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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偷心契约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Sep 14 21:46:20 1999), 转信
第七章
「里那?」
「在。」
「带人挑了色克加。」
「是。」
「记住,不准留一名活口!」
ΦΦΦ
头七了。
宁馨怔忡地想着,听说,人亡故之後,魂魄会於第七天夜里拜访生前的重要地点,最後
一次见见亲密的家人友伴。
施教授今夜会前来探望她吗?
怕是不会了。此刻,他的骨灰已经飘扬过海,由其馀的同伴送返乡里。沙乌地阿拉伯与
台湾相隔两地,何其遥远,教授的灵魄如何能找得着她?
队员们的归程与来时相同,怀抱的却是两样的心情。彼时的欢欣期待,竟然换来大家长
殉亡的下场。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愿白走这一遭。
大家都走了,回去台湾,为何她独独被扣留下来?
她好想回家,回到亲戚兄长身边,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环境。
「为什麽拒绝吃束西?」韩伟格一脸阴沉地耸立右她的软卧旁。
她迳自飘望向中庭的繁花绿林,哼也不哼一声。
「我应该先警告你,绝食抗议对我向来不管用。」他不悦的口吻已经接近低吼了。
她并非蓄意以绝食做为消极抵抗的手段,只是单纯地缺乏饥饿感而已。
韩伟格挫败他爬梳乌发。
过去七天,他表现出来的耐心程度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伤心落泪时需要倚靠,他
便主动将她拥进怀裹,长达数个小时,把手边一切事务搁置下来;她喜欢默默发呆不理人,
他便也由得她去。即使她想到着恼处、开口骂人的时候,他也一言不发地任由她出气。
他根本回想不出自己纵容过哪个女人到像她这样的地步。甭说女人,即使须眉汉子也无
胆在他跟前这麽放肆。
「你到底想要什麽?说出来!」一旦他的问号以强横的命令句说出口,就代表他真的陷
入懊恼当中,而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方式解开眼前的困境。
「让我回家。」她第一千零一次重复冷森森的要求。
「除了放人,我什麽都可以给你。」
「除了自由,我什麽也不要。」宁馨厌憎地跳下床,转头想离开有他存在的空间。
韩伟格终於决定自己忍耐够了她的阴阳怪气。他已经表明自己的最底限在哪里,倘若欧
阳宁馨无法接受,那就太可惜了!
他光凭一只臂膀就勾回溜逃的倩影,在她能反应之前,惩罚性地锁住她的唇,彷佛要补
偿多日来的渴望。
从意外发生的那一日开始,宁馨便缩回孤冷疏离的空壳裹。虽然她无法禁止他的抚碰和
索求,却蓄意克制自己产生任何反应。他已该死的开始思念她了--思念那个有着旺盛的生
命力、急躁爱斗气的欧阳宁馨。
温热的唇轻巧逗引着她的反应。一开始他没有成功。但是韩伟格并不心急,经验教会他
,欲速则不达,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他稍微施个力,让怀中人儿的双脚离开地球表面,完完全全依赖他的撑持。宁馨畏怯地
轻抽了口气,下意识环紧他的颈项。体肤的密切接触与她骤开的门户,赐与韩伟格进一步的
空间。
唇舌黏触着唇舌,齿牙交缠着齿牙。他的深吻醇厚得几乎使人心醉,意到深处,还得抑
止这个简单的吻演化得太投入。因为他亲吻宁馨,目的并不在於引导出她的欲望,而是她的
软化,即使她只是暂时的卸下心防亦无所谓。
「啊!」青梅端着两盘羊肉炒饭,无巧不巧地选在养眼的时刻闯进来。「对……对不起
……」一张小脸羞得全都红了。
宁馨猛然回神,气怒又羞赧地推开他。
怎麽转眼之间就被他攻城掠地了,真没出息!她暗恼。
「抱歉。」使坏得逞的邪光占据了他眸心。宁馨俏脸嫣红,双眼射出火花的美丽形态,
最让他心动。
「走开,别留在我跟前缠人!」她挣开他的怀抱,抢坐到距离他最远的长椅。
「青梅,替小姐上饭。」韩伟格很满意她终於表露了哀伤与冰冷以外的情绪。
小女侍发现主子终於解决女主人不肯进食的问题,开心极了,把两盘中式美食端了进来
,放在他们俩面前。
「把食物撤下去!我不想吃饭。」宁馨撇开愠怒的娇容。
小女侍愣了一下,寻求男主人撑腰。
「好,换一盘义大利面上来。」他顺势命令下去。
「青梅,不准再上菜,我不饿。」
「还不快去?」他皱起子夜黑般的浓眉。
「不准走!」宁馨一样很固执。
「青梅!」他低喝。
小青梅卡在两只斗牛之间,里外难做人。现在她听从女主人的命令也不是,顺服男主人
的指示也不对。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讨厌!你一来我一往的,教我听谁的意思做事才好?」向来好脾
气的嫩丫头终於动肝火了。「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连小孩子吵架也比你们俩讲
道理。我说小姐,你再如何伤心也该有个限度,何苦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人是铁、饭
是钢,如果你继续不吃不喝下去,施教授地下有知也会难过的呀!还有您,韩先生,老厨师
下厨煮饭是相赏辛苦的,你一口气换一样菜,岂不是在折腾人吗?我不管了,就这两盘炒饭
,你们俩一人一份,谁也不许再多话,赶快坐下来给我吃得乾乾净净!」
两个大人同时让小女生的爆发吼得一愣一愣的。
宁馨望着她两手 在腰上,怒气冲冲的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好呀!青梅,你翅膀长硬了,不肯听我诘了?」她拉长了晚娘脸。
「青梅怎麽敢?」反正能冒犯的人全冒犯了,小女生乾脆侃侃而谈。「小姐平时待我就
像亲姊妹,又疼爱又关心,而韩先生则是我的衣食父母,恩泽也一样深重如山,所以我应该
公平一点,谁也不帮衬。」
采取中立原则的墙头草通常死得最惨,青梅年纪虽小,却深谙夹缝中求生存的技巧,偏
头瞧瞧男女两造的情况差不多了,拍拍屁股,决定光荣退场。
「韩先生,小姐,青梅先下去了,待会儿再来收拾餐具碗盘。」小女生深深一鞠躬,然
後一溜烟钻出充斥着火药味的战区。
被青梅这麽一揽和,气氛居然莫名其妙地活络起来。纠缠在她与韩伟格之间的紧绷情结
,明显地舒缓了。
她总是如此轻易他放弃自己的坚持。宁馨幽幽地嗔怨着。好像在他面前,她无论愤懑、
哀伤或者抗拒,都没能持续太久。她究竟怎麽了?
或者该问,韩伟格究竟把她怎麽了?
「不准!」霸道的蒲扇大手突然伸探过来,牢牢将她锁进胸前。
宁馨陡然被他跋扈的剧烈动作震骇到,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不准什麽?」她讨厌他狂傲强烈的命令方式。
「不准再退缩回去!」直匆匆的热气喷吼向她的娇颜。
愠怒盈满了他的深眸,险险让人忽视那一闪而过的惊疑。
韩伟格很不安,而且这份动摇是为了她的抗拒而衍生的……宁馨心中怦然悸动,赶紧排
开一切危险的猜疑。
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一个男人若要因着一个女人而变得惶乱,其中必须包含极深沉、
极稳厚的情感,而韩伟格,叱刹风云的韩伟格,俯仰之间世界大势可以为他而改变的韩伟格
……怎麽可能呢?
她甚至怀疑他的心中有没有「爱」和「情」的存在。
就让其他绝色佳丽为韩氏爱宠的宝座争个你死我活好了,她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我并未放弃离开的想法。」宁馨回躲着使心跳骚乱的思绪。
「我也没有放弃扣留你的意思。」
明智锐利的精瞳,洞悉一切。
ΩΩΩ
「小姐,你就别拗气了,听听青梅的劝吧!其实韩先生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说,千方百计
想逗你开心,您别再成天绷着脸,跟他生闷气了。」青梅从雏菊丛里剪下几株澄美的小黄花
,移插到她寝居的宫廷式花器,嘴裹还哈哈咯咯地提供爱情谏言。
「你越来越多话了。」宁馨给她一记白眼。
上个月小女生卯起脾气冲着主子们大吼之後,发觉男女人主人并没有她想像中的严厉可
怕,从此体内的语言储存量便像开了匣似的,一天到晚罗哩叭唆的。
「对不住,小姐,青梅不敬了。」青梅察觉女主人即将失去耐性,吐了吐舌尖,不敢再
多嘴。
宁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考古队回国也届一个多月了,独独她留在阿拉伯,有家归不得。施教授殉职的消息一定
会登上台湾的媒体,到时候一渲染开来,哥哥发现她迟迟没有回家,必定会担心。本来她犹
可藉由电话向家人报平安,然而杀千刀的韩伟格不知道发了什麽癫,竟然将她的通讯装置收
撤回去,教她想听听家人的声音也不可得,她该死的恨透了继续当米虫。
她要设法离开这里!即使逃跑也在所不惜。当然,韩伟格恐怕早已掌握了她位於台湾的
地址,她深深了解他的能耐。可是,只要能潜回自己的国家,被他搜到又如何?他还能硬将
她绑回沙乌地阿拉伯吗?
「小姐,你可晓得城里最外间的大会堂快要改建完成了?」青梅耐不了几分钟,吱吱喳
喳的麻雀性子又发扬光大。「工人连夜赶着施工,什麽舞台、灯光呀、音响设备呀,全部搭
置得差不多了。」
「韩先生找人替大会堂装音响做什麽。」她拢紧水波眉,无法理解。
「这就是青梅拚命夸赞韩先生对你好的原因呀!」小女生好兴奋。「听说有-个很有名
的剧团正在世界各地公演,好像演什麽『可怜的世界』……」
「悲惨世界?」宁馨大大感到惊愕。
主演「悲惨世界」的剧团确实几个月前开始了世界巡演之旅,但是中东国家并未排入他
们公演的行程呀!而且即使有,也万万轮不到前来缘洲上演。这座人工城市区区几百名人口
,都是韩伟格的重要兵卫,就算他们对文诌诌的艺术公演感兴趣,庞大的剧团也必须考虑到
演出成本和收益。
不过,话说回来,财雄势大的韩伟格向来把金钱列为细枝未节的问题,她没事去为剧团
的赚头忧心,这才叫莫名其妙。
「对对对,就是『悲惨世界』。」青梅热切地点头。「韩先生知道你喜欢听音乐剧,特
地把他们找来城裹公演一回,专门演给小姐观赏呢!」
宁馨受到强烈的震慑。单单为了她?他何必这麽费心?
即使她向来排斥他以物质收买人心的手段,或者擅自运用权术得到所欲的一切,可是…
…当他千方百计,只为了她一个人而计量,若说她无动於衷,简直是不可能的。
「拜托……」挫败的娇容累紧埋进素手,彷佛如此一来就能压下眼眶发 、发热的冲动
。
他可不可以住手,可不可以别对她费心了?她明白他想补偿,尽管嘴里从未说些什麽。
但,她宁可韩伟格放弃这一切取悦她的动作,让她逃遁得更安心一点……
逃?
宁馨猛然抬起头。
「小姐?」青梅被她惊疑不定的反应吓到了。
对了,逃!趁着最近这一阵子录洲城里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众多,她混杂在其中远走,应
该加倍容易。错过了现在的大好良机,以後更不晓得要苦待到何年何月。
她不能想太多,仅要专注在一件事情上即可:如何逃离韩伟格?
幸好她的护照一直由自己收藏,免除掉为了偷取证件而惊动守卫的困扰。只要她能弄到
一袭工作人员的衣装,跳上回大城市的工程车,就可以设法搭机离境。
「青梅,你说得没错,韩先生为我实在太费心了。」她尽量勉强自己表现出若无其事的
神情。「我想探访一下大会堂目前的施工进度,你陪我走一趟好不好?」
ΦΦΦ
韩伟格驻足在专属地下室的铁门外,相当讶异於眼前的奇景。
玲达.伊德透过隐藏式音响咏怀着她逝去的爱--变身怪医,他个人并未特别欣赏这出
音乐剧,但是播故这块CD的人已经由她的音乐喜好 漏出身分。
她头一回涉足这闲私室的情景跳回他的脑中。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场景,中间也不过跨
越个把月,心境却前後相隔如一世。
稳健的手推开隔门,触目一片宁静的晕黄,恍然产生家居式的温暖。
宁馨像只娇慵懒散的波斯猫,蜷成一团陷进软卧裹。指闲的水晶高脚杯映照着桌上的烛
光,透明的酒液因而飘染成金黄色。她的面容许久未曾出现过如此温驯平和的神情了。
虽然,他的私人圣地从来不许策二双脚踏人;也虽然,他已经命令自己不准再纵容她,
韩伟格却忽然不急着宣布自己的到临。
「过来。」她的姿态完全符合他当时的表现--合着眼,舒适自若招呼来客。
韩伟格喜欢站在主控的地位,於是一分钟之内,两人已一齐沉人软卧里,她稳妥地安置
在他怀中。
「被人支使和命令的感觉这麽不好受吗?」杏仁形的凤眼睁开来。
「我很乐意供阁下差遣。」懒洋洋的虎眼敛去了平时的精锐利芒。
宁馨回避那双若有深意的眸心。他好像无时无到将她审量得清清楚楚,什麽也隐瞒不过
,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为何突然对我这麽温柔?」韩伟格固定住她的下颚,拒绝让她继续闪躲。
菱唇划上迟疑的线条。「为了感谢你。」
「谢我。」他的嘴角吊着自嘲与讽笑。「我还以为你恨我。」
「没错。可是那份憎厌并未妨碍我去体会你的用心。」她轻声吐白,「这些日子以来,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也感受到了。我不是瞎子。」
「然後呢?」他就着执杯的素手啜饮她的波本。「你有什麽打算?」
不经心的疑问让宁馨贬动了几干眼睫毛,还以为她的计画漏出口风。
韩伟格应该没发现吧?
今天工人正式完成改建的工程,好好休息过一夜,明儿清早即将全数载回麦地那。她心
知肚明,这种好机会可一而不可再,若是错过了,接下来难讲会等到何年何月。过去几天她
已经顺利拿到一袭工作服,是从负责清洗的女眷那儿偷过来的,黑衣、长裙,外加蒙面的棉
布全部具备,她的容貌隐藏在布料之下,绿洲的守卫根本看不仔细。
能否成功地逃离阿拉伯,就在此一举了。
韩伟格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只要她今夜拖延住他,尽量消耗他的精力,明天清晨迟上一
、两个钟头起身,她的逃脱成功率就大幅提高。
当然,所谓的拖延,代表着「某些方面」的付出……
宁馨无可抑止地羞红了脸。
她想骗谁呀?如果她对自己够老实,就应该承认,无论芳心深处多麽怨怪韩伟格,她仍
然想保留一丝丝温柔的回忆。起码多年之後追怀起来,所有关於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的记忆
都是甜美深挚的。
「我仍然没有放弃离开阿拉伯的念头。」她大胆地迎视他。最危险的计略就是最安全的
方式。
「我也仍然没有放你走的意愿。」韩伟格抢在她反辩之前开口,「我知道你想反问我留
着你做什麽。」
「真聪明。」宁馨涩然咕哝着。她在韩伟格眼前根本藏不住 密,还是尽早走得好。
「你难道没发觉,你很容易使男人着迷?」
「我?」宁馨错愕地抬眼。
「嗯。」他缓缓将青丝缠绕住修长的手指,再欣赏乌发滑顺开来的流线。桃情的舌尖又
开始逗舔她的唇,湿湿热热的气息喷得她酥痒痒的。「你典雅的美貌别有一番风情,不若那
些大胸脯的女人,胸围的尺寸远比姓名或脸孔更让人记得住。你的家世背景赐给你一定程度
的品味,教育水准则使你谈论的时候言之有物。你的脑筋聪明,懂得如何和我周旋,让我的
日子永远不寂寞。最重要的是,你的胆量与生命力同样旺盛,不会一见到男人发脾气就畏畏
缩缩。」
突如其来的表白使她愣住了。着迷?她无法想像韩伟格为了异性而入魔的情景。
「为何这麽惊撼?难道你以为我挑女人只重视叁围数字?」他的眼瞳突然加深色泽,邪
气地溜瞟着玲珑美躯。「即使如此,男人也很容易爱上你。」
「那麽……」宁馨无法阻止嫣红在脸上泛滥成灾。「你……爱上我了吗?」
「或许吧!」韩伟格轻笑,圆圆满满的柔情几乎淹没她。
他是认真的吗?她细细打量他轮廓深刻的五官,一如以往,什麽也看不出来。韩伟格永
远自成一套尊荣的格局。寻常男人在表达爱慕之意时,不免因为花前月下的烘托而显得软性
、温存。唯有他,即使向女人虚心表白,仍然不改伟岸高傲的本色。
被他爱上又如何?她所认知的韩伟格孤芳自赏,遗世而独立。
不晓得他何时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我太了解你这样的男人,权位与事业第一,男女情爱永远摆在次要地位。被你爱上的
女人不见得幸福,徒然替自己烙下『韩伟格专属』的标签,增加一层枷锁罢了。」她叹了口
气。「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你别爱上我,日子才能过得清爽无负担。」
「你没有选择!」他语意深沉的用词说得她心慌慌。「记得吗?一旦被我看上,你永远
别想逃开,除非我容许。」
可是她非逃不可。倘若继续留下来,非但可能失了她的人,也失了她的心。而她……害
怕!
「你真的不愿意还我自由?」她近乎绝望地问。
强横掩上来的唇是他的回答。
ΦΦΦ
宁馨几乎被小女生吓得口吐白 。
「青梅!」
伟大的逃脱之旅临时浮出变数。十分钟前,全部男女工人已经集合在绿洲的最外缘,一
一跳上两部卡车。就在她准备加入女性人手的行列,小青梅竟然从後头冒出来,拉住她的衣
袖。
「你这是在做什麽?」她呆呆打量青梅穿着的女眷服装--样式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小姐,我就知道!」小青梅泪眼汪汪的控诉。「前天我收洗你的脏衣物,发现你偷藏
了一套工人的服装,就知道你一定打算逃走。」
「你有没有告诉别人?」她的眼前立时浮现自己被韩伟格逮回去的模样。
「没有。」青梅表现出一脸很讲义气的傻相。「小姐,青梅要跟着你。」
「别傻了。」她连半秒钟也用不着考虑。「目前我这尊泥菩萨都自身难保,如何能分神
照顾你?」
「青梅可以照顾自己,不用小姐操心。」小女生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而且以前都
是我照顾小姐的。」
她翻个白眼。「你乖乖待在韩先生身边,他一定不会亏待你,将来等你年纪大一些,说
不定还会为你安排好出路。如果硬要跟着我,我可什麽束西也没法子给你。」
「青梅什麽都不想要,只要小姐肯让我继续服侍你,青梅就很开心了。」小女生比她更
执拗。
咚 咚!司机敲打铁锣,示意卡车即将开动。
「青梅,我叫你回去,你听见没有?」宁馨急了。「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鸣哇!我不管,小姐走到哪里,青梅一定跟到哪里?」小女生突然哇啦哇啦大哭。「
韩先生当初找青梅来,就是要我服侍小姐的……呜呜呜……小姐不可以丢下我,青梅要跟着
你……呜呜……我……我不要离开小姐……」
几双好奇的眼睛瞥向她们。宁馨又气又急,再延宕下去,她们俩非穿帮不可。
「我要回台湾,而你却持有中国大陆的护照,台湾海关不会让你人境的。」她开始考虑
打昏小女生的可能性。
「我有日本护照!」青梅连忙擦乾眼泪,掏出她的证件献宝。「当初韩先生的手下嫌我
家乡的公家机关办事速度太慢,替我弄了一份日本护照,所以青悔也可以去台湾喔!」
天!这个世界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她想逃走,偏偏小女侍发现她的行踪,她想阻挠
青梅,偏偏人家拥有其他国家的护照。韩伟格连处理一件不相干的小事都能无心插柳柳成荫
。
咚咚咚咚!开车前的最後一次通告。
「好吧、好吧!快跟上来。」她暂时地投降了。「记住,沿路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开口
讲话。还有,从现在开始改口称呼我『姊姊』,免得旁人觉得奇怪。」
「是,小姐……我是说姊姊。」青梅破涕为笑。
宁馨无奈地叹口长气。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顶多到了机场,她为青梅订一张
飞往上海的机票,送小女生返家与亲人重聚。否则回台湾,她可想不出妥善的方式安置这个
小女生。
卡车引擎噗噜噗噜启动了,卷起阵阵的沙尘黄烟。两个东方女生挤在女眷的车厢,偏首
望向居住数个月的绿洲小城。
车轮的痕迹将沙地划分开来,犹如一道桥梁,她在这头,韩伟格在那头。
今番作别,恐怕後会无期。
芳心点点滴滴,总是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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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thing I know, that is, I know nothing.
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我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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