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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nexu (春光灿烂媚山药), 信区: Reader       
标  题: 潜水与叙事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Feb 13 23:00:34 2000)

潜水与叙事
　　·姜涛·

　　在"但泽"三部曲中，《猫与鼠》多少有点象个意外的收获，它原本是附属在另一部长
篇巨制的整体构思之中的，或许因为也象其主人公马尔克硕大的喉结一样过于突出，才被
"切割"出来，独立成篇。为了在这部体制短小、风格吊诡的"畸人列传"中挖掘潜在的史诗
品格，便于读者立杆见
影地阅读，小说的译者忙不迭地在前言中申明其主题：这是一部讲述纳粹精神如何毁灭一
个少年的反思小说。甚至作者格拉斯本人也被请到了书的开端，主动坦白：我叙述了意识
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害。
　　然而，对于我这样一个只从银幕上对纳粹历史有过间接感受的中国读者来说，上述解
说似乎很难奏效。因为，《猫与鼠》显然缺乏那种夸张的道德姿态和一厢情愿的反思情结
，它主要讲述的还是一个有关"喉结"的故事。少年马尔克喉结格外突出，动似老鼠，遭人
耻笑。为了抹去这一生
理上的阴影，他疯狂地潜水、打捞，作出一系列惊人的举动，直至在战场上扬名立腕，真
的成为了"伟大的马尔克"，但以黑猫为象征的命运却在暗中伺机猛扑，最终将他吞噬。虽
然个人隐痛和历史场景间，作者进行了巧妙地穿插、挪移，但叙述的动力还是来自那个喜
剧性的喉结，它仿佛是
永动机中神秘的活塞驱动着马尔克非凡而畸零的人生，也推动着故事妙趣横生地层层展开
。如果非要在小说与历史梦魇间建立什么联系的话，那么这种联系也是通过"喉结"--这样
一块青春期中突然膨大的男性软骨来达成的。
　　小说中有一个场景让我格外着迷：那是在水上，一群少年蹲在一条沉没的扫雷艇上，
观看马尔克在水中圣徒一般神奇地出入，远处是纳粹的军舰缓慢游弋，头上是纳粹的飞机
隆隆飞过，杀机四伏的战争背景与游戏的身影戏剧化地交织一处，仿佛历史废弃的一角从
时光中重新浮现。在我
看来，在这幅迷人的场景与小说的叙述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类比性。据说，"但泽"在二战
后划归波兰，名字被更改，而格拉斯本人也与故土分离，成为一位"移民"作家。这是否意
味着对格拉斯而言，发生但泽的故事可能已随之被擦去，成为遗迹、纪念或无法参透的隐
秘。正如那艘锈蚀的炮
舰沉没在水中一样，纳粹时代的历史也变做废墟沉没在时光中，只在个人记忆中稍稍露出
它畸形的舰桥和动荡的水圈。小说共分十三个章节，虽然有情节线索暗中连缀，但仍是不
连贯的，只是叙说了马尔克人生的十三个片段。由此，这十三章或许也可以看作是十三次
潜水，叙述者潜入到时
间的深处，在废墟中重够对历史的想象。马尔克在水中搜寻着，从沉船上拆下零零碎碎的
物件，用它们在水下搭筑了一个封闭的自我的天堂（或深渊），以掩藏"喉结"永恒的忧伤
；同样，格拉斯的叙述也一次次地深入到"本地往事"之中，捕捉着那些在水中变形的经验
片段，不是将它们打捞
到岸上，晾晒成主题学的标本，而是与之周旋、嬉戏，展示它们扭曲的线条和班驳的色彩
，构筑一个夸诞的文本。小说结构的松散、想象力的丰富显然与叙述者无拘无束的"泳姿"
相关，诸多技巧的使用也因为"溶入了水中"，而不着痕迹。
　　历史的反思固然重要，但让格拉斯深深激动的仍是那个变幻的水中世界，其中沉没着
少年的记忆、身体的激情、旧时代的碎片以及对他人世界的好奇心。在那里，一个巨大的
喉结正焦灼地旋转着，为一个人的潜水本领--抑或叙述的天分，提供了展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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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学习好、贯彻好、落实好江泽民总书记、朱容基同志、胡锦涛同志对宣传
思想工作的重要指示，高举旗帜，保持一致，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把加强和改
进思想政治工作作为重中之重，抓得很紧很紧，务求取得明显成效。要唱响主旋
律，打好主动仗，促进改革发展，维护社会稳定，激励人民群众充满信心，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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