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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ainy (段誉),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幸福的人不远行(4)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ug 13 11:24:39 1999), 转信

　　四

 　　春天惹人幻想，初夏就急着把她赶走。朱影最近比较稳定，虽然
 一些念头时不时偷袭她一下，但无功而返。她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
 自己真挚的爱，不是装的，所以小手段、撒撒娇都很自然。

 　　贺平也习惯了这种尤为亲密的关系，同在一个校园里，并不避
 嫌。而他的出国步骤完成得差不多了。GRE分数一出来，美国加州
 大学就同意拨给他全额奖学金，只等着办一些手续和签证，虽然还
 有几个月。他不禁笑笑，自己的工夫没有白费，辛苦了那么多年啊！
 终于可以拿到全奖，这样签证会更顺利。到时候怎么对朱影说呢？
 她应该不会一点不知道。GRE考试前曾告诉她要复习备考，她该懂
 的。只是近来两人的关系很好，倒有些舍不得了。这是贺平的思绪
 里第一次出现舍不得的感觉，隐约有一点儿。到时候再说吧，舍不
 得又能怎样。哎——突然脑子里又闪现任宇菲的影子，不知道她近
 来好吗，自从和她的挚友夏优兰长谈过一次以后，就一直被出国和
 朱影两个方面夹着。不如打个电话给她。

 　　“任宇菲，是我。”“哦，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这么叫
 ‘突然’？”“‘突然’就是不寻常。”“那么‘寻常’又是什
 么？”“‘寻常’就是你失踪了，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学业，有
 爱情，滋润得很呢！”“话儿听来酸酸的。想说什么就说，别饶弯
 子。”“是你找我，该你说。”“不过问候一下嘛。”“那，我很好
 啊！好得不得了，问完了，挂电话吧！”“最近怎么样？”“都好，
 当然没有你好。问来问去就一句吗？”“你要我怎么问？”“听说你
 GRE分数都不错，什么时候走人？”“还早。”“早，不早了吧！谁都
 知道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相当不一般，别舍不得了。”任宇菲猛然
 觉得自己无意中话中有话，有机会了。
 　　“别说这个了。”“你躲避什么呀？人家小姑娘纯情可爱，说
 不准就心里决定跟你一辈子。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要把人伤了
 。”任宇菲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那好，到时候，我就把她托付给你。”贺平嘴上仍说笑，心
 开始下沉。
 　　“你呀，好好对人，早点和她说清楚，分手也好，怎么也行，
 就看缘份了。”任宇菲暗暗赞叹自己的话说得恰到好处。
 　　贺平觉得打个电话打出没趣来，本来要问她近况的，却扯到自
 己头上，扯得他心里不痛快。
 　　任宇菲放下电话随即又拨了一个给朱影，今天她好象要两头布
 置，造一出戏来。这个想法让她一直兴奋着，这些都是没有计划的
 。
 　　朱影不在，现在是上课时间，怎么糊涂了。

 　　中午。

 　　“朱影吗？我，任宇菲。”“Hi。”“我跟你讲，现在是时候
 了。我知道贺平有一点舍不得你。”“你怎么知道？”“你不用问
 。他有可能过了夏天就会走。不如这样吧，你晚上有空就出来好吗
 。老地方，老时间。”朱影感觉心又一次快跳出来了，惊魂未定的
 样子。这一回任宇菲故意晚到。

 　　“他今年过了夏天一定会走。”“你在电话里说‘可能’。”
 朱影甚至咬文嚼字。

 　　“现在是可能，若干日子以后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他会在近些
 天跟你说，他会问你的想法。”“我不想让他先开口。”“对！做
 女人要么坚强离开，要么纠缠到底，不可以让步。不想让他开口，
 那就要自己先开口说，堵上他的嘴。”任宇菲得意地把手交叉在胸
 前，靠进沙发里，细细盘算下面的话，“一定要主动，试探的阶段
 已经过去了。通过这一段日子你们俩已经更进一步了。你必须大胆
 地对他说出你爱他，已经离不开他，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算了
 ——我，让他走吧，我，还是不愿拖住他。如果他开口说，就顺其自
 然，我说我不强求，等他——或者——”“哈！你真是高尚，他会为
 了你的高尚而回来，什么时代了？笑话！God，我白白费了那么多精
 力和时间，全为了帮你，眼看，哈，眼看要成功了！”任宇菲暗笑
 自己演技了得。

 　　“成功？！”朱影抬头瞪大了眼睛。

 　　“记住，你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说拜拜，彻底分手，一种就
 是抓住他不放。”“我都做不到。”“做不到就放弃？那好，算了
 。”任宇菲假装气呼呼地不出声。

 　　“我，实在难以决定什么。”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朱影怯怯
 地说。

 　　“经过这么些日子，你应该信任我。不是吗？我甚至没有打过
 一个电话给贺平，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为你思考着。记得我曾经问，
 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比较幸运？那是我问自己的。现在我想大概是我
 。所以我来帮你。有一句话你仔细琢磨琢磨。你只要他走的时候不
 那么潇洒，不那么毫无顾虑，你就赢了。”任宇菲想，是谁赢了，
 怕是自己吧。

 　　“我不为难你，每件事都要你自己从心眼里觉得值，为他为你，
 你觉得值吗？如果回答是肯定的，你就去做。不要管后果，后果会
 是什么呢？至少你不欠他的。”又想，后果就是——他走了，你哭
 了，你们俩心碎了。

 　　最后，任宇菲总结呈辞道：“好吧，一切看你自己了。柔而弱，
 真而切——他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你该比我更了解，只是身在其中
 不辨方向而已。”朱影被打动了，她的的确确是一头雾水，这也想，
 那也想，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需要有人在背后推她一把冲出迷雾
 去，不管出去以后面对的是什么，都要比继续下去要好。她不愿选
 择立即分手，只能选择纠缠到底。是了，做女人，为什么要默默忍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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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树,就要顶起一屋大梁    天下英雄出我辈    是森林,就要撑起一片蓝天  
                           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间        
                           不胜人生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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