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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意4-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56:4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三      真正男人的味儿
    我看了许多名著,我也听过许多绯闻轶事,我本人也经历过这种事,但是对异
性之间的接触,包括发生性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说不清楚,不单是我
,那些心理学家、社会学家也不清楚。所以不能把两个人发生性关系,当作谁奸了
谁,谁糟踏了谁。如果不是一方强迫另一方,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强奸--那绝对是一
种丧失人性的犯罪行为,那么,可以肯定双方在发生关系时都有一种默契,尽管可
以排除感情因素,但发生性关系本身都是双方自愿的,否则,也不会发生那种关系

    所以对路远与小燕的关系,我并不以为然,我当然更不会去嫉妒,囚为从我本
心来讲,我是看不起路远的。他自然早已意识到这一点。
    我的宽容--其实这种宽容也是多余的,人家的事,我没必要去分神去添乱--并
不是纵容。我曾劝过小燕,当心别出事,因为她还年轻。小燕比我想的要开通的多

    “神仙豆花庄”在附近十字路口附近,是四川成都姓刘的女的开的,她以独特
的经营方式和地道的川菜风味在冰城一炮打响。在经营中,她结交了许多社会中流
和上层人物,生意十分火爆。路远跟她很熟,听他说是当记者时采访认识的。
    这顿饭吃的挺开心的,除了我们几个人外.还来了几个帮助编书的和一个”香
港人”。
    这个”香港人”叫孙幼样,40岁左右,个子很高,举止挺斯文,一双沉静的眼
睛时不时注视着我,在别人说话时用很生硬的普通话恭维我几句。我觉得他有点矫
揉造作。
    路远似乎对他挺崇拜,一口一个陈先主、陈老板。在向我们介绍时,路远说是
香港很有地位的商团董事长。
    吃过饭,我们一起到文化宫舞厅去跳舞,那儿个帮助编书的老先生因为对跳舞
不感人趣提前告辞了。进舞场时,只有路远、小燕、孙幼祥和我们自然形成了两对
舞伴。
    孙幼祥的舞跳的不错,我是业余舞蹈演员,水平不比他差,我们配合的挺好。
整场舞都是在欢快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的,尽管我的容貌和舞姿在舞场上历来是引人
注目,一些男士频频邀我作舞伴,但是那天晚上,我只跟孙幼祥一起跳,并没转移
“目标”。我想孙幼祥一定为此而感动,不然,舞会散场后,他不会那么执意邀我
去吃夜宵。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自从那次感情挫折以后,我在心理上对男人筑起了防线。
他好像并不勉强,很有礼貌地给我留卜了他住的宾馆的房间号和电话,邀请我有时
间到他那儿坐一坐。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交际,假如没有以后发生的事,我也许不会
再去找他。
    在这次聚会后的一个星期,路远找我谈话,他拿出5000块钱,说:“这是你在
这里工作一段时间的劳务费。咱这个编委会的牌子从今天起算是撤啦,出书的事已
交给香港方面负责印刷。样书出来后,由我设在广州的一个办事处帮助校对,这木
书正式出版后,也由他们分送给厂家,少量的拿到市场销售,你的使命已完成,这
点钱你先拿着,等书出来后,我要整个结一下帐,到时咱们再分红。半年多,你帮
了我的大忙,我是非常感谢你的。我本来想借出这本书赚到的钱作为资本,办一个
中外合资的出版公司,拉你也人伙,但是,情况有点变化,我马上要出国了。”
    我听了一楞,问道:“出国,你出国干什么?”
    “做买卖,我的护照已办好,签证马上就卜来。”
    “邓小燕呢和小方呢?”
    “她们俩也得自谋生路,另找‘饭碗’啦”。
    我一切都明白了,他雇用我们的目的就是为出这本能赚大钱的书,一旦书出来
了,我们对他来说也就没多大用了。
    事后我才知道。他玩了个阴谋。他编这本书的目的就是为出国自费留学筹措经
费。在编书之初,他已申请到澳大利亚自费留学,而目找好了经济担保人。所谓经
济担保人是他通过孙幼祥花一万块钱,找的一个亲戚。而他之所以在这本书没有出
版之前就匆匆忙忙地散摊子,是因为澳大利亚那边马上要开学,他要去那所大学去
报到。
    他去澳洲的目的正如他所说是淘金做买卖,而所谓的自费留学不过是虚晃一枪
。不过,他的这一招并不新鲜,许多“自费留学”者都是如此,只不过他很精明地
筹措到了一大笔资金。我估计这本书的出版,他至少赚了30万。因为自从他走后,
我就没再过问这本书,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到这本《大全》。他给我的劳务费算是比
较高的,他给小燕和小方才3000块钱,当然他跟小燕私下另有交易,我想小燕不会
便宜他的。
    “看来那天在‘神仙豆花庄’,我们吃的是散伙饭了?”
    不知怎么搞的,对路远的出国,我感到黯然伤神。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压抑
着我。
    “谈不上散伙,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有一天,“你什么时候走
?”
    “很快。你不打算出国吗?”

    “从来没想过。”
    “你外语比我强,想想办法,也出去闯闯。”他冲我诡秘地一笑。
    “我上哪儿找那笔学费去?”
    “其实,你比我有条件,真的。”
    “我有什么条件?”
    “你的姿色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惜你不能很好地利用和开发这个能源。”
    “算了吧,你别瞎说了。”
    “真的。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孙幼祥,一眼就相中了你,你不知道他在我面前怎
么夸你呢,这家伙是个馋猫,看见你,直流哈喇子,他可是个阔佬,你不“傍’他
一家伙?”
    “傍大款”是当时都市女青年的一种时尚,“傍”是依靠的意思,也就是当大
款的姘头,敲他的钱。我自以为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
    “你别瞎说八道,正经点儿。”
    我愠怒起来。
    “你呀,怎么说呢,太传统了,这年头,‘正经’,是最致命的缺憾。人这一
辈子于么活得那么累呢?干么要委屈自己呢了?‘正经’,玩深沉,想想吧,‘正
经’值多少钱?我马上就出去开‘洋荤’去啦,我把这句话撂在这儿,留给你慢慢
品去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你面前可是一本正经的。”
    他径自笑起来,胖脸上的肉堆到了一起,眼睛像黑夜里闪动的小火炭,把我的
“正经”吞噬了。
    “你打算下一步干点什么?”
    沉了一会儿,他问我。
    “你可以跟孙幼样一起干,他的公司正准备在北京设个办事处,想招个业务代
理人,我觉得你挺合适。孙幼祥挺不错的,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跟你干了半年多,你一拍屁股走了,5000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你还想让我再受刺激,得了吧,我不再给你们这些人当雇佣工具了。”
    “可是你到哪儿不是当雇佣伽工具呢,到哪儿子都是为了挣钱。挣钱,应当不
择手段,只要能把钱挣到手就行了,还管那些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当初,
咱们把这句话批了个体无完肤,现在一搞商品经济,才明白来。这活有道理,这句
处世哲学不正在通行吗?你走在大街上看去吧,人们未来往往,行色勿匆,尔虞我
诈,你争我夺,不都是为了赚钱发财吗?”
    “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圆滑了。”
    “走看瞧吧,有一天,你也许比我更圆滑,我觉得你真做起买远来,比我可精
明。”
    他脸上露出十分滑稽的表情,似乎对我下的结论很得意。
    其实,他跟我谈话时,早已经办好了签匠,甚至连飞机票都买好。
    他在XX饭店包租的房子已退掉,一些善后工作已经办理好了。只等到时坐飞机
走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么小的细节上都瞒着我,也许是他巧用缓兵之计,怕我
冷不丁知道他要出国而产生其他想法。但是我有想法又怎么能奈何他?他这一手做
的真有点多余了。
    他临行前,在北京饭店搞一次宴请,基本上是次“神仙豆花庄”的原班人马。
席间,大家频频举杯,为他壮行,几乎所有在座的入都祝他在异国他乡发财,打下
一份基业来,他喝得满脸绯红,仰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有众星捧月的味道。惟有
孙幼祥的脸上阴不阴阳不阳的,举杯问盏时,把目光膘向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悄悄
话。
    路远不失进帆地把我推荐给孙幼样的“驻京办事处”。
    “陈小姐可是个人才,有她给陈老板当业务代理,万无一失,真的,贵公司准
能财运亨通。”
    他喝多了,说的话语无伦次。
    “只可惜像陈小姐这样的贵人,看不上我们公司啦,不过她不来,我们的办事
处的位子也不会空着的啦。”
    孙幼样半推半就他说。
    我不置可否地应酬着,对去孙幼祥的办事处工作,我表面上不愿意,内心里却
有些动心。因为,我当时很难找到很称心的工作。
    “陈小姐跟我是老朋友了,还请陈老板以后多多关照。兄弟在这儿拜托了。”
    路远举起酒杯,跟陈幼祥碰了一下。
    “那是一定的唆,只看陈小姐赏脸的啦。”
    我那时并不知他们俩演的是“双簧”。
    小燕像是死心踏地了。她毫不掩饰,也毫无顾忌,依偎在路远身上……
    临走时,这小丫头会意地冲我莞尔一笑:
    “大姐,可别错过这个机会。我看陈老板对你可有点那个她这会几例成了我的
老师。我猛然一惊:“这二十年等于白活。干吗呀?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瞧这小妞
,不也活得挺潇洒吗?在别人看来,她简直一个傻蛋,把心拴在一颗飘忽不定的男
人心,值吗?可是,她却那么不在乎。嘴里还哼着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感到茫然。并不是因为路远要去澳洲,也不是因为从小燕赠给我的灿烂的微
笑里看到人生的苦涩。我为自己找不到生活的坐标而感到空虚。
    人有时需要找到一个精神寄托。即使像换乘火车的旅客把沉重的旅行袋放在小
件寄存处那样,可以得到暂时的轻松样,尽管只是一时的解脱,但却可以心里踏实
一下,可以得到一个慰籍。
    在夜幕笼罩的街头,望着川流不息的车队,那忽闪的尾灯,夜的弥温消融了的
心绪。我感到生命的困顿和活着的疲劳。也许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真该寻觅一个静
谧的小巢,哪怕它并不舒适并不温馨。但人在奔路了一段路之后,总该走进一个宁
静的港湾,让思想喘一口气。
    我突然感到此时孤零的心很需要一个男人有力的臂膀和沉实的胸廓。
    孙幼祥朝路远和小燕坐的汽车扬了扬手,直到那辆“的士”与其他车汇合成一
车流,消逝在长安街头,才转过头来,冲我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好吗?我们谈谈筹备办事处的事。”
    他的脸让酒气熏得微红,眼里流露出游曳不定的神色。
    “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谈。”
    我抬手腕看了看表,10点多了,此时去他的房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明白,我
心里在也清楚。
    他似乎看我心里的那道屏障并不牢固。
    “那么你现在要回哪里呀?”他试探着问。
    “回家。打‘的’回家。”
    “好吧,我送你一程好吗?”
    “那……”
    “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已是朋友了吗。”
    “还是我一个回去吧,哈尔滨的晚上还是比较安全的。”
    “走吧,干吗这么不好意思呢?”
    他在路边招了招手,一辆“丰田”停在了我们跟前。我上了车,他也上了车。
    “为什么对我总躲躲闪闪的呢,难道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没有。”我凝视着他,车在前行,街灯忽明忽暗地掠过他的脸”我发觉他淡
漠的脸上透着一种宽厚的温和,这种蔼然的神情正是我当时需要的。
    当他的于放在我的膝上时,我产生了一种陶然的醉意。一种恍惚,使我忘了以
往的庄重。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他迅疾在我的颈上吻了一下,这一切显得很自
然。
    直到我跟着他走进宾馆的房间,我才像从沉沉的梦境里醒来。
    其实,我那天的警觉是多余的,我在他的房间里只喝了一杯茶,值夜班的服务
员便佯作倒开水,提醒孙幼祥,他这是单人房间,那意思是把我当成了”野鸡”,
来下逐客令。孙幼祥也怕引起饭店的注意,为我单开了一个房间。
    然而,我已经自投罗网,很难挣脱孙幼祥那双魔力的手了。
    孙幼祥的阴险在于他含而不露,他表面挺文静,挺体面,其实骨于里很坏,他
的坏就在于把内心的肮脏掩盖得那么深,让人觉得天衣无缝。
    我是在他带我到广州以后寸发现其庐山真面目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
香港的阔老板。他跟我不断地吹嘘在香港有多少家企业都属他的名下,他的个人资
产上亿元。他有五部汽车,三栋别墅。他想在内地投资办实体。他装模作样地要在
北京租用宾馆开办事处,让我当业务代理。我当时傻的可怜,对他说的这些都深信
不疑。
    侥幸的是我没有跟他发生那种关系,尽管他多次跟我动手动脚,但当他解开裤
带的时候都被我的历言正色所震慑。我对他显那么的不了解,我怎么能轻易地让他
占有呢,尽管我的思想比较开化,尽管我那时很需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帮助和抚慰,
但是我不能把一颗真诚的心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虽然他在某种场合也能博取我
的欢心。
    一个人如果无休止地对你表白着什么,那么,你就需要冷静了,因为这种关于
什么的表白,恰恰证明后面一定掩藏着秘而不宣的事情。
    我悔恨自己当时缺乏冷静。尽管他的表自有些近乎于天方夜谭,但是我还是信
以为真了。
    在广州,我们住进了一家中档的饭店,不断有些样了猥猥琐琐的人来找他,背
着我谈论着什么事情。我问他时,他总说,在谈生意,可是在这家饭店住了几天,
并不见他跟我提什么生意上的事。有两个晚上,他没有回来住。
    我跟他是分住个房间的,对他的鬼鬼祟祟的行踪,我感到疑虑。
    广州夏天的夜是比哈尔滨要凉爽,海风轻轻地吹指着路边的棕榈树。白天燥热
的暑气顿消。广州人的夜生活十分丰富,街上人头蹿动,热闹非凡,我懒怠逛街,
在房间呆着也挺烦躁,便走到楼下,跟几个服务员聊起来。
    “你是王先生的什么人?”一个颧骨高高、眼窝深深的女服务员操着生硬的普
通话问我。
    “王先生?”我听了一怔。
    “是呀,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一位。”
    “你说的是孙幼祥吗?”
    “孙幼祥?他哪里叫孙幼祥的啦,他姓王嘛,”
    “哦?”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我的心头。“你认识他?”
    “怎么会不认识呢呢?”
    “他是广州人?”
    “哎呀,你怎么连他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呢?他怎么是广州人,他是番禹的啦。”
    “他的企业是不是在广州?”
    “他哪里来的企业呢?”这个女服务贝讪笑起来。
    “那他是干什么的?”
    “这个,你怎么好问呢,他是于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是北京来的吧。”
    我点点头。一种欺骗的感觉困扰着我。
   “真的,你能告诉我,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那个女服务员跟旁边的两个同行相视一笑。
    “我们怎么知道呢,你不要明知故问好吗?”她耸了耸小鼻子说。
    我缄默地承受着这几个姑娘的讥笑,茫然若失地走出宾馆的院子。
    “哎,赵小姐,赵小姐!”
    孙幼祥不知怎么蹦出来的,站在对面的巷口招呼我。我突然觉得他陌生起来,
站着没动。
    刚才那个女服务员说的话,仿佛对我当头一棒,我猛然惊醒,我怎么稀里糊涂
地跟着孙幼祥--不,他姓王,为什么要冒充孙幼样?鬼才知道。跟他到广州来十什
么呢?我第一次到广州,人生地不熟,他会把我怎么样,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来不及理顺凌乱的思绪,孙幼祥--我们还暂时这样称呼他吧,已站在我的面
前。
    “怎么啦?你不舒服了吗?”
    他露出关切的样子,用手模了摸我的额头。
    我把他的手支开,没好气他说。
    “我很累,也挺烦,想回房休息一下。”
    我这是在找借口。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他像电影里黑社会的人物,心里对他
产生了畏惧。
    “生我气了吗:是不是?我一到广州就忙着咱们公司的业务没有抽时间陪你玩
一玩啦,算了吧,别生气了,今天晚上我们去OK一下,跳跳舞吧,明天,我们到珠
海去。”
    他不容我回答,伸手要了辆“的土”。我还没醒过味来,已经让他拉进了汽车

    汽车走了几条街,停在一个闪着霓虹灯的歇舞厅门前,他搀着我走了进去。
    我哪有心思跳舞呢,孙幼祥似乎从我异常的神态上发现了什么,一直陪着笑脸
拿好话哄我,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得了,不跳就算了,我们喝点什么吧。”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们走进
一个灯光昏暗的酒吧间。
    喝了一杯饮料,我的心理好受些,盘算着怎么赶快脱离开孙幼样,回北京,我
身上的钱不够头火车票的。找当地公安部门,可是孙幼祥并没有对我有什么违法的
行为。怎么办呢?我当时真乱了方寸。
    正当我六神元上的时候,大约有四五个人进了酒吧,屋里灯光昏暗,看不清他
们的面孔,他们喧哗着,照直朝我和孙幼样走采。
    孙幼祥站了起来,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说的是粤语,我也听不懂说的是什
么,反正越说越急,最后大声吵起来。我搞不清怎么回事,也不好过去劝,更不敢
趁机走。突然对方一个人给了孙幼祥一拳,孙幼祥还了手,于是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杯于,椅子乱飞。
    我惊恐万状,急忙站起来躲到了一边,大声地嚷起来,刚喊了一声,一个杯于
照我的后脑勺砸过来,紧接着冲过来两个汉子,拳头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眼前
一黑,倒在了地上,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发现已经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把居室照
得很亮,房间的陈设极简单。
    这是哪儿呢?我正疑惑,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微笑着走过来。
    “你终于醒了,吓得我够呛哩。”
    他长得不好看,但样子挺善。听口音不像是地通的老广,倒像是北方人。
    “这是哪儿呢?”我打量他。
    “广州城的郊外。”他颇显同情地说。“这帮流氓真够狠的,瞧把你打的。”
    我抬了抬胳膊,还能动,只是脑袋嗡嗡咖身上也隐隐作痛。
    这个男的扶着我坐起来,给我拿来毛巾握了擦脸,又端来一杯热奶,让我喝下
去。他不让我多说话,让我吃了几片药,接着睡。
    直到晚上,我才觉得头脑清醒一些,他好像有在我身边陪着。
    他告诉我,他姓黄,也是哈尔滨人,是到广州倒服装的,头天晚上在那家歌舞
厅跳舞时,看到孙幼祥跟几个流氓打了起来,我也被打昏了,{他跑过来看热闹,
歌舞厅老板叫来了警察,把孙幼祥和那几个流氓带走了,他见我是北方人,把我保
护起来,打“的”拉到了这间临时租的住房。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我很感激他救了我,并且说在广州能认识一个老乡很荣幸,我对他说,我是让
孙幼祥给骗到这来的,很想请他帮忙,赶快回哈尔滨,旅馆里的东西也不要了,我
想明天就走。
    他说:“你别急。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怕,你现在被打成这样,怎么好回哈
尔滨见自己的亲人呢?”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答应在他这儿住几天等伤痛好一些,再回
北京,他说:“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我在他的这问房子里呆了七八天。他一直照顾我,非常殷勤,他告诉我,他在
哈尔滨有家,孩子已经上学,爱人是工厂的工人。
    我觉得他很实在,起码没骗我,在我看来,一般像他这么年纪的男士,见了我
总要用好话来哄我,编出一套假话来,或者是跟妻子离婚或者是跟妻子感情不和,
而他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孙他跟妻子的关系很好。他越是说这种话,我反而倒挺喜欢
他。
    在他这儿呆到第八天吧,我们俩就在一起同居了,因为就这么一间房,原先晚
上他一直是睡在地上,让我睡在单人床上的。不知是出于对他的感激,还是真喜欢
上了他,我那天晚上,让他上了床。
    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何况年龄相仿的异性同居一室?
    他的身体特强壮,我第一次体会到男人的味儿。
    这也就是我堕落的开始。
    回到哈尔滨,我们俩也没断了来往,直到他因为生意上的事,跟人动刀子,进
了大狱。
    他一直挺喜欢我,不断地给我钱。在哈尔滨,也给我在兴华路租了一个一居室
。自从我跟他相好以后,我已经没脸回家见爸爸了,我也没心再去找上作,整天在
社会上闲逛。
    有一个姓黄的哥们儿,叫标子,是个体餐馆的老板,原先是汽车公司的司机,
老到我这儿来,姓黄的“进”去以后,我跟他”傍”了几月。他的路子特野,各大
宾馆都有认识人,当他把一个日本人领到我的一居室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彻底堕
落了。
    标子不断地给我引“狼”人室。他从中抽了多少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标价
,起码每夜不少于200美元,碰上富的主儿,我也敢要2000。后来,我干脆往进了
宾馆。
    我想起路远对我说的一句话:女人的姿色是王码一种资本我为什么不很好地利
用我的资本呢?当时,正是出国热的时候,我想出国,而要出国就心须确钱,想办
法办护照。
    我的生命降低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一种悲哀。为了减轻这种悲哀,挣了钱,我便
挥霍,买各种高级时装,进高级餐馆。真是荒淫无度。直到有一天,我感觉下身不
适,到医院查出得了那种病,我还跟老外睡呢,我的欲望真是难以遏制。
    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很难说得清。
    九二年底,我的身体彻底跨了,我住进了医院。当死神朝我走来时,我开始忏
悔自己的灵魂,我决心洗心革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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