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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bird (江寒烟),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我们的爱呀 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May 17 22:31:16 1999)


    我们坐在长条木桌的两头，右侧是巨大的玻璃窗，水磨纹从窗顶一直

泻落到地面，像一堵透明的墙，阳光小心翼翼地渗进来，斜挂在我们脸上，

续又向着左侧不断延伸的相同款式的木桌椅爬去，影子在地上扭曲成一道

美妙的弧线，你的，和我的，交错又渐融合，终于苍白在远端的阴暗里。

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至少我看不到，再往外，十二层楼下的世界具体但

微小。

    好几次我做了这同样的梦，但你总坐在我视线最模糊的地方，无动于

衷的表情象我墙头的老挂钟，它永远生活在八点一刻，

    “几点了？”每天早晨我以为自己生活在童话时代，象个男巫一样询

问自己的魔法钟。照例冲了杯咖啡，胡乱抓了两片面包，一边无味的咀嚼

着一边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把剩下的放在老挂钟下的茶几上，我用力拍

了拍仍然睡在八点一刻的老伙计，

    “走了，”我对它说，在身后带上了门。

    “当！当！”，它说。

    门外的早晨永远象初恋，纯净得不敢呼吸，好几次我为她落泪，为了

她短暂、悲剧性的美。转过街角，我努力忘掉那杯恶俗的咖啡，又买了油

条和豆浆。阳光划开天幕，肆无忌惮的奔行，金色的光线从藏青色的缺口

中一泻而下，痛快淋漓的溅起在灰白色的水泥石板路上。如一群跳跃的精

灵。绫子从人群中闪出来，匆忙的给我打了个招呼又消失了，我想起长条 

桌那一头你阳光下的侧影，象一棵白桦。

    前天夜里接到老侃的电话，说起些旧事，末了他又嘱托我照顾好绫子。

那是一个奇妙的场景，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只有烟头的红点在月色

的映衬下明灭闪亮，我拿着蛋黄色的话机一丝不挂的倒在我温暖的大床上，

老侃的声音从地球的那一边美利坚辽阔的土地上传来，略微有些空旷的回

声。

    “照顾好绫子，我也只能托给你了。”老侃的声音有些疲惫，不知道

是因为挣扎在生活中，还是因为这种托付的缺乏力度。

    “你放心好了，我给了她我的电话，有事她会找我。”

    “恩，这就好，我得挂了，话费太贵。我现在住我姑家，一切都好，

不必担心了。”老侃说着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王启明的朋友在片尾的表演，他追了几步，

绝望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街上：“王启明，我操你妈！”，这出《北京人

在纽约》里最精彩的戏一时间填满了我的脑子，这真是荒唐，我摇摇头钻

回被窝继续回到我那场十二层楼顶餐厅的梦。

    我认识绫子的时候她才十八岁，我们在成都宽阔的马路上擦肩而过，

我色迷迷的盯了她好一阵，直到她走进百盛购物中心。那一年我考上了大

学，修的是外语，绫子和我一个班，再后来她是老侃的姑娘。这个春天阴

晴不定，雨水和阳光交替着呈现，我总是走神，教授英语修辞的老李很和

蔼的走过来轻轻敲了敲我的桌子，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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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过来，望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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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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