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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生命的第三章（一）(转寄)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9 11:45:05 1999), 转信

发信人: xbird (江寒烟),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生命的第三章（一）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Nov  8 12:32:11 1999)

（一）  吼狮里的于玲

    于是那女孩又换了个姿势，横坐在了男的膝上，又将脸帖了上去，两

个人相互搂抱，渴望着暗的房间和赤裸的热情却碍于环境无法得到。后来

男的搂得愈发紧些，女孩索性双手圈了他的脖颈，两个人之间便几乎没有

空隙了。路的左边有一声尖叫，分贝很高，压住了耳机里的音乐和臆想中

对岸的喘息，转过头我看见另一对可爱的从初秋暖阳中跑了过去，我一时

有些呆了，烟灰抖落了一裤子，于是又手忙脚乱的扑着。再回头这边那男

的正勾了头想钻到被他横抱膝头的女孩怀里，一面又舍不得松开些微空间，

面红耳赤的卡在那里。又一秒，他们再也忍不住了，摇晃了起来，无规律

的。

    那个下午一直很阴，虽然没有云层，可阳光始终不肯露全脸，我坐在

湖边一面听着随身听一面欣赏着对岸的情戏，那真是精彩，完全无意识的

肉欲，纯粹而干净。直到那对可爱的从左边的路上尖叫着跑过，阳光奇迹

般的倾泻而下，温柔的覆盖了秋季的校园。我很希望这些转瞬即逝的奇迹

和干净持续着，可对岸的那对终于饿了，收拾了东西离去，那女孩没忘记

给我一个愤怒的眼神，我则继续在湖边坐着，脑子里空荡荡的。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去，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层很稀薄的灰白色，近处

的愈暗，而远处接近天空的则愈明亮。橘黄色的路灯投下摇晃的影子，把    

墨绿的桉树丛染得暗金。

    我就这么坐着开始能够回忆起中秋次日那个完美的夜，丁雁的每一个

表情瞬间复活在大脑皮层的各处，思绪每捕捉到一个镜头便把它织进它美

妙的网中，我开始意识到连那夜被我喝空的可乐瓶子都很美好，至于她把

头凑过来与我一起听音乐时的侧面我只好用可感动的来形容了，一种很类

似爱情的情绪。

    又吸了一口烟，天色亦全黑了下来，烟头上的火光在意识的深处闪亮，

又黯淡下去，它们直直地灌到肺里，强烈的刺激使肺和心脏同时有一阵刺

痛。我想也许只有象我这样坐着看夜景的人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吧。

    那天星期天，七点钟左右的一个传呼把我从这该死的颓废中解救了出

来，我按了传呼的指示上了的士往城里去。

    九月底的成都一反常态的阴冷，接连着几场阵雨扒去了城市光鲜的外

在，把街道、建筑连带天空刷成了一齐的灰色。“也许是在夜里自己有些

错觉吧。”我在心里客观的反驳着。

    走进“吼狮”迪吧的时候一阵晕旋，几个穿着入时的姐们儿鄙夷的望

了我一眼，擦肩而过。嘈杂的音乐混合着闷热的不新鲜空气迎面而来，不

容抗拒的把我打了个晕头转向。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场子边缘好一会儿，四处打量着。远远的人群

里冒出个脑袋，摆了摆手，手势指向东北角，腕子上重重叠叠的银手环很

招摇地在五色的灯光中晃动着。

    “那边。”那个脑袋扯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声音从震耳发愦的音乐中挤  

挤挨挨的钻过来，我有些紧张并着尴尬的点点头，那脑袋又钻回人群里去了，

最后让我看到的场景是脑袋上横扎的两根辫子左右扫了一下。

    手势所给的方向是个吧台，于玲和个不相识的男的坐在居中的高脚凳

上，我几乎有点后悔到这里来。

    头皮有些发麻，但我还是走了过去。于玲身边那个高个给她扬了扬下

巴，“那家伙染了缕黄发。”我想着，情绪稳定了些。于玲一回头正瞧见

了我，高高兴兴的跳下高脚凳把我拉了过去，强按在右边的位子上，原本

坐这儿的那姐们儿就顺个挪了个位。

    “刚在场子里的是小景吧？”我冲她嚷着。

    “这是我哥。”于玲亲亲热热的挽了我的膀子说，却不料我岔了这么

句，楞了一下。

    高个的黄发笑嘻嘻的伸了手出来，

    “赵七，叫我老二得了，都这么叫。”

    于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下去了，脸色有些红。我再一次神色尴

尬的伸了手去和赵七握了握，一面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神色尴尬，一面又

想到自己后悔的表情一定露出来被这小家伙看在眼里了。情绪于是低落下

去，不再说话，只掏了烟出来，习惯性的在指头绕了一匝，点上。于玲和

赵七立刻被这个有些表演性的动作吸引了，迫着我教了好几次。正闲扯着

小景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拿了杯啤酒哗啦啦灌了两大口，恶狠狠瞪了我好

几眼又转回场子里去了。

    在那瞬间我又不自觉想起丁雁的侧面，一个被我断章取义抽出的静止

画面，也许她并不是画面中的那个温柔的姑娘，可在那瞬间我透过她的侧   

面看到了很美好的情绪，也许是美好只能存在于瞬间吧。

    赵七嚷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但微笑着点了点头，接了他递过来的烟。

好一阵都没话说，各种声音冲塞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我再次陷入个人世界

里，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于玲和赵七，只是有时举举杯子，给个怀疑的眼神

然后若有所悟的笑笑。慢慢觉着有些热，我脱了外套，找了根橡皮把头发

扎了起来。于玲一直在一旁半开心半不知所措的看着。

    “脸太嫩了，比起小景差远了。”我想着，扭头看着不断扭动的人群，

小景淹没在那边，只有两根横扎辫子时不时浮出来。

    “于玲常跟我们说你扎了头发很帅。”赵七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

的位子上，于玲大概去厕所了。

    我又尴尬的一笑，这个夜里的尴尬太多了，很难记清楚。

    “你们认识多久了？赵七饶有兴趣的打听着。

    “三五天吧。”我随口应着，眼睛跟着个长腿的女孩转了好几个圈子。

    “真漂亮啊。”我在心里赞叹着，美丽的东西到处都是，只要别看太

仔细。

    “你能有二十了吧？”赵七不死心的又问了句。

    “算是吧。”我不死不活的样子让赵七觉得很没意思，他若有所思的

点点头又要了杯啤酒跑了吧台的尽头又找了个可爱的聊上了。

    脑子里忽然又满是丁雁的模样，她象一地灿烂的罂粟，总是躲在浓密

的叶丛下，每一个空闲的瞬间便一个猛子开满天际，无边无垠的。烟直扑

扑灌到肺里的感觉和黄昏时候看景色时的感觉相仿，也是一阵刺痛。我只

好再次承认她让我感受到类似爱情的情绪，纯真的，发自心底的，只存在    

于一秒的。

    象梦里一样，我迷糊着质疑自己，是梦吧？

    “想什么呢？”小景气呼呼的声音从右边的位子上传来。

    “那么好十几个传呼才把你请过来，够可以的。”她接着又灌了口啤

酒，雪白的酒沫在唇边停了一秒便消失了。我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

音乐已经换了柔软的调子。

    “跟我跳舞去。”小景不由分说的把我拉进场子，甚至没容我给刚回

来的于玲一个表情。

    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下了舞场，跟一个前几天才认识的小姑娘跳了起

来，姿势笨拙，毫无浪漫可言。

    “你不会呀？”小景有些吃惊，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不会跳舞。

    “在她心里，我该是个混惯声色场的老痞子吧。”我幸灾乐祸的想着，

每当他人算错一步我总是很开心，因为这样我就立在优势和主动上了。

    “丁雁会说什么呢？”我接着又想，思维愈飞愈远，便拉不回来了。

    小景又嚷了句，我听不太清楚，应该还是说我不会跳舞的事情。

    “对呀。”我心不在焉的应着，头依然还晕着，脑子里丁雁和那一地

罂粟又开了个灿烂，完全象吃了迷幻药似的。

    “于玲挺喜欢你的，你想吗？”小景在我耳朵边嘀咕着。

    “喜欢？”我有些兴奋，很久没听谁说喜欢我了，好象从来也没有几

个。然后呢？应该继续来往，立刻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吧，甚至是肉体的。

    当然是肉体的，我很不满意的瞪了自己一眼，后来思绪又发散开来，

愈高愈远。                                                 

    “说话啊。”小景又嘀咕了句。

    “明个儿又能喜欢上一个吧。”我胡说着，接着心里后悔说漏了嘴。

    “什么？”小景很疑惑的瞪着我，一面又很老练的带着拉了个圈子。

    “嘿嘿。”我不知所云的笑着，心里很及时的鄙视了这些谈话，快餐

爱情吧，我想，鄙视的表情就露了出来。

    “算了吧。”我很冷漠的说，同时也笑了。

    小景是个辣子，一把摔了我的手走了出去，我站在圆形舞场的不知何

初的地方很满意的发了阵呆，几秒钟吧。

    “要再三、四年她不能这么干，”我想，“太没礼貌了，我多尴尬啊。”

于是掏了支烟点上，乘放打火机到口袋的时候拨弄响了自己的传呼机，走

过去跟于玲他们说有事要先走。赵七举了举杯子，点了头，我看到他满眼

的幸灾乐祸，

    “没办法，”我有些无奈的想，“全是自找的。”

    小景一扭头跟旁边一个白脸的聊了起来，我只好对着于玲，看着她很

尴尬的红白了好几次脸，我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转身走了出去。

    那天夜里睡得很熟，至于有没有星星就不太清楚，梦还是做了，全是

有关丁雁的，它们一直持续到了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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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y know that it came from a single cell in the body of the

   mother.When the cell is fertilized a chemical processbegins.The cell

   divides and multiplies and increases into millions of cells,and fin-

   ally a child is born.Cells die and are born during the life of the

   individual until they finally drop apart,and this is death.

                                                                 

※ 修改:·xbird 於 Nov  8 12:34:07 修改本文·[FROM: 202.115.128.174]※ 修改:·xbird 於 Nov  8 12:38:22 修改本文·[FROM: 202.115.128.174]※ 修改:·xbird 於 Nov  8 12:57:43 修改本文·[FROM: 202.115.128.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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