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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bird (江寒烟),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我们的爱呀 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May 17 22:33:20 1999)


这一颗荸荠，

被风之使丢在了土里，

睡在混沌间，

在沉默中生长着，

春天发了芽。

我伸出头，偷偷看了一眼，

这闲云野鹤的天地，

甲虫儿吟，粉蝶儿行，

好一派生机。

大好的流光，

莫被我懒抛了去。

幸好是颗荸荠，

得这般郎当心情。

    这天早上从告别老挂钟一直到老李用了他骨节突兀的指头轻击我的桌面，我就

这么混沌的活着，任由思维散乱开去似野马的，只是放了缰子。绫子在后门叫我，使 

了个眼色，我收拾了瘫在桌面上的几本闲书趁着老李背身写黑板的时候溜了出去。

教室外面是明媚的天空，蓝得发白，几片散乱的云挡在太阳前面，象蒙了一层半透

明的蜡光纸，很柔和的样子，绫子走在我身旁，叽叽喳喳的象刚睡醒过来的鸟，脸

有些微粉，画眉如黛，快活得没有一丝忧郁。

    “把你高兴的，”我咕喃了一句。

    “老侃给我寄了生日礼物来。”绫子一点没在意，仿佛我的懒散和她的兴奋是

不相冲突的。

    “陪我到沙湾取去，老侃说了，有什么累活都找上你。”绫子跳了两步回头对

我说。我看见她颊上的酒窝，很轻巧的转着。我极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沙湾太遥远

了，离这里有三个小时的路，老侃怎么挑了这么个好地方。

    从沙湾车站到邮局所在还有半小时的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很热，

阳光又从云堆里跳出来，四周都是金晃晃的，我们象走在黄金之城里。话题里时时

提到老侃，每次这个时候，绫子的眼睛里就一暗一亮，有时候是先亮堂后暗淡，有

时候相反。老侃走了快半年了，和我通过两次电话，绫子四次，除次之外他们也通

E-MAIL。老侃每次说他过得挺好，找了两份零工，一个中国馆子，一个日本的。他

姑让他和表弟住一间，每个月收他二百美元，包伙食。他有时候甚至说生活象首诗，

充实的，美好的，可我知道王启明的故事天天都在发生，有的轻些有的更重些。我

猜想着他姑和他之间那份淡漠的亲情和几乎有些赤裸的人情。有一次我忍不住对他

明说他也就是在生存中挣扎，

    “别虚伪了你，累就骂两句。”我愤怒的对着话机咆哮着。

    “有一天，我在街上走，那时候黄昏，我突然就哭了，一边大声唱着《满江红》

一边走，就是你爱唱的那个。”老侃说，后来就挂了。               

    老侃是自费去的美国，家里给凑了一年的学费，剩下的要靠他自己去谋，他现

在挣的那点只够糊个口。

    “我想他。”绫子突然说，眼圈接着就红了。

    我沉默着，很尴尬的沉默，邮局的铁门在拐角显了出来。

    “快走吧，看看他给你寄什么了。”我强迫着自己兴奋起来。这一切绫子是不

明白的，她更单纯，宁愿相信老侃过得挺好，和他姑一家其乐融融。

    这天我们接到的是一只表，应该是一对，另一支在美利坚的人群里挣扎着维持

一口呼吸和梦想。绫子高兴得象个孩子，努力压抑着快乐的情绪，我看到表盒子里

很隐秘的一角上有个标记，是阳文刻的，很清楚的Made in China。老侃为他们的

未来买了一只廉价的表，也许花了他一个月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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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过来，望东离开

※ 修改:·xbird 於 May 17 22:48:02 修改本文·[FROM:  202.115.128.66]※ 修改:·xbird 於 May 18 11:34:19 修改本文·[FROM:  202.115.128.66]※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bbs.net.tsinghua.edu.cn·[FROM: 20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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