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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意4-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55:26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王宝森的原则,窝边有草何必乱跑,归难消受美人恩。他是天下最仗义的嫖客,也是世
上最忠诚
的奸臣。
一个沦落风尘的三陪小姐拥有倾城倾国的风貌,就拥有了倾城倾国的财富,傍大款不如
傍大官。
王宝森情妇的落网与自白竟引起了首都娱乐界三陪小姐的一次革命,使她们
的“傍肩观”得到了
一次巨大的改变,金钱不能买到一切,而权力可以拥一切,傍上
一个象王宝森这样的男人,才是
她们的最终目标,才是祖上结德,才能真正体现出美
色的价值。
而王宝森也得到了最大的实惠,他深韵奸臣之道,利用怀中美色,大施美人计,平步青
云,呼风
唤雨,唉——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最后的疯狂中,他能“舍身救主,丢卒保车”也不枉了风流快活在人世间漾洒走一回,
虽遗臭
万年,却也是个最“忠诚的奸臣,……</b>
第四章
狼狈为奸
王宝森的原则:窝过有草何必乱跑。最难消受夫人恩,他是天下最仗义的嫖客,也
是世上最忠诚的奸臣。
一个沦落风尘的三陪小姐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就拥有了倾城倾国的则富,傍大款
不如傍大官。王宝森情妇的落网与自由竟引起了首都娱乐界三陪小姐的一次革命,使她
们的“傍肩观”得到了一次巨大的改变,金钱不能买到一切,而权力可以拥有一切,傍
上一个象王宝森这样的男人,才是她们的最终目标,才是祖上结德,才能真正体现出美
色的价值。
而王宝森也得到了最大的实惠,他深韵奸臣之道,利用怀中美色,大施美人计,平
步青云,呼风唤雨,唉——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最后的疯狂中,他能“舍身救主”,丢卒保车”,也不枉他风流快活在人世间漾
洒走一回,虽遗臭万年,却也是个最“忠诚的奸臣”……
一 痛苦的初恋和第一次打胎
1968年5月,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型的干部家庭,如今算起来,刚好二十个年头。
我刚满一周岁时,奶奶曾偷偷抱着我到街上找一个叫“瞎嘴”的算命先生给我算命
。那时候算命先生的遭遇很悲惨。经常被批斗,说他宣传封建迷信。但奶奶信他,她就
偷偷抱着我找他。给他带了三个馒头。
算命先生端祥了我很久,说:“从面相来看,这孩子今后可能要受很多委屈。不过
,仍是个富贵命,她会遇上贵人的。但在三十岁上,‘白猿撞黑虎’,有场大灾,恐怕
很难躲过去。”
这些事情,是我长大后奶奶亲口告诉我的。不幸的是,我这三十年的经历,都被算
命亢生言中了。算命先生说的贵人。大概就是给了我无比幸福和漫长痛苦的王宝森吧。
“人生如梦”再也不会有谁像我这样体会得这么深刻的了。
我的父亲是个知识分子型的国家干部,要不是他坚持马列,走上革命道路,他也许
会成为什么专家学者之类的人物。即使他以后参了军。以后又当了干部,他也一直喜好
文学和艺术。
我家的藏书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凡是翻译过来的。应有尽有,有些还是二三十
年代的版本,纸己发黄。
我父亲的一生有两大嗜好,买书和看书。我一直怀疑。他的独特的思维方式与看的
书大多有关。这种文人气质不大适合当领导干部。然而他却在副局长的付置上干了整整
30年,文化大革命前,他就是老十一级干部,文化大革命后,直到他离休依然是副局长
,好在他人不计较职位的高低,所以对此毫无怨言。
文化大革命时,他虽然受到了冲击,当过“黑帮”、“走资派”、挂过牌子做”喷
气式”,到干校住”牛棚”,但是唯一庆幸的是我们家没有被抄。所以,我父亲的藏书
得以幸免于难。
别瞧我父亲的思想挺“左”,但是对于书,却采取极其宽容的态度,甭管是胡适、
周作人的,还是霍秋臼、陈独秀的,他都保囹着。要知道,文革期间,这些人写的书都
是反动书籍,抄出来,定你一个历史反革命都不为过。可是他却不怕。当然像莎上比亚
、但丁、巴尔扎克、雨果、托尔斯泰等外国作家的名著,他更是小心谨慎地收藏着了。
小的时候,我父亲是绝对不让我和哥哥动他的书的,他对我们看书从来都有选择的
。中是到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他和我母亲调往外地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我二哥。
我当时上初中,经常旷课,躲在家里看书,书是那么有吸引力,以至于使我常常忘
了吃饭和睡觉,我看书并不是为了以后当文学家,而是书里的那些故事情节吸引了我,
唤起了我对生活的联想。我常常沉浸在小说所描写的人物的悲欢离合之中。
有些书,在当时算是禁书、黄书,比如斯汤达的《红与黑》、小仲马的《茶花女》
、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莫伯桑的、一生》。但是这些书早在我中学毕业前
,就已经看过了。我参加工作后,工厂里的小青年当中传阅过一本掉了封面的《茶花女
》,结果被团小组长发现了。
“你怎么看黄书,”那团小组长倍几横,一把把书夺了过去。看《茶花女》的那个
小伙子一时不知所措,“这是黄书吗?”
“怎么不是?这是资产阶级写的,写妓女的。”团小组长振振有词。
正好我在旁边,我问团小组长:“写妓女的就是黄书吗?”
“当然。”团小组长瞪了我一眼。
我说:“那《红楼梦》里也写了妓女,也是黄书吗?”
那小子是农村来的,根本没看过《红楼梦》,在他的概念里,凡是外国小说都是黄
色的。他没跟我争辩,却在全体青年大会上点了我的名,说我小资产阶级思想特严重。
不过,说我“小资”情调重的不是他一个,我中学毕业时,教师写的评语里就有这
句话。
我当时并不认为这是不好的事,尽管我没人团没入党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些人认为
我“小资”情调严重。有一次工厂的青年小组开生活会,当时都兴”斗私批修”,反省
自己的私字一闪念。我说,我除了爱看书,没别的缺点。大伙听了不以为然,因为都知
道我爱看外国小说。所以他们认为我中毒太深,不可救药。其实,我那时的确是个挺听
话的工人。我每月都超额完成规定的工时。
读名著的好处是使我过早认识了性这个当时极为敏感的问题。
其实,我上中学时,连生理卫生课都取消了,男生和女生的界线分得特清,男生不
能跟女生说话,女生也不能跟男生说话,“性”完全是禁铜的,然而世界上许多事情却
是物极必反,越禁锢,人们越好奇,越容易发生出轨行为。
我的同班一个男同学,我当时叫不上来他的名字,上初二时,把自己的妹妹强奸了
,而他还在男同学中炫耀。
你说人的性能禁铜吗?
那时的男学生在学校不同女生说话,可放了学却到大街上拍“婆子”,有点模样的
女生都成了他们追求的重点,我在学校是自视清高的,没有一个要好的同学,独来独往
,虽然一些男生在背地里评论我是“校花”但是他们准也不敢沾我,有一次,我上冰城
时装城买东西,两个坏小子把我截住了:
“姐们儿,咱们交个朋友。”
我说:”可以,咱们怎么个文法?”
他们嘿嘿乐了:“ 玩呗。”
我说:“玩?你们俩还嫩点,回家学两招儿再来找我。”
他们一听,傻了眼,知道我不是好惹的,焉焉地走了。
我对性的了解,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也许正因为我对性认识的比较早,所以我把
它看得并不那么神秘,甚至看得很淡。
可以说,我20岁以前,从来没对任何男人动过心。虽然有些男人对我献殷勤表示某
种好感,或者有意取悦于我,对我作出暗示,我都能不卑不亢地使他们对我敬而远之。
我倒不是有什么思想觉悟,或是有守身如王的传统思想,主要是没遇到自己的青春偶像
,对他们提不起胃口来。
17岁时,我坠人了情网,也尝到了爱情的苦果。
我从小就爱唱歌跳舞,是少年宫舞蹈队的。进工厂当工人后,我很自然地成了业余
文艺宣传队的演员,那时的文艺宣传队队员,平时在车间十活,逢年过节才抽出来集中
训练,然后参加局里或者市里的文艺汇演。
当时厂文艺宣传队的队长林永峰,是乐队的指挥,他三十八九岁,长得挺精神,也
挺能干,他帮助我不小,每次编排舞蹈他都讣我当主角领舞,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的多;
我并不介意。
在宣传队,我的身材和相貌是比较出众的,也挺显眼。乐队有个拉小提琴的小伙子
叫陈东方,当时迷上了我。他这人比较内向,腼腆的像大姑娘,他长得也像女孩子,那
时人们的思想又不像现在这么开放,所以他对我的爱,是一种单相思,直到后来他因为
我得了精神病,住进了哈尔滨市第二人民医院,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年“五一”汇演,林永峰和另外一个人编了个名叫“彩云追月”的舞蹈,这是根
据一首民乐改编的。我是领舞的,陈东方是乐队第一小提琴下,乐曲中有他一段独奏。
从徘练到演出,他的眼睛总是痴痴地看着我,引起了林永峰的注意,林永峰单独找他谈
过后,谁知,他伴奏时依然神不守舍,以至于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演出时,他的那段独奏
,演砸了。当然,只有内行人能听出来,他的那段独奏没有按谱子拉。
演出结束后,林永峰十分恼火,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十一”文艺宣传队再集中
时,林永峰没有让陈东方来。
陈东方的父亲在国内是挺有名音乐家,母亲也是搞音乐的。为此,他的父亲还找到
厂工会,对不让陈东方进宣传队要个“说法”,林永峰这家伙,毫不留情他说陈东方有
流氓动机,他对陈东方的父母提到了我。
那时,人们对这种事特敏感,陈东方的父母回到家又把陈数落了一顿,从此陈便不
上班了,整天在家里拿着我的照片看,最后发展到精神分裂,脱光了衣服,跑到大街上
,见到长得漂亮的女的就搂就抱,以至于不得不把他送到医院。
我对陈东方的单相思一点也不知道,只影影绰绰地感觉得他对我挺有好感。想跟我
有那种意思,可是当时像陈东方这样对我倾幕的男子挺多的,所以我没有在意。直到他
得了精神病,我才感到挺对不住这个小伙子的。
其实,陈东方长得比较帅,人也挺有修养的,假如他当时真的大胆追我,我们的事
也许就成了,我也不至于后来堕人泥潭,死心塌地地作了王宝森众多情妇中的一个,也
就不会有我的今天锒铛入狱的结果了,人与人的搭配,可能真是有一定的缘份,天意难
违。
陈东方得了精神病,我当时曾有心嫁给他,也许这样能使他恢复正常,同时也弥补
我良心的缺憾,但是很多人劝我,别这样犯傻,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跟一个神经病人在一
起生活呢?何说有神经病的人是不允许结婚的。
事后,我才发觉林永峰不让陈东方进宣传队是别有用心的,他早就想在我身上打主
意了。遗憾的是我沉溺于某种幻想,对他的卑鄙失去了警觉。
“十一”的汇演结束后,我们宣传队的全体演员到外地秋游。林永峰显得对我特别
关心,下山的时候,一直在我身后,帮我拿东西,还时不时搀扶我一下。其实,他对我
的这种特殊关照,在宣传队早就有些风言风语,只是我这个人一向对别人的议论满不在
乎罢了。
坐车回来的路上,他凑到我跟前,悄声说:“评委老李告诉我,你跳的独舞‘幸福
的时刻’有可能获这次汇演的一等奖呢。”
“是吗?太棒了!”我听了,真是喜形于色,这个独舞是他编排的。“这也有你一
份功劳呀!”充满感激之情望着他。
他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说:“瞧你高兴得,像个可爱的小鸽子。”
我的脸倏地红了。车上人很多,又都是一个宣传队的。我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有点
那个。但他却装得十分自然,大声说了些别的事情,把刚才他的那个有失分寸的动作带
给我的慌乱,给掩饰过去了。
我提前下了车,他也下来了。他不该在这儿下车的,我很纳闷地问:“你想进城办
事?”
“不,我今天晚上没事,想陪你呆一会,跟你一起分享一下获奖的喜悦呀!”他很
平静他说。
我们一起往城里的方向走。
“分享喜悦?奖可还没拿到手呢。”我说。
“那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老李是评委,他跟我的关系没得说。”
走到一个路口,他指着一家饭馆说:“爬了一天的山,你累了,我也感到挺乏,我
请客,咱们喝杯啤酒吧,顺便想跟你说点别的事儿。”
我很少下饭馆,尤其是跟男的。但是此时此刻,我是不能拒绝他的邀请的。总得给
人一点面子,尽管我一向挺清高。
进了餐馆,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他显得挺慷慨,一下子点了七八个菜,葡萄酒上
来时,他给我斟满一杯:
“喝,这一段时间,演出太辛苦,太紧张,我们难得有时间放松一下,来,我们于
一杯。”
他举起了酒杯,我们碰了一下,他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干掉,指指我:
“说好干掉的,别剩下。”
我努着劲,把酒干掉。
我这人一喝酒就脸红,加上那天身体特乏,空着肚子,一下喝了那么多酒,很快上
了脑子,眼前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似乎挺尽兴,一连又劝我喝了几杯。
我记起他刚才说要跟我说一件事,就问他:“什么事儿,弄得这么神秘?”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挺有舞蹈天才的,你的基本功扎实,又有文化素养
,是个好苗子,你难道就不想再往专业方向发展吗,难道就想当一辈子工人吗?”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当一辈子工人,但是将来于什么,我还没想好。跳舞也不能
跳一辈子呀,何况我父亲并不打算让我搞文艺。”我说的是实情。
他沉吟了一下说:“听说最近北京的‘海政’要招文艺兵,你想不想去?”
我笑了:”别开玩笑了,人家‘海政’能要我?”
他一本正经他说:”只要你想去,我会想办法。你的年龄并不算大,再说你不跳舞
,也可以搞声乐嘛。你的嗓子不错。‘总政’、‘战友’我没人,‘海政’我倒有路子
,我有好几个战友在那儿呢。”
我知道他原来当过海军,在‘海政’也呆过,因为作风问题而转业的。但是我不想
靠他的路子去“海政”。我说:“我压根儿就不想吃文艺这碗饭。要去,我早就不在工
厂呆着了。”
我听了显得有些不高兴,马上换了别的话题。
那天的酒,我喝的实在不少,走出餐馆,凉风一吹,身体都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他喝的也挺多,但他的酒量大,没事儿。
我的身体有些发飘,脚像踩在棉花垛上一样,他过来搀我。我的头不由自主地靠在
他的胸前。
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钟点,我有些支持不住了,对他说:“你把我送
回家吧。我家离这儿挺近的。”
他却说:“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再说,你父亲见你这么失态,也会责怪你的。
这么晚了,他一定以为你在外边怎么样了呢。”
“我觉得也是,可这么晚了,我能上哪去呢?”
“回厂子吧,末班公共汽车还赶得上。”
我是怎么坐的公共汽车,怎么进的厂门,都记不得了,我当时真的醉了。大概是快
到厂门口时,我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心里觉得好受些,神志也有些清醒了。
进厂后,我让他送我回女宿舍,他犹豫起来,沉思了好半天才说,“还是到我的宿
舍呆一宿吧,我们宿舍这几天就我一个人。你现在回女宿舍,别人也会对你起疑的。”
鬼使神差。真是鬼使神差! 听了他说这话,我身不由己地跟他进了男宿舍。
应该说这个林永峰玩弄女性是有手腕的,在我后来接触的男性中,他可以称得上风
月场上的“油条”。
在那天夜里,他把我安顿到床上,没动我一下,真的,他自己是在另一张床上睡的
。
假如那天夜里,他真动了我,我一定会告他强奸罪。当时我这人虽然思想比较开化
,但在这个问题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在性问题上不能越
轨。除非你要娶我。我也要嫁你。
林永峰对我太了解了。对我,他显得格外谨慎,也格外用心。
我们俩的事发生后,我才知道,在我之前,他先后跟五个姑娘有过那事,而且做得
都那么老道,虽然他跟那五个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事后也没有去管,我想他跟她们
动手比对我要得心应手。
用他的话说,我在女性当中是挺难对付的。
我的过失,偏偏就在那天夜里他没有动我这一点上,他赢得了我对他的信任。我甚
至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所以当他在这件事发生后不久,跟我含着眼泪讲他不幸
福的婚姻和家庭状况时,我对他深表同情。
作为一个过来的女人,我在这里奉劝那些温柔善良的姑娘们,当一个人你不喜爱或
者并不想嫁给他的男人,在你面前诉说他家庭不幸、夫妻不利之类的话时,你千万别相
信这些鬼话。十有八九,这些男人没憋着好屁,想在你身上打主意,占便宜。我并不反
对婚外恋、“傍家儿”,我恨那些伪君子,你想跟哪个女的好。就直来直去,光明正大
,别拿你妻子说事,让人家蒙受不白之冤。这种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顶缺德了。
我恰恰是中了他的圈套。当时他十分悲痛地告诉我,他与妻子的结合是一种人生的
误会,当时他年幼无知,屈从了父母的包办,以后他长期过着军旅生活,他的妻于不甘
空室的寂寞,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怎么样啦。他的妻于是怎样的一个生性刁钻,极不通情
达理和缺乏文化教养的人,他们之间在志趣上又是怎样的格格不入。“跟她在一起生活
简直是一场苦难。”
他哭得十分伤感,那样于着实让人可怜。我就是有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他的泪水融
化。我当时像是喝了迷魂汤,忘记了他是演员出身。
我不想过于细腻地描绘我们之间的那种提起来很不愉快的、交往。总之,他跟我海
誓山盟地提出跟那个丑陋的刁钻的妻子离婚,然后娶我。
在某一个夜晚,我充满激情地投入到他的怀抱。
他很会来事,一直用甜言蜜语来哄我。我瞒着我的父母,把这一切都遮掩得那么落
落大方,没露什么马脚。直到几个月后,我发现怀孕了,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我很珍视这一段时间我们结下的友情,荒唐地以为这个孕育之中的小生命是我们爱
情的结晶和果实。人一旦沉溺于爱河之中,往往会混淆真诚与虚伪,即使明知是虚伪,
而也要把它视如真诚,宁肯自己欺骗自己。
我想到了不久以后体内的小生命会“显怀”,这是很让我难堪的事。我的自尊心不
允许我再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去,何况“显怀”之后,引起人们的怀疑和诘难,会让我
无地自容。
我一直想跟他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但是,每次见面,冷静的思考都被那种暴风雨
般的激情淹没了。有时来不及平静下来谈一谈,便被他的欲望的冲动,搅得我心绪不宁
,以致于感情冲破理智的闸门,而尽情地渲泻。
他的性欲是那么没有节制,我对这些开始感到厌倦了。男人与女人的性接触,一旦
离开了感情的因素,就会成为一种纯属单性的行动,以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使我联
想到动物的交配,令我作呕。
最后一次性接触,我抽了他一嘴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
他惊愕地望着我,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你……你……”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十分陌生的人。
然而,他脸上的狞笑倏尔即逝了,他一定是被我的正颜厉声吓住,而惶惧起来。
“我们谈谈吧。”我让他穿上裤子,规规矩矩地坐下。
他厚颜无耻他说:“先干,然后再谈。”
“你他妈的真是畜牲!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我给了他一拳。
他无可奈何地系上了裤带。
“有什么好谈的,”他悻悻他说。
“你打算怎么办,我的肚子大了。”
“打胎去吧。”他轻漫他说。
我的眼睛凝视着他。我想不到他会如此漫不经心。
“打胎?这孩子可是你的。”
“我的又怎么样,你总不能让我……别忘了我那边还有孩子。”
我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了。
过了好一会,我说:“你不是发过誓吗?离吧,跟她离婚,我们正式结婚吧,
你别让我再过这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了。”
他低头抽烟,不说话。眼里涌出两行泪来。
我的心又软了。我过去抱住他,用手梳着他的头发说:“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心
了吗?你不离婚,我怎么办?我现在让我怎么再做人呢?”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对不起你。”
我从他的脸上微妙的变化之中,看到了欺骗的影子,难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场
游戏吗;难道我成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吗?
“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打了吗?”
我有些愤怒了。
“我已经做过努力,不行,真的不行,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么你当初……”
“我是真心爱你。”
“别再用这套假模假样的甜言蜜语骗我了。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只要你一句话
,想不想真心娶我?”
他吞吞吐吐他说:“怎么不想呢?可是……”
我当时已看出他的虚伪,他的卑鄙。我一切都明白了,我真是这场游戏的牺牲
品。可是怨难呢?怨他。是他欺骗我?可我又欺骗了谁呢?欺骗了单位的同事,欺
骗了我的父母,欺骗我自己的灵魂。我又怎能对世人宣布,我,一个多情的十八岁
的大姑娘受了男人的诱骗。那种结局也许比随这种欺骗的痛苦更让人感到可怕。
用世俗的眼光,我是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是一个不正经不正派的女人,
是我搅得一个和睦的家庭产生破裂,各种罪名会像污水一样朝我拨来。我会身败名
裂,真成了什么罪人。
女人啊,在道德伦理的天平上,女人总是最轻的法码,女人总是不幸福的。
我的愤怒很快平息下来,理智让我冷静地思索着今后的路。
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是虎妞那种贱女人,你知道
我平时的高做,但是我对你的确是一片真诚,我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占
有了我的青春,我的心。但是我决不勉强你,爱情这东西不是商品,来不得半点假
冒伪劣。你比我年纪大,你是过来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我
不退你离婚。你的妻子也是女人,女人的心都是相同的,尽管你平时总对我说她怎
么坏,但是我想离婚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痛苦的。虽然爱情本身是自私的。我现在
心里很矛盾,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掉进了痛苦的深渊,也许你很快就可以解脱,
但是你想过我吗,我怎么办?如果你是一个有良乙的人,会做出你的选择的,别的
什么话,我也不说了。”
他走了,样子很痛苦地走了。
让我懊恼的是,几天以后,厂里组织职工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我看到了他
和他的妻子。
本来那天我不想去,因为这部电影只看片名就觉得挺没劲的,可是同宿舍的一
个姐妹愣拉着我去。我当时心绪不佳,便陪她一道散散心。
他先看到我的。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又白又胖,长得挺俗气的女人,我开始并不
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他主动走过来,装作像一般同事的样子,很有分寸地跟我打招呼。我不能那么
小家子气,也跟他寒喧了几句。
“这是我们家那口子。”
他把那个胖女人介绍给我。
我一时很茫然,不明白他玩的什么把戏。直到那个胖女人把丁伸过来,我还
迟疑地想着。
“你的裙子真漂亮,哪儿买的?”
那个胖女人上下打量着我,啧啧了两下。
我不以为然他说:“一般,商店买的。”
“好马配好鞍嘛,这裙子穿在我身上,准不是样儿啦。”
胖女人的大嘴咧到了耳朵根,咯咯咯笑起来,唾沫星子喷到了我的脸上,我感
到一阵恶心。
“走吧。”我拉着同宿舍的那个姐妹转过身去。
“我们先进去了。”他冲我淡淡一笑,挽着那个胖女人的手臂,上了电影院
烷的台阶。
“酸不酸呀!”同宿舍的那个姐妹撇了撇嘴。
又是在演戏。我突然意识到他这是诚心做给我看的,有意来刺激我。
“这部电影没劲!还是别看了,我请你吃西餐去吧。”
我拉着同宿舍的姐妹,坐车到了动物园旁边的餐厅。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抛在
桌子上。
那天,我喝得醉成了一瘫泥。
这场戏怎么收场呢?
如果我是一个坏女人,使个招,就会让他身败名裂。可是又何必呢?我不恨任
何人,只恨自己,既然自己偷吃了禁果,那么这杯不幸的苦酒就该自己把它喝下去。
几天以后,我到妇产医院打了胎。
痛苦折磨着我。托我爸爸同事的女儿在哈尔滨第二人民医院,开了一个月的病
假--我再也不想再见那个人了。
让我感到窘迫难堪的是,当我在家歇了一个月,重新上班以后,厂里开始对我
风言风语,我搞不清打胎的事怎么会传到厂子里。因为我去医院打胎托的是一个熟
人,而且用的是一个假名,行动相当秘密,厂子里的人不会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也
是一个谜。我始终怀疑是他把这事传去的,可是他传这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实在让人感到困惑。
最先找我谈话的是车间主任,他就是前面我讲的那个团小组长。也许他还没忘
困看《茶花女》而辩论的那个茬儿,这下抓到了什么把柄。也许他为了继续往上爬
,在脸上贴点金,把我当成垫脚石。也许他是出于男人们常有的那种阴暗的嫉妒心
。不管因为什么吧,总之他想整我。
“说说吧,你到医院打掉的那个孩子是哪来的?”
他像审贼似地盯着我。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我一向看不起他这种人,我的居高临下的傲气使他十分恼怒。
“未婚先孕,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吗?嗯。”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说什么性质?”
“我看你受资产阶级思想的毒害太深了。”
“那又怎么样?”
“你应该向组织但白交待,深刻检查。”
“你别拿组织来吓唬我,我一不党,二不团,一个普通工人,即使真生了个私
生子,你叉能把我怎么样?”
“对失足青年,组织上应该挽救,你不要执迷不悟,在资产阶级的泥坑中越陷
越深,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我就这样啦,你看着办吧。”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
我当时怎么那么任性呢?咳,想不到这次双方部不愉快的谈话,真使我掉进了
不幸的深渊。
第二天,我就被停职检查了。车间主任在会上宣布了厂部的决定,散会时,许
多熟讽的面孔冷峻起来,一束束鄙夷的目光,像刀于一样戳在我的脸上。车间主任
的样子显得很轻松很得意。我知道我的命运操纵在他的手心里。
他真要置我于死地吗?假如我向他低头的话,会不会给我一条出路?可是我的
名誉已经扫地,当时厂里的人对我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我跟社会上的流氓勾搭上
了,有人说我在外边搞着五六个男人,有的说我已经打过三次胎,还有甚者在我的
宿舍门口挂了一双破鞋。一些过去很要好的朋友,见了我也要退避三舍,仿佛我身
上有什么瘟疫。
我不想对任何人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
我第,一次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同宿舍的那个小姐妹似乎很理解我,当时厂
子里的人只有她还对我表示亲热。我已经懒得上食堂了,她每天结我打饭,并且一
直陪着我,以至于车间主任找她谈话让她跟我划情界限,她也不改初衷。
我很想找厂长找书记,把一切都说个明白,但是,当我看到林永峰跟厂长拍肩
搭臂,耀武扬威地在我面前走过时,我气得简直要发疯。
我曾经约林永峰谈话,想不到此时的他,见了我像个陌生人,“没时间。”他
冷冰冰他说。好像把我们的事已一笔勾销,而且显得那么坦然。
我从这张虚伪的面孔上看到了一个极其丑恶的灵魂,这种人难道还值得为他而
折磨自己吗?
厂部在研究对我的处分问题。同宿舍的姐妹告诉我,那个车间主任已打了报告
对我行政记大过。
我不准备再找任何头头脑脑,这种龌龊事本来很难启齿,即使他们能同情我,
免于对我的处分,又能怎么样呢,
我已经没法在这个工厂于下去了。在他们对我的处分没下来之前,我写了一份
辞职报告,不管他们批不批,我悄悄离开了工厂。
我的青春埋葬在这段痛苦的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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