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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nexu (春光灿烂媚山药), 信区: Reader       
标  题: 历史的鼓点与批判的尖叫-胡续东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Feb 13 22:56:53 2000)

历史的鼓点与批判的尖叫
　　·胡续东·

　　一个身高94厘米的小侏儒，怀着深谙人事之后的乖戾心情，自称耶稣走在二十世纪中
叶德语和波兰语拔剑张弩的格但斯克，在一群愤青的簇拥下，他敲响了与他终身为伴的铁
皮鼓，并用尖利的嗓音震碎了街边的所有玻璃器皿……几年前对老版本《铁皮鼓》的阅读
给我留下了难忘的愉快
和震惊，因而在96年我参加北大世界文学专业硕士生入学面试的时候，在回答对当代德语
文学的评价这一问题时我无法抑制对君特·格拉斯的盛赞，而考官之一、大陆某德语文学
权威则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他教导我：格拉斯跟咱这儿几个不受人民欢迎的导演一样，
在德国是墙里开花墙外
红，比起伯尔来，他算老几，等等。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该老的"道理"。格拉斯许多作品--包括《铁皮鼓》--的主题如他自
己所说，都是旨在驱除留在战后德国人心中的纳粹阴魂，而看过德国电影《坏女孩》的人
都知道，这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再加上在写作之外格拉斯象萨特一样，是一个福柯
所谓的"普遍型知识分
子"，在关于劳工、核武器、统一乃至最近北约入侵南联盟等问题的抗议活动中，他总是
走在前列，这更是引起了国内以保守的"文学批评教皇"马策尔·莱西-拉尼茨基为首的正
统文学界的不安和反感，即使刚刚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也未能缓解二者之间的紧张关系。
　　而了解到这些反而更增加了我对格拉斯的钦佩。在有人鼓吹"无深度写作"、"消解历
史叙事"的当代，如何在高超的虚构技艺中融入批判性的历史意识，如何把对民族、国家
、时代的反省渗透到形式框架的深处一直是我较为关注的问题，《铁皮鼓》恰恰是解决这
一问题的范本。
　　《铁皮鼓》在德语文学内部是一部戏仿《威廉·迈斯特》式的教育、成长小说的寓言
文本。它以作者的家乡--国家身份、历史记忆极其尴尬、紊乱的格但斯克（但泽）为背景
地，创造了一个心智一出生就优于常人而身体一直劣于常人的"英雄/小丑"原型相混生的
侏儒奥斯卡·马策拉特
，并以他为中心，分三章罗织出纳粹上台前后、二战、战后的"废墟时代"三个连贯的时期
关于格但斯克的"地域局部叙事"。正如格拉斯自己声称的那样："文学成功的机会正好在
于从细节出发表明其与重大事件的联系。细节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正是偏僻小场面和一座偏
僻小城的郊区"，被神奇
的想象力凝结出来的奥斯卡（能主观控制身体的生长、拥有震碎玻璃的嗓音、卑劣的欲望
和纯洁的感情并行不悖）所经历的一切无不刺痛但泽以至德国疮疤般的民族/国家历史。
他的两个可能的父亲（德国父亲马策拉特和波兰表舅扬一明一暗共享他的母亲，而她象韦
小宝的母亲一样不知道
儿子的民族身份）隐喻了格但斯克国家认同的混杂；他在三岁时（纳粹上台时期）的拒绝
成长戏拟了厌战士兵拒绝进入二战的方式；他去前线演出暗示了普通人与纳粹难以逃脱的
瓜葛，而在前线见到的一个射杀无辜的原为画师的上士则直接指涉了希特勒；战后他变得
鸡胸驼背，却坐在漂亮
裸女的腿上充当圣母圣婴的模特，这无法不让人联想到废墟中败落的德意志……
　　小说中复杂的、极富分析意味的三代父子关系或许是解读格拉斯历史讽喻的一个关键
。奥斯卡以犹大般的出卖行径导致了扬被纳粹屠杀，又有意无意地在战后逼得身为纳粹党
徒的马策拉特吞下纳粹党徽自杀，这种双重的轼父行为沉痛地象征了个人在国家罪行中的
责任以及对它的追悔。
而奥斯卡自己的儿子库尔特--他和少女玛利亚所生，后者又是马策拉特的第二任妻子--却
在埋葬马策拉特时对奥斯卡施行了一个象征性的轼父行为：用石块击中了他并导致他进一
步伤残，这是否意味着格拉斯自己的困境：对纳粹的反思会不会因为它在后代身上隐秘的
延续而显的困难重重？
在奥斯卡那寓示了不可逆转的历史脚步的急促的鼓点声中，在他那指代了一种既困于历史
情境却又能奋力刺穿一切的批判精神的尖叫声中，格拉斯在和我们一起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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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学习好、贯彻好、落实好江泽民总书记、朱容基同志、胡锦涛同志对宣传
思想工作的重要指示，高举旗帜，保持一致，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把加强和改
进思想政治工作作为重中之重，抓得很紧很紧，务求取得明显成效。要唱响主旋
律，打好主动仗，促进改革发展，维护社会稳定，激励人民群众充满信心，充满
希望，实现翻两番，胜利进小康，昂首阔步跨入新世纪，同心同德建设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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