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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意3-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48:5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三    凄艳徘测: 与电视台播音员“芬芳”的故事
    我写到这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我又要推出一位漂亮而又与众不同的女人了
。就像一部上乘的影片,如果放映了3分钟主角还没出场的话,观众就会走掉一半。
    在这里,我要隆重推出一个女人,一个在我看来是美丽绝伦的女人,岂止是美
丽,她还生动、性感,冰雪聪明;她是那种令男人激动得阳痿、兴奋得喘息的女人
。她既是花又是果,是最鲜艳的浆果,饱满得快要炸裂,成熟得一碰就会滴出汁水
来。
    她就叫芬芳。
    应当说芬芳与淮北有相像之处——她们都楚楚动人,她们都激情奔放,她们都
是那种可以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不同的是性格和气质。芬芳要比淮北含蓄得多,
平和得多,她的内心世界更为丰富,感情细腻得像新出炉的上等薄胎的景德镇瓷器
。而且她追求远离功利的纯爱情,在这个物欲熏心、肉欲横流的庸俗社会里,芬芳
的确是显得那么清秀,那么超越,那么脱俗,那么一生不染。
    依据我的采访材料,芬芳9岁的时候乳房就开始发育了。她与她的女同学们一
起在公共澡堂洗澡时,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背对着她们。有一次一个女同学转到前面
跟她说话,没说几句那个女同学便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那尖叫声里透露着无比的
惊奇,使另外几个女同学都情不自禁地围了过去。接着她们便看到芬芳的脸变得像
鸡冠花一样紫红,顺着那个尖叫的女同学的手指,她们看见芬芳的两手紧紧捂着双
乳,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一个与芬芳很要好的小女生轻轻拉开她的双手,她的乳
房就在她们的眼前暴露无遗了。她们几乎齐声惊叹起来:好美啊。那简直就是冰雕
玉琢的杰作,那两点淡粉色的小乳头,正是微微颤动的花蕾。我相信,她们当时在
场的几个女同学肯定都很想碰碰那对乳房。对于美丽的东西,女人和男人其实有着
同样的欲望。
    按照芬芳的美丽和智慧,她这一生应当碰上无数优秀的男人。但恰恰相反,芬
芳迄今为止只跟两个男人上过床:一个是她的丈夫高启明(即陈希同8O年代的秘书
,现已逃往国外),一个便是大名鼎鼎的前北京市市长、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
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国务委员陈希同。在这两个男人东窗事发之后,芬芳毅然辞别
了工作单位,悄然离开北京,去了遥远的边疆佤寨。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个”夷人”
的后裔,也就是说有“少数民族”血统,她想趁此机会去验证一下,如果是那样,
她可能就此定居南疆不再回北京了。尽管受了这次打击,尽管芬芳也己年近40,按
照国人一般的标准已应打入“残花败柳”之列,但她仍然充满生机,美丽生动如青
春少女,我坚信她还会遇到真正优秀的男人。但是最近接到她从俪寨来的信,依然
没有爱情信息。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对于完美的女人都有一种惧怕?
    采访芬芳之前,我一直对她能嫁给高启明这样一个下三滥小政治相客,并且后
来又与陈希同有染而百思不解,因为芬芳绝不是那种为了金钱或其他什么功利目的
而甘愿卖身堕落的女人,她恰恰是最远离功利、最淡泊物质享受而甘愿追求纯爱情
的珍稀女人呀。但采访完她之后,尤其是最近读了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方恍
然大悟,琢磨出一个较为圆通的答案。《金阁寺》中所描绘的爱情故事,就是一个
美女居然爱上了一个内翻足的残疾人。三岛由纪夫先生是这样解释的:“她之所以
爱他,是出于她那异乎寻常的自尊心。她实在太美了,知道自己的身价在对方眼里
该有多高的位--。所以她对那些极为自信的求爱者感到难以忍受。她不愿把自己的
自尊和求爱者的自负放在同一架天平上。所谓佳配良缘只能令她生厌。当爱情中所
有的均衡都被她。的洁癖拒之门外时,她便把目光向了内翻足。”
    高启明与陈希同,便极有可能都是三岛由纪夫先生所说的“内翻足”了。
    这大概是芬芳爱情纠葛的唯一合理解释。芬芳的自尊来自她童年时的自卑和不
受重视。她小的时候兄弟姐妹很多、母亲从来没把爱的目光投向她,于是长大以后
,芬芳就成为渴望爱情而终身流浪的弃儿。高启明的叛逃国外和陈希同的狠铛入狱
,对她来说当然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并没有摧毁她。临去南疆佤寨之前我们见过
一面,她虽然瘦了许多,但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里仍然燃烧着火光,那种深邃的火光
灼亮着她的灵魂,好像随时都会焚烧起来。我相信,纯真的爱情仍能使她像猫那样
获有九条生命。
    芬芳--的确是我们这个时代里少有的珍稀保护动物。
    让我们来看看她的故事是否真的动人……
        一个婚姻的“幌子”:美人嫁给了“太监”
    那一轮星座就挂在对面正阳门的古城墙上。
    薄而纤弱的空气像丝绸一般抖动着,整个夜是漂浮在一片倒影和反光之中,玻
璃鱼缸一样地衬托出一对浮动的鱼--那是星星的网结成的。星星像珠串一般穿起两
个菱形的脉络,显得宁静而精致。
    记不清多长时间了,芬芳眼里的星星似乎蒙上了一层陈旧的颜色,看不见那银
色甲壳虫似的闪烁,只能看到失去光泽的星体,蒙受着一层陈年旧色,像一张旧照
片那样平面而泛黄。这种失去光泽的星星令芬芳感到恐惧。于是,她的丈夫高启明
便说,是你的视网膜出了问题,你得去305医院看看。他反复说了多次。芬芳总是
答应着,但一到清早就忘了。毕竟,白昼比黑夜的时间要长。
    芬芳在市电视台当导演,但这实在只是名誉上的,一部片子也没导过。没有哪
个剧组愿意接受她的本子,因为写的分镜头剧本没人看得懂。比如有一次她在开场
戏中这样写道,日外,河边。春天,踏着湿漉漉的脚步走来。又比如,她这样形容
主人公:他的外衣和灵魂都是灰色的,像一条灰色河流中的水分子……完全不是画
面语言,倒有点像文学里的意识流语言,演员非看晕了不可。背后常有人暗地开些
挖苦芬芳的玩笑,有些甚至很恶毒,但芬芳并不太计较这些,她自己也认为写得是
不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大人物经常关照她,没准她早就被”下岗”了,至
少不能再滥竽充数地于导演。对此她也没什么,干不干导演对她来说似乎完全无所
谓。但她并不感激那个大人物,当年对他以身相许并没有想图他什么,也不知道他
后来能变成北京市说一不二的顶尖人物。
    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个男人,一个她甘愿把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他的男人。她
把这点看得很重,所以当他面带歉意地告诉她:“我不能跟妻子离婚,你必须嫁人。
”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嫁了,并且很听话地嫁给了他亲自为她选择的男人--他的秘
书高启明,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半残废”。她当然明白他的意图:这样,
他与她私下幽会的时候就方便了许多。芬芳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屈辱,或是一种牺牲
。她所追求的就是那种心甘情愿地为对方牺牲一切的纯粹的爱情,这种纯粹甚至不
能被一点功利所污染。
    至于婚烟,那是早已被世俗功利污染得通体漆黑的怪物,她把婚姻与爱情严格
地加以区分,她瞧不起婚姻,而以生命捍卫爱情。这种认识正是在她所爱的那个男
人,多次耐心的启发和帮助下建立起来的。
    写到这里,读者无疑已经猜出,那个能够主宰芬芳整个感情世界的男人,当然
就是大名赫赫的“陈政局”--陈希同了。
    芬芳上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幸好,那一轮星座每天晚上都如期而至
,可以很长时间地吸引芬芳的目光。不必说话,也不必麻烦别人,她从一本书上得
知,那叠在一起的两个菱形叫“双鱼星座”。从生辰上看,那正是属于她自己的星
座。绝妙的是,陈希同正巧也属于双鱼星座。
    凡是属于双鱼星座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情种一这是西方星相学里明确指出的。高
启明呢,他属于“巨蟹座”--即鳖或龟什么的。
    靠了与芬芳的婚姻,高启明得到了陈希同大力提携,很快有了自己的专车,也
变得像个人物了。一大黄昏,芬芳像平常那样走上阳台去眺望远方尚未出现的星星
,一辆奥迪小轿车静静地驶来,幽蓝色萤火虫似的。一个年轻的司机轻捷的跳下来
,很恭敬地打开车门,高启明便从容不迫地下了车。高启明挺胸凸肚的派头正好与
司机的谦恭态度形成反差。当时,芬芳强烈地感觉到她的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缺一双
男式高跟皮鞋。很奇怪,北京市那两年像是接到了什么统一命令似的,男士的鞋跟
一律不再隆起。芬芳为此曾专程跑到王府井大街一家进口皮鞋专卖店,花了七百多
元钱买了一双43码的高价男鞋,据说是日本直接进口的。她很激情地让高启明试过
了,即便是鞋尖塞满了棉花,依然是大。芬芳对一切数字都只有模糊的概念,包括
避孕套的大小型号。高启明便半开玩笑他说:“这他妈不是给我买的吧,你是不是
尽想着老头子了?”他俩背后管陈希同都叫”老头子”。
    高启明很畏惧陈希同,每次陈希同一来家里,他便能马上很识趣地找个借口离
开,偶尔也会撞车,但他能假装全没看见。有一次陈希同到广州考察回来,一下飞
机没回家就直奔这里来,一进门就把芬芳搂进怀里,狂热地吻她,抚摸她,连他的
脸都在那一刻涨得血红,他的手烫得她皮肤生疼,她本来想以同样的热烈予以回报
,可那天她心里直犯呐咕--高启明就在家里,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呀。心里有病便激
发不起热情,身体便也显得冰凉。好不容易待老头于狂劲过去,也就是脸上的红潮
刚刚退去,搂着她腰的双手还未撒开,她的目光越过他便看见高启明不合时宜地从
卫生间里走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撩着头发上的水滴。她以为高启明会发一下雷霆,
可高启明什么也没说,还作出一惊喜的样子朝他的上司大献殷勤。老头子放开她,
情绪显得很好,插科打浑地闹了好一会儿,便主动邀请他们俩一起去保利大厦顶层
的旋转餐厅吃晚饭。
    在餐桌上,酒过三巡,高启明很谦恭地提出,他不想再在机关里窝着,想下海
办个公司,也好及早给老首长弄块“自留地”。陈希同听了点点头,哈哈一笑:“
到底是年轻人,脑子活,点子多,很好嘛,我支持作,想搞什么项目。”
    “搞个大酒店,可能投资要大一些,大约三千万吧……”
    “我给你五千万,满意不满意?”
    高启明兴奋得浑身直打哆嗦,笑得满脸都是皱纹连声说:“您就像我的老爸。
”饭后,陈希同让高启明立刻写个报告,明天到办公室好交给副市长王主森批钱。
然后便大咧咧地搂着芬芳上楼开房间去了。直折腾到晚上2点多才放芬芳出来。
    半夜他们回到家,高启明竟一字不提。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芬芳以为高启明是真的不在乎她与陈希同的这种关系,其实是高启明所谋者大
。他与芬芳完全不同,他一向把儿女情长看得很淡,甚至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他
把自己有可能得到的金钱和地位看得重要得多,他知道芬芳在这方面,对他来说具
有多大的价值,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就心须假装做缩头乌龟,这也是他愿意娶
芬芳当老婆的主要原因。
    那天是晚上,他看到芬芳放在桌子上的剧本稿子,白白的稿纸上爬满了不知所
云的黑字,才恍然发觉芬芳十分贫弱,除了爹妈给的一副美人坯子外,实在是个百
无一能的女人。在他的感觉里,芬芳可能还不如歌舞厅里的小姐。于是他的耳畔又
响起水煮牛肉般热辣的歌声--年轻丰腴的少女,乳房在灯光下如同旋转的星球,裙
裾飘动宛若金莲花的舞蹈。更重要的是,她们懂得最简单的交换价值:一只绵羊等
于两把斧头;一首歌等于一迭钞票;一个钟点能赚10O元人民币。
    而芬芳却不懂这些,她为老头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干,太傻了!
    他却不能白干,他要成百倍地收回利润。
    那天晚上有一点与往常不同:他竟然觉得浑身热燥燥的,很有点蠢蠢欲动……
大概是晚饭时他多贪了几杯鹿血,多吃了一些鹿鞭吧?这也算是破天荒,于是他便
解开衣服走进芬芳的房间里。从结婚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是分房睡的。
    芬芳看见高启明像皇帝临幸一个久居冷宫的妃子那样走进来,便知道结婚之夜
的那个哑剧又要重演一遍了。她放下手里的书,仍斜靠在床上,她对于高启明的这
种要求一向是既不鼓励也不拒绝。结婚前老头子就悄悄告诉她:“别害怕,没事儿
,他是个太监,顶到头也就是个‘一二三,去买单’的主儿。”果然那一晚他出尽
洋相也没干成事情。
    高启明这次先做了很多预备动作,之后才脱去内衣爬上床来,那姿势的确颇有
帝王之相。但是他好不容易刚刚就绪却又忽地爬了起来,在桌旁的台历上用笔认真
地画了个记号,芬芳看到他这动作就觉得全部的情绪都荡然无存了。--高启明每次
临幸都要在台历上画记号,说要记住时间以免芬芳将来赖帐。芬芳冷哼着没有吭声
,她似乎早已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了。果然,待高启明哆哆嗦嗦地刚一伏在她的
身上,还未来得及入港,便涨紫了面孔尖叫一声萎顿下来,再看底下,一股热乎乎
的黏液流了芬芳一肚皮……芬芳哭笑不得,只好惨白了脸,强忍住涌上来的呕吐,
推开他狼狈不堪地跑进了卫生间。
    收拾干净后,芬芳披了件睡衣走到阳台上。
    她似乎一时难以平静,那被调动起来的情欲在夜露中也无法马上冷却,她现在
可以接受任何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手指感到自己夜露中的身体,就像雪天里的泉
水一样光滑,自己寒气中的乳房则像成熟的果实胀得发痛,自己的发脂又像核桃油
一样甜香,而汗气却发出海风一般清新的味道,阴毛似萱草的阴影:那样不住地摇
动,觉得自己的生殖器像水母那样发出浓郁的海腥气味。她好想还在全身心地等待
着一个男人。
    她就那样几乎全裸地站在夜空里,云气飘动,她觉得自己也跟着飘动起来。
        陈希同搂着她说:“你真美,就像鱼儿……”
    高启明很快便担任了北京发展公司总裁,这仿佛是一种暗示:芬芳自由了。
    但陈希同却也比任何一个时期都要繁忙得多,他晚上不太敢来,来了匆匆搂着
芬芳办完事便得离开。他对她解释的理由是: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必须谨慎。她理
解他,也就不怪怨他。只是这样一来,她似乎就变成一个独守空房的人。夜深人静
的时候,芬芳无法入区,于是她学会了在百无聊赖的时候用照镜子来消磨时间。
    芬芳的容貌,似乎算作争议很大。变化很大的那一种。有人说芬芳很美丽,而
另外一些人则说芬芳根本不美。芬芳心里有数,说她美的大半是男人,特别是五十
岁左右的男人;说她不美的则百分之百是女人,尤其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比如
说像陈希同的夫人淮南,就在许多场合,当着很多人的面大肆低毁过她。她很不理
解陈夫人为什么对她那么的仇恨,她从来没想过要取代她那个位置。
    其实,芬芳自己对自己的容貌也并不自信,
    有一次,一个刚出道的演员来拜访她,送给了她一本香港出版的书。这是一本
奇怪的书,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像,是女性分解了的各个部位。这本书囊括了
全球各个人种、各种肤色的女性。芬芳对着镜子一个一个部位地对照。终于发现自
己接近于西亚、北非那一族的女性(在我国则接近于云南的佤族)。书上这样写着
:地中海式体形,丰乳,突臀,细腰,大腿肥硕、略短,肤色较暗、毛发浓密。
    芬芳于是开始冥想:或许她的某个祖先来自古埃及或古波斯,肩上搭着一条美
丽的地毯,背一袋黑面包干,骑着骆驼自西向东而来,先在古敦煌的石窟中落脚,
做了一段工匠,后来,一位被放逐的唐代公主爱上了工匠,就在那布满鲜花、绿草
和菱形环纹的藻井下面,公主散开发鬢,摘掉金银钗环,脱去云头履,波斯工匠拜
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第一次吻了她额前的五朵梅花。公主额前的梅花顿时金光闪闪
、晶莹亮丽。于是,在这佛国宝地他们生儿育女代代繁衍、这故事美则美矣,就是
多少有点落套,芬芳这样想。芬芳一点不想做皇族的后裔。最好祖先是亚历山大大
帝东征时的一名武士,在青铜色的盾牌后面他看中了一个东方舞姬。那舞姬身穿银
红绸衣,戴极大的珍珠,长袖飘拂,一臂上曲,一臂下弯,身侧左倾,舞姬跳的是
唐代名舞《绿腰》,静时如池柳依依、楚楚动人,动时如云飞鹤翔“雪回花舞……
芬芳浮想联翩不能自己,仿佛自己便成了那个东方舞姬。她做了几个动作,再瞥一
眼镜子,忽然像发酵的酒一般涌动起来,芬芳知道自己一直在躲避着什么,这躲避
着的东西就像关在铁笼里的囚徒一般,只要一有机会便欲越狱逃跑。这么乱想时,
她的心跳便加速,血流也加快起业来。镜中,一种病态的红润渐渐席卷了她,一股
躁热空洞地涌起,她忍不住扯去衣服,无助地站在镜子前面像舞姬那样扭动身体,
她觉得一股热流正逼向那个隐秘之处,她闭上了眼睛,把自己想象成正在被武士占
有的舞姬。于是闭上眼睛的芬芳心目中的意像变得朦朦胧胧,神神秘秘,难以言说
……
    最要命的是,他--她唯一的情夫陈希同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他仿佛气宇轩昂
,面露迷人的微笑,没说话就先一把拦腰将她搂住,然后便急不可待地按在了地毯
上,她真正希望是有过程,并且这个过程越长越好,可老头子却又是匆忙得恨不能
“一二三,去买单”,他这段时间正忙着修建四环路、立交,还忙着筹备亚运会。
正巧路过这儿,才偷偷溜进来,想顺便把事办了。老头子做得太急,太草率,已经
喘着粗气萎顿了,她的情绪才刚起来,她抱紧他不让他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断
扭动着,呻吟着,那情景竟把陈希同逗乐了,掐掐她的脸儿,又捏捏她的乳儿,咧
嘴笑道:“小娘子,你可真美,就像一条鱼儿嘛……”情急之中,她只好伸出手去
摩挲他的那条”鱼儿”,她好像很熟悉那条鱼儿的特性,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它的敏
感区域,略一摆弄便把那条“死鱼儿”激活了。于是进入了第二轮,这一次果然不
同凡响,他们千得风起云涌,直到她完全昏厥过去,一点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时离
开她的。

    很久之后,芬芳才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她仰躺着,忽然明白上面的一片明亮根
本不是什么天空,而是仿云母天花板,四周是谏懒洋洋的墙壁。这个宽敞的空间里
只有她自己。糟糕的是,此时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那股热流依然在体内涌动着,
没有降温。她哆嗦着抓住身旁的杯子向镜子砸去。随着一声意料中的爆响,她看到
自己暗栗色的身体变成了碎片,她大笑起来,笑得泪水喷涌而出,她浸泡在自己的
泪水中,就像一条垂死的鱼儿。芬芳第一次对老头子产生了怨怼,第一次发现自己
并没有得到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东西,也是第一次开始审现自己的爱情--如果她爱的
不是一个大人物,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兴许要比现在幸福得多。
    感情细腻、宁静,缠绵久远如汩汩溪流,这才是她内心所渴望的爱情方式……
她开始对这个爱人不满意了。

    不久,陈希同便感觉到这种变化。作为补偿,他指示高启明从公司里拿出一笔
钱来,亲自把芬芳的生日烛光晚会安排在了北京市赫赫有名的四星级饭店一希尔顿
大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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