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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我是一个俗人(转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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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我是一个俗人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Jul 28 20:06:30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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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曲   

               我的粗俗的死亡----堕落

                      一 

    我至今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的计算机程序员。    

   

    就是在昨天晚上，我决定让自己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个决定在今天下午

就将要被贯彻下去，接受的对象我的肉体，以及灵魂。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

于写完了一篇辞职状暨遗书，准备在今天晚饭之前将它发送给所有曾在网络上与

我有过交谈的人们。这些人当中，有我的上司，也有我的副手；有我的老师，也

有曾经称呼我为老师的青年；有我的敌人，也有我的几个曾经许诺以肝胆相照的

兄弟。然而唯独偏偏没有她，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从未在网络上与她谈过任何的

事情；后者的原因更简单，因为她也许到现在也不会了解网络这种已成为中高层

次文化人的最普遍的通信方式；所以她从未上过网，所以我不曾在网上和她谈论

过任何事，所以我的Ｅｍａｉｌ接收者中没有她。

　　我说过，我只是一个程序员，工作证上写的是上海ＢＡＸ公司的软件工程师

．然而我却几乎为所有在上海贴出过要招聘程序员的公司编过程．对于编程，我

其实算不得高手，但我的理论却未必会比任何一位相关学科资深院士的经典论文

来的少有吸引力．我也曾热烘烘地称呼那些首席科学家们为尊敬的老师，虽然我

战战兢兢地摁住自己的良心怕辱没了这庄严的两个字眼－－老师．

　　在上海的ＢＡＸ公司，我总共去上过三天班．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度过

的．所以称我为ＢＡＸ公司的高级职员还不如说是一个浮动择业者．我的主要谋

生手段是编程，您肯定已经看出来了．我却还要告诉您在这些年来，除了当鸭婆

我几乎是啥都有过感性经验．所以不怕您笑话，我可以跟任何一个您认为是最最

下贱或已不成为东西的的人畅所欲谈，虽然那也不是我的所愿．

　　我之所以决定要永远地告别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我受到了我前任岳母的人身

攻击．那次攻击说来还饶有来头，虽然今天看来已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要复述

起来我仍心有余悸．我不是一个健忘的人，甚至可以说我具有极强的记忆能力，

因为我至今还能背出我在大学时的室友以及邻屋的几个哥们的身份证号码．那次

攻击事件的发生是在我跟我的前任妻子说你去另外找个人一起睡觉吧这句话后的

第三天．　因为老太太也不会用网络这种先进的工具，甚至对电话都仍然战战兢

兢．在我的印象中，王静是在当夜寄出那封信的．至于为什么不发个电报或打电

话而却采用写信这种缓慢的通信方式，据我的猜测原因有三：一是王静喜欢写信

，二是大约她怕电话或电报会吓着她的母亲，三是因为有些事情说不出口却能用

文字来更好地表达．王静她妈不算文盲，因为她能够读懂当年我给她女儿写的任

何一封信．从上海到浙江的一个小乡村，邮递员先生大约走了两天．第三天王静

她妈就坐火车到了上海．当时我并不惊讶，因为这样的情况在我和王静结婚后的

三年内至少发生过三回．而在结婚之前也至少发生过三次．当然，我不是一个善

于发脾气和常常发脾气的人，大约那天我对王静所说的话的确有点过分，所以我

亦预料到王静她妈的光临．您知道，我常常得为一个程序的正常功能运行考虑各

种各样的后果，所以我的预料往往具有较大的覆盖面．然而那次事件远远比我所

预料的要来得严重．

　　那天与王静她妈一起来到我家的还有我的一个很表很表的表小舅子，看样子

有点像她妈叫来的打手．那时村里大约正在抢收抢种，而我那表小舅子刚好在为

我的前任岳母家帮活．那个小伙子叫姚元文，据说是当年姚文元的儿子娶了王静

的一个表姨妈后才有的后代．他比我小十岁，比王静小二岁，体重却足足超过我

二十公斤，是王静的两倍．那个强壮的小伙子给了我沉重的打击．记得后来出院

时那个腼腆的小护士告诉我我差点丧失了做爸爸的权利和为农民兄弟增加有机肥

的义务．当时我想不到那个说一句话脸就会红到肚脐眼的小姑娘竟会说得出如此

猥琐的话来，但是这毕竟是实话，虽然我现在仍然健全．

　　那次人身攻击以后我与王静离了婚，因而也就失去了许多次的暴力斗争的体

验．我其实早就想跟王静离婚了，只是找不出太好的借口．分手时说了许多相互

勉励的话，我甚至还许诺说：“静静啊，你要是在三年之内找不到好的新归宿的

话还可以再回来的．”当然，我是用土话表达我的意思的:"阿静,你格只破缸要 

是格两年内没人受格话就受得我吧."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那次我的确十分过分于王静了．因为每次王静她妈从乡

下赶到上海时，王静早就为我准备了几摩尔的托辞或理由了，而那一次她却很奇

怪的一言不发．

　　今天其实也算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大约晚饭过后在往前推移三十六年就是我

从我母亲的身体中冲出的时刻．仔细 算来与王静的离婚也足足有了三年了．

　　离婚后翌年刚好是母校建校一百周年的庆典．同学会上，他们大多比我风光

得多，热心的几个同学向我问起王静时我推说她回娘家了，所以没来．大家显得

都很兴奋，互相谈论着自己领域的新成就或自己公司的新产品，当场还产生了一

批订单．当时我们的寝室长还关切地问起我的境况，被我巧妙地掩饰了，省却了

他的有关他的公司的详解．　　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被深深烙在心底就是在那

次庆典的聚会后的晚上．我当时和不同班的Ｃ君同住在静斋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

，他突然低低地对我说他想自杀．我忽然回想起初中时念过的一篇课文，题目叫

<<中途下车>>.那是日本作家森村诚一的作品，Ｃ君让我想起主人公佐贯.我们没

有继续多聊，辗转地保持着狂欢后的寂静．

　　一星期以前买来的五斤土豆到今天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了，今天早上卖菜的李

大妈送来了一支荷花藕．现在正是西湖荷花映日的季节，因而这市场上难得一见

的鲜藕要价居然到了十元一斤，我思忖着这最后一顿晚餐，也就狠心做了一次富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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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水清清溪水长,   溪水两岸是呀嘛是家乡

 哥哥呀你上山下山砍柴忙,     妹妹呀你采茶采得满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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