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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冰点--寻找幸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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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冰点--寻找幸福岛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Wed Dec 2 14:42:02 1998), 转信
中国青年报 China Youth Daily ·冰点· 1998年10月27日 星期
二
寻找幸福岛
□本报记者 董月玲
被别人称为“理想主义者”的苗野,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楼道昏暗脏
乱,堆放着煤气罐、家具等乱七八糟的杂物,公用厕所也没有电灯。一间
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从东北来替她照看孩子的母
亲,坐在大床上对我说:你看你看,她住的这是啥地儿啊,夜里,老鼠满
地窜,桌上的蟑螂一球一球的……
苗野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青年教师,她这样评价自己眼下的生活:
“从1986年北外英语系毕业留校至今,我没有出国和跳入经商的大潮
, 十年间,自从教、弃商到成为执著的社会工作志愿者,这一过程在世俗
人 的眼里,可谓是每况愈下,但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我实现了自己
做 人的愿望:做发自良心和有兴趣的事。”
她是个业余家庭婚姻情感的研究者,她在北京办起了第一个“单亲家
庭中心”。
在了解她做这些事的过程里,我意外地采访到,这个“理想主义者”
怎样被一次次弹到现实生活的迷墙上。
“我很想找个人聊聊,说说心里话,
可是跟谁说呢?想了足足半个钟头,
我竟然没想出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一个教英语的老师,为什么办起了单亲家庭中心?采访前,我猜苗野
八成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苗野讲话慢声细气,但直截了当:“我没离婚,丈夫现在在加拿大,
再过半年就回来,我女儿4岁。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觉得失望了吧?”
她又说,你千万别以为我做这些事,是出于爱心和社会责任感,跟你
说真话,开始做这些,全是为了我自己。
这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心。
早在北外念书时,为了弄清楚青春期时的自己,她就常跑到北师大听
心理学课。毕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交往3个月两人就结婚
了。一跌进婚姻中,她发现跟自己原来想象的不一样,面临种种不适。
“婚姻也是一种人际关系,可我不知怎么办,总处理不好。”
“记得有天半夜都11点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空虚,心情不好,不知
道怎样活着才好,支点是什么,这时候,我很想找个人聊聊,说说心里话
, 可是跟谁说呢?想了足足半个钟头,我竟然没想出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
一是解决自己心理危机和对婚姻的困惑,一起探讨,共同成长;二是
排除孤独感。出于这两个目的,1993年,苗野去“妇女热线”值班。
“如果我一个晚上接13个电话,就能有9到11个人是谈自己婚姻和情感
问题的。头回打电话来的人,前40分钟,你根本插不进话,都听他一个人
说。可见这些人压抑得多么久,有多么强的倾诉欲。这时我才知道,原来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很多人是非常孤独的。”
一天夜里,苗野值班时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诉说道,她的丈
夫拿着家里所有积蓄跑了,抛下她和一岁的儿子……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失
望和怨恨。她说现在一见儿子就心烦,就勾起对过去不愉快的记忆,她真
想把这个孩子扔掉,自己也走……在她愤愤然的倾诉中,一个小时过去了
。 当她俩要结束谈话时,电话里传来婴儿的哭叫声和这个女人粗暴的呵斥
声。
“出于母爱的本能,我突然强烈地感到,自己已开始牵挂那个孩子的
命运了。我破例给了她我家里的电话,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心情
不好,就给我来电话。
“我不是个宿命论者,但我相信缘分,现在仔细想想,从情感上讲,
可能就是那孩子的哭声,把我和单亲家庭联在了一块儿。”
陆陆续续,苗野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单亲母亲。
1996年初春的一个中午,苗野跟她认识的一个叫戴维的美国人吃饭,
席间他们聊起各自的人生愿望。
“我在妇女热线做了3年志愿者,结识了许多单亲母亲,我们现在定期
见面,在各自的家里,这只是个互助小组,但我真想把它发展成一个合法
的、规范的社会求助组织。”
戴维眼睛一亮,插话道:“这会很有意义,你知道,我曾经是个单身
父亲,一当就是15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从当地的一个单亲家庭互助
组得到了很多帮助。”
“可这需要钱哪。”苗野说。
“听着,人生的愿望不能因为没有钱而放弃。”接着,戴维给她讲了
自己的事。
小时候,他家穷,可他的梦想是上航校,长大当飞行员。他每天望着
天上的飞机发呆,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时,他
们都说他疯了。然而只有他的爷爷默默地走到他身边说:“我帮你想办法
, 人不能因为没钱而放弃自己的愿望,去做吧,孩子。”
几天后,他俩去金都饭店参加一个慈善组织搞的募捐会,在回来的路
上,戴维掏出一个信封口袋说:“我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个资助者。”
借着微弱的路灯,苗野看到信封上写着:“去做吧,孩子。”
她有了一万元的经费,两周后,单亲家庭中心开始第一次活动。
“中心活动的目的,不是给她们
一条鱼,而是教她们钓鱼的方法。”
苗野给我讲了她们中心一个单亲家庭的故事。
这是一个由中年母亲和16岁男孩组成的家庭,父母离异时孩子9岁,孩
子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当他5岁时,妈妈给他买了把小号。有一次,在去
老师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妈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把他包好,风雨
中她加快了蹬车的节奏。11年后,母亲含泪回忆这一细节,是在晚上9点,
回家的路上。
近两年来,她每天都得在这个时间回家,自从孩子入中学后,家里安
宁的日子越来越少,日常生活的冲突逐渐变成紧张的家庭氛围,谁看谁都
是一身毛病,不顺眼,家里家外,不分场合,他们都能吵上一架。
母亲说:“他对我没任何感情,只不过是在利用我。”
孩子说:“去我爸那儿也一样,两个地方都是狗窝。”
她痛苦地追问苗野:错儿出在哪儿,我该怎么办?
苗野受这个母亲之托作了家访。趁母亲不在,她先给孩子打了电话。
做了自我介绍后,她对孩子说:常听你母亲提起你,你在重点中学,学习
好又酷爱音乐。她特别为你自豪。于是,孩子邀苗隔日去家里。
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苗问及孩子对母亲的评价,他说:“我觉得她
头脑不够用,净做傻事。”
他妈端上两杯茹梦果汁,刚喝一口,他就对母亲大喊大叫:“我告诉
过你多少回了,这种果汁是不能兑水喝的。”
母亲无奈地说:“他花很多精力挑我毛病,耽误了学习。”
开始,苗野非常同情这位母亲,但后来接触多了,她发现问题还是出
在大人身上。
比如在离婚前,有天晚上,她和丈夫争吵,相持不下,他们叫醒正在
熟睡的孩子,叫他表态,半睡半醒的孩子哇哇大哭:“这不公平,你们的
事,凭什么叫我表态?”另外,她平时跟孩子吵架时,什么都说,吓唬孩
子,日子久了,孩子也就不把她当回事了。
邻居们告诉苗野,孩子小的时候,当妈的常不分场合地大声训斥孩子
, 让他难堪,现在孩子到了少年期,开始反抗了……
“别说孩子,时间长了,连我也受不了。本来你兴高采烈跟她说件事
, 她几句话就能把你噎回去,让人扫兴。这位母亲总是垂头丧气,生活态
度 太消极。离异后的心态,直接影响了亲子关系。”
我问苗野,她的中心究竟能为类似的单亲家庭提供怎样的帮助?
“惟一能做的是‘清谈’。”
中心每两周举办一次活动,花钱租处地方,大家坐一屋子聊。来活动
的单亲妇女年龄大都在40岁上下,孩子十几岁大。她们很珍惜中心的活动
, 一块儿交流,互相咨询,寻求帮助。这让她们有了归属感,心情舒畅,
变 得开朗乐观。“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是一种力量。”苗野说。
许多研究者认为,人在离婚后的前半年最为关键,调试得好,以后的
路可能就顺。这期间,一是要自己尽快恢复自信,走出阴影;二是尽量减
少对孩子的刺激。
中心的单亲家庭碰上难题,苗野就去请有关专家来参与“清谈”,如
何调试和提早预防。像上面提到的亲子关系紧张,再比如有的单亲家庭,
不是孩子黏父母,而是父母缠孩子,对孩子的期望值和情感回报要求都太
高,孩子往往活得太累;单亲家庭有某种繁殖性,很大比例的单亲子女组
建的家庭,后来也变成了单亲家庭……
“我从不同情她们,可怜她们,决不能让她们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有
‘别人不要我了’等等念头。初次来的人,一般有40分钟的倾诉也就够了
。 中心活动的目的,不是给她们一条鱼,而是教她们钓鱼的方法。”
“就像我跟你讲的那个母亲的事,如果她的生活观念不改变,痛苦就
没法改变。可是改变一个成年人的观念,真太难了。”
我采访苗野时,单亲中心已有两个月没活动了,苗野说走到现在,她
觉得力不从心,进退两难。
“我是个人行为,是在孤军奋战。”
“办不下去,是因为缺钱吗?”我问苗野。
“不,不是。其实中心活动也花不了太多钱,不过是租租房子,付给
专家一点儿报酬,而且美国环球基金会也愿意资助我们。”
她听到了抱怨声,认为这样“清谈”不实用,一下也解决不了实际困
难。
“我承认,清谈的方法,在离婚早期有用,能在心灵和情感上给予支
持。心理咨询只是短暂的安抚而已,到后来清谈不管用了,他们需要更切
实的帮助和圆满的答案。”
比如,一个丧妻两年的男子问苗野,他想再婚可总摆脱不了回忆,该
怎么办?苗野跟他聊了近一个钟头,她说要么摆脱回忆,要么在回忆中生
活。“人是可以在回忆中生活的,如果现实没有回忆好,那么生活在回忆
中和生活在音乐中一样。”那个男人很不满意,他说没有得到实用的答案
, 认为对他毫无帮助。
还有比这更实际的事情,比如住房困难,讨要孩子的抚养费难,探视
难等。
“钱啊房子啊,我实在无能为力,我本身的生活能力就差,现在不也
住在筒子楼里?清谈得再好,也不如帮她们介绍一两个男朋友来得实际。
可我不能大包大揽,只能陪她们走一段路,再说,我不能把时间都搁在这
上,每周我要上16节课,我也要生存啊。”
苗野说有一阵子,她特别绝望,没有信心。“我自己本来就多愁善感
的,常常不由自主地搅和到别人哭哭啼啼、凄凄惨惨的婚变故事里,听到
的净是生活负面的东西:欺骗,绝望,痛苦,怨恨,焦虑……日子久了,
我自己的心理损耗和压力太大,有些承受不住了。到后来,我一听电话响
, 都感到恐怖,不敢接。”本想调试别人心理的苗野,一不留神自己掉进
去 了。她急需自我调试。
在办单亲家庭中心期间,苗野应邀到英国萨赛克斯大学妇女研究中心
做访问学者。访问中,她还到了英国、挪威、丹麦的一些城市,就单亲家
庭问题做了考察。
转悠一圈后,她得到这样两个结论:全世界的单亲家庭几乎面临同样
的难题:孤独和贫穷。在国外,为单亲家庭服务,是社会工作者的一种职
业,有一套较完整的社会支持系统,比如,政府有专门的机构帮助索要抚
养费,向单亲母亲优惠甚至免费提供住房……
“而我是个人行为,是在孤军奋战。”
苗野开始写文章,给报刊开专栏,如“单亲之旅”、“单亲家族”等
, 出版了《妇女热线100问》一书,现又筹拍8集专题片:《漫漫婚姻路》
。
她的主要观点有:
必须消除对单亲家庭作为一种家庭的异样感,代之以开放、接纳和宽
松;
良好的社会支持网络,可以避免家庭变迁带来的不良影响;
我们不能阻止离婚的发生,但可以帮助父母把离婚带来的负作用降到
最低点;
我们不能阻止单亲家庭一直存在下去,但我们可以通过社会关注使它
健康地存在下去……
“写作的感觉好极了,屋子静悄悄的,把心灵的东西还原成文字,活
在自己里。一种内在的激情,让人兴奋和激动。我一直认为,六十年代出
生的人,是被骗的一代人,我对自己的要求是:不讲假话,离事实真相近
些,再近些。每当我勇气多一点时,文章就会写得好一点。”
写作,让她的心理得以休整和修复。
“我希望我们的社会,能给每个人
多一些人道的关怀,多关注一下生命的质量。”
一次,在电视台做有关单亲节目的嘉宾后,苗野被北京人民广播电台
828千赫请去做栏目主持人。
她主持的是一个午夜热线节目,从今年7月开始,每周六晚,每次50分
钟,她给节目起名叫:《心灵表情》。还是围绕婚姻家庭情感这些内容。
采访苗野的一天下午,一进门,瞧见她正一人趴在大床上写东西。她
闷闷不乐地说:老有听众打电话,向台里告她的状,她现在要写份东西,
再向台里说说自己办这个节目的意图。
“有话要说,我才做主持人的,如果不能说,也就没意义了。现在已
经是1998年了,不是1958年。”
我听过苗野主持的一次节目,这期节目的话题,是针对新《婚姻法》
的修改来讨论婚外情这一社会现象。
她请了个心理学专家来当嘉宾,在“婚外情是不好的,但又确实存在
” 的前提下,他们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为什么婚外情由来已久,且屡禁不
止; 为什么有的婚外情使家庭变好了,而有的却导致家庭解体;他们还谈
到婚 姻弹性,家庭平衡,婚外支持,承认婚外情在某种程度上,舒解了某
些人 的家庭危机和情感压抑。
其间不断有听众打电话参与讨论。正在大伙讨论得挺热闹时,一个老
年听众打来电话,对节目公然替婚外情“说好话”感到生气。他一上来就
说:“我水平不高,听不懂你们说的。”然后道:婚外情就是侵权侵害侵
犯,不管多大代价,坚决离!
几句话就把嘉宾的话噎回去了,讨论没法继续。
苗野有些急,说话声也高也快了。她提醒这个听众有些跑题了,讨论
是有前提和范围的,“是在探讨,是在接近事情本来面目,不是下结论。
”
老头儿可不管她这一套,坚持说:孩子不孩子的,不考虑,坚决离。
新《婚姻法》有个“三年问题”,离婚更容易了……一时间,两个人有些
争执。
“我们哪里是在说婚外情好呢,可能有些人会对婚外情夸耀、羡慕,
可我每每听了,心里总会阵阵隐痛。有婚外情的人是不幸的,他(她)的
情感是破碎的,家庭是不美满的,如果一个人非常幸福,干嘛要婚外恋呢
?”
“我们为什么不去用知识帮人获得幸福,反而要不断限制别人的幸福
?”
苗野说,她办这个节目之初想得好好的,本着“直逼心灵”的想法,
说些有意义的实话,直接切入话题,表明主持人观点,不拐弯抹角绕来绕
去。“现在只剩下什么策划和炒作了,我希望自己的节目能有‘心灵追求
’ 和‘清洁的精神’,可现在看来,很难。”
“还能办下去吗?”她又一次被弹到现实的墙上,陷入困惑和选择。
年初,中央电视台“半边天”请苗野去做单亲节目,以一个年轻学者
面目出现,电视台要她穿西服。
苗野平时穿的多半是些“奇装异服”。她能把好好一条黑牛仔裤,在
裤腿拆出两寸长的穗后再穿,用大绿色福寿纹缎子做套棉袍棉裙,穿着它
在街上和校园里走来走去。她最不喜欢穿西装,也没西装,可为了符合电
视台的要求,她还是跟人借了件黑西装。
看完这期节目后,苗野说她一人走在大街上,心里十分痛苦:那个穿
白衬衣黑西服的,一本正经坐在台上的人是我吗?那个满嘴不咸不淡,不
好不坏的伪“青年学者”就是我吗?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在电台做节目这3个月,总不断被人提醒要注意这注意那,我可不这
么想,否则,我还敢说话,还能说话吗?我只代表我自己,只想平心静气
地探讨问题。现代文明的标志不就是尊重个性、理性和宽容吗?干嘛非要
一派官腔,就不能有点儿民间声音,不同声音?我们对真话到底有多大的
承受力?”
在一次电台举办的听众会上,一些大学生鼓励苗野说:听不懂就是弱
智,你别让那些老头儿给搅和完了,我们爱听。
每次在电台做完节目,已经夜里12点多了。做一次节目,台里给苗野
150块钱,她来回打车就花掉六七十块。奔出广播大楼,面的司机老吴会等
在大门口,他是这个节目的老听众,每次他都接送苗野。
开始,老吴听苗野的节目不大习惯,觉得她跟以前主持人不同,说话
过于直率,不合国情。他劝过苗野:含蓄点,圆滑点儿,别叫人抓住小辫
子。
苗野不听,“我费半天劲儿,面面俱到一番,再绕到我的观点上,人
早精疲力尽,而且时间也到了。”老吴慢慢听习惯了,每回在车上都能兴
奋地点评一番。他觉得每回听,都能得点儿新东西。
午夜的大街,霓虹灯闪闪烁烁。与白天的拥堵相比,显得太安静,甚
至有些空荡荡。夜深人静时,尤其是一人待着时,内心很深的东西往往就
会冒出来。苗野说自己就有这种体验:
“曲终人散,面对无月的星空,一个声音会陡然升起,像鼓槌打着你
的心脏:你充实吗?你真的快乐和幸福吗?在这样的夜晚,你无处可逃。
”
她的桌子上放了一大堆信,都是那些正经历婚变,正处于情感危机中
的人写来的,他们往往在信尾这样写道:
“苗老师,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苗老师,我到底该怎么办?”
“苗野,帮帮我!”
单亲家庭中心也不断有人打电话问:“苗老师,咱们啥时候活动呵?
”
直到采访完,苗野也没告诉我,她们的单亲中心会不会办下去,会怎
样办下去。
但她也清楚地说:“我希望我们的社会,能给每个人多一些人道的关
怀,多关注一下生命的质量。你想啊,一个自己不幸福的人,能给他人带
来幸福吗?每个人都幸福了,社会,也才是一个幸福的社会。
“我以前做的和将来做的,肯定是同样的事,就是和大家一块儿在感
情的大海里,寻找那座幸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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