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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ht (碧海听潮),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只想和你玩亲亲(3)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May 14 09:30:32 1999), 转信
3
差一点,就差那麽一点,就要收她当妹妹了。
从欧巴桑那里获知雅惠只身在台北四年多,没见过亲人来访,多数时间她也是
待在家里没上学,也很少瞧见她有同龄朋友,不免给人往坏处想……
他是这样盘算的:如果她的父母待她真如流浪儿般的弃之不理,他想正式收她
当妹妹,纳入他的保护之下。
除去姻亲之外,严氏家族鲜少能容外姓人。收她当妹 非只关他的事,在他背
後尚有整个家族,但他是真的愿意为这女孩花费工夫。
即使她会抽烟、会骂脏话、个性相当不讨喜……即使她已成年。
二十四岁的年纪啊!
她的年纪将他的计画完全打散。因为她是个成年人,所以很多事情她可以自
主,而他,只能算是个陌生人。
他非常的……想要亲近小牛妹妹,并非仅因邻居的关系,先前已提过主因是一
份「感觉」;对她的感觉异於常人,所以特别具有好感,但好感得似乎有点偏离了
轨道。很莫名地,有时候会起……遐念,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色魔,但现在
「严小哥,你完蛋了!」他才走进半掩的二楼铁门,迎面飞来一团物体。
他敏捷地侧身一避,来人直接撞出铁门外。
「哎哟!」在狭窄的楼梯间,来人还算机灵地跳起来,从身後亮出一把匕首,
贼兮兮地笑:「严小哥,我就不信动不了你!」扑了上前,如切菜般的快刀砍砍
砍。
严卿官双手敛後,迅捷的退了二步後,一腿飞高扫向刀把。
匕首脱出,飞进屋内,来人揍上前准备跟他同归於尽。
「严小哥,求求你,放点水吧!拜托拜托……啊啊啊啊!」来人沦为跟匕首同
等命运,飞进屋里,四平八稳吻上地板。
「妈啊!痛……」鼻子扁了,胸部一定也扁了,呜,好可怜哦!
「痴武,你是自不量力。」严卿官好心扶她一把。
「对!我是自不量力,小哥,你放一点点水会死啊?」尤痴武被摔得鼻青脸
肿,在被扶起的刹那,脚一飞踢,目标是他的脸,但「喀喀喀」的好几声,太久没
作踢腿的基本功,不要说踢到他的脸了,连抬四十五度都有问题。「痛死人了!」
「你的偷袭功夫有待加强。你是希望自己走出去或者我助你一臂之力?」严卿
官虽面带微笑,但开始扳动手指关节,啪啪作响。
「呃……小哥,别这样嘛!」痴武委屈地:「人家也知道我这种瘪叁功夫赢不
了你,碰碰运气都不行吗?」没办法嘛!她是名列全台湾倒数第一、最破旧武术馆
的二分之一未来继承人,多少也要为将来铺路。眼下就有个机会
参加叁年一度的世界神偷大赛。
这是她唯一最佳出头的好时机,正好又适逢台湾是地主国,天时地利人和样样
齐备,实在没道理错身而过。再者,严氏家族是台湾名列首位的神偷家族,拿到邀
请函是必定;严家排外意识很强,想打进其内不容易,但在外围她多多少少靠着
「甜言蜜语」交到了不少严家朋友,没花功夫就套出神偷大赛中严家是卿官出线,
因而严小哥才千里迢迢从美归国。
他的底子很好是众所皆知,大赛是跨向世界的门,只要赢得名次,从此名扬四
海。而严家子弟中有不成文的顶位规定,想要代严卿官出赛,就得先干掉他!她虽
非严氏家族中人,也想要摸到大赛的邀请卡啊!呜,试想,要是能在大赛中闯出名
号,将来会有多少人拜到她的门下?
「小哥,我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让出邀请卡。」尤痴武抱住他的大腿,死
不放手。在严氏家族里,就他最好说话,不好好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在胡闹,痴武。」
「谁在胡闹了?小哥,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你总不希望我青春年华就毁在那
个破武馆里头吧?」
「你今年几岁了,痴武?」严卿官忽然蹲下,笑容可掏。
「二十一啦,小哥。」痴武猛眨眼。小哥面容这麽和善,不会是心软了吧?
「平常……我是将你当妹妹看待吧?」
「咦?是、是啊!」她堆起谄媚的笑。「小哥,你平常对我好得不得了,事事
为我着想,就算把邀请卡送给我,对小哥来说也是小事一椿嘛。」
「哦?我对你有这麽好吗?」
「好,好,好啊!」尤痴武大声应和。
严卿官盯着她半晌,看得痴武头皮发麻。
「小哥……我知道你很帅啦,但不必用电眼电我吧?我有发过誓唷,得先把武
术馆做起来再谈恋爱,不过如果你愿意把邀请卡送给我,我不介意卖身啦,怎样?
很廉价吧?」
严卿官未吭一声,忽然抱住她。
「嗄?」这麽快?「小哥,小哥,等等啦!我有说要卖身啦,但总要给我一点
心理准备的时间嘛,毕竟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嘛……咦咦咦?」忽然感觉他松了
抱,她这麽快就没吸引力了啊?
「凭你这瘪叁功夫就算拿到了邀请卡,又有什麽用?」严卿官起身,没打算理
会她了。
他对痴武的感觉一如对其他人,没有特殊的想望,即使痴武比雅惠的身材圆满
丰腴,他依旧没有想咬想亲的欲望。
唯独雅惠例外啊
过去几天还当自己有变态的倾向,原来她是一个可以放手去得到的女人。
尤痴武连眼也不眨地注视严卿官,忽然脱口:
「小哥,虽然这个话题跟邀请卡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想说一下下,你的笑容
……好色淫喔……」
是天堂是乐园。
从不觉得一人独居的生活是好是不好,只是一成不变的过着,没任何的感觉;
但自从楼下严姓邻居搬来後,才知不受打扰的生活是快乐的、是无拘无束的。如果
早知道拿出身分证能避开热情的邻居,那麽她真该一开始就证明她已成年了。
有叁天的时间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叁天呢!就像以前的生活般,时间在流
动,但却像在她的世界中静止,有人认为这样单调的生活足以让人窒息,但她是自
得其乐。
快乐啊!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这二天难得的下了大雨.她也交了本稿,上
了趟书局买书。
她挺高兴的。像他这样的邻居是头一遭遇见,但值得庆幸的是以後没有无聊的
骚扰。这叁天路经二楼,二楼的铁门反而关了起来,她的心因而安了下来。
咦?才跳着走上二楼就骇了一跳!二楼铁门怎麽又半开起来?
虽然很丢脸也很胆小,但雅惠还是踮起脚尖悄悄地想跑上楼。
「雅惠,是你吗?」
啊!这麽惨啊?
她僵住。
「雅惠?」声音的主人走了出来。也好,就当打声招呼,见面总要叁分情嘛。
她回过身,看见严卿官就倚在铁门前,穿着比较正式,但脖子上围了毛巾,及
肩的黑发还滴着水。看样子像是才刚从大雨中回家似的。
「午安。」她很守邻居本份的礼貌吧?
严卿官微笑。「都几点了还午安?中饭吃了没?」
「呃,吃了吃了!」
「你的表情很心虚。」
你的表情才奇怪呢!雅惠的嘴动了动,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以前他看起来就
像自封为大哥哥似的,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的表情有点……邪邪的?
「进来吧,我弄点……」他停住话,黑眼停在她手中沉重的塑胶袋上。「有客
人?」
「没有啊……」她的反应慢了一拍。塑胶袋里除了书还有烟盒啤酒,是顺手买
的。本来还以为她成年已没啥关系了,不过一看见他健步走来,她的恐惧又在细胞
中跳跃起来。
妈的,要出人命了!
她回头就往上跑,却被一把抓住。
「你喝酒?」
语气是十足的火爆!她叫道:「我二十四岁了!你管我喝不喝啊?」他有病,
真的有病!
「你还买烟?」他抢过她的塑胶袋。
「妈的,你是我老爸啊?」她扭动脖子,试图挣脱他的箝制。
「过来!」
「不……」救命啊!发现自己被一路拖下阶梯,她是招谁惹谁了?「等等!昨
天我看见有学生上五楼,她未满十八岁,去找她,去找她啦!」她一路惨叫。
「严先生?」对面二楼的红木门开了一半,露出欧巴桑的脸,是严卿官刚搬来
时,在楼下说长道短的妇人。
严卿官翻脸如翻书,一脸暴戾在转向欧巴桑时变成微笑。「没事,我是请林小
姐过来一块用饭。」
「喔!」欧巴桑的眼在二人之间巡视。「原来你们认识……」话还没说完,林
雅惠就抗议:「我可以自己煮!」有第叁者在场,多少是壮了些胆子。
「煮泡面?」
「我吃泡面,关你什麽事?」
欧巴桑那叁姑六婆的触角马上敏锐感受到这栋公寓里正发生她所不知道的
密,因而她的脸更贴近了外头的铁门,尽可能将一切收入眼底。
严卿官眯眼。「你以为你成年了,就能随便糟蹋自已的身体?」
「我无意数落你的不是,但你会不会觉得你好像有那麽点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他挑眉,看不出喜怒,下一刻,他的关节啪啪作响击向墙
上。
原本欧巴桑已打开铁门的锁,打算看得更仔细,因为这一拳,她识时务的再度
关上铁门,清了清喉咙。
「你们……慢慢聊啊!」门紧紧 上。世态炎凉啊!
「我会多管闲事吗?」他一字一字的吐出口。
林雅惠早就吓坐在楼梯上,哑口无言。
「说话啊!」
妈的,她怎麽说得出口?这个……这个暴力份子!如果跟他对抗,难保不会一
拳飞来。这年头男人打女人的很多,谁知道下一拳会不会打在她身上?她……很怕
事,更怕疼。
他好像一点都不痛的样子,肯定肉拳比硬墙还厉害。
她 了 口水,显得委屈地说:「你……当然不会多管闲事。」畏缩的天性又
冒出头来。
「过来吃饭。」他的口吻又稍为降了温。
「不太好吧……」她舔舔唇。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存什麽心?她是知道自己
没什麽姿色,但是这个男人真的有点奇怪,整栋公寓不乏女性,他怎麽就不去找别
人?专找她干嘛?
「你不信我会烹饪吗?」敢情,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无可奈何之馀,她被一路
拖进屋内。
「我……觉得不太好吧……」雅惠尚在做困兽之斗。
一进屋内,就见一男一女缩在沙发上看小说。
男的是丁玉堂,女的就没儿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喔!没见过女主角这麽笨的!」那女的极端不雅,桌
上摆了一堆零食,边吃边笑得口沫横飞。「死过一回还要同一个男主角,要是我,
就换张脸、换个身份证重新去追求别的男人啦!」她的眼角瞟到门口。「哦,小哥
……」她顺手从桌上拿起水果刀疾射。「看招!」
「尤痴武!」
身後传来暴喝,雅惠的眼睁圆,还搞不太清楚怎麽回事,就见一只手臂挡在她
的胸前,捉住那把水果刀。
拷!在玩杂耍特技吗?
「有……呵呵呵,有客人来啊?」痴武搔头傻笑,当作没见到严卿官的怒容。
她只是想做个小小的突击嘛,好不容易死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找机会干掉严卿
官,她当然是费尽心力抓住每一个机会,谁知道他会突然带人进来?
「雅惠?」他的眉皱起来。
「……啊?」雅惠 了 口水,双腿有些僵了。刚刚,她好像……命在旦夕
耶!如果吃一顿饭还得要成为杂耍特技团的玩物,那她还是走了好。
「吓到了?」严卿官的声音很低很哑。「别理会痴武,她只是贪玩而已。」
「我……我真的一点也不饿耶,我先走,可以吗?」话还没说完,就见严卿官
拖着她进来。
尤痴武脑袋还算灵光的把一切尽收眼底。「丁大哥?」
「唔?」丁玉堂依旧沉浸在小说里。
「这位小妹是小哥的堂表妹吧?快点替我介绍一下啦!」多多少少打点好人情
关系最重要。
「咦?」丁玉堂随意抬眼一下,笑道:「那是楼上的邻居,不是卿官的同根妹
妹啦。」
「哦?」尤痴武立刻睁大了眼,正襟危坐起来。「邻居?只是个邻居?」打死
她都不信。她放弃了可笑的小说,爬近雅惠僵坐的身躯。
「我姓尤,阁下是?」痴武几乎贴着她的脸瞪着。
能不能知名不报啊?雅惠暗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认为她的严氏邻居有严重照顾
幼苗的狂热症,而他的朋友也好不到那里去。
「林,双木林。」
「哦?」尤武痴看看她,再看看放任她们聊天的严卿官,他正从冰箱拿蔬菜肉
类出来,明显是要煮晚饭了。从他的侧面看得出他在微笑。笑什麽呢?笑得很有柔
情哦 天啊!小哥总不会到吃嫩草的地步吧?
尤痴武试探地:「我说,林妹妹啊 」
「痴武,她比你大叁岁。」严卿官拿了粒苹果过来。「先填肚子吧。」
雅惠看看他,无言接过。她不是感动,而是不敢不拿。「谢谢。」她怯怯懦懦
地回答。
尤痴武的眼睛圆滚滚地看看严卿官,再看看那粒苹果:她不笨,真的不笨,如
果她连一粒小小的苹果内藏有什麽涵意都看不出来,她真的要滚回去吃自己了。
「可怜啊!小哥走上不归路了!」尤痴武阴侧侧地发笑。
小哥待人真的很好;他是那种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男人,但相对的,他对
每一个人几乎一视同仁,你几乎看不出他的弱点所在。
那是说,如果他有弱点的话。
「没有吗?」尤痴武喃言,眸光继续锁定林雅惠。「现在,有了。如果不多加
利用,我还能当末代武术馆的继承人吗?」
「痴武,你老嘀嘀咕咕的,不嫌烦吗?」丁玉堂从小说堆里抬首。
「好啦,人家只想再说二个字嘛。」尤痴武眯着眼对雅惠做了个唇形
「宾果。」
时值半夜
叁楼电脑键盘声啪啪响起,雅惠透过镜片盯着萤幕。她的工作多在半夜,是因
为贪夜晚的静,有时几声狗叫,之外就是全然的宁静。
当然,偶尔也是有例外。好比……现在!
她叹了口气,垂着脸颊贴在桌上。
「操!姓周的,有种就给我出来!」外头有人又叫又跳,金属铝棒来回在柏油
路上拖地走。
吵死了他!叫阵十分钟口不渴吗?
妈的,依这等阵仗不会吵醒人才怪!但没人抗议早是预料中事,并非每个住户
都像严卿官一样拥有极端的热情天性。
「妈的,谁姓周,快点滚出去,行不行?」她咕咕哝哝地,乾脆 上了电脑。
今晚严卿官不在,没人出头,只好预料这一阵叫嚣短时间内不会停止,那就乾脆上
床睡了算。
这几天晚上严卿官都不在家;她之所以知道,还是拜他之赐。怎麽说?打从那
天被他拎到二楼吃晚饭,好像就吃上了瘾了,嘿!可别以为是「她」吃上了瘾,不
得不承认严卿官的手艺真的很棒,连菜名都还只能在饭馆里听到。她一向不爱上饭
馆,因为一个人吃不了那麽多,宁愿省时省钱吃泡面。而现在,她等於有了免费饭
馆。
有人看她吃饭看上了瘾,是身为厨师的变态满足狂吗?那个男人现在每天中、
晚二餐将她纳进饭客之中,定时上楼按门铃,她……不敢不去啊!
拷,她知道她是孬种啦!只要他的手指关节啪啪作响,她就没来由的恐惧他的
的拳头会落到她身上。
有时他外出,就由那个尤痴武押着她过门吃饭,不到半个月,这已经成一个习
惯了。
「其实……不吃泡面也好啦。」雅惠整个身体埋进书堆里寻找藏匿的香烟包。
如果说有什麽麻烦的话,就是不能边吃饭边抽烟再灌几口啤酒
去!不要说烟酒陪饭啦,现在连偷渡包烟进来都很难,严卿官简直是病态!她
抽烟到底干他屁事啊?这麽整她!她烟瘾四年,叫她戒掉先拿把刀子砍死她再说
吧!
曾经鼓起莫大的勇气低低问他一句:「为什麽不能抽?」
他理所当然的答:「女人抽烟伤身。」
当时她正忙着哑然失声,因为她的铜铃大眼正瞪着丁玉堂点烟在抽。
他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只是很厌烦一个人时时刻刻管着她;那种受人监控的感
觉真的很令人讨厌!
「你这是在干什麽?」外头,忽然传出熟悉的男声。
几乎是立刻地,雅惠叁级跳,偷偷潜至窗口。
万岁,总算回来了!
她悄悄地露出一对眼晴往下觑去。
总算,有人仗义相救,出面鸣不平了。
她特意将房里的灯光关上,因为不想被发现以致将来徒惹麻烦。路灯微弱,但
隐约能看见那人的身影。
咦?她的眼光瞟了会,发现对面二楼的窗 动了动。敢情有人在偷看?雅惠再
往对栋四楼看了眼。
「嗄?」四楼窗口开了个缝,好几双眼排列在上头。
这麽多人在偷看啊?
也是啦,被吵得没法睡算是理由,但主因还是在严卿官身上吧?
说来可笑,在他没搬来之前,这个社区自扫门前雪是司空见惯,往往邻居吵架
打架遭盗之类,从没人理会,当然也包括她在内。但自他搬进来之後,倒成了社区
的模范邻居,有事他出头、有事他帮忙,瞧!连她这邻居的叁餐他都要管,他确实
是相当的……热情。
初时,觉得他很烦,很多管闲事,但现在想想也没啥不好,只要他管的范围不
要波及她,随他怎麽玩。
「雅惠。」驱走了人,严卿官忽然抬头瞥见小牛睡衣。
「拷!这样也看得见。」或许敏感,但真的觉得方才窥视他的几双眼睛全移到
她这里来。
「下来。」
她不情愿地露出头颅。「干嘛啊?」
「帮忙处理善後。」他微笑。
啊?什麽时候她成了他的同夥?「我……我要睡觉啦!」拜托去找别人好不
好?
「哦?」严卿官的声音低低地,却拖得很长。虽然微弱路灯下的能见度很低,
但她确实听见了关节啪啪响起来的声音。
妈的!诅咒你总有一天手指啪断啦!
雅惠随便套上短衫短裤跑下楼。
「干嘛?」她瞪着他。他的头发汗湿,像经过一场激战,衣着近乎全黑,走近
他,发觉在黑色汗衫下的手臂有一道血痕。
她 了 口水,向他低语:「多管闲事管出问题来了吧!没事做也不必管人家
的闲事嘛……」
他微笑,想拉起她的手,等她很迟钝的发现,想双手藏在身後,但早就被牵走
了。他道:「这不是方才受的伤。」
她瞪着他握着她的手。「我已经满二十了。」
「我知道啊!」
「这里没有马路,不必牵我走啦。」王八!有多少人在窥视,他知不知道啊?
真想飞腿踢他一脚!
他没答话,走进後栋公寓的二楼。
「叁更半夜的,我要睡觉耶!」她低声抗议。见他按了门铃,她的眼睁得大大
的,未久,门开了。应门的是上班族之类的男人吧?脸上愁云密布。
「周先生。」
咦?他姓周?雅惠叹了口气。不用打赌也知道此周是彼周。
「处理善後?嗯?」住了这麽多年,她理所当然还是不知道後栋的夫妻姓什
麽,而严卿官却在十几天里摸熟了附近的家家户户。
他不觉得……玩这种敦亲睦邻很累很烦吗?
他不烦,她可烦了。
「你就是传说中跟着严大哥的林雅蕙?」
忽然,雅惠跟前晃着一张脸,她骇了一跳,往後一跃。「你是谁啊?」
「我?我……我是我爸的女儿啊!」看样子好像是中学生。
「哦 」雅惠回过神,看见严卿官正跟那对夫妻在饭厅说话,那带她来干
嘛?烧菜煮饭吗?
「林姊姊,你跟严大哥很好吧?」中学生有着短短卷卷的头发,看起来很可
爱。
「还好啦!」她打马虎眼。早知道就连偷窥也不必要了,直接上床睡觉不更省
事?
「我很少看见你耶。」中学生不死心的又搭起话桥梁了。
「喔。」雅惠隐忍一个哈欠。她本来就不喜欢跟人聊天,也不太爱与人相处。
她一向笃信人与人之间,永远都是平行线,即使有了短暂的交集,迟早也会分岔。
「林姊姊,你没在念书吧?那在工作喽?我妈妈说你好像成天窝在家里耶!」
「是喔。」她到底在这里干什麽啊?
「林姊姊……你想……我们家会不会破产啊?」扯了半天,中学生忽然改了话
题。
「啊?」雅惠呆了呆。「不……不会啦!」她的眼角瞟了下饭厅的严卿官。她
承认从头到尾她都是很心不在焉,但她不记得方才他在跟那个金属棒子对峙的时候
有谈到什麽破产的问题吧?
雅惠再看了眼显得有些不安的中学生。她扯了那麽多话题绕圈子是想要寻求保
证吗?
「真的不会吗?」中学生问得很小声。「可是我看电视上破产都要拍卖房子
耶,如果我们家流落街头,我还能不能上学啊?」
「啊?不!不会啦!」雅惠舔舔唇。「你……你……喜欢看小说吗?」拷,看
她说这是什麽屁话啊!叁句不离本行!去!
妈的!严卿官带她过来是为了照顾这中学生吧?明知她不擅安抚人,不爱说
话,还拉她过来,王八蛋!
要依她,她会甩头就走,姓周的破产关她鸟事?她又不认识他们。走了算,他
们死他们活到底关她什麽事?严卿官喜欢多管闲事就去管,她没必要淌浑水。
「小说?我喜欢看啊!」中学生怯怯的露齿笑了。「可是我很久没看了耶。」
「考试到了啊?」她随口问。
「不是啦。」中学生的声音更小。「我想把租小说的钱省下来,说不定还不会
到破产的地步哦。」
啊?雅惠的嘴动了动,停格在那里。
「嗄……啊……」她的嘴巴真的试图在说话。「我想……如果……如果……你
还想看的话,就过去我那里借好了。」拷!王八!妈的!她又说了什麽鬼话!一定
被严卿官传染了啦!
「林姊姊家里有买小说吗?」
「有啊,还不少吧我想。」雅惠闭了闭眼睛,觉得头好痛哦。她不是好人,真
的不是!她痛恨跟人相处,真的。
「我妈说,买小说很奢侈耶。」
「不全是买的啦,有些书是送的。」
「这麽好!我都没有耶,林姊姊,我真的可以去看吗?」
「是啊!如果按门铃没人理,表示我在睡觉,我建议你晚点再来。」
「大白天你会睡觉喔?林姊姊,没有工作,哪里来的钱买小说啊?」中学生
一脸好奇。
拷!又到难以启齿的话题了。
「林姊姊?」
「我……我有工作啦!」雅惠瞪着严卿官,恨死他了。「我……我是写你看的
那种爱情小说啦!」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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