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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冰点---人们,要报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n 5 14:11:39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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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冰点---人们,要报警!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Mon Feb 8 12:36:10 1999), 转信
中国青年报 China Youth Daily 【冰点】 1999年2月8日 星期一
人们,要报警!
本报记者 沙林
“他们很年轻,他们不该死!”某报副主编杨女士小心翼翼锁好办公
室的门窗,走在傍晚的街头,眼镜片闪着幽光。
他们确实是不该死的,他们是暴力的牺牲品。近几年不少受害者是因
为人们的麻木,不援救不报警而失去宝贵生命的。
在这个拥挤的城市,我们难以指望危难时都有人拔刀相助,其实,我
们只期望打报警电话的守法公民,但是事实证明,我们很多居民还没达到
一个现代城市对公民的起码要求:报警。
半夜被惨叫惊醒的两座高楼
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的杨女士下班回家,发现厨房窗台上的油
瓶碎了,地上有油脚印,在屋里来回穿梭,被盗!看样子是个小个子的小
偷,一些集邮册、外国带回来的纪念品被盗,而另一些也值点钱的手提电
脑等没有动。
小偷把厨房另一面的窗子拽下来,从天井出去,不知所终,可能又爬
到其他人家去了。
杨女士那个楼是24层,她家在四楼,对面也有一座高楼。贼大白天从
楼外一层一层爬上去,并通过厨房窗户爬进屋去。肯定有人看见,但竟然
没人管、没人喊一声、没人打电话报警,任由小偷在楼里如入无人之境。
杨女士想起三年前,她和丈夫出国前的一天夜里:
“大概是三点多钟,我和我丈夫突然被楼外一个女人尖厉的呼救声惊
醒。那叫声极大,全楼想必都听到了,没有人在那样的叫声中不被惊醒!
“还有男人的低声恐吓声,我知道出事了。我期望有人喊一声,但是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那个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小。我丈夫待不住了,拿起
把擀面棍就往外走,我拦也拦不住。他是一个书生,但是很有些见义勇为
的冲动,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有一个小偷差不多当着全车人的面掏一个
干部的钱包,只有这个干部自己不知道,我丈夫大喊一声:干什么的?那
小偷没偷成,跟我丈夫骂起来了。全车大眼瞪小眼,没人上来助阵,连那
个被偷的人也不管。我们下车,两个小偷也跟着下来,我丈夫急了,从建
筑工地上拣起一根铁棍,吼道:王八蛋,来吧!我丈夫人高马大,又是一
副拼命的样子,那两个小偷拿着刀子,没敢上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提着擀面棍下了楼,一出楼口,看见一辆轿车绝尘而去,外面黑
洞洞的,那个哭泣的女人不见了,只见一个黑大个坐在那抽烟———很奇
怪,那么黑的夜,我们就看出他是一个黑大个。我丈夫过去问他:干什么
的?他说你管得着吗?两个人吵了起来,那黑大个说,杀了你……这时我
过去强把我爱人拉走。
“至此,我相信两座高楼几百户人家都听到了,但没有一个人出来喊
一嗓子,也没有一个人报警。那个黑大个显然早看透了,干了事不逃不溜,
还大咧咧地坐在那儿。
“回家后,我们拨114查号台,查询小姐告诉我们本地派出所电话,拨
通了,一个小时后,两个警察骑着摩托来了,询问了一下又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我们楼后的护城河下游漂着一具
女尸……”
几天后杨女士就和丈夫出国了。几年后他们回来,看到楼里的一些居
民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们,有一次杨的丈夫经过一楼的裁缝铺,那个
南方小伙子竖了下大拇指,她丈夫不解,小伙子说,三年前那天夜里的事,
我们真为你后怕……
人们对很罕见的报警人印象深刻。
杨女士要坐出租车回家了,她要司机走一条人多热闹的路,她对楼后
挨着护城河的路心有余悸。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我过去在吉林×市郊开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餐馆,这可是阅尽不太
平。”
从东北来京闯荡的人各有各的理由,瑞女士年龄不大,看起来饱经沧
桑,在北京某酒店做经理,像许多有一定职位的外地人一样,态度谦和。
“就在我那小店旁,发生了一件令我难忘的事。那天晚上8点多钟,有
两个警校的学生,穿着制服出来散步,对面有两个地痞过来,不知怎么两
边就骂了起来,接着动起手,地痞抽刀就刺,一个警校学生挨了一刀倒下。
地痞拔腿就跑,另一个警校生没经验,不忙着救同伴却去追地痞。
“躺在地上的学生伤得不轻,但是没人管,没人给派出所或者学校打
个电话,没人送他去医院……”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管他们?”
对于记者的问题,瑞女士略有些尴尬,她低下眼皮细细解释:
“先从小事说起,我们东北冬天冰厚路滑,经常有人滑倒,特别是老
人,摔倒了躺在路上起不来,人们往那瞅瞅就是不管。因为教训太多了,
报纸经常讨论。有的人自己撞车或者是滑倒,摔昏过去,醒后一看有人救
自己,上去就抓住,说是他给撞的。自己明明知道不是人家撞的,但一口
咬死就是他撞的。为什么这样呢,是不想出医药费,找个人垫底。太没良
心!过去老说,人比动物凶残,咱还以为是个比喻,现在我算明白,有些
人的的确确比动物坏。就说我们东北的狼吧,听老人说,你要是救了它,
它真感激你,有时还在夜里给你拖个兔子什么的放门口。
“于是在我们那儿经常有人躺在地上没人管,谁还敢帮助他,谁还有
那份心去报警?等着他自己去醒吧!”
如果治安环境差,有些人反而离国家治安力量远去,这是一种恶性的
背离。
瑞女士说:真的,她在老家时,隔三差五就碰到个吃白食的。有的进
来要了一桌子酒菜,闷头就吃,完了横着说一声签单──赊的意思,你过
去从没见过他,签什么单呢,可是你敢说不吗,还得陪着笑让他走人。特
别是夜里,进来三四个凶巴巴的汉子,你更一句话不敢多说,谁知道他们
是干什么的。
这警怎么报?
瑞女士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们那是有名的学校区,学生很多,但现
在学坏的也不少,经常有一些大学生半夜一两点到我那吃夜宵。有一次我
问他们,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他们诡秘地笑了:男的去美发厅,去录像
厅,女的吗去……你不要以为我们像过去的大学生那样都是书呆子,我们
什么都干……正说着断电了,屋里一片黑,我忙去找蜡烛,等找到点上,
那几个学生趁黑溜了,没给饭钱。你说我怎么报警?”
报警这个话题激起很多人的感慨。采访中,我听到各种各样不报警的
原因:
“自行车丢了,报警去,但话难听,脸难看,又没有用,于是不再报
了。”
“我的包连偷被抢了三次,报了案也没有用,有一次身份证户口本都
在里头,我说明不了自己,到了派出所我自己先被审,我被迫到处找人证
明我的身份,没有安慰,没有帮助,我丢了东西还得受委屈。”
“一个8000元的案子,要办的话,连吃带花得弄出几万去,那边一走
门子,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你说他干吗还去报案?”
七嘴八舌,但没说出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们内心的恐惧。
恐惧是通向一切美德的障碍。
见死不救的人自己也受折磨
其实看客们并不是没有爱,而是爱没有大到足够战胜恐惧。
见死不救的人自己也会受到某种折磨的。
我很感激某杂志的主任编辑赵先生,他敢于揭示自己内心的怯懦。
“我不能理直气壮说我会报警,会见义勇为,会救死扶伤,因为我遇
到这种情况懦弱过、自私过。
“去年,在我们家不远的街道上躺着一个男人,头上有伤口,身上有
血,很脏,来往的人们都看到了,那里有一个小学校,接孩子的人们也都
看到了,包括我。但人们都绕着他走,没有一个上前帮助他,也没有人去
告诉警察,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岗亭。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到夜里,他就
这么一直躺着……
“我很难过,我想我应该上前问一下,但当时我有些害怕,这么脏的
人是哪来的?他得罪谁了?他要是赖上我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
有别人管他……其实我错了,如果我不能亲自帮助他,只需给110或者民政
局打个电话,或者往附近报警的地方拐一下,这时我才意识到:报警,是
举手之劳能救他人性命的事。不报警不仅不利他人,对自己也是很大的伤
害,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自责,自己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又一次暗淡。
我总挥不掉当时的情景,那个男人该怎么想,他在弥留之际肯定在想人世
一片灰,他也可能格外想他的家人,而他的家人,他的母亲可能也在想他,
而我们这么多人,有的在单位里可能还人五人六地教育别人,这时都眼看
他死去,这是很不人道的,非常猥琐的。我们小时候都读过《卖火柴的小
女孩》,那意境曾使我流泪,而这个男人又是一个‘卖火柴的女孩’,他
在黎明中死去。
“人生是很奇怪的,它好像有一种思想性、目的性,会很巧妙、很对
等地惩罚自以为是的人,像胡搞的人得艾滋病,贪官污吏整日生活在惶恐
之中易得病早死,玩塑料、搞污染的那些农民易得癌症……而见死不救,
见匪不报的人,我相信,肯定也会得到回报的。我不敢想这些,我以后努
力做些事弥补,但愿这种回报不落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
“过了没多久,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更证实了我的想法:有一个
人被车撞断了腿,血肉模糊,躺在路边没人理。他看见老婆孩子走过来,
喊不出声就拿手打,他孩子看这个人很奇怪,就要过去,他老婆赶紧拉住。
近在咫尺的亲人离开了,这个人没有希望了,躺在地上流血过多死了。他
老婆后来知道了,痛哭欲绝。我相信在生活中这种机率是很大的———自
己做的落到自己头上。这就是大自然的神秘之处。”
警察拿钱买报警
中国警察正在竭力改善接到报警后的反应速度及态度。
公安部宣传局的同志建议我除了采访110,还要采访一下北京西站公安
段,那里接警很密,解决得也很迅速。
我赶到北京西站公安段,正赶上他们破获全北京铁路分局春运以来第
一起大倒票案。在治安队长薛东的办公室里,人们兴奋地谈论这件事。这
是接警后迅速反应的一个典型事例。
元月17日是北京春运第一天,有人来报警:西直门车站附近建平旅馆
内有人倒车票──这条线索是公安段出台奖励举报人、优先供给他们车票
这一政策后的一个反应。段长孟耀武带领薛东和刑侦队长王志平立即赶往
建平旅馆蹲守。其间嫌疑人反复出进,经过五六个小时的折腾,嫌疑人突
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乘夏利出租车直扑院内,估计是从哪取来票。一会儿出
租车从院里飞快开出,公安干警急追,把出租车别到路边,一看里面没有
嫌疑人,问司机刚才去哪儿了?说是到西站去过。取票回来无疑。他们直
扑现场,把刚倒出20张去福州的紧俏票的犯罪嫌疑人袁××按倒,从兜内
起获厚厚一摞倒票款。
治安队长薛东,一身破案故事,带着慈祥的笑容,真不像力擒悍匪的
警察。接受采访时,他说,你看,我们治安队超过35岁的就两个,全是小
伙子。他指着一个神情冷静、留小胡子、穿黑皮衣的精壮汉子,这几个昨
天一夜没睡,出了一趟差,今天照样得来值班。我细问,原来又是一起接
警大出行。
公安段接群众举报,有一群人在北京至成都的363次车上倒卖车座。他
们七八个人,每人买几十张座位票,一人把一个车厢,尽管车内挤得一塌
糊涂,他们把持的几百个空座谁都不能坐,要坐拿钱来,北京至涿州五六
块钱一张票,他们卖20到30。每夜如此,获利颇丰。
“薛队”带领五六个人,准备便衣出行,中央北京十几家报刊电视台
常跑公安的记者听说了,一定要跟随采访。他们带着偷拍机等设备跟着上
了车。用“薛队”的话:“我们浩浩荡荡18个人,买了9张票,混了上去。”
“铁路公安出警去,怎么还要买票,还用‘混’?”我问。
“谁知道乘警和倒票的有没有关系,我们不敢打招呼。”
为首的票贩叫老二,薛东想,他知道七八个叫老二的,该不是认识他
的过去给他们做过线的那个老二吧。上了车一看,糟了,还正是那个老二。
老二也认出他了,忙上前敬烟问候。薛东只得敷衍,说是上车抓贼来了。
票贩子哪敢再作案?薛东他们白来一趟。18个人到了保定下车。当时夜里
11点,他们要等3点半回北京的列车。寒风呼啸,他们躲在一个小饭馆里。
夜里两点,饭馆熬不住了,往外轰他们,他们说了一大堆好话。5点多赶回
北京,衣没脱眼没合,接着上班。记者们哪吃过这苦,去的时候,有几个
记者在车上站了半个小时就有些受不了。“薛队”说:这就是文人和武人
的区别。这在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正采访到热闹处,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进来,原来是主抓刑侦的徐副
段长,他与薛东商量今晚换一批人再上363,老徐亲自带队。薛东自然不能
再去了。小吴太高太壮,在四川人堆中太显眼,也不行,去东北倒是可以。
小王行,带个眼镜,显得挺文弱的……我冒昧建议:记者不要来太多,有
几个关键的报社电视台就行了。他们同意。
我担心昨天经了那事,票贩子今夜不会来。薛东很肯定:我知道那些
人,那是他们的饭碗,能不来?
没想到这不大的一件事,公安段就这么重视。公安机关其实希望群众
报警,这关乎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他们搞好治安的契机。比如西站
公安段几件在全分局都算是漂亮的事,都是接到群众举报的结果。
薛东说:我们当然希望群众把坏人扭进来,也希望他们报警,我们设
立奖励,就是拿钱买报警。但是他们有人不敢,认为干警脸难看,认为有
的干警跟坏人勾着……也可能确有这样的人,但我们不是,我们是真打坏
人,比如那些票贩子,就为了5块钱,拘留15天,第二次抓住没说的,劳教。
还有那些江西碰瓷的、浙江卖假金砖的、河南流贼,几天功夫搜出七八十
把管制刀具……在火车站这种地方,群众见了我们感到亲,出了事的见了
我们感到亲。
向谁要安全?
马斯洛的理论把人生的基本需求划分为五个层次,而安全需要是仅次
于吃喝睡等生理要求的第二层次。这与近年来我国一些调查公司的调查结
果相似。今年有个调查结果显示:中国民众最关心的事第一是道德风气以
及腐败,第二就是治安状况,高于下岗职工和物价等事情。
但人们自己给自己造成不安全感,不少人向内退缩而不关心他人,使
社会整体安全感降低。
杨副主编有家庭,有事业,有房子,万事不忧,只有两件事挂在心头,
就是父母的安全和孩子的教育。她父母是部队师级干部离休,住在休干所,
她仍不放心:
“我叮嘱我们老太太防盗门一定要锁上,我心里不放心。过去,我们
认为这个城市是安全的,但现在有人公然在街上带刀行窃,没有任何理由
就闯进家门……现在好像提倡靠老百姓跟歹徒拼命,前些天报纸说:一对
百姓父子在家用菜刀跟歹徒生死相搏,把歹徒头上砍了几十个口子,把歹
徒砍得跳楼,父亲也差点被歹徒扎死。但这家正好有两个壮劳力,如果碰
到老弱病残怎么办?如果是小孩怎么办,还以命相搏?
“现在好像只有每一家一户自己救自己了,连六七十年代的小脚老太
太、小脚侦缉队、群众联防给人的集体的力量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和丈夫在英国时住在曼彻斯特相当于贫民区的一个地方,各方面
比高档住宅区差远了,但是人们还是感到很安全,首先,你遇到什么麻烦,
会有人问你,需要帮助吗?那里人们有‘管闲事’的习惯,有报警的习惯。
其次,那里的警察给人一种很文明很认真的感觉,他们会很快赶到。特别
提到一点,在那里好像总能在什么地方看到警察,你感觉国家力量很慈善,
就在你身边。有时晚上很晚回来,总能看到警察的巡逻车在我们那片街区
转。要知道那是一片很一般的比较偏僻的街区。
“可能咱们的路差车也少,确实很少在居民区里见到警车。”
体制是根植于文化中的,有什么样的民众就有什么样的执法者。魏先
生主张,看问题应该整体看:
“尽管有素养等问题,但执法机关的确遇到了资金问题,比如在国外
打个电话,警察几分钟就过来了,足以说明设备之先进,而我们打一个电
话,警察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才能过来,怎么回事?走着、骑自行车过来
的呗。你想想,我们十个人每一个出一块钱,那警察只能干十块钱的事,
而西方纳税人每人出十块钱,警察能干100块钱的事。
“我每次开车经过路口,看到交通警那么辛苦地在浊劣的汽油所产生
的污气中指挥混乱的汽车,心中就升起一种感激。你说大话的人,读洋书
的人肯定不会干这种以自己生命作代价的活计!
“报警问题只是文明中的一个小问题,它的背后是我们社会中应该引
起关注的问题:一些人的冷漠,与己无关、高高挂起,缺少同情心……
“我们现在急需让老百姓真正了解,救死扶伤、解人危难不仅是一个
公民的责任和义务,也是自己在需要时能获得救助的真正保障。过去讲革
命情谊亲如兄弟,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一起打击阶级敌人,这个现在显
然不大适用了。如果仅仅说为了共产主义,又显得笼统。说大家挣钱啊,
为了生活富裕,这更是不行的,没有升华,容易造成犬儒主义、及时行乐
的放纵行为……
魏先生的话引起记者回想,现在人们为什么做好事?记者跟有些采访
对象深入接触熟悉后,他们的话语往往露出这样的思想──这是缘分,做
好事有好报,将心比心,不忍看他们受苦……
这些传统的人道主义思想,与血肉一同生长的自发的善的萌芽,如果
没有很好的保护和助养,极易被摧折。几十年来,经过那么多阶级斗争和
人欲横流的冲洗荡涤,这些人能保留这些善心并发挥出来是极不容易的。
但是,要提高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最重要的还是要培育和树立中华民族
千千万万民众用以支撑灵魂的人生观、价值观。
中国是12亿中华民族子孙共同的家园,我们生也在这儿,死也在这儿,
真希望有一个人人关心他人的文明的社会环境。
人们,要记住,你路见不平、路见危难应当报警———你每做一次,
就为你自己的安全增添了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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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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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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