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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怒2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07:0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二十七章
何可待让焦小玉回避——朱妮的下落——张芝兰让何可待子还父债——巨无霸——
哭天抢地拿出遗书——死刑犯的最后一笔交易——人头换乌纱——拉美甘蔗园厕所
密谈——大使馆的传真信件——葛萌萌奉命盗窃死刑犯供词——郝相寿揭发五彩广
场多人受贿——以回国交待为条件恳求营救——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发出红色
通缉令——陈虎与焦小玉将赴香港、新加坡境外取证

                                    1
　　这是陈虎第一次走进何可待的办公室，它虽然不及焦东方办公室那样宽大、豪
华，但也称得上有现代气派。陈虎尽管早就知道这是虽非司空见惯却也不是偶然的
官场一景——老子官居高位，差不多都是一子经商，另一子作官，既抓钱又抓权，
革命生产两不误。但他还是感到压抑，觉得这根本不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公平竞
争。
　　焦小玉与陈虎一同进来。何可待从老板台座椅上站起来迎上去说：
　　“稀客，稀客，二位检察官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陈虎略带讥讽地说：
　　“我们今天是专门感谢你来的，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请坐。但我们素无来往，我有什么值得陈处长亲自登门致谢呢？
”
　　陈虎注意到老板台的五支飞镖和对面墙上的镖靶。镖靶上焦东方的照片被扎了
许多口子，但陈虎仍然认出这是焦东方的照片。他背对着何可待，面朝照片说：
　　“你这么痛恨焦东方吗？他是你的朋友呀！”
　　何可待掷出一支飞镖，掠过陈虎的肩膀，射中照片。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焦小玉急了，说：
　　“可待，你差点打着陈处长！你怎么能这样？”
　　何可待走到镖靶前，从照片上取下飞镖说：
　　“不会的，我向来是说打谁，就打谁，绝不会误伤他人。”
　　陈虎坐到老板台对面的转椅上说：
　　“你为什么恨焦东方？”
　　何可待回到老板椅上坐好说：
　　“陈处长，我不会回答你任何一个问题，除非你请你的助手、我的朋友，这位
漂亮的小姐回避。”
　　“你的理由是什么？”
　　“很简单，小玉是焦书记的亲侄女，焦东方的堂妹。要谈焦东方，小玉当然应
该回避。大义灭亲，胳膊肘向外拐的，我还未见过一个。尽管，我对小玉一向是很
尊重的，但你想谈的话题，她不宜在场。而且我希望你也不要把我们谈话的内容告
诉她，这也是为她好，免得她控制不住感情犯错误。”
　　焦小玉怕陈虎为难，不好启齿，走过来说：
　　“可待，我答应你的条件，我愿回避。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陈处长。
”
　　何可待歉意地说：
　　“小玉，你不生我的气吗？”
　　“当然不，我认为你的要求是合理的，陈处长，你们谈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
办。”
　　焦小玉转身离开了房间，她来到街上，这时才流出委屈的泪水。她擦干眼泪，
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在何可待的办公室里，女秘书给陈虎端过一杯茶，然后离开。何可待说：
　　“陈处长，请用茶，君子之交淡如水嘛。请先说说你为什么感谢我，我很愿意
接受别人的感谢，只要这种感谢不是圈套。”
　　“感谢你寄给我的照片，那些关于焦东方活动的照片，照片在侦破中起到了一
点作用。当然，没有你的照片，我们也一样破案。”
　　何可待故作惊讶地说：
　　“什么照片？我从来没有给你寄过照片。”
　　“你没必要否认。公安局从你寄来的照片上提取了你的指纹。不管你出于什么
动机，照片在我手里还是起了作用的，所以我才会感谢你。”
　　何可待掩饰地笑笑：
　　“也许寄过吧，我忘了。”
　　“其实你不必匿名投寄，举报是公民的权力与义务。”
　　何可待冷笑说：
　　“我才不会那么傻。一是你们不会相信我，二是我对你们也抱有怀疑，官官相
护，这个道理我还懂，你是不是真的要搬倒焦东方？我到现在也不能确信。不客气
地说，我也怀疑你的能量，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是怀疑你的能量，焦东方树大根深
，你拔得动他吗？所以，我不能不采取匿名方式来自我保护。除了这些，有一个纯
属个人的理由，我喜欢玩捉迷藏，从小就喜欢。你今天能猜到谜底，我很高兴。可
惜，像你这种高智商的人不多。”
　　树大根深吗？陈虎心里暗想，根烂掉后，再茂盛的枝叶也会枯萎。春秋时吴国
贪财卖国的大夫伯‘喜否’，秦二世的指鹿为马的丞相赵高，东汉桓帝时蠹害国政
的小黄门张让，东汉晚期权倾朝野的乱世奸雄董卓，北魏擅权乱政的重臣元叉，魏
晋南北朝时期北周贪婪暴虐的晋公宇文护，隋炀帝时富比皇帝的尚书令杨素，唐朝
显庆年间结党肥私的中书令李义府，唐玄宗时期贿赂公行的国公杨国忠，宋徽宗时
期提倡“丰亨豫大”之说的宰相蔡京，北宋末年大搞花石纲肥私的节度使朱‘面力
’，南宋极尽享乐的三朝宰相贾似道，辽金势倾朝野的丞相萧裕，元朝荼毒生灵的
尚书平章政事阿合马，明朝英宗时期贪欲成性的大太监王振，明朝武宗时期横聚暴
敛的太监刘瑾，明朝嘉靖中期招财纳贿的严嵩、严世蕃父子，明熹宗时期操纵国计
民生的大太监魏忠贤，清初圈土换地的鳌拜，清乾隆年间作威作福的户部侍郎和
‘王申’，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树大根深，哪一个不是权倾朝野，但都逃脱不了一个
结果，那就是他们在还活着时受到了审判，并处以极刑。中国人民历来就有仇恨贪
官污吏，崇尚清官廉政的文化传统，这一点仍然是我们今天反腐败来自民间的力量
，尽管这种传统力量往往很苍白。
　　想到这里，陈虎微笑着说：
　　“何先生，历史上好些权大根深而最终变成粪土的人，我们见得还少吗？你是
不是还有些话要告诉我呢？”
　　何可待感慨地说：
　　“陈处长，如果你我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我倒很希望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焦
东方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当他知道我着手调查我爸爸的死因时，竟然在我
们去骑王俱乐部骑马时，买通了骑师，在我的马镫上作了手脚，造成马惊，险些要
了我的命。他的目的就是除掉我，因为我们的利益已经不一致了。以利益为基础的
朋友，在利益出现分歧时，差不多都这样，但想杀死对方的并不多，焦东方就是其
中一个。我怀疑焦东方与我爸爸的死有直接关系，但我拿不出证据，我知道，你在
帮我寻找这些证据。现在你我的利益，在这方面倒是一致的，所以我才把我雇用的
私人侦探拍下来的照片送给你。陈处长，你知道焦东方运出市委的和装入集装箱的
木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们知道一些。”
　　“我虽然没有看见，但我知道，木箱里是市委和市政府保存的国际友人赠送的
礼品。很早焦东方就想把这些珍贵的礼品偷出去，让我跟爸爸说，当时由我爸爸对
这些礼品总负责。但我爸爸没同意。没想
到，焦东方现在自己干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陈虎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边回答。何可待拿出一瓶黑方说：
　　“喝点吧。”
　　“谢谢，我喝茶。”
　　何可待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了一口说：
　　“我还可以提供一种推测，导致宋慧慧自杀的那盒录像带，肯定是焦东方偷偷
录制和偷偷寄出的。因为我听焦东方跟我说过，地平线饭店在兴建时根据他对日方
提出的要求，在一些房间安装了秘密录像和照像的设备，并有一个总控制室。但他
没让我进去看过，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在哪个房间。”
　　这个情况引起了陈虎的注意，他在记录下来的这段话上画了一个大的问号。
　　何可待又喝了一口酒，拿着酒杯说：
　　“陈处长，焦东方有一个功夫特棒的女保镖叫朱妮，我用一种特别的方式问过
她，是她供出焦东方害我的阴谋，她知道焦东方的事情不比杨可少。”
　　陈虎的手摸着刀疤说：
　　“朱妮现在什么地方？”
　　“在香港我一个朋友家里，我出钱养着她。”
　　“你认识一个叫张芝兰的女人吗？”
　　“认识，他是被处决的易新的妻子。”
　　“你给你爸爸开追悼会的那天，张芝兰在灵堂里和你说了些什么？”
　　“张芝兰是来找我要钱，她说我爸爸生前欠她十五万块钱。这不是天下奇谈吗
，我爸爸怎么可能欠她的钱？我当场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
　　“张芝兰在你拒绝她之后，说了些什么？”
　　“她威胁我，说我要不替父还债，她就要拿出一封信公布于众。”
　　“什么信？”
　　“她没说，我也没问。我才不怕她什么信呢！后来她也没找过我，显然是破鼓
万人锤，她趁火打劫罢啦！”
　　陈虎在这几行的记录上又划了一个大问号。
　　“何可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何可待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
　　“来日方长，下回我主动去找你，可以吗？”
　　陈虎合上本子，站起来说：
　　“谢谢你，再见。”
2
　　陈虎离开何可待的办公室，驱车来到公用电话亭，下车后走到亭前，用公用电
话呼叫焦小玉的BP机。
　　收费的老头说：“四角。”
　　陈虎掏出四个一角的硬币交给老头，这时电话响起铃声，他拿起电话说：
　　“喂，是小玉吗？你在什么地方，我立刻去接你，我们去张芝兰家。”
　　焦小玉告诉了地址。陈虎放下电话，钻进汽车。
　　汽车停在新华书店门口，焦小玉上了车第一句话就是：
　　“有收获吗？”
　　“有，还不小呢！何可待说张芝兰以有一封信为要挟，让何可待替父还债十五
万。显然，张芝兰并没有和我们说实话，我们去张芝兰家，把这件事搞清楚。”
　　“她能在家吗？”
　　“现在是中午饭的时候，她应该在家。只是，我们又吃不了饭啦！”
　　焦小玉撇着小嘴说：
　　“早给你想到啦！工作狂。你停下车，我开。”
　　陈虎把车停在路边，两个人下车后换了位置，焦小王坐在驾驶座上。她从手提
塑料袋拿出两个褐色的纸盒和一瓶塑杯可乐说：
　　“你吃吧，一个巨无霸，两个麦香鱼，麦香鱼是我特意朝服务员要了个巨无霸
的纸盒，还有一杯可乐。”
　　陈虎打开巨无霸的盒子盖，拿起来咬了一口说：
　　“是好吃，其实也就是面包夹馅。咦，你吃了没有？”
　　“刚想起来问我呀！吃你的吧，我在店里吃的。”
　　“那我就如狼似虎，大吃大喝啦！”
　　“你本来就是一头虎。”
　　陈虎刚吃完美国快餐，车子已经停在张芝兰住的楼门口。陈虎下车前说：
　　“谢谢你的巨无霸，还有可乐。”
　　“你就不谢人，只谢东西？”
　　“谢谢我的小玉。”
　　“这还差不多。”
　　张芝兰对陈虎与焦小玉的突然出现吃一惊说：
　　“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陈虎站在门口，逼视着对方的眼睛说：
　　“你不是让何可待还父债，要那十五万块钱吗？我们来，就是了结你与何家的
这一段恩怨。”
　　张芝兰只好请他们进去。
　　在沙发上坐下后，陈虎单刀直入说：
　　“张芝兰，上次我们找你，你态度很不老实，编造出一个什么你丈夫的朋友托
何启章把钱给你的谎话。今天你要是再不说实活。那我们就换个方式，请你到反贪
局去谈。”
　　张芝兰的脸色骤然灰白，低头不语。
　　“你上次去参加何启章的追悼会，跟何可待讲了些什么？”
　　“我……我去找他要钱，是让他替他爸爸还钱。”
　　“什么钱？”
　　“何启章欠我的钱。”
　　“何启章跟你借过钱吗？”
　　“没有……没有……”
　　“既然他没跟你借过钱，你为什么让何可待子还父债？”
　　张芝兰神态慌乱，语无伦次地说：
　　“没借……借是没借过……但他欠我的……”
　　“何可待给你钱了吗？”
　　“没有。”
　　“你遭到何可待拒绝后，你又说些什么？”
　　张芝兰的头低得更低了。焦小玉说：
　　“张芝兰，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陈虎冷笑一声说：
　　“哼，于是你要挟何可待，提到一封信，对吗？”
　　张芝兰突然放声大哭，声泪俱下地说：
　　“易新！易新！你死的冤呀！……”
　　陈虎与焦小玉敏捷地交换一个眼色，焦小玉把坐在地毯上哭天抢地喊着的张芝
兰扶到沙发上坐好。
　　张芝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让我们母子以后怎么活呀！……你们保护官大的，欺侮官小的，他何启章，
副市长，就是欠我们的，他欠我的是一条命的钱呀！易新要不是用命给他瞒着，他
何启章能当上副市长，也早进了大狱啦！……好，钱也要不回来，瞒也瞒不下去，
我就全告诉你们……陈处长，你是参加‘11.2’案件侦察的，不是差了350万吗，
那350万根本没在易新手里，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把那封信找出来，你们自己
看吧。”
　　张芝兰流着泪，从里屋抱出一个装针头线脑的糖果盒，她当着陈虎的面，把杂
物倒出来，取下底层一块硬纸板，露出了一张横格纸。
　　张芝兰小心地取出信纸，交给陈虎说：
　　“这是易新死前托人从监狱偷偷带出的一封信，你们看吧。”
　　陈虎展开信纸看。
　　芝兰爱妻如面：
　　我案情太重，肯定是要被处决的，连累了你和孩子，这是我死前唯一不安的事
。我是罪有应得，但你和孩子无辜。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为了你和孩子今后的生活，我隐瞒了何启章局长接受了我350万赃款这一事实
，他把这350万作为投资转给了一位正在我市挂名政府投资顾问的香港人何先生，
干什么用了，我不知道。作为隐瞒这一事实的交易条件，何局长答应在我死后照顾
你们的生活，并给你35万元。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不如留给你们一条后路，就应承
下来。但你切记，不要拿此信作为凭证去找何市长要钱，那样只会对你不利。我相
信何局长是讲信用的人，给你露这个底，是让你心里有数。
　　芝兰爱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生前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请你愿谅吧。
我死后，你要尽快改嫁，但不要对新夫提这件事，35万就作为你的私房钱，以后供
孩子上大学、结婚用。切记，
　　此信看后烧毁。
　　别了，爱妻。
　　吻你，替我向孩子祝福。
　　 　　 　　 　　 　　 　　 　　 　　 　　 　　 　　易新于临刑前夕
　　陈虎把信放进他的公文包说：
　　“张芝兰，你能出示这封信，态度还是好的。根据你丈夫生前这封信，何启章
给你的二十万属于赃款，应在追缴之列。请你不要再动用那笔钱，怎么追缴，我会
通知你的。不打扰了，再见。”
　　回到汽车里，焦小玉坐在驾驶座上说：
　　“真没想到，死刑犯在死之前又作了一笔交易。陈虎，你对350万元的判断是
正确的。张芝兰说的对，如果易新当初如实交待，何启章也就当不了副市长，也就
没有现在一个亿的损失。”
　　陈虎狠狠吸一口烟说：
　　“何启章是用人头换乌纱，尽管易新是死有余辜。”
　　“不过，看了易新的信，我挺难受的，倒不是同情他，张芝兰母子怪可怜的，
咱们把二十万要回来，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呢？”
　　陈虎看看焦小王说：
　　“你还是个感伤主义者呢，建筑在赃款上的幸福生活本来就是靠不住的，赔偿
时，倾家荡产的并不少见。开车吧，向方书记汇报。”
3
　　在拉美的一所甘蔗园里，郝相寿在露天厕所里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块
劳力士手表交给了可以随意出入的卡车司机。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接触。大胡子司机用英语说：
　　“你的信写好了没有？”
　　郝相寿把写好的信交到司机手里，司机随子把信放进下裤兜。
　　郝相寿赶紧走出厕所，超过时间就要遭到一顿暴打。他把一捆捆的干蔗举起来
，由卡车上另一个苦工接住，往卡车装。
　　卡车装满后，司机上车，把卡车开出了警戒森严的大门。
　　望着卡车逐渐消失的背影，郝相寿在心里默默析祷：但愿我早日逃出这人间地
狱吧！
　　褐色皮肤的监工举起仗鞭抽在瘦骨鳞峋的郝相寿背上，用土话喝道：
　　“猪！干活去！”
　　第二天，郝相寿的信寄到了驻该国中国大使馆。拆阅后发现情况紧要，立即传
真给中国有关部门。
4
　　陈虎从方浩手中接过郝相寿的信。方浩说：
　　“这是我国驻外使馆发来的郝相寿来信传真件的复印件，看来他叛逃后的下场
并不美妙。”
市委领导：
　　我希望这封信能尽早转到你们手中。我是一个罪恶深重的人，为逃避应有的惩
罚，我叛逃到香港后，经焦东方与香港人何中信的安排，逃离香港，谁知焦东方与
何中信设下圈套，我被骗到拉美一个甘蔗种植园作苦工，每天十四小时的奴隶一样
的重活和随时的鞭打使我痛不欲生，求死也不成。我渴望回到祖国，宁肯站在被告
席上接受审判，也不愿意沦落他乡异国为鬼。
　　我有许多罪行要支待，也有许多问题要揭发。市政府原秘书葛萌萌不是个好人
，她在香港为何启章物色女人，所谓的香港明星丘思雨其实只是一个妓女，葛萌萌
把丘思雨介绍给何启章后，葛萌萌得到何启章利用职权分给她十套房子，而妓女丘
思雨因讨得了何启章的欢心，何启章竟然把5000万港市划到香港作为丘思雨的投资
又打回来，买下了新月饭店的股权，何启章当上副市长后，对“11·2”案件主犯
易新的供词十分不放心，他让我设法取出易新的供词，我就派当时在办公厅任处长
的葛萌萌趁借阅“11·2”案件卷宗之机，取出后销毁。
　　以市政府投资顾问名义出现的香港商人何中信与焦东方有重大的经济来往。因
事件太多，容你们营救我回国后再一一交待。
　　市长助理千钟，在五彩广场的批准过程中，与焦东方、何启章都曾接受过王耀
祖的贿赂，我接受过20万元的贿赂，这些王耀祖都能证明。
　　除此之外，对于李浩义、沈石、孙奇等人，我都掌握他们贪污受贿的材料。我
愿意彻底坦白交待，只盼着组织早日营救我出去，赐给我一个坦白交待，接受法律
给我任何裁决的机会！你们再晚来一步，我可能已经死了！
　　 　　 　　 　　 　　 　　 　　 　　 　　 　　 　　罪人郝相寿泣笔
　　陈虎看完后把信交给方浩，方浩把信送到在一旁的焦小玉手里。
　　“小玉，你也看看。”
　　“与昔日不可一世的郝相寿相比，作苦工的他真是不可与往日同语。现在竟然
哭着恳求坦白交待了。焦东方也确实够狠毒，为了消灭人证，竟然把郝相寿送进了
暗无天日的拉美甘蔗园。上级准备怎么办？”
　　方浩坐到办公室沙发上说：
　　“经上级有关部门研究决定，由红十字会与国际刑警组织相配合，把郝相寿从
甘蔗园解救出来，引渡回国，接受审判。他的确是一个重要的人证，他怕我们不理
睬他，所以在这里先抛出一些线索，但又不肯把话说透。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
也已经对孙奇发出了红色通缉令，郝相寿、孙奇、葛萌萌三个人的缉拿归案，由上
级有关部门负责。但我们的工作也很繁重。”
　　焦小玉看完信，把信交到方浩手里。
　　方浩接着说：
　　“陈虎同志，焦小玉同志，经组织决定，报请上级批准，决定由你们俩到境外
取证，到香港去找何中信，到新加坡去找王耀祖，耐心作好他们的思想工作，拿回
我们所需要的证据。这个担子不轻啊，这不同于在国内的侦察，你们要熟悉并尊重
当地的法律。不允许你们无功而返，又不能长期滞留。”
　　焦小玉伸出舌头“咂”了一下说：
　　“嘿，没想到咱们办案的，也能出国溜溜！”
　　陈虎瞪了焦小玉一眼说：
　　“瞎说什么，这不是出国旅游，是境外取证。”
　　方浩被焦小玉逗得笑起来：
　　“陈虎，别看你吹胡子瞪眼，挺咋呼，小玉比你细心，跟这些资本家打交道，
得细心，还得礼貌周到。机票已经去订了，拿到后我立即通知你们。怎么样，有困
难没有？”
　　陈虎摇头说：
　　“没有，遇到重大政策问题，我来电话请示。”
　　焦小玉立即说：
　　“保证完成任务！”
　　方浩笑着说：
　　“你没当过兵，倒满军事化嘛！我预祝你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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