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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ainy (段誉),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幸福的人不远行(6)(7)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ug 13 11:26:24 1999), 转信

　　六

 　　八月的一个清晨，两人约好了去郊外。五点整，在校园的路上，
 两辆快乐的自行车，两个跨了的背包，和两个快乐的人。

 　　贺平已经打算好了，在郊外野餐的时候，就是好机会。下个星
 期他就要去大使馆签证，虽然结果不明，但他把握还是很大的。所
 以，不能再拖延，所以他的快乐不纯粹。

 　　朱影只知道沉浸在幸福中，她已经不要管以后了。有很久，她
 都没有再打电话给任宇菲，她要自己来做决定。

 　　开心的时候是可以忘掉一切的，不过开心的时候总是很短。

 　　“我不想听你说！”朱影大声叫着，痛苦地捂着耳朵。

 　　“你必须面对现实！”贺平抓住她的胳膊。

 　　“不，你不要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别来破坏呀，你为
 什么要来破坏？”朱影说到最后，头低得都快埋进草皮里。她还是
 哭了，脸贴在草上，手依旧捂着耳朵。

 　　贺平在一边扶她不起，抱她不起，又不能在她耳边说话，大声
 叫只有让彼此更激动。他僵在那里。

 　　后来，朱影渐渐松了手，姿势变做“趴”，哭的力气也慢慢花
 光。

 　　贺平得了机会轻抱她的腰，俯身在耳边说：“一切都是暂时的
 。去读书不过几年的事，我会回来的。”“你想哄我？”朱影突然
 一下子转过身，狠命推了他一下，又扑倒他怀里，“你为什么？你
 不要走了，好不好，就算我，求你，我现在真的真的，很开心，你，
 不要来破坏，不要，求你，真的，不要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
 轻，最后以为剧烈的抽泣而断成碎片。

 　　贺平很聪明，也很自信，但料不到今天是这样的。他心里舍不
 得的一部分剧烈摇晃着，一点一点胀大，占据了一大半。最后，他
 理智的一面站出来进行有效的阻止。他想，她太激动了，让她冷一
 冷吧。

 　　树的影子从西边移到了东边。夕阳烧红了整片天。两个人分别
 靠在一棵树的两边，谁也不吭声。

 　　“我们走吧。”朱影平静地说。

 　　七

 　　任宇菲的行程将近，她也已经许久没有过问贺平同朱影的事
 儿。签证很轻松，再过一个星期就要搭飞机远行。整理行李的时候，
 她看见自己的笔记本——那本写着计划书的本子，自己笑自己无聊，
 但还是水手放进了随身带的包里。她一屁股坐在地下，托着腮帮子
 想将来，想着想着又笑起来。一个星期后，这儿不管发生什么，都
 和她无关了。

 　　一个星期后。
 　　贺平去美国大使馆签证。前一夜，他打电话给朱影，朱影只淡
 淡说“祝你好运”。现在他兴奋地从使馆走出来，望着门口依然布
 阵似的排着的长队，浑身轻松下来，跳着跑着要去通知什么人。他
 拨通了朱影家里的电话，铃声刚响了两声，他突然切断了，犹豫了
 一下，决定先挂给自己家里。给家里通报了好消息，又拨朱影的号
 码。按一下，顿一下，只希望不要通或者她不在。他不清楚这种希
 望从哪里来，不过朱影真的不在。

 　　“朱影刚刚出门呀，一分钟都不到，大概还来得及叫住她。”
 她母亲说。
 　　“不，不用了。我会再打的。”他舒口气。
 　　如今任宇菲的计划达到目的了，不管贺平走不走，他都受煎熬
 了。讽刺的是，任宇菲不知道。
 　　夏优兰去送任宇菲的时候，悄悄在她耳边加了一句：“我给你
 寄了一封信，你到了芬兰就可以收到了。”夏优兰的信是这样的：

 菲菲：
 　　见信好！
 　　希望你读了这封信，不要激动得哭了才好。但我想你一定会哭
 的。不过，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你已经抛了过去了，Right？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同学聚会的那次，我并没有和你一起
 离开，记得不？我去了一个地方，和一个人谈话，谈关于你，关于
 他。
 　　其实你应该好好谢我才是，不过好朋友一场，就算临别附加礼
 物一份。下面请看——

 　　我；我喜欢开门见山。我是任宇菲最好的朋友，有很多时候，
 我读为她不值。我不相信你一点没察觉她对你的感情，她，默默爱
 了你四年。我真搞不懂你这种若有若无的态度哎。
 　　平：我都知道。
 　　我：那你对她的感觉是什么？
 　　平：我一直都很欣赏她，她的风格，她的智慧。
 　　我：你爱过她吗？哪怕一点点。
 　　平：是的。
 　　我：有！不敢说出口？（我当时很气愤）
 　　平：我早就打算出国。很早。考大学之前就决定了，但是有许
 多原因阻碍了我。大二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过托福，已经申请学校，
 一直拖到大四。所以我决定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不要有进展，不
 要有牵连。
 　　我：所以，你就另找“新人”？
 　　平：我知道任宇菲是个坚强的女孩。她自信、独立，她不会在
 乎多一份感情，少一份关爱的。她早就已经忘了我这个人。时间冲
 淡了一切。现在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很轻松吗？
 　　我：你错了。你伤了她，她用心在爱，你却一层一层割破了她
 的自信和骄傲。她现在的感情很脆弱。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她的
 确忘了你。但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从来没见过天日，一天天地深，一
 天天的疼，伤不可能痊愈的！（口才不错吧）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
 不干脆讲明。她说，你是个聪明人，没有响应，就是拒绝。
 　　平：请你理解我，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开始。我真的不愿留个
 牵挂我说我懂，只要爱过就好，也算任宇菲没有白白地爱你一场。
 他的表情很严肃哦！他最后说，算了吧，我有太多苦衷。
 　　我又追问一句：那你怎么解你现在的牵挂？他无可奈何地望了
 我一眼，没有回答。我想他真有苦衷吧！
 　　我曾经保证过不对你说这事，不过我现在是“写”这事，不算
 不守信。
 　　菲菲，我知道你已经忘了过去，伤也好了。管他呢，至少你没
 有输啊，他爱过你，他一定和认真地爱过你。
 　　现在感觉如何？做个深呼吸，然后赶快回信哦，告诉我那里的
 天气和人气。
 　　我想你！
 　　祝好运满天飞
 　　　　　Bye

 　　　　　　　　　　　　　　　　　　　　　　　　　优兰

 　　这封信正躺在邮局的信箱里，不知道自己的份量有多重。

 　　朱影骑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着。她心里一片空白，等着有东
 西来填补。结果逛到大使馆门口，被人山人海的情景所填补。忽然
 晃着贺平的影子，思考也没有就冲过去。
 　　一辆驶来的面包车从侧面撞到了她，人从车子上飞出去。人山
 人海都朝这边涌来。
 　　那一个刹那，故事嘎然而止，好象不准备发展下去。任宇菲正
 坐在飞机上，那本笔记本从包里滑出来砸在她的脚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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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树,就要顶起一屋大梁    天下英雄出我辈    是森林,就要撑起一片蓝天  
                           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间        
                           不胜人生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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