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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意3-3continue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49:46 星期六), 站内信件

    芬芳坚持着不过生日。过一年就要大一岁,老一年,芬芳掩耳盔铃地想忘掉自
己的年龄。但是高启明可不敢违拗了陈希同的安排。不仅要为她过生日,还要利用
这个机会大大地炫硒一下自己。所以他给芬芳娘家所有的亲戚都打了电话。亲戚们
不来往已经有好几年了。近来他们已从不同渠道获悉了高启明的发达,正在寻找重
新联络的纽带,因此高启明的电话让他们喜出望外,甚至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早早便来到大酒店,拥着患早期脑血栓的母亲,显示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景
象。
    最让高启明得意的是,作为北京市百姓父母官的陈希同破天荒地赏脸,前来祝
贺。当然市长大人表现得非常得体,他态度和蔼他说了几句吉话,并与芬芳的母亲
碰了碰杯,然后还挥笔留下一幅墨宝:
    万家万户万盏灯火照栏阑
    千金千银千杯美酒映玉禅
    题完字,喝完酒,市长大人便与跟随作陪的酒店总经理笑谈一会见,便告辞了
,他甚至根本没向芬芳多看一眼,给人的印象就像是特地来为他的前秘书、现任发
展公司总经理的高启明来助兴的,压根儿没芬芳什么事儿。
    但市长的出面,无疑使芬芳的生日晚会格外增辉。
    芬芳的母亲坐在上座。母亲伸出鸡爪般青筋毕露的手指兴奋地指向圆桌中心。
芬芳惊异地看圆桌中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特大号的生日蛋糕,塔式的,大约
有六层,每一层都有精致的奶油和生日快乐的字样。那种浅米黄色和巧克力色很幸
福地搭配在一起愈发衬托出几个字的鲜红欲滴,这种鲜红因为过分华丽而引不起食
欲,烛光珍珠般地滑落在亚麻绣花台布上。女眷们手腕上的银丝手镯和金色指环交
相辉映,显示出一种温润可人的怀旧情调。
    可芬芳却在费力地思考,那蛋糕一定贵得吓人。
    高启明真是个好丈夫,好女婿。母亲、哥哥、弟弟和所有的亲戚不约而同地说
。这个时候,高启明送走了市长大人回来了。他的后面跟着他自己的司机和市长的
司机。芬芳顿时明白,晚会过后,她就不用再独自个儿回那个寂寞的家了,陈希同
早已安排好了下一步程序。要在从前,她会兴奋,会庆幸自己傍了个成熟的男人,
成熟的男人就这点好:他总会在关键的时候做好安排。可今天,芬芳却一点兴奋不
起来。
    高启明大概是有意制造这种戏剧性效果的。他在宾客全体起立的隆重欢迎面前
,领袖似的挥了挥手臂,并且尽量挥得满洒和延期。大家当然一致称赞高启明。那
些经过过滤的溢美之词,足以使他把前些年在这个家庭遭受的蔡毒全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面孔第一次漾起油光,粗重的金项链闪闪发光,他的全身都像镀了金似的发
出光。患脑血栓、说不清话的岳母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心爱的女婿。哥和弟弟还有
嫂子、弟媳们则把一种嫉羡交加的眼光投向芬芳。高启明发现了这个,便知道自己
已经赢得了满分。于是他心里不出声地笑了。
    只有芬芳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了的细节--他实在不该和陈希同的那个司机小石
一起进来,更不该与小石同坐一排。尽管高启明西装笔挺而那个小石只是随便地穿
着便装,高启明精心设计了最时髦的发型而那个小石只是留着最普通的头发。高启
明被市长司机小石修长的双腿衬得像被裁掉了一截。连高启明得意而又矜持的笑容
也被淹没了--小石的笑容灿烂得足以使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起来。
    芬芳觉得,高启明更应该走在那个司机后面,坐在司机对面。
    生日快乐!司机小石朝芬芳问候,态度自然而谦恭。
    谢谢。芬芳礼节性地点点头,随即觉察出那双明亮的眼睛背后潜藏着危险。
          灵与肉颤动时.她眼前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生日晚宴之后是算命。
    这也是只有陈市长才能安排的最精彩的节目。
    那位给人算命的巫师来自古埃及或古波斯,是个颇为神秘的老妇人。她走进包
厢便静静地铺开一块地毯坐在了上面。那块地毯极为精致,密密麻麻地绣着枝叶茂
盛的树林。林木深处有金黄色的林妖在舞蹈。
    陈希同曾偷偷地带芬芳来会过一次这巫师。芬芳第一眼看到巫师的时候就联想
起俄罗斯童话中的老妖婆。好像这老妖婆与地毯上美艳的林妖们有着一种什么神秘
的默契似的,她们浑然一体。巫师容貌丑陋而破败。看不出她的年龄。她面前的小
桌子上摆着一个多棱多面的水晶球,水晶球把她破败的脸分割成规整的几何图形。
    关于这位巫师,北京上层人士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闻。这些传闻使一贯奉行
唯物主义的芬芳也暗暗心惊。陈希同所以要选择这家外资大酒店,大半正是为了这
位巫师。但市长大人在芬芳或其他人面前从不承认这一点,高启明显示出一副随遇
而安的样子,他神情淡漠地看着芬芳走近那个神秘的老女人。那女人坐在那里,严
然一位神话中的人物。她的头发高高盘起,上面插着一支毛绒绒的鸟羽,从额头沿
面颊一侧垂下,遮住了大半个脸。她穿了一件黑衣,细工洞明,透出肌肤的芳香,
似乎又有些海藻的腥气。她用一只眼睛诡秘地盯着芬芳,那只眼里发出幽暗的银蓝
色的光,像是伏卧着的银色晰蝎。
    她用可笑的汉语发音问了芬芳的姓名和阴历生辰,接着他说:姑娘,请你说一
句话,随便说一句什么。
    芬芳想了想,此时芬芳的大脑呈现出一片空白。芬芳看着水晶球中朦胧显现的
月桂树,月桂树的纹路很像是精美的刺青。
    “刺青是世界上最美的杀菌药。”芬芳说。
    巫师微笑了一下。巫师的笑容居然十分动人,她把自己藏在水晶球后面,球体
慢慢转动着,每一道晶莹的折射都令人胆战心惊。
    --你很聪明。巫师说。
    --那没关系。
    巫师惊讶地看了看眼前的中国女人,接着说:你的家庭看上去很好,但其实你
并不爱你的丈夫。
    --那又怎么样?
    巫师把声音压到最低:今年春天,你会遇到一个男人,一个让你灵肉都震颤的
男人。
    --个男人?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芬芳心里一动,竭力避开水晶球的折射。这时
她明显感觉到那折光似乎照着一个影像,那影像似乎就立在她的身后。
    巫师笑起来,用极难听的汉语发音慢慢地说:你真的不知道么?你一生都在想
男人。
    芬芳几乎晕厥了。她慢慢地回过头去--一身后真的站着一个人,是小石,陈希
同的那个司机。这时他正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她。巫师的话无疑他是
听到了,芬芳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而小石的脸也像被返照似的红的。这真是
个尴尬的场面。
    --你有什么事吗?芬芳避开那很亮的眼。
    --我······我也想听听。我今天也过生日。
    --你也是双鱼星座?
    那双亮眼眨了一下,像水晶球泛起的涟漪。
    呵--这么说你比我小整整一轮。芬芳的眼睛在睫毛掩护下悄悄地打量他。这个
年轻司机的面容几乎是完美的。他前额光洁明亮,鼻粱修长笔直,瞳孔不是黑色,
而是一种透明的湖水色,有许多亮光汪在里面,要从这湖水中溢出来。芬芳从没见
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更奇怪的是他身上有一种与他身份并不相符的高贵,虽然他羞
涩谦卑又小心翼翼,不留神的时候仍会流露出一种落难王子般的高贵气质。
    芬芳奇怪这种高贵从何而来?或许,蛋糕是他买的吧?芬芳这样想着。

       生日蛋糕的确是小石买的,当然是奉市长大人之命买的。后来高启明证实
了这一点。小石得到了市长的指示,要买一只最好的生日蛋糕,几乎跑遍了大半个
北京城!还是他自己垫上的钱。芬芳真是应该谢谢他呢。可芬芳拿不准小石究竟是
为了她呢?还是为了讨好陈市长或是高总经理。小石在后来送她去市财政局培训中
心的路上,曾转动着方向盘喃喃了几句,芬芳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黑暗
中也没看清他的表情。其实芬芳当时的位置只能看清他的背影,她印象中小石平时
总爱穿一件印有“今宵属于你”的白色文化衫。这几个字使她联想到头上插着的“
草标”,或许仅仅是烟雾弹吧。她可以看到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和胳膊是多么的富有
力量和弹性。
    那一夜,她在陈希同的身下痉挛时,脑海中显现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这个身影一经显现,她便无可遏制地狂放起来,而且迸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
几乎把陈希同吓了一跳。完事之后陈希同曾很奇怪地问她:“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是不是吃错了药?”
    “书上说,这叫灵与肉的颤动,我也不知道。”
    芬芳在回答的时候,眼前又一次显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就像水晶球折光中
显现出来的的那个年轻男人。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不禁猛地、无比惊骇地闭上了眼睛。
            “金丝笼”里骚动的魂灵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高启明正巧去了深圳,陈希同抽空又来找芬芳幽会,
那天他大腹便便地从浴室里走出来,边用毛巾擦着肚子上的水珠边对芬芳讨好地说
:“古人云‘悠悠新春思春情,’怎么样?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兴海湖度假村钓鱼好
不好?”
    芬芳当然说好。台里前些时交给她一个任务:写一个有关夫:妻两地分居十几
年后在政府的关心下终于鸳鸯重合的电视剧本。芬芳愁苦了一个多星期,案头的工
作也没大进展,所以她近来有些不好意思见领导,正想躲到一个地方会散散心。何
况,她知道小石也必然要同行。
    不知从何时起,陈希同已经离不开小石了,他的新任秘书陈健只帮他干些工作
的事情,而生活中的许多琐碎的事已由小石大包大搅了。小石不但是他的司机,还
是听差。保姆和马并,然后,陈希同兴致勃勃地给小石打了电话,让他提前通知兴
海湖度似村的头头,准备好他们去玩的项目。陈希同知道小石肯定会钓鱼,早就听
王宝森说过,说小石是个钓鱼的行家。
    那一天天气特别好,一点风沙没有,而且城市上空出现了少有蔚蓝色,还有一
丝丝白云飘浮在蔚蓝的天空里,看上去像是一束弯卷的玻璃纤维。刚刚落过雨的湖
水很明朗也很明丽,倒映出岸边沙沙作响的杨树。再远处有一片桃林,盛开着粉红
色的鲜艳花朵。好天气总是能带来好心情。度假村的经理和一群随从簇拥着陈市长
走到湖边,三顶华丽的遮阳伞。三只舒适的小折叠椅和钓竿、捞网等一应俱全,一
接到小石的电话,他们早已给准备好了。陈希同很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也自然露出
了笑容,他表扬和鼓励了一番小头目们之后,那些人便很识趣地回避了。那天,偌
大的兴海湖只有他们三人在游玩,其他游人一律不准入门。小石很利落地先给市长
和芬芳整好了钓竿、穿上鱼饵。三人并排坐着,陈希同在中间,芬芳和小石在两边
。市长不时地讲些符合市长身份的笑话,气氛很愉快。第十六分钟的时候,市长陈
希同的鱼漂忽然动了。陈希同与芬芳一起欢叫着把鱼钓上来,不想却是一条一尺来
长的白鳝!陈希同红光满面地大喊:“快摘钩,快摘钩儿!”小石扑过去把白鳝按
住放进网兜里,然后把网兜一头拴在岸上,一头浸到水中。陈希同十分得意,反复
向芬芳和小石两人说明钓到白鳝是何等的不易。吃中饭的时候,度假村的经理动用
了最好的厨师,用最丰美的午餐款待陈希同一行,还按陈希同的吩咐,让小餐厅把
那条白鳝烹了,三个人吃得赞不绝口。 吃罢饭陈希同按惯例一定是要小慈一下,
由度假村的经理亲自陪同市长开房间午休,于是芬芳与司机小石便有了单独交谈的
机会。
    这是个新开发的旅游区,因此不象北京其它老景点那么破败、肮脏,显得既干
净又安褴。水是新鲜的碧蓝,偶尔漾起雪白的泡沫,鲜奶一般醇浓。中间隔着一张
空椅于和一支寂寞的钓竿,小石和芬芳都充分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小石连着钓了四条鱼,芬芳的钓竿却毫无动静。不断扩散的水的波纹容易使人
产生错觉,芬芳觉得鱼漂好像动了一下,她急急地拉,竿弯了,根本拉不动。芬芳
暗暗祈祷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大鱼。芬芳使尽了全身力气仍然拉不动,却被一种反
作用力拉得鱼竿脱手。钓竿就那么累飘飘地在风中转了半个圈儿,一头栽入湖水中
。芬芳觉得自己跟着栽进去似的。
    小石走过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芬芳只好捂了脸,低
垂了眼眸吃吃地笑,她不敢承受小石投过来的目光,只软软地抬起一只手臂指着正
在漂移的鱼:“真糟糕,掉水里了,”芬芳这时并不知道她的这种样子非常迷人。
小石格格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没关系,只要你没掉水里就成了。”芬芳
的两腮立刻滚烫起来。芬芳那只举起的手臂流露出一种不用言说的优雅意味儿。那
是极优美的线条,像水流划过的弧线那样。芬芳的肤色有些发暗,这时在阳光下变
成了浅黄色,半透明的,石榴花一样的美丽。这种半透明的黄足以引起任何遐想。
小石看到这种黄色就恢复了某种记忆。小石记起那天的晚会,在巫师的水晶球面前
,芬芳蓦然回眸,脸色就像湖边盛开的桃花一样鲜艳,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一只
被追逐的梅花鹿一样美丽。小石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芬芳已经三十六岁了。她当时说
她比他大一轮,但他说这话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她的惊慌。小石沿着湖边断砖砌成的
斜面下到水中。芬芳俯视着他。她刚好可以看到他宽肩阔背上不断活动着的肌肉群
。他那筋节突起的手臂正伸向水面的钓竿。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芬芳怦然心动。人
体内一定隐藏着某种密码,只有高度契合才能互相感应。不知何时开始,芬芳发现
只要她一接近这小司机身体,便会有一种强烈的异样的感觉,因此芬芳开始有意地
躲避--在她这个年龄(尤其是她所处的微妙地位)已经不允许做这种毫无可能性的
游戏了,但是,她身体内部的那个囚徒,那个饥饿的囚徒却常常不合时宜地冲出她
的精神化的牢笼--越狱逃跑。
    小石把那根钓竿捞上来了。小石告诉芬芳,刚才的钓竿拉不动不是因为有了大
鱼,而是芬芳不小心把鱼钩嵌进水底的石缝里去了。小石还说,需要立即换一个鱼
钩。后来他们又继续平静地钓鱼。
    午后,度假村才零星放进来几位垂钓者。
    小石点了支烟,伸出一只大手。小石说,芳姐你给我看看手相吧。不知从什么
时候起这司机背着人居然就叫芬芳姐姐了。芬芳犹豫了一下,拉过那只大手,用手
指轻抚小石手掌上的纹路。芬芳发现小石的掌心似乎蒙上了一层白霜,而所有的掌
纹都断袭了,模糊不清。小石有点羞怯地说,芳姐你看不清吧,我这只手被汽油给
烧过,要不等我刷干净了再请你看?看来得用刷猪毛的刷子-----芬芳噗哧笑出声
来。小石这种大男孩式的腼腆让人心醉。每到这时候他的一双大眼睛也胀得绯红。
芬芳又让他伸出另一只手来,芬芳貌似认真实际却心不在焉地端详了一遍之后,说
你三个月之内要有一次大灾,这灾和一个女人有关系。小石顿时惊呆了,问这灾怎
么才能躲得过去,芬芳摇摇头继续说,你这辈子有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能解救
你,可另外两个会让你更倒霉。小石睁大眼想了半天,什么?三个女人?他问。芬
芳的目光软软地淌过去:怎么了?嫌多了,还是嫌少了?小石摇摇头,大眼睛里全
是茫然。芬芳觉得他这种表情美得出奇。芬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让我好好瞧
瞧。芬芳又拉过他那只被汽油烧过的手。
    芬芳再一次握住这只手的同时,她就觉得事情要糟糕了。一种情绪忽然以不可
阻挡之势涌动出来。因为涌得太急太快,她感到头晕目眩。那只绝对沧桑的粗糙的
手充满了性感。他近在咫尺,每一次呼吸都使她心旌摇荡,他的身体还没有碰到她
,她便感到全身震颤,她渴望这双手来捏碎自己,她被这强烈的渴望压迫得抬不起
头说不出话--而在“老头子”陈希同面前,她甚至毫无羞怯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
开始,她对陈希同的渴望渐渐淡漠下去。陈希同那雪白肥满的腹部让她渐渐感到了
恶心。她现在与陈希同做爱的唯一要求就是关灯(从前可不是这样,相反,是她要
求亮着灯,她觉得灯光下做爱男人的表情才更加丰富动人)。在黑暗中她可以把老
头子想象成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不再是老头子。
    小石等了很久,等到不正常的那么久了,小石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妙。握住他手
的那只手温润如玉,那只温润如玉的手起了一阵微微的痉挛。接着他看到那张死死
沉下去的脸。满头秃发纷垂下来,遮蔽了她的表情。她的表情使人幻想湖水中一根
青草的容颜。因她的头垂得太低了,以至她的胸部悄然暴露,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
她的两个乳房的上半圆,那半透明的杏子黄的石榴花,乳房弧形的圆润纯金一样温
暖。小石觉得嘴唇陡然十渴起来,他慌乱地往嘴里塞了根烟却忘了打火,后来总算
把火打着了,而火苗毫不留情地的伤了他迟疑的手。
    午后的阳光变得很有力度,云彩的斜影在远处山脊上摇晃,偌大一个湖面好像
只有他们两个人。天空在俯视着一种美丽,这种撕人心肺的无言之美。
    就在这时,市长大人伸着懒腰从宾馆里走出来,朝湖边走来。
    陈希同远远看见芬芳和小石很近地坐在一起,芬芳似乎还拉着小石的一只手。
他很奇怪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话说。芬芳吃了一惊似的站了起来。陈希同倒是
很大度,微微一笑,拎起小折叠椅子说,你们慢慢聊着,我到那边去钓鱼。说罢扛
起鱼竿向对岸走去。
    当陈希同快要走到对岸的时候,小石犹豫地站了起来,他间芬芳,芳姐你过去
吗?芬芳坚决地摇了摇头。芬芳的拒绝是希望小石也能同样拒绝,但是小石说,那
芳姐你就先一个人在这儿钓吧,我得跟陈市长过去,也许他会有什么事需要我。芬
芳沉默良久说,其实你不过去也没关系,你陪我和陪他都是一样的,也许你陪我他
会更高兴些。芬芳说这几句话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小石笑笑说,还是过去陪
陪陈市长好些。说罢便扛起鱼竿拎着椅子走了,太阳把他长长的影子一直投到芬芳
眼前。芬芳胸中溢满了的东西慢慢便流出来了。对着空旷的湖水,他泪流满面不能
自己。
    芬芳恍然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迷失了。
    当天晚上,芬芳病了,剧烈的腹疼伴随着间息性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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