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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 xian (专心致志) on board 'Reading'
题  目: 被　　告
来  源: 哈尔滨紫丁香站
日  期: Sun Nov  2 05:58:45 1997
出  处: byh.bbs@melon.gznet.edu.cn

发信人: bns (kitty),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被告
发信站: 华南网木棉站 (Sat Nov  1 21:42:43 1997), 转信


　　　　　　　　　　　　　　被　　告

　　　　第二天上午10点钟，月弯弯酒店的一位服务员被带来了。姑娘很漂
　　亮，身材苗条，脸蛋白嫩，眉心里有颗美人痣。她惊惧的神色告诉我，
　　受害人就是她。无限的同情和怜悯袭上心头。
　　　　我向她讲述昨天深夜里发生的一桩案情。问她。她惶恐地掠了我一
　　眼，颤声说：“不是我。”说罢，双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
　　　　姑娘家遭遇这种事，为了名声，常常忍辱不认。我让带她进来的两
　　位人员退出，只留下记录员。“姑娘，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给你绝对保
　　密的。”
　　　　“不是我。真的！”她抬起头，定定地说。然后，又埋下了头。
　　　　难道错了？找来了相似的人？还是那位圆脸青年讲了假话？那边的
　　两间房子里，就分别拘禁着圆脸青年和长脸青年。他俩都受了伤，都说
　　对方是强奸犯，自己是抓强奸犯的好人。昨天夜里两个人对质，像真假
　　李逵相遇，一场唇枪舌剑。圆脸青年说：“那个姑娘我好像在哪吃饭见
　　过她，她眉心有颗痣。”长脸青年说：“不是吃，是刚才你趴在人家身
　　上看见的！”……显然，罪犯是个奸滑之徒，跑不掉反咬一口，以攻为
　　守，冒充英雄。判断归判断，原告必须有，这是法律程序。唉，当时那
　　个姑娘是不该得救后逃走的。
　　　　“姑娘，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我！”
　　　　她抬起头来，惶惶的眼神怯怯地望我。
　　　　“全城的姑娘成千上万，单找你来，是有人看到是你。你不感到你
　　这颗美人痣……”
　　　　我们话没说完，姑娘双手捂脸呜呜哭起来，泪珠串串，似雨打梨花
　　纷纷落。
　　　　她详细说了昨天夜里的不幸：
　　　　在酒店打工，下班是很晚的。昨天下了班又开会，偏偏男朋友又与
　　她怄气，没来接她。她自己骑车往家走。路过那个停建的建筑工地，黑
　　灯瞎火，坑坑洼洼，她心惧神慌，把不住车，她下车刚推几步，忽地不
　　知从哪儿窜出一个魔影，把她死死抱住。她被放倒在一个土坑里。她挣
　　扎，她喊叫，她的嘴，被掀起的她的衣服堵住了……在危难时刻，又赶
　　来了一个人，两个男人凶猛地打斗起来。她看见了，没敢多看。不幸中
　　的万幸，她找到了自行车……
　　　　于是，我领她去辨认那两个男青年。
　　　　“哪个是歹徒？”回来落座。我问。
　　　　“我认不出来。”
　　　　“你不说你看见了吗？”
　　　　她紧绷嘴唇，脸上出现了抗拒的表情。
　　　　“啪！”我拍了桌子：“难道你没良心？”
　　　　她又呜呜哭起来，嗫嗫嚅嚅说：
　　　　“我，我怕。”
　　　　“你还怕什么？”
　　　　“怕报复。”
　　　　“你不怕冤枉了救你的好人吗？你不怕受冤枉的好人报复你吗？”
　　　　“好人，不会报复人。”
　　　　一股厌恶感从心头升起！美丽的姑娘变得丑恶。我喊人进来。
　　　　“隐情不报，也是犯罪。押下去反省！”
　　　　看着美丽变成丑恶，山一样重的责任感朝我压来。我的心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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