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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我是一个俗人（2）(转寄)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l 30 19:00:59 1999), 转信

发信人: citizen (田相),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我是一个俗人（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Jul 28 20:27:36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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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吃完午饭,杨青虹细细地收拾完了琐碎的家务,再关上门,上了锁,徒步走

向村口的小学----青口完小,一所破落而又不失古朴之气的小学.    

    校门白天一直开着,学校里正对校门的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操场上整齐地

排列着一块块的竹制拼田(浙江农村的一种晒谷子的器具), 每两块之间恰可

容下一人走过.拼田内均匀地平铺着未出完水的谷子,左边一大片谷粒看上去

已经泛黄,大约已晒了不短的时间;右边则是一片青绿黄的杂烩,青的是稻杆,

黄的是稻叶,绿的是漾漾的底色,看样子是刚刚收割进来的水谷.    

    一位本村的大姐正在左边用谷耙在拼田上耙谷,耙齿下漏出九条平行的灰

绿的波浪,从边上到耙头尽处,很规则地形成一个梯度,原来那些泛黄的谷子背

面依旧是那么的青翠.大姐看到杨青虹进来, 抬头叫了一声杨校长后又低头她

的活计. 

    杨青虹小心地从拼田之间穿过操场,在里面的几间平房门口停留了一会

儿. 现在正是暑假的时候,教室和办公室里显然都没有人. 

   十分钟以后,杨青虹回到了家里.这之间她去了一趟学校近旁的零售小店,

取来了一封由上海寄出的平信. 杨青虹是青口完小的校长. 她就一个人住在

这三间一天井的院子里. 杨老伯和老伴因为闲不住, 又去了广州忙乎他们的

工作----为一家玩具厂看门.对杨青虹来说,这已是她离婚之后的第三个暑假

了.这些天里杨青虹有时会上老同学杨芒那儿去坐坐,而更多的则是坐在家里

翻阅那些小说和那一大摞的旧信.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从早上起来,杨青虹隐隐觉得将会发生什么事. 一

个上午她跑了三趟零售店,买来了两斤食盐,一瓶酱油还有一瓶葡萄酒, 虽然

她知道这里的邮递员总是在中午的时候准时把信投到那家小店. 

    现在我们的杨校长惴惴的心稍微有了一点放松. 

    上海的来信依旧那样的准时.每个月初,杨青虹就会感到不安,因为在3号

总能够收到他的来信,而他的每一封信都让她感到更加不安.然而今天青虹的

不安却比以往更甚,因为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 

    青虹往凉茶缸里加了一些开水,关了门,拿着那封信上楼在床前的写字桌

前坐了下来.桌子的左边叠了几本小说,右边是她的教科书. 青虹打开抽屉的

锁,小心地取出厚厚的一摞信,然后轻轻地将新收到的信放在了上面, 她吁了

一口气. 天很热,楼上只有一个风扇; 尽管如此,青虹却不愿电扇来影响她的

阅读.    

    青虹看到了那条夹在信中的红丝带,那是他在三个月前的今天邮过来的,

说是送给她祛邪.而在抽屉中的几封未发的信中也有一条同样的丝带.青虹想

,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些信本该在几天以前寄出,可是...哎...爱啊...    

    青虹用小刀小心地割开了那封信.这是多么熟悉的字体啊!她轻轻地展开

这折叠的信笺: 

    "青虹: 

         你好!

         在土豆和方便面中一月又飞也似的过去了,依旧没有你的信息, 依

     旧不知你的近况,依旧不知你的心情,依旧做这思念的长梦.    

         这些月来给你的信不知你收到了没有,还有那根红丝带, 不知你是

     否将她系在领上.腕上或者踝上.你收到信的今天,亦会是我最最思念你

     的一天,也许你仍能够记起,这已是我三十六岁的生日.岁月是如此的匆

     匆,让我们无法逃避.不知你是否仔细注意过那段丝带,她本该还要长一

     倍的,然而我却将另一半留在了我这里,我是多么希望在今天的星光下,

     能够让这一条丝带同时福佑我们,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过我想,只要

     是现在,你能够在那里为我轻祝一声,我便已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曾记得你在去年年底说起过你工作上的烦恼,以及生活的寂寞与无

     奈,不知你现在又是怎样了?你说我帮不了你的,那么,青虹,你是否已找

     到了那位能够帮助你的人了呢?去年回乡时我听到了一些流语, 或许它

     们对我们都没有意义,虽然很大程度是因你我而起的.青虹,你是不会去

     理会这些的,对吧? 

         这段日子,我一直处于一种混乱状态,也不知是为什么;然而有一种

     感觉告诉我,我或许不能够再为你带来幸福了. 那是你说的, 我不是你

     心目中的人,但我是多么地希望因为有我的参与你的生活会变得那般美

     好啊! 

         青虹, 或许你仍然不能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你会问我为何会与那个

     姓王的结婚,你会问我为何不让你有一月的安宁. 我只想重复, 或许我

     并不是这宇宙中唯一最爱你的人,但我自信我至少是这世上所爱你的人

     中的并列第一名. 

         但是,或许,我已经找到我的归宿了,你应该祝福我了; 不过我愿意

     将我的归宿与你合为一体,青虹,你是否又觉得不可思议了?    

         大约,我所能说的话已在以前说过多遍, 于是我只能重翻旧日的黄

     历来说明我的所想.不知你是否记得,在24年前的9月, 五泄江畔迎来了

     她的又一批孩子.那里面有你,也有我. 也许,你的旧衣柜里还能够找到

     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她应该是你上初中第一天的衣服.从那时起,我就暗

     暗地决心要出人头地.然而,生活总让我不知所措.三年后的分班结束了

     我们同班的缘分,再以后,再以后我的思念和我们的距离成正比的增长.

     高一那年我告诉正在念师范的你的那句话我现在仍铭记在心, 我说:你

     是我的最爱;你的答复虽然否定而让人伤心, 却又委婉得如同让我喝了

     蜜一般的心甜;你说你不否认你对我的好感,可是我们还小,所以你暂时

     不能接受这份爱,一切都等到我高中毕业你师范毕业后再谈吧.再以后,

     再以后你告诉我你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大学之路让我失去了挽救的机

     会.从此,你成为了光荣的人民教师,而我则成为时代骄子中的一员. 而

     后的岁月更开始了我不朽的煎熬.你却告诉我我们之间是说不清楚理由

     的不合适.当我带着毕业证书惴惴地来到你家门口时, 你却在朋友的家

     里足足躲了我半个月,青虹,我至今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  

    读到此处,我们的杨校长已是泣不成声了.

    她合上信纸,喃喃道:"永舜,我就会让你知道我的心了!"    

    她缓缓抽出那条红丝带,小心地将她系在脖子上,然后又轻轻地将那还未

读完的信笺塞入信封, 再从抽屉中取出那几封写着不同收信地址却有同一个

收信人的信,痴痴地发起呆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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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水清清溪水长,   溪水两岸是呀嘛是家乡

 哥哥呀你上山下山砍柴忙,     妹妹呀你采茶采得满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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