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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欢喜冤家》第十一回    蔡玉奴避雨撞淫僧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30 17:55:14 1999), 转信

        事到头夹不自由,水流化谢两休休。
        齐女守符沉巨浪,绿珠仗义坠危楼。
        大美虞姬全节义,却嫌蔡琰事羌酋。
        王嫡背弃千金体,西子倾吴一旦休。
    话说关西一个经纪,唤名蔡林。到了二十岁上,方才娶得
妻子,叫名玉奴。年纪恰正二十岁。生得有七八分容貌,夫妻
二人十分眷恋。这玉奴为人柔顺聪明,故此蔡林得意着他。
其年玉奴母亲四十岁,玉奴同丈夫往岳丈家拜寿。丈人王春留
他夫妻二人陪众亲友吃酒。过了两日,蔡林作别岳父母,先自
归家。留妻子再在娘家住几日来便了。玉奴道:“你自归家做生
意,我过两日自己回来,不须你来接我。”蔡林去了,玉奴又
在娘家耍了两日,遂别了父母,竟往家取路而回。未及行得里
余,只见:
      狂风急至,骤雨倾来。杏花遍野,正好农忙。水绿平堤,
      不妨鱼钧。是吾为政,闲中遣婢梳头。于物无妨,卧里看
      妻煎药。酒因病禁,诗为愁吟。黄鹏被径,双双跳入深枝。
      白鸳翩迁,一一独宿寒诸。隔林晓梵,稍欣寺有残僧。比
      屋晚炊,且喜巷无饥妇。童子支吾以烹茶,道人研殊而
      点易。书卷为巢,陆放翁之作记。灯光如月,鲁男子之闭
      门。漏添海水,滴官漏之长宵。钟响寒山,到客船而夜半。
      行人尽避于人家,游客忙投于酒市。

玉奴见雨来得大,连忙走入一寺中,山门里机上坐着,心下
想道:“欲待转到娘家,又不能。欲待走到夫家,路尚远。又无
船只可通,那有车轮到此。”闷得慌张起来,进退两难,如何
是好。初时还指望天晴雨收,不想那雨倾盆一般倒将下来。那
平地水深数尺,教这孤身妇女怎不愁烦。不想,一时天色晚了。
玉奴无计可施。左右一看,见金刚脚下尽好安身,不免悄悄躲
在此处,过了今宵,明日再行,竟自席地而坐下,
      须臾,只见寺里两个和尚,在伞下拿盏灯笼走出来闭山
门。把山门拴了,在两边一照,玉奴无处可藏,忙走起来道个
万福道:“妾乃前村蔡林妻子,因往娘家而回,偶值大雨,进
退不能,求借此间权歇一夜。望二位师父方便则个。”原来这
两个和尚,一个唤名印空,一个唤名觉空,是一对贪花好色
的元帅。一时间见了一个标致青年的妇人,如得了珍宝,那肯
放过了他。那印空便假意道:“原来是蔡官人的令正,失敬了。
那蔡官人常到小寺耍子,与我二人十分契厚的好友,不知尊
嫂在此,多有得罪。如今既得知了,岂有放尊嫂在此安置的道
理,况尊嫂毕竟受饥了,求到小房素饭。”玉奴道:“多承二
位师父盛意,待归家与拙夫说知,来奉谢便了,只求在此权
坐,余不必费心。”觉空道:“你看这地下又有水进来了。”印
空道:“少顷水里如何安身,我好意接尊嫂房中一坐,不必推
却了:”印空道:“师兄你拿了伞与灯笼,我把娘子抱了进去
便了。”言之未已,便向前一把抱了就走。玉奴叫道:“师父,
不可如此,成何体面,”他二人那里听着,抱进了个净室,推
门而入。已有一个老和尚先与两个妇人在那里顽耍。觉空叫:
‘师父,如今一家一个,省得到晚来夺。”老和尚一见,道:
“好个青年美貌的人儿,先与我师父拔个头筹。”那二空那里
肯,竟把玉奴擎倒,在禅椅上,松他纽扣,退他绣鞋。觉空掀
住,印空挺着小和尚往里一凑,一把抱住就弄。玉奴挣得有气
无力,再三求饶,那里睬他。玉奴无奈,到此地位,动又难动,
双眼干忍着含怒,揩着两泪,凭他弄了。印空拔了头筹,觉空
又上,老和尚上前来争,被觉空一推,跌个四脚朝天。半日爬
得起来,便叫那两个妇人道:“两个畜生不仁不义,把我推上
一交,你二人也不来扶我一扶。”一个妇人道:“只怕跌坏了
小和尚。”那一个道:“一交跌杀那老秃驴。”三个正在那里调
情,不想玉奴被二空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响开口不
得。二空放他起来,玉奴穿了衣裙,大哭起来。
    两个妇人上前劝道:“休要愁烦,你既来了,去不得了。”
玉奴道:“我如今丑已出尽,只索便了,如何去不得?”二空
道:“我这佛地上是没边没岸的世界,只有进来的,那里有放
你出去个道理。你今日遇了我二人,是前世姻缘,从今死心
塌地跟着我们。你要思想还家,今生料不能了。”玉奴道:
“今晚已凭二位尊意了,明早千万放奴还家,是师父恩德。”连
忙拜将下去。三个和尚笑将起来道:“今晚且完宿缘,明且再
云。”忙忙打点酒食,劝他吃。玉奴敢怒而不敢言,只不肯吃。
两个妇人再三劝饮,没奈何,只得吃了几杯。两个妇人又道:
“奴身俱是好人家儿女,也因撞着这两个贼光头,被他藏留此
处,只如死了一般。含羞忍耻,过了日子,再休想重逢父母,
再见丈夫面了。”玉奴见他们这般一说,也没奈何,想道:
“且看后来再说。”
    且说这老和尚名叫无碍,当晚便要与玉奴一睡。觉空印
空各人搂了一个进房去宿,无碍扯了玉奴进房,没法说了,只
得从他完事。后来三对儿每日夜捉对儿饮酒指闹儿宿。

      过了几日,那蔡林不见妻子还家,往丈人家接取。见了
岳父母道:“玉奴为何不来见我?”玉春夫妻道:“去已八日矣。
怎生反来讨妻子。”蔡林道:“几时回来!一定是你嫌我小生
意的穷人,见女儿有些姿色,多因爱人财礼,别嫁了。”玉春
骂道:“放屁,多因是你这畜生穷了,把妻子转卖与人去了,
反来问我讨人。”丈母道:“你不要打死了我的女儿,反来图
赖。”便呼天枪地哭将起来。两边邻舍听见,一齐来问,说起
原故,都道:“果然回来了,想此事毕竟要涉讼了。”遂一把
扭到县里叫起来。
      太爷听见,叫将进来,王春把女婿情由一诉,太爷未决。
王春邻舍上前,一口儿齐道:“果系面见,回蔡家去的。”蔡
林禀道:“小的住的又不是深房儿,只得数椽小舍,就是回家。
岂无邻舍所知。望老爷发签提唤小人的邻人一问,便知详细。”
知县差人拘蔡家邻舍来问,不移时,四邻皆至。太爷问:“你
可知蔡林妻子几时回家的?”那四邻道:“蔡林妻子因他丈人
生日,夫妇同往娘家去贺喜。过了几日,见蔡林早晚在家,日
间街坊生意,门是锁的,并不曾见他妻子,已有半月光景门
是锁的。”王春道:“老爷,他谋死妻子,自然卖嘱邻居,故
此为他遮掩。”知县道:“也难凭你一面之词。但王春告的是
人命事情,不得不把蔡林下狱,待细访着再审。”登时把蔡林
不由分说,竟扯到牢中去了。那两边邻舍与王春一齐在外,不
时听审。这蔡林生意人,一日不趁,一日无食的了。又无亲
友送饭,难道在监饿死不成。还幸喜手艺高强,不是结网挽
人去卖,便是打草鞋易米度日,按下不提。
      且说玉奴每日囚于静室,外边声息不闻,欲待寻个自尽,
又被两个妇人劝道:“你既然到此,我你一般的人了。寻死,
大夫父母也不知道,有冤难报。且是我和你在此,也是个缘
分,且含忍守着,倘有个出头日子,亦未可知。倘你府上丈
人、女婿寻你之时,两下推托,自然涉讼。倘你一死,终无
见期,可不夫父二人终沉狱底,怎得出头!还是依奴言语为
上。”玉奴听了,两眼流泪道:“多谢二位姐姐劝解,怎生忍
辱偷生,便不知这个什么寺,有这般狠和尚?”一个妇人道:
“奴家姓江,行二,这位是郁大娘,我是五年前到此烧香,被
老和尚唤名无碍,诱人静房,把酒洒于化糕内吃了几条,便
醉将起来,把我放倒床上,如此。及至醒来,已被淫污了。几
次求归,只是不容。那两个徒弟,面有麻点的,叫名印空,另
号明月,就是先奸你的,后边这人叫做觉空,别号清风,我
来时,都有妇人的,到后来病死了一个,便埋在后面竹园内
了。又有二个,也死了,也如此埋。这郁大娘也是来烧香,被
明月清风二秃,推扯进来,上了路。便死也不放出去了。这
寺名双塔寺,有两房和尚。东房便是这里,闻西房又是好的,
如今说不得了。我们三个儿,且含忍者,或者恶贯满盈,自
有个报应在后。”正说间,只见二空上前,搂搂抱抱,把三个
妇人弄得没法。正是。
          每日贪杯又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常被胭脂染,直裰时闻花粉香。
按下不提。
      且说觉空一日,正在殿上闲耍,只见一个孤身妇人,手
持香烛,走进山门里来。觉空张了一双饿眼,仔细一看,那
妇人年纪有三十五六了,一张半老脸儿,且是俏丽。衣衫雅
淡,就如秋水一般清趣之极。举着一双小小脚儿,走进殿上
拜佛烧香点烛。拜了几拜,起来道:“请问师父,闻知后殿有
个观音圣像,却在何处?”这一问,搔着觉空痒处,便想道:
“领到那边,三个又夺。付之偏僻,这一个儿也不妨。”忙道:
“小娘子,待小僧引导便是。”那田寡妇只道他是好心,一步
步直入烟花寨。进了七层门,到一个小房,果有圣像,那田
氏深深下拜。觉空回身把七层门都上了拴,走将进来。田氏
道:“多蒙指引,告辞了。”觉空道:“小娘子,里边请坐待茶。”
田氏道:“不敢打搅。”觉空说:“施主,到此没有不到小房待
茶的理。”田氏道:“没什布施,决不敢扰。”觉空拦住回路,
那里肯放。田氏只得又走一房,极其精雅,桌上兰桂名香,床
上梅花纸帐,只见觉空笑嘻嘻捧着一个点心盒儿摆下,又取
了一杯香茶,连忙道请。田氏道:“我不曾打点香钱奉送,怎
好无功受禄。”觉空笑道:“大娘子不必太谦,和尚家的茶、酒,
都是十方施主的,就用些,也不费僧家的已钞。请问大娘子
高姓?”田氏道:“奴身姓田,丈夫没了七年了,守着一个儿
子,到了十五岁了,指望他大来做些事业,不想上年又死了,
孤身无倚,故来求佛,赐一个好结果儿。”觉空笑道:“看大
娘子这般美貌,怕没有人求娶你!”田氏不答,,不期吃了几条
化糕下去,那热茶在肚里发作起来,就是吃醉了的一般,立
脚不住,头晕起来道:“师父,为何头晕眼花起来?”觉空道。
“想是大娘子起得早了些,此是无人到来所在,便在小床一睡
如何?”田氏想了道:“中了秃子计了。”然而要走,身子跌将
倒来,坐立不住,只得在桌上靠直。那秃贼把他抱了,放在
床上,田氏要挣,被酒力所困,那里遮护得来!只得半推半
就儿,顺他做作。那秃贼解开衣扣,褪下小衣,露出一身白
肉,喜杀了贼秃,他便恣意儿干将起来:
      怨鹤离鸾,狗秃漯鱼,渴凤妖娆,初起半推半就,渐渐
      越凑越骚。初然花心蜂采,后来雨应枯苗。上下的光头齐
      动,东西的两奶频播。白腿架僧肩,竟似爪边两藕,光
      头擂主乳运如蒲撞双飘。问一声大娘子这般可好,答一
      声好师父手段直高。大娘子不耐烦,云停雨住。小贼秃正
      畅美,莫要乔妆。弄得落红满地无人扫,只怕深夜柴门
      带月敲。
      那田氏把酒都弄醒了,道,“师父,我多年不曾如此,今
日遇着你这般有趣,怪不得妇人家要想和尚。你可到我家常来
走走。”觉空事完,放起田氏道:“你既孤身,何须回去,住
在此处,可日夜与你如此,又何须担惊害怕。到你家来,倘然
被人看出,两下羞脸难藏,如何了?”田氏道:“僧房无内外,
倘被人知,这也是一般。”觉空道:“我另有外房,这问卧房,
是极静的幽室,人足迹不到的所在,谁人知道!”田氏道:
“如此也使得,待我家去,取了必用之物到此,方可盘桓几时。”
觉空间道:“是什么必用之物?”田氏道:“梳妆之具,必不可
无。”觉空开了箱子,取出几付镜子、花粉、衣服、悉是妇人
必需之物,又掇出一个净桶道:“要嫁女儿,也有在此。”田
氏见了一笑,把和尚照头一扇子道:“看你这般用心,是个久
惯偷妇人贼秃。”觉空笑道:“大娘子也是个惯养汉婆娘。”田
氏道:“胡说。”觉空道:“既不惯,为何方才将扇子打和尚。”
两个调情得趣,到午上,列下酒肴二人对吃,搂抱亲嘴,高
了兴便干。觉空只守了田氏,竟不去争那三个妇人了。印空知
他另有一个,也不来想,他把三个轮流奸宿一夜。
      该玉奴陪无碍歇,玉奴因思家心切,只是一味小心承顺,
以求放归,再不敢一毫倔强,以忤僧意。这无碍见他如此,常
起放他之心,然恐事露,在敢而不敢之间。到上床之际,又苦
苦向无碍流泪。无碍说:“不是出家人心肠更毒,恐一放你时,
倘然你说出原因,我们都是死了。”玉奴道:“若师父肯放奴
家,我只说被人拐到他方,逃走还家的。若说出师父之事,奴
当肉在床,骨在地以报师父。”无碍见他立誓真切,道:“放
便放你,今夜把我弄个怏活的,我做主放你。”玉奴喜道:
“我一身淫污已久,凭师父所为便了。”无碍道:“你跨上我身,
我仰趴着,你弄得我的来,见你之意。”玉奴就上身跨了,凑
着花心研弄,套进套出,故意放出娇声,引得老和尚十分兴
动,不觉泄了。玉奴扒下来道:“如何?”无碍道:“果是有趣。”
到五更,还要这般一次儿送行。玉奴道:“当得。”玉奴倒搂了
无碍,沉沉睡了。一到五更,玉奴恐他有变,把无碍推醒,又
弄将起来。无碍道:“看你这般光景,果然要去了。”玉奴道:
“只求师父救命。”须臾事完,玉奴抽身,穿了衣服,取了梳
具,梳洗完了,叫起了无碍。无碍一时推悔不得,道:“罢,一
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从有到此的,决无生还之理,万万不
可泄漏。”玉奴忙拜下去:“蒙师父释放,岂敢有负盟言。”无
碍便悄悄儿领玉奴,一层层的到了山门,开得一扇儿道:“你
好好去罢。”玉奴认得前路,竟奔夫家。这无碍重新闭上山门,
一路儿重重关上,再不把玉奴在他们面前说起。
      且说玉奴走得到家,天已微亮,把门一看,见是锁的,却
好一个贴邻起早往县前公干,见了玉奴,吃了一惊道:“蔡娘
子,你在何处?害丈夫坐在监里。”这王奴见说丈夫在监里,扑
漱漱地吊下泪来道:“奴今要见丈夫,不知往那一条路去。”那
邻居道:“我今正要往县前,可同我去。”二人取路而行,一
路上,将二空之事,一一说了。不觉已到县前,领他到了牢
中,蔡林见了妻子,吃了一惊道:“你在那里?害我到此地位。”
玉奴将所事一一说了一遍,满狱通恨那二空。登时禁子上堂
禀知,取出蔡林夫妻一问,这玉奴将前项事一一诉明。县公
大怒道:“他寺中共有几房?”玉奴云:“闻有东西二房,西房
是好的,实不知详细。”知县把二人带起,唤打轿,竟往双塔
寺而来,寺里呜钟迎接,知县竟到东房,分付把房头细搜。公
人一齐打进,一层层打得个透彻,拿出三个妇人,三个和尚,
两个道人,三个行者。道:“内中都搜到,并无人了。”知县
又着人到竹园内掘出两个妇人尸首来。县公又到西房,叫搜,
只见几个青年读书的秀才,俱是便服道:“老父母,东房淫污
不堪,久恨于心,今蒙洞烛,神人共喜。这西房门生们在此
攻看书史,实是清净法门。门生向时有感,有俚言八句为
证:
          东房每夜拥红妆,西舍终宵上冷床。
          左首不闻钟磐响,西厢时打木鱼忙。
          东厨酒内腥膻气,此地花灯馥郁香。
          一座山门分彼此,西边坐也善金刚。
县公看罢道:“诸兄见教,也罢。”
      忙把左右唤转回衙,竟上公堂道:“郁氏,他怎生骗你到
他房内?”郁氏道:“老爷,妇人到寺烧香,被明月清风二秃
蛮推紧扯,到他内房强奸了,再也不放出来了。”玉奴恐江氏
说出无碍情由;便道:“老爷不须细问,都是二秃行为,与这
老和尚一些无干。妇人若不是老僧怜放,就死在寺中也无人
知道。”江氏会意道:“老爷,就是埋尸也是印空觉空二人。”
县公问明道:“把无碍释放还俗。把两个妇人尸首着地方买棺
收殓。江氏、郁氏、田氏,俱发宁家。道人,行者各归原籍。
把东房产业着西房管下。出银一百两,助修城池。发放蔡林
夫妻到岳丈家说明此事,以完结案。把二空各责四十板定了
斩罪下狱,以待部文。”取决判曰:
      得双塔寺僧觉空、印空,色中饿鬼,寺里淫狐。见红粉
      以垂涎,睹红颜而咽吐。假致诚而邀入内,真实意而结
      同心。教祖沙门,本是登岸和尚。娇藏金屋,改为人幕观
      音。抽玉笋合堂,禅床竟做阳台之梦。托金莲舒情,绣塌
      混为巫楚之场。鹤入风巢,始合关雎之好。蛇游龙窟,岂
      无云雨之私。明月岂无心,照孀闺而寡居不寡。清风原有
      意,入朱户而孤女不孤。并其居,碎其躯,方足以尽其
      恨。食其心,焚其肉,犹不足以尽其辜。双塔果然一塌,
      两房并做一房。妇女从此不许入寺烧香,丈夫纵容,拿
      来一一并治罪。
判讫,秋后市曹取决。那几家受他累的,把他尸首万千碎剐,
把他光头登时打得稀烂,正是:
        只道伽蓝能护法,谁知天算怎生逃。
自古不秃不毒,不毒不秃,惟其头秃,一发淫毒。可笑四民,
偏不近俗,呼秃为师,愚俗反目,吾不知其意云何。
     

     总评: 
     

    天下事,人做不出的,是和尚做出。人不敢为的,是和尚
敢为。最毒,最狠的,无如和尚。今缙绅富豪,刻剥小民,大
斗小称,心满意足。指望礼佛,将来普施和尚。殊不知穷和尚,
虽要肆毒,力量不加,或做不来,惟得了施主钱财,则饱暖
思淫欲矣。又不知奸淫杀身之事,大都从烧香普施内起祸。然
则普施二字,不是求福,是种祸之根。最好笑当世缙绅,所读
何书,尚不知异端二字儿,今白莲、无为、天主等教是乱天
下之祸根也,戒之,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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