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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五章 关于琼瑶小说的理性反思(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24 15:37:20 2000) ,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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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琼瑶作品泛滥留给我们的深刻教训
琼瑶的作品早在六七十年代就在台湾走红，这一点也不令人感到奇怪。因为台湾属
于资本主义社会，琼瑶作品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环境和文化氛围下滋生出来的，
是封建主义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在现代社会中的混合物，体现了资本主义社会精神世界
的空虚和无聊，体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感情世界的萎靡和虚伪。因此，虽然
早在琼瑶作品刚开始走红的时候，台湾文化界的一些有识之士就对其进行非议，称之为
"琼瑶公害"，然而，琼瑶的作品却仍然长盛不衰。
令人不解和深感奇怪的是，中国大陆属于社会主义制度，从理论上和逻辑上讲，并不
具备琼瑶作品流行和传播的土壤。可是，理论和逻辑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琼瑶
的作品出人意料，居然能从90年代开始便越来越走红中国大陆。更令人费解的是，近年
以来，特别是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播放以来，琼瑶作品在大陆的走红甚至比在台湾
还要红上许多倍。不仅琼瑶本人和琼瑶作品"红运通天"，而且连《还珠格格》的演员也
跟着沾上了特大的"红运"。况且，这些演员的走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小燕
子"的扮演者赵薇、紫薇的扮演者林心如、尔康的扮演者周杰、五阿哥的扮演者苏有朋
以及"皇阿玛"的扮演者张铁林等人，都因《还珠格格》一剧而红得发紫。一时之间，琼
瑶的《还珠格格》小说成了中国大陆最畅销的书籍之一，多家电视台纷纷播放《还珠格
格》连续剧。到了晚上黄金时间，几乎万人空巷，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地位高低贵贱，
难以数计的人们都坐在家中收看《还珠格格》，议论《还珠格格》。
另外，琼瑶作品以不同的方式温疫般地无孔不入，渗透到中国大陆各个地方和各个文
化角落。不法书商觉得琼瑶的小说能赚大钱，疯狂进行盗版活动，大量的、数不清的盗
版琼瑶小说从地摊流入寻常百姓家中，成为毒害读者心灵的又一种精神鸦片。而中国大
陆的文化领域内，很少有人对琼瑶的作品进行理性的分析、系统的研究和批判，虽然不
乏有言辞激烈者，尖锐地指出琼瑶的作品是毒品，但数人之口难掩新闻媒体的群鸦鼓噪，
为《还珠格格》和琼瑶作品喝彩的声音远远压倒了少数学者们的批评之音。尽管杭州出
了一位敢摸老虎屁股的金正明，其忠勇之气可嘉，但用打官司的方法将一位作家告上法
庭，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文化问题和思想问题，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不可取的，也不能在
根本上起到任何遏止琼瑶作品泛滥的作用。而且，这种做法客观上还给新闻媒体提供了
制造新闻噱头、进行新闻炒作的材料。
正因为如此，琼瑶作品在中国大陆肆虐和泛滥，就值得我们很好地进行深刻反思了。
笔者认为，"琼瑶公害"留给我们的教训太多了，择其要者，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总
结：
1要正确认识大陆文化市场化、商业化的利与弊
自从中国大陆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方向以来，大陆的文化自然也随之进入市场，
并逐渐开始市场化、商业化。然而，任何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体系，大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文化领域却是十分复杂的。市场化并不等于一切都只能按
市场规律这个唯一的准则来办事，特别是在文化市场内，并非一切精神产品都按照等价
交换的原则来运行，就能够促进文化的繁荣与发展。情况并非如此。在很多情况下，文
化产品的价值并不完全与经济效益绝对统一，并非能够赚大钱的文化产品都是上乘佳作。
如果我们只用经济手段作为唯一的杠杆来调节文化产品，以为只有这样才符合社会主义
市场经济的法则，那么，很可能就会陷入误区。市场化对于文化产品来说，不是万能的
杠杆，我们对其在文化方面所起的作用要具体地、辩证地来看。大陆文化的市场化从大
的方面来看，固然利大于弊，有效地促进了文化的繁荣和发展，但是，市场经济的弊端
同样体现在文化领域内。媚俗的作品、浅薄的作品以及像琼瑶的小说和电视剧这类精神
鸦片，往往都注意迎合大众的欣赏口味，特别注意用低级趣味来对文化消费群体产生极
强的吸引力，这是商业文化一般都具有的明显特征。因此，只有正确地认识市场经济在
文化领域内的利与弊，才能防止金钱至上、唯利是图的文化价值观对精神产品的负面效
应，才能有效地抵制和消除琼瑶作品这类精神鸦片的泛滥和肆虐。千万不能以为琼瑶的
作品能够卖出大价钱，就将它当作宝贵的精神财富，就对它进行无原则的捧场和卖力的
炒作。
2要正确利用宽松的文化环境和文化氛围来促进文化事业的繁荣和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进入90年代以来，党和政府为中国文化的发展创造了极其宽
松的环境和氛围。与过去几十年相比，特别是与十年动乱相比，我们所处的文化环境是
过去所无法比拟的。党和政府采取多种政策和多种方式，来促进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和
发展。对于这样良好的文化环境，每一个文化工作者都应当十分珍惜，不要将宽松的文
化环境和文化氛围用来作为炮制、传播或者鼓励精神垃圾生长的场所。文化的繁荣不仅
应当是数量上的繁荣，而且更应当注重质量和品位的提高，任何制造虚假和文化上表面
"繁荣"的作法，都是不足取的。一个好的、宽松的文化环境，是生产好的精神产品的良
好土壤，但是，这并不等于在良好的、宽松的文化环境里，生产出来或移植过来的任何
精神产品都是好东西。要出产高质量、高品位的精神产品和文化产品，还需要广大的文
化工作者进行不懈的努力，需要我们在创造优秀文化产品的同时，对腐朽的、反动的、
黄色的、低级趣味的文化思潮和文化现象进行坚决的、不妥协的斗争，特别要防止那些
涂着糖衣、带着香味的精神鸦片瞒天过海地以次充优，污染和腐蚀着人们的心灵。
3要正确对待大众文化，正确认清大众文化与媚俗文化的界限
社会主义文化的总体方向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服务，促进精神文明的进步和发展。正因为如此，这就决定了我们的文化必须为最广大
的人民群众服务，必须向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他们易于接受的精神食粮。所以，我们的文
化应当是大众的文化、民族的文化和科学的文化，必须具有大众化的特征。但是，对于
这一点却不能作逆向思维，我们的文化是大众的文化，并不等于所有大众化的东西都是
积极和健康的东西。时下，中国文化领域弥漫着一股极其浓厚的媚俗气息，就很能说明
这一点。许多低级、庸俗甚至黄色、反动乃至于形形色色的精神鸦片，都是以大众化的
形式出现的。从本质上讲，这些腐朽的文化产品虽然用大众化的形式来装点门面，但与
我们提倡的大众文化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大众文化不仅在形式上应通俗易懂，易于为广
大人民群众所接受，而且真正的大众文化还应当是高品位的、高质量的和积极健康的文
化，对人民大众起着正确的引导和鼓舞作用。而媚俗的文化虽然在表面上也具有大众化
的形式，但骨子里卖的却是坑害人们的假药和毒品。琼瑶的作品便是这类精神毒品的典
型代表，它是以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表现形式，宣扬不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以及爱情
婚姻和家庭观念，让人吸食上瘾而不能自拔，直至中毒甚深而误入歧途。
4要正确、全面地认识文化的多功能特性
在文化产品进入新时代之后，我们特别要注重文化的娱乐功能在影响人们精神方面
所起的重要作用。数千年来，中国文化在儒家思想的统治下，特别注重文化的政治功能
和教化作用，而忽视了文化的娱乐功能和寓教于乐的特点。这种状况，在十年动乱期间
得到了恶性的发展，文化纯粹成了阶级斗争的工具，文化的功能被单一化和绝对化。那
个时期，"左"的文艺思想和文艺政策强调文化必须为政治服务，实则将文化完全变成了
政治的附庸，导致了文化自身功能的丧失。以文艺为例，当时偌大一个中国，文化产品
严重匮乏，八亿中国人只能唱唱语录歌、看看样板戏、跳跳忠字舞，精神生活几乎倒退
到蛮荒的时代。粉碎"四人帮"之后，我们迎来了文化发展的春天。在相当一段时期内，
产生出了大量的优秀作品，给人们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当然，我们所取得的成就与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对文化的要求还相差很远，尤其对于文化功能的认识上，许多作
家和文化人还不知不觉地停留在旧有的思维模式中。一个最明显的例证，便是我们对文
化功能的认识还比较单一、片面，没有能够充分认识到文化具有极强的娱乐功能。因此，
许多作家写出来的东西干枯抽象，公式化、概念化以及说教的成份还相当普遍，对人民
群众产生不了兴趣和吸引力。正是由于这种原因，琼瑶的作品跨过台湾海峡登上中国大
陆之后，其极强的娱乐性特色很快便吸引了广大的读者和观众，从而乘机向人们传输着
精神鸦片，损害了人们的心理健康和精神健康。有鉴于此，中国大陆的作家和文化人应
当从中汲取深刻的教训，要特别注重文化的娱乐功能，真正创造出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
的优秀作品。
5要注意提高广大文化消费者的文化素质和鉴赏能力，进行积极的文艺批评
在注重文化娱乐功能的同时，应当注意发挥文艺批评的正确导向作用，引导人们辨
别良莠，识别香花和毒草。在这里，必须注意两个问题：其一，应当想方设法提高广大
文化消费者的文化素质和鉴赏能力，让人们逐步学会用理性的态度和方法，而不是单纯
用娱乐和消遣的态度来对待文化产品。这是一个长期而又艰巨的任务，因为广大人民群
众文化素质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实现的，需要每个文化工作者和文化人切实负
起历史的责任。其二，要坚决反对纯粹以追求商业效应为目的的滥炒、乱炒那些低劣、
媚俗文化产品的现象，坚决反对将新闻媒体当成炒作低劣、媚俗文化产品的工具。应当
明确地认识到：不负责任的新闻媒体炒作行为，实际上等于是坑蒙拐骗，等于是对广大
群众的愚弄。我们可以仔细想一想，如果新闻媒体不对琼瑶的《还珠格格》进行变态的
疯狂炒作，《还珠格格》真的会对广大文化消费者产生那样巨大的魔力吗？当然不可能。
因此，新闻媒体应该担当起正确引导人民大众进行文化消费的重任，而不应该成为炒作
低劣、媚俗作品的工具。
6要正确对待追星现象，特别要正确对待青少年的追星现象
在时下文化产品广泛进入市场之际，由于种种复杂的社会原因和文化原因，在广大
青少年中，出现了多年以来长盛不衰的"追星热"和"明星崇拜热"。如果追根探源，这种
盲目的"追星热"和"明星崇拜热"，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空虚、人生坐标错位的表现。为什
么青少年要去盲目地、狂热地"追星"呢？那就是因为在许多青少年的心目中，没有英雄
偶像的存在，没有他们感兴趣的楷模可以仿效，因此，他们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种缺乏精
神寄托的环境中，于是"追星"便成了一种时尚，有时会表现出极度的狂热和病态的举止，
这对于青少年的健康成长是十分不利的。例如，《还珠格格》电视连续剧播出之后，赵
薇、林心如、周杰、苏有朋、张铁林等人由于在电视剧中饰演了角色而走红，成了广大
青少年崇拜的"明星偶像"。这不仅对广大青少年的成长产生较大负面作用，而且也对这
些当红影星本人的成长和发展产生负面效应。
7要规范文化市场，努力使中国的文化市场走上正轨、迈向成熟
市场经济不是无规则的游戏，尤其是文化市场，更不能无序运作。时下，中国大陆
的文化市场存在的问题很多，不仅大量非法的文化产品充斥于市场，而且大量的盗版文
化产品也十分走俏。由于文化市场的运作相当不规范，缺乏必要的约束机制，因此给了
大量低俗的作品以可乘之机。琼瑶的作品就是利用了中国大陆文化市场机制的不成熟，
一方面堂而皇之地从正规渠道进入大陆的文化市场；而另一方面，一些不法文化商人，
置国家法律于不顾，大肆采用盗版的方式，将琼瑶等人的精神毒品向广大群众，特别是
向广大青少年倾销，以牟取暴利。这从客观上对于琼瑶作品在大陆的泛滥，起了恶性的
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无论从保护健康的文化产品而言，还是从打击非法出版物的角
度而言，我们都应该迅速地规范文化市场，不要给任何精神毒品以可乘之机。
8要多出、快出大量优秀的文化产品
当前，我们要坚决反对低级、媚俗的文化思潮和文化现象，遏止低级、媚俗文化产
品的泛滥，但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动用行政手段和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而是多出、快出
大量的能够真正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精神生活需要的优秀作品，用优秀的文化作品去占领
广阔的文化市场。琼瑶的作品为什么能够在中国大陆拥有惊人的广阔市场？这其中虽然
有许多种种复杂的原因，然而归根到底，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大陆缺少能够
对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对广大青少年产生兴趣的优秀作品。对于文化这块阵地，优秀
的文化产品不去占领，低级、庸俗的东西就必然会去占领，就会与主流作品争夺文化阵
地、争夺读者，其后果是极为严重的。试想，如果我们的作家和文化工作者，能够向广
大人民群众提供大量的优秀的精神食粮，那么，琼瑶一手栽种的精神罂粟，还能够在中
国大陆开花结果、长盛不衰吗？但是，如果大陆的作家和文化人拿不出好书让人读、没
有好的电视剧和好的电影让人看，那么，广大的文化消费者们便只得去从那些迎合世俗
口味的作品中去寻找精神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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