
"喂~~请问徐少青在不在?",电话那端是个有点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声音。
"嗯~~我就是,请问您是?",咦?竟有我的电话,而且还是女声。
"是我啦!张晓莉,你还记得吗?"
"oh~~oh~~,当然,怎么会不记得。",我有点喜出望外地答着。
"你..在忙吗?"
"没啦~~反正没事就找些事来做做啦!",实情却是我还要赶个程式出来。
"oh!你..今天不去看电影啊?",她的声音很是轻快好听。
" ~~电影,今天学校有电影啊!?演啥?",我有点惊讶,莫非她邀我看电影?
"嗯..演《当哈里遇到莎莉时》"
"oh~~我都不知道说",我抓抓头皮。
"嗯,我也是刚才知道的,想...一起去看吗?"
"啊!"
她竟然邀我陪她去看电影。对这突来的邀请我竟变得笨拙起来,不知如何回
答。在呆了三秒钟后,我才懦懦的回答:
"好啊~~那我们约在哪里?"
"事实上..嗯..我在你们系馆公用电话这边。"
"What!?",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嗯,我出去买东西,回来走到这边,突然想起你给我的电话,哈!临时起意啦!"
"呵呵~~临时起意!好啊!那我也临时起意一下好了。",临时起意?临时起意!
"好,那我马上下来。"
匆匆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将拖鞋换掉。学长在一旁打趣道:
"哎~~约会啊!你老婆今天想开了来找你啊!?"
"可怜我要独守空闺了!可怜啊!可怜!"
我丢给他个暧昧的笑,请他帮我掩护一下,就匆匆下楼。一出门就看到她的身
影,着一袭连身粉红洋装,站在公用电话旁。我朝她挥挥手,笑着走过去。
"哎呀~~第一次有女生约我看电影。",我得意地打趣着。
"哈~~因为你帅呀!",她回以一笑。
"跟你说是临时起意嘛!怎样,怕老婆知道呀!?"
"哈!才不呢!又不是没跟你看过电影,上一次不是一起看了吗?"
"谁跟你一起看啊!?上一次我又不认识你。",她扮了个不吓人的鬼脸。
"好嘛!好嘛!算我说错话了,看完电影请你吃冰。",我陪着笑脸。
"哈哈!想'冰冻'我呀!?",她慧诘地笑着。
"哪有~~浇熄一下升起的欲火啦!",我打趣着。
"欲你的头啦!跟你老婆打小报告看你怎么欲火焚身"
"呵呵呵呵~~~~"
我俩就像熟识已久的老友边走边打起屁来。不,严格说起来,应该说是打情骂
俏。是呵~~打情骂俏,多久没有这样做过了?兰的脸庞突然浮现眼前。她不喜欢
我太过轻浮聒噪的样子,所以我们很少如此不正经地嘻笑。我说过,兰跟莉是不
同类型的女子,只是在莉面前,我蛰伏许久的嘻闹本性竟一点一滴显露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情欲也慢慢被勾起,放大。
只是看场电影,最多吃个冰,又没啥大不了的。我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服着,
尝试去压抑对兰产生的愧疚与背叛感。如果我留在实验室不出来,如果我不要捡
到她的笔记本,如果...一切故事会不一样的。只是当时我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
觉中已经作了抉择,不是完全命运的摆弄,而是自己有意无意下所做的选择。
片子开演,她坐在我旁边。莎莉对哈利说:我们不要上床,让我们看看男女之
间有没有可能有纯友谊存在。我偏过头来轻声对她说:他们一定会上床的。黑暗
中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突觉自己这句话有点突兀,她也许可能没听见吧!?
剧情继续推演。黑暗中她身上的芳香不断飘过来,挑衅着我的嗅觉,这茉莉的
芳香。突然记不得兰身上的香水味了,也是如此这般香味吗!?身子不由自主往她
靠去,任自己浸淫于这醉人的芳香中。
电影结束,散场。莎莉跟哈利如我所想,上床,然后结婚了。我们鱼贯地走出
礼堂。往大门口走去,边聊着电影的剧情。
"我好喜欢Meg Ryan啊!脸上仿佛有一百种笑容,种种都吸引人",她快乐地说
着,清纯稚气又有点迷惘的笑意绽放脸庞,仿佛自己就是Meg Ryan。
"呵~我也很喜欢她。",望望她的脸庞口鼻,与Meg Ryan却依稀有几分相似。
跟她吃完冰,走回学校途中,却开始下起雨来。我俩开步快跑,回到我实验室
时,两个人身上已经有点湿了。带她到实验室,取了干净毛巾给她擦头发,顺便取
伞送她回宿舍。上楼时遇到学长,学长朝我俩暧昧地笑笑。趁她上厕所时,学长
把我拉到一旁,轻声的说:
"少青..她..该不会是...嗯...你不要玩火啊!",他好意地劝诫着。
"我知道。我跟她..没有什么,只是两个...两个.."
"孤寂的灵魂吧!?我想..."
是呵~~两个孤寂的灵魂,想要创造相拥取暖慰藉的机会,用罪行燃烧生命的光
芒,以恶之花荣耀生命的美丽。
雨滴答滴答的下,就着一把伞,我跟她踱回宿舍。随着电影散场,校园人潮已
空,加上下雨,只有几朵伞花开放在这夏夜的雨中。她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我也无
言以对。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仿佛心情跟这雨一般滴落下土。
"到湖边去走走,好不好!?",她突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
"嗯...好吧!",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却不忍拒绝她的请求。其实自己不是有
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是要拉长与她同行的时间吗!?
到了湖边,一片漆黑,只有湖畔的灯映射在湖面上,隐隐的放出光芒。我跟她
伫立湖边,看这千滴万滴的雨水像针般刺向湖面,激起一个个相互重叠干扰的涟
漪。风轻轻吹过来,伴着花的芳香,似乎来自眼前的她,又似乎来自远处的花丛。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看电影了...",她以略带哀怨的声
音轻轻说着。
"....",我实在不知要回答什么,只是无言以对,以沉默回答。
她呆呆凝视着湖面,我望着她的脸庞。刚才的笑语笑靥随着这雨落,竟似消失
不见。我看到的是一张历尽沧桑的,疲倦的脸庞。霎那间,那本笔记本记载的青
春情事,与我面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合叠为一了。看她有点削弱的伫立的身影,似
乎再不能承受这雨丝的击打。
我竟有股想拥她入怀,安慰她疼惜她的冲动。我愿是你倚靠的臂膀啊!我愿是
你停伫的港湾啊!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靠过来吧!靠过来吧!正浮想间,一
个熟悉的脸孔浮现心中...是兰泪眼的模样...我突然惊觉,我没有立场啊!我没
有资格!我不能对不起兰,所以,我不能我不能...我只能收回要拥你入怀的手臂。
对你,我只能疼惜,不能有爱!
正胡思乱想间,她却回过头来说要走了。雨也变小了,我跟她慢慢步出这满地
泥泞。俩人静静走着,不发一言,不一会儿,到了宿舍。
她朝我笑笑说:"今晚真谢谢你!"
"哪里!我才要谢谢你陪我看电影哩!"
"你...还好吧!",我试探地问着。
"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就是这样情绪化的女孩,刚突然想到..."
"想到..往事..",我接着口。
"嗯..一时心头就感到很难过...就想要哭了"
"我理解,我也常有这种经验",我打着圆场
"哈~~只是我们大男生很难找到藉口让自己可以好好哭"
"所以男生比较短命啊!",她又恢复了笑意。
"呵~~所以下次换我哭哭,可以长命一点...",我解嘲着。
"嗯,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跟你说我的故事好了!"
"不过你也要说你的故事给我听,这是交换。"
"哈~~那你一定会吃亏,我的故事太乏善可陈了!",我笑着说。
她转身向宿舍走去,突然转身对我一笑:
"我也是那时就认为哈利跟莎莉会上床的!"
她朝我笑笑,转身走进宿舍。晚风吹来,拂动她粉红的裙摆,她进了门,仿佛一
朵消失在夜雨的小花。我慢慢踱回实验室,心中思潮起伏着。好像得到了什么,
又失落了什么。走到一个电话亭,拨了电话给兰。
"嘟~~~~嘟~~~~嘟~~~~",怎么都没人接?我有点焦虑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一个
很重要的对话;又像似在抗拒抵抗着什么。是呵~~兰,来接电话,你一定要帮我,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帮我..帮我....我仿佛一个防线即将崩溃的指挥官,无力地
看着敌人冲进壕沟中,一尺一尺,一寸一寸...电话响了十二声后,终于接通了。
"喂~~兰啊?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
"我在后面洗衣服啊!",话筒中传来她熟悉又温暖的语调。是呵~~我熟悉的
安心的语调。
"oh~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你嘛!",我真的真的现在突然好想你,想抱抱你,
亲亲你,在这孤寂的午夜。我知道,我只是因为无聊寂寞。
"啊~~我也是耶!对了,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
"嗯~~好啊!美丽华演什么?",我问道。
"《当哈里遇到莎莉时》,Meg Ryan演的,我们去看好不好?",她快乐地说着。
"oh...好啊!嗯..当然,我很喜欢Meg Ryan的...当然, 最喜欢兰了!"
"哎呦!怎么又变油腔滑调起来了!",她笑着说。
与兰就这样讲掉了半张电话卡,我似乎是想借助着跟她的交谈使我浮想纷飞
的心绪再次收束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有跟兰的感情是实在而可以依恋的。
莉,有如她说的,临时起意,怎可因为她乱了我的心神?收心吧!收心吧!跟兰的交
谈慢慢使我纷乱的心平顺了下来。
只是莉的容颜语调却似生了根似的,在心中越发清晰起来。
挂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竟然把再见说成了对不起。
是夜,反侧难以成眠。寤寐之中,似乎有位女子开门而入,卸去身上所有衣物,
坐到我身上,与我翻云覆雨男欢女爱起来。我惊讶于这未曾有过的快感,遂拥紧
了她,激烈狂暴地与她交缠翻覆着,直至耗尽我身上所有力气,昏沉沉地靠在她柔
软的胸脯上。一股熟悉的幽香飘来,却不是兰的香味,我猛一抬头,却是莉对我笑着!
我猛然惊醒,发现整个床单已经被我汗湿。
* 台北爱情故事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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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莲开结伴游 约开萍叶上兰舟
来时浦口云随棹 采罢江边月满楼
花不语 水空流 年年拼得为花愁
明朝万一西风动 争向朱颜不耐秋
-- 晏小山。鹧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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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起个大早,耀眼的阳光自窗户洒将进来,我的心情也像这清晨的阳光般
爽朗舒畅,因为今天又是跟兰见面的日子。昨夜梦靥的余悸一如朝露般,消逝不见。
来到公路局车站,买了票,跳上一辆快要驶离的中兴号。哈~~时间抓的太巧了。
酷酷的司机老大撕了票,车子猛地开动。正想挑个位置坐下,却看到一个女孩跟我笑
着--是她,晓莉。
"哎呀!好巧!",我惊呼着。莉示意我在她身旁坐下。
"对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呢?",她浅笑着。
"该不是故意来等我的吧!?",我调笑着。
"是啊~~呵~~自恋的大帅哥,我要上台北要去跟你老婆告密。",她笑着反击。
"告密,告什么密?"
"说你昨天跟女生一起去看电影。"
"哈~~那有什么..又不是没跟女生一起看过电影。",我有点心虚。是未曾有过啊!
莉是来T大念书后的第一个。
"是oh!~~",她语尾上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好了,不跟你屁了,我要睡觉了,昨夜没睡好。",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请便吧!台北到了我再叫你。"
莉朝我笑笑,眯起了眼睛假寐起来。我则自书包中掏出了本小书读起来。
只是我的心神却集中不起来。一股茉莉花香幽幽袭来,我转过头去望她,她已沉
沉睡去,胸脯微微起伏着。昨夜梦中她的影像在此刻似乎又鲜明地化作实体,眼前的
她,真是昨夜那个泅泳浮沉于欲海的女子?我望着她的脸庞,心中遐想纷飞,耳朵不禁
热了起来。我只得再次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于阅读上。只是她的笑脸竟似印记似的,
浮现在书页中。我索性阖上书本,也闭起眼睛假寐起来,心中情绪起伏,竟是不能入
睡。莫非,我,对她,已经....
我不忍再往下想,头却痛了起来...也是..昨晚没睡好吧!?
车过三重,转了个大弯后下交流道。莉也悠悠醒来。跟她聊了起来,才知道她也
住台北。她一直问着有关兰的种种,奇怪的是,我却尝试着去避开这些话题。没一会
儿,到了北站。我俩在北站前的陆桥分手,她朝我笑笑,冒出一句:
"要把你交还给她了!"
我一时呆住,待回神要跟她说再见时,她却已转身走远。我走上陆桥,台北的车水
马龙在我脚下流窜奔腾。在隆隆车声噪音声中,萦绕在耳边的,却是这一句莫名的话。
搭上公车,到了兰的家。两个人共乘一辆五十CC的摩托车上福和桥,车子吃力缓
慢上爬,冒出很多白烟。等在后头的机车不耐烦地自身边呼啸超车而过。兰双手环
抱着我,我能感受到她温暖柔软的身躯贴于我背部的触感。车上桥头,强风灌来,整
个河床上是片萧瑟白茫茫的芒花。兰更抱紧了我,两个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融合
为一,..我想..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看完了电影,回到她的小窝去。打开柔和的餐桌灯,我泡茶,她去放CD,我坐下来
翻着杂志,她则走进厨房,拿了两个水果布丁出来,一如从前。
"今天吃百香果口味的。",她笑眯眯的对我说。兰下班后在学烹饪,每次我来找
她,总是要尝尝她新学会作的菜。
"嗯~~味道刚好,不会太酸。",我以严肃的口吻认真说着。她噗哧笑了出来,大概
想到上次我吃她作失败的酸梅布丁可怜的表情。
的音乐,George Winston冷冽的钢琴声飘荡空中。我俩面对面而坐,静静
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柔和昏黄的灯光,浓冽的乌龙茶香,混着瓶中插着的香水百合的
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隐约可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我近日有点模糊忘却的味道。
我想...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兰...",我朝她轻轻说着。
"什么事?",她浅浅笑着,别有番风致。
"我...好想你。"
"嗯..."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她不回答,只是浅浅笑着,低下头继续看杂志。
晚饭后,两个人一起去租录影带。路灯将我俩的身影拉的好长,我不禁想起昨夜,
与今夜是如此不同。星月依稀,台北的夜。
"少青.."
"嗯..."
"怎么你今天都没和我讨论电影。"
"oh~~~"
"嗯..你认为男女之间有没有可能有纯友谊?",她突然问了一句。
"oh...嗯..我想..嗯..大概有吧!?你说呢?"
"我不知道耶!不过..我想..对男生大概很难吧!?"
是呵~~是很难的。我不知怎么接续话题,只是呆呆笑着。
"大概吧!?"
"莎莉和哈利最后还是失败了!",她慢慢说着。
"不过那是他们真心相爱啊!...像我们一样。",我搂紧她的腰,她偏过头来,柔
柔发香混着她身上的香味,袭人欲醉。只是我耳中一再响起兰说的那一句
"莎莉和哈利最后还是失败了!"
这才发觉我的回答竟是如此软弱无力。
跟她租了只片子叫做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片子剧情曲折紧张,却
尽是虚情假爱的爱情游戏。为了面子,为了骄傲,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所爱。看着片
子,心情却沉重起来...这样的夜,不应看这样的片子的。
洗了澡,我半躺卧在床头,读着小说。兰盥洗出来,把大灯关掉,留下床头灯,换了
片CD。她诱人地朝我笑笑,朝我走来,取下我的眼镜,我的小说掉到地上。我轻柔地
摩娑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唇,慢慢地卸去她身上的衣物...
似乎好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淋漓尽致。与她做爱的同时,却感觉莉似乎坐在一旁看
着。我怎会在这时想到那个女子啊!?我闭上双眼,任自己的原始的生物的机能完全
掌控我身体的律动。汗流、气喘、缠绕、翻滚。肉体上的激越欢娱很快冲淡一切,
强烈的亢奋感使我跟她冲上云霄..更上头..更上头..直至最顶端顶端..簌然而下。
夜半,我起床倒水喝。回到卧室,看到兰半赤裸的身躯自被角露了出来。我跪在
床头,端详她睡得甜甜的眉目,几茎青丝汗湿贴在额头上,似乎见证着男欢女爱的痕
迹。眼前这个女子,真是我的挚爱?我以后的生活以后的日子,就是这样?我呆呆望着
她,却见她睡梦中犹浅浅笑着,大概是美梦吧!?
我轻轻亲了她额头一下,轻轻上床,拉好棉被。心中思潮起伏,却是不能入睡。这
真是我要的吗?心中无由地的,却浮起了莉灿然的笑脸。一股强烈的罪恶感生了出来,
我竟然在兰的房间,兰的床上,兰的身边,偷偷地想着别的女孩!?
我的头又痛了起来,脑海中却浮起中那个薄幸公爵说过的话:
"It's beyond my control."
兰翻身过来,手臂环抱着我的胸膛。我呆呆的想着这句话,一夜不能成眠。
* 台北爱情故事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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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你的心肝内 是将阮放在什么所在
甘讲阮对你的爱 你还是未冻了解
还是对阮的心意不信赖
才来对阮 试验着 一摆搁一摆
日头又搁要落西 阮犹在这底等待
想要对你表示看觅 一直拢讲未出来
甘是好花我不知倘好采
如今才会 变成落叶相思栽
为什么 完全拢无交代
就叫阮免搁再为你来等待
到底阮是叨位坏 你也全然没乎阮知
孤单的 心情谁人了解 郁闷的心事 讲乎啥人知
浮浮沉沉的情海 孤帆无伴也是无奈
心内的感慨 伤心的眼泪
只是缘份的安排
只是少年恋梦的悲哀.......
-- 庄镇远。犹在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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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莉。
跟少青在站前分手,也不知自己何以冒出那一句
"要把你交还给她了!"
是呵~~这句话,曾伤我如此痛如此深,现在却牢牢烙在我记忆深处成为我潜意
识的一部份。
是呵~~一年前的夜晚,我曾对另一个男人说出相同的一句话。
他,再也不曾回头。
他,不是我的初恋,却是...曾经是,我 的 最 爱。
还记得那是大四上学期的日子吧!?不想考研究所,不想就业,任一颗心漂浮游
荡于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我二十一岁,有过好几任男朋友,却自认从来没有恋爱过。
学妹拉着不甘寂寞的我去参加她们办的文艺营,就这样,我认识了他。他是她
们请来的讲师之一,主讲新诗创作。
我望着他自信满满的笑容,充满挑衅却信心十足的言语,以及霸气十足却相当
迷人的种种言行举止。我的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所谓一见钟情的疯狂战栗与悸动。
就这样,我天天去文艺营站岗,等待,为的就是要捕捉他深邃摄人的眸子扫射
台下的一霎那,在我脸上的停留与顾盼。我只为要聆听他温柔迷人的嗓音,在震
动我耳膜之际所鼓起的内心的激荡。他高大的身影在我看来仿佛就是那个寻觅
已久终于找到最最安稳的倚靠与凭藉。
就这样,我坠入了爱河。或是说,他的眸子与嗓音所交织组成的情爱的网,叫
我深深深陷缠缚终又失去所有。
我不顾所谓少女的矜持,主动跟他交谈嘘寒问暖伺候茶水。我甚至主动约他,
即使赔出所有自尊我在所不惜。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我们开始约会。
我像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女,忘了所有悲伤故事或许都有个悲伤的起头。
我不顾周遭人善意的忠告不去管年龄上的背景上的我俩有关的一切差异。
我奋不顾身的爱着他,任自己深深坠入对他痴恋的网中,即使有太多人警告劝
敛过我他是曾是如此花心不负责任男子。
我深深相信我的柔情蜜意真能弥补我俩之间的鸿沟与差距。
我痴痴相信只要我付出的爱够多,他终究会接受感念并以同等爱意对我。
我傻傻相信只要我努力爱过,他终能真如他所说只爱我一人,过去就让它变成
一场可有可无的幻梦。
他天天开着他那辆Honda红色跑车来接我,一起去淡海吹风圆山赏夜景。
他取出一张张诗作笑说那是为我而做的诗,我是他创作的泉源。
他掏出一把郁金香说这是荷兰空运来台的第一把馨香只要我喜欢就好。
我沉溺在他深情眸子与轻柔语调中难以自拔。我加速自己感情收敛的速度渴
望就此占据在他宽广坚实胸膛中的那颗真心。我每日想着念着尽是他的眸他的唇
他的鼻他的耳他的笑。纸上书上画得满满是他的名字;脑中心中填塞满满尽是他的
柔情他的陶然他的好,令我心醉神驰真愿就此沉沉睡去在他的怀中直至天长地久。
我们交往不到三周,我让他柔软濡湿温热的唇盖上了我的...。
我投降在他深情双眸的注视,软化于他温柔体贴的碰触,任他双手自由游走于
我的全身。此刻我只想抱紧他吸闻他身上混杂古龙水及发香令我痴醉的体味。
在那个圆山赏夜景的夜,台北星空下,在他那辆Honda后座他轻轻卸去我身上
所有的束缚。我沉迷于他的柔情蜜意中深深相信该是献出我对他所有爱意的时
刻。我双臂环抱他的颈项任我俩肉体交缠情欲奔流,我痴痴相信自己与他真是灵
肉合一的交流,彼此又向爱情的成熟圆满跨进一步。那种身心饱满的美好感觉我
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但是,他很少打电话给我,也不喜欢我打电话找他。
他总是说他太忙,要我不要老缠着他,让他的心灵觉得老是被压迫着。
他总是有一套说辞,在我不如意不高兴时逗得我发笑并深深相信他只爱我一人。
他总是能解释为什么可以消失好几天不来找我,然后突然像空降般出现我面
前将我压倒在地与他共赴性海情山的地域。
我开始焦躁焦虑,惟恐失去这可能是我心目中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最
爱。我开始想更知道他多一点,希望知道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的一切。
我对电话铃响开始期盼但回应我的总是一次次颓然的失望与空等。我搜索着杂
志诗刊与他有关的报导,解读他的诗作,却慢慢发现他所描写的感觉不完全是我
给予他的灵感。他诗中的女子...越来越不像我。
我开始找他,打电话去他家,只要听听他说"喂~"的轻柔嗓音就好。但却发现
每次接电话的女生声音都不一样。这才赫然发现自己从未到他家去过。他不喜
欢我打电话到他家,总给我一顿不耐烦的敷衍;但他往往又能在下次见面时逗得
我笑,让我相信他所说得每一个理由每一个藉口;或许我的心中根本就是在主动
帮他圆谎吧!?我不忍自己去面对他伪善花心的一面,遂只有一次次相信他说服力
越来越薄弱的说辞。
只是,我找的他越勤,他似乎躲的更厉害。他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见面
他不在为我吟咏诗句,似只是贪恋与我那男欢女爱的情欲游戏。我发现我们之间
越来越不能交谈。而我,变得越来越神经质,我真的怕真的害怕失去他。只是我
想抓得越紧,他似乎逃得越快。
他说:"我们年纪相差太大了。"
(天啊~他不曾说过,爱情可以胶合任何鸿沟距离?)
他说:"我的个性太过浓列热情让他消受不住"
(天啊~他不曾说过,就是喜欢我的浓烈热情以及奋不顾身地以身相许。)
他说:"他妈妈不会喜欢我这一型的女孩。"
(他未曾带我去过他家,我如何知道他妈妈是否喜欢我?)
他说:"他不止跟我交往,还跟别的女孩来往。"
(或许,这就是答案吧!?)
然后,我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在我约他出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后。
没有期望中的拥抱与抚慰。
没有轻柔的安慰与保证。
没有曾经有过的情爱。
他只是冷然的看着我,带点不耐烦地说:
"去拿掉吧!费用我出。"
我的心犹如沁入冰水的融铁,发出绝望呜咽后遂裂成千千万万的死灰碎片,丢
掷在雨后泥泞的街头上,任人践踏踩过。我只感到晕眩晕眩,仿佛世界在旋转,路
灯化作讪笑我的幽灵。我忍住心中满溢爆发的酸痛,强忍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只
为守住我可能仅有的,最后一丝丝自尊。
"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他不语,只是摇摇头。我不能相信如此冷漠决然的表情曾经是我的最爱,所有
曾有过的为他设想辩护的理由藉口,一个个崩溃决堤。
"是因为有了别人了吗?"
他不言不语,也不摇头点头。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诘问。
"我根本没说过我爱你吧!?"
轻轻的一句话像重锤般锤在我胸口。撞碎我对他最后一丝丝幻想与情分。我
自脊底抽冷,扩散至全身。既然要分手,为什么要用这冷酷决然的回答去埋葬毁
灭否认曾经有过的记忆与情分。是呵~~他要我死心,不要再缠他了。
是呵~~~我....不应再缠他了。
不应再缠他了.....。
然后,我转身便走,不让他看到溃堤而出的眼泪。
"我自己还有钱拿掉孩子。"我冷冷说着。
"要把你交还给她了!"
这是我跟他的最后一句交谈。
然后我越走越远,不曾再回头。
我决心要把他从我记忆中抹除,好像他从不曾存在过。
我也成功了。
他的名字他的照片再也激不起我心中一丝涟漪。
只是,再看到少青那对内双单眼皮的眸子时,似曾相识,让我眷恋又哀伤的。
我终于再有那种想要为谁涂上唇彩的心情,涂上了我的MaxFactor。
或许,是该再谈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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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朋友好久不见
┃ │o ┌┐│ 有空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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