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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怒2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07:33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二十八章
取证来到花园之国——新加坡刑侦局商业罪案处通力合作——焦小玉与王耀祖交锋
——陈虎书面承诺外商的三项条件——第二天就飞到香港——丘思雨设宴香港——
铁笼子里的金老虎——怏怏而返
                                 1
　　飞机在花园之国新加坡降落。
　　花翠欲滴，艳花如血，热带风光的奇异使焦小玉真想在洁净清新的街上步行一
会儿，但出租汽车载着她和陈虎直奔新加坡警署。
　　两位华裔新加坡警官听了陈虎讲明来意后说：
　　“陈先生，焦小姐，根据新加坡的法律，王耀祖先生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如果
王耀祖拒绝见你们，或者既便见了面他不提供证言·我们都没有办法采取强制手段
。”
　　陈虎意识到这就意味着搞不好一无所获，但除了遵守新加坡的法律别无选择。
他谨慎地说：
　　“警长先生，我们来的目的，并不想追究王耀祖的责任，只想请他证明一些情
况。还是请贵方能通力合作，用温和的方式请王耀祖与我们见面。”
　　华裔警长说：
　　“好吧，我和我国刑侦局商业罪案处联系一下，共同协助你们的行动。请稍候
。”
　　五分钟后，警长回到他的办公室，对陈虎说：
　　“还好，王耀祖先生很买商业罪案处的面子，他请你们过去。我和商业罪案处
的先生同你们一道去他的酒店。”
　　“谢谢。”
　　“不用客气，你们万里办案，就开始工作，中国同行的敬业精神很让我感动。
”
　　半小时后三辆汽车停在耀祖大酒楼的大门车道。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非常
豪华，门童礼貌地把他们从汽车上迎下来。
　　已经在大堂等候的小姐显然认识商业罪案处的黄先生，把一行人引进了电梯。
出电梯后小姐把他们领进会客室，侍者在每人面前献上一盘热带水果。
　　王耀祖一进会客室，陈虎就认出曾在地平线饭店见过的这个人，但他没有动，
装出不认识的样子，等警方人员介绍。
　　刑侦局商业罪案处的黄先生出面介绍道：
　　“这位就是你们要拜访的王耀祖先生。这位是中国反贪局的官员陈虎先生，这
位是反贪局的焦小玉小姐。陈先生从中国来，是想请王先生协助查证几个属于中国
罪案的问题。”
　　王耀祖与陈虎和焦小王握过手说：
　　“请坐。但我不知道能为二位效什么劳。”
　　按照事先分工，由焦小玉先谈，她说：
　　“王先生，您的五彩广场计划引起我市人民的关注，由于一场国际官司也引起
了国际舆论的关注。我们来的目的，不是讨论五彩广场开发中谁是谁非，只是想请
您就我们反贪局在反腐败中所揭露出党政干部腐败的问题，作个证明。我们无意追
究您的责任，您看可以吗？”
　　王耀祖以攻为守说：
　　“怎么，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改变了吗？当初是你们轰轰烈烈把我们请进去投
资的，我在五彩广场的开发中亏了本，到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我只关心自
己的事，管不了你们反贪局的事。至于我所接触的中共干部，用你们的话来说，都
是党的好干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知道的就这些。”
　　焦小玉微微一笑说：
　　“王先生，您误会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政策不会变。反腐败只能加快改革开放
的速度，对来华投资的外商也是一种利益上的保护。个别党政干部利用手中的审批
权，卡外商的脖子，索要贿赂，损害了外商的正当权益。类似的情况王先生也遇到
过吧？外商不情愿行贿，但不行贿又办不下来手续。所以，腐败的党政干部不仅损
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损害了外商和投资者的利益。我们是在掌握了大量证据
之后才拜访您来的，希望您能愉快地和我们合作，并且欢迎您继续到我市投资，清
除了腐败分子，对五彩广场的后续工作也是很有利的。您说对吗，王先生？”
　　焦小玉委婉的论说打动了王耀祖，他想起了焦东方气势汹汹的索要二百五十万
美元，想起了千钟拖着不批的官僚嘴脸。但他担心去中国法庭作证，会损害他的商
业信誉，便笑着说：
　　“焦小姐的口才象你的人一样的漂亮。你们远道而来，先在我这里住下，不必
担心房价，我会通知前台打个对折，中午请在我这里吃个便餐。至于你们的要求，
我可以考虑。”
　　焦小玉觉得初见成效，便笑着说：
　　“谢谢。吃饭就不打扰了，您看我们下午继续谈好吗？”
　　“你们先住下，我会让秘书通知你们的。”
　　新加坡刑侦局商业罪案处设便宴招待了陈虎和焦小玉。席间，商业罪案处的黄
先生举杯说：
　　“焦小姐，你说话得体，含威不露，态度可亲，我祝贺你马到成功。”
　　焦小玉站起来，碰杯后一饮而尽说：
　　“谢谢，谢谢你们的通力合作，为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如果你到中国来，我
和陈处长一定陪你好好玩玩！”
　　“新加坡也是很好玩的哟！你和陈处长要好好玩玩哟，我一定尽地主之宜。”
　　陈虎笑着说：
　　“只怕没有时间了。我看王耀祖还有顾虑，要打消他的顾虑才行。”
　　黄先生说：
　　“是的，他是有顾虑。你们走后，他把我留下来，谈了两点顾虑，一个顾虑是
他已经在你们那里投了资，怕得罪了市政府头面人物对他不利。你们的政局变幻莫
测，他担心头面人物倒不了台，以后的事情会很难办，第二个顾虑是他不想到中国
法庭作证，那会影响他的商业信誉。不知王耀祖这两个顾虑，你们怎么打消。”
　　陈虎想想说：
　　“我市个别重要干部受贿，不止从王耀祖一处。中央的政策很清楚，无论涉及
到哪一级于部都不能手软。如果今后有打击报复王先生的事情，我们会出面干预，
这一点请及时转告王先生，最好在下午会面前就打消他的这个顾虑。至于王先生不
愿去中国法庭作证，因涉及到司法程序，我无权作出解释，要请示上级。黄先生，
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商业罪案处的直拨电话能打到世界各地。陈虎接过黄先生拿过来的电话拨通了
方浩的办公室。
　　“方书记吗？我是陈虎，对，我们已经到了新加坡，我在新加坡刑侦局商业罪
案处给你打电话，他们非常热情地协助了我们。现在有个情况，根据新加坡的法律
，王耀祖的行为没有犯法，不能采取强硬手段。他不与我们见面或见了面不说，新
加坡方面没有办法一定让他说。刚才我们在商业罪案处的协助下已经与王耀租见面
，第一次接触由焦小玉主谈，效果还可以。王耀祖可能会提出不到我国法庭作证的
条件，我该怎样回答他才能解除他关于这一类涉及司法程序的顾虑呢？”
　　电话里传来方浩的声音：
　　“我想，这个条件我们可以接受。我们的目的是清除党政干部的腐败，对于被
迫行贿的外商，不予追究责任，也同意他们不出庭作证。你就答应他吧，这个问题
由我对上级作出解释。还有别的困难吗？”
　　“没有了，马上就与王耀祖进行第二次接触，有问题我再去电话请示。再见。
”
　　陈虎放下电话说：
　　“谢谢，黄先生，我请示了上级，如果王耀祖提出不到我国法庭作证之类的要
求，我被授权可以承诺。”
　　黄先生高兴地说：
　　“那我看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日下午五时，在耀祖酒店的会客室里，陈虎、焦小玉开始与王耀祖第二次接
触。新加坡警署和刑侦局商业罪案处的人为了谈话方便和给王耀祖留面子，都回避
没来。
　　这一轮，由陈虎主谈。
　　王耀祖首先说：
　　“请二位吃个便餐，你们都不给面子。看起来你们反贪局比起其它部门，纪律
要严格多喽！”
　　陈虎笑着说：
　　“谢谢王先生对我们工作的理解。您不必担心打击报复，中国是个法制国家，
利用职权打击报复将会受到严惩。保护外商的合法权益的政策不会改变。王先生，
您如果有什么顾虑，可以坦率地说出来，我相信我们会取得共识。”
　　王耀祖把上身靠在椅子后背上说：
　　“我支持中国的反腐败，某些干部敲诈勒索外商确实到了让人无法承受的程度
。但我有三个条件，你们承诺之后，谈话才能顺利继续下去。否则，我爱莫能助。
”
　　“我愿意听听您这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如果我提供证言，不受中国法院和检察院的指控。第二个条件
，我不到中国法庭作证。第三个条件，你们除了办案所需，必须严守机密，不能向
中国及外国新闻媒体透露。这三个条件都关系到我和我的公司的商业信誉，我的公
司是上市公司，传出去，对股票行情是个重大打击，也不便于我今后在中国继续投
资。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你能答应吗？”
　　陈虎庄重地说：
　　“我已得到授权，您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承诺。”
　　“陈先生，我是个商人，信守合同。请你把三个条件用书面方式写来，由我保
存。”
　　陈虎在公文纸上涮涮写出承诺书，交给王耀祖。他看了看满意地说：
　　“陈先生、焦小姐，现在我愿意回答你们的问题，请提出来吧。”
2
　　香港，璀灿的东方之珠，一座充满诱惑与陷井的国际大都会。
　　走出机场，面对不同肤色熙熙攘攘的人群，焦小玉“哦”了一声说：
　　“这就是香港。”
　　“靠紧点我，别让人流冲散。”
　　陈虎用身体护卫着焦小玉，顺利出关，走出人群，上了一辆的士。在焦小玉的
心里，她悄悄地把这次境外取证看成是蜜月旅行，但她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说出
来会遭到心上人的斥责，但她的心沉浸在蜜月旅行的甜蜜里。
　　在接待人员的安排后，他们立刻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们在
一家中资饭店办好了住宿手续，每人一间房，两间紧挨着。
　　刚住好，陈虎拨通了何中信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位小姐：
　　“先生，您是谁？”
　　“我是陈虎，是何中信先生任政府投资顾问的市政府派我来的，我希望能与何
先生见一面。”
　　“陈先生，我会把您的要求转达给他，请留下您的电话号码，以便通知您。”
　　陈虎留下电话号码后说：
　　“谢谢！谢谢！”
　　焦小玉作个怪脸说：
　　“是呀，这不象在家里，想见谁，一张传票就能解决问题，不来就拿警车去请
，咱们入乡随俗吧。”
　　正当陈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他抓起电话。
　　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虎先生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贵姓？”
　　“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没良心的。”
　　“思雨？”
　　“这还差不多。来香港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尽地主之谊呀！”
　　“我不知道你已经回了香港。”
　　“我是回来料理公司财务的，很快就会回去。我请你吃饭，肯赏光吗？”
　　陈虎与焦小玉交换了目光，此时这个女人回到香港，并要求会面，可能她负有
什么使命？那么就见见她。
　　“思雨，今天怕不行，改日好吗？”
　　“我已经定了桌位，有个朋友托我转交给你一件东面。”
　　“那好吧，你过10分钟后再来个电话好吗？”
　　“OK！”
　　陈虎放下电话说：
　　“丘思雨打来的，她在香港，约我见面，你有什么看法？”
　　焦小玉调皮地说：
　　“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呗！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你住的地方？”
　　“正经点，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她约你，你就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丘思雨在整件案子里至少也是个穿
针引线的人物。看起来，我们被跟踪了。”
　　“丘思雨也可能是从何中信那儿知道我们在这里，那我们一起去。”
　　“我去多煞风景，你一个人去了灵活方便。只要别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那好，我再给何中信打个电话，方便的话，还是先见何中信。”
　　拨通了何中信的电话后，对方说先生去美国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焦小玉疑惑地说：
　　“姓何的是不是有意回避我们！”
　　陈虎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是黑道人物，不好对付，但我以为他迟早要露面，他毕竟在我市有上亿的
投资，我估计他是想观望一下谁胜谁败，然后再决定脚究竟踩哪条船。”
　　“那葛萌萌呢？什么时候与她接触？她盗窃了易新的证词，应该把她从香港弄
回去。”
　　“我们在香港的有关部门正在研究方案，她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焦小玉叹口气说：
　　“我有个预感，这次香港之行，我们怕是要无功而返。”
　　“我先单刀赴会再说。”
3
　　豪华的饭店包间只有丘思雨与陈虎两个人。
　　丝绒幕布满了包间的一面墙，灯光很暗，长条餐桌上摆着金色的烛僵，几支燃
烧的蜡烛使屋□凭沫了温馨的气氛。
　　丘思雨与陈虎各坐在餐桌的一端，两个白衣侍者一个倒酒，一个布菜。
　　丘思雨轻轻挥手，两个侍者悄悄退出。
　　“陈处长，为你光临香港，干杯。”
　　陈虎举起酒杯说：“谢谢，为你的光彩照人，干杯。”
　　丘思雨品了一口，放下酒杯说：“”为了谈话方便，也是怕你紧张，我没有请
小姐陪坐，你不怪我吧？”
　　“有你这秀色可餐，我已无福消受了，这样很好。”
　　“不过，总要助助酒兴的，既然来香港，总要领略一番香港这个花花世界的风
情。”
　　丘思雨走到紫色的丝绒幕布前，按了一下电钮，幕布缓缓分向两侧，露出一面
玻璃墙。
　　在玻璃墙的另一面，赤裸的两男两女表演着做爱的各种奇技淫巧。
　　陈虎先是一怔，看得太清楚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一招，但一刹时紧张的心跳很
快恢复了平静，心想，这是射向我的第一发炮弹吗？
　　丘思雨淡淡地说：
　　“你别紧张，这是单向玻璃，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们。”
　　做爱的呻吟声经麦克风清楚地传过来。
　　“陈处长，你觉得这个特别节目还有趣吗？”
　　陈虎轻松地说：
　　“仅此而己吗？你还有没有更刺激的？”
　　“当然有，花花世界与你仅隔着一面玻璃，你只要敢于穿越这面玻璃墙，你要
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丘小姐，你为谁当说客？”
　　“我是为了你的前程。依你的能力，顷刻之间就能成为千万富翁。你是反贪局
的高手，你当然知道，你所效命的那个政府，有多少人在利用手中的特权为自己捞
好处，这些人哪个级别不比你高？资历不比你深？他们都早已不忠实于自己的信仰
了，你一个小处长又何必呢？你能阻挡腐败的蔓延吗？”
　　“所以你想重新安排我的命运？”
　　“如果你能给我这种荣幸。我会尽犬马之劳。”
　　“请你把幕布拉上好吗，我怕倒了胃口。”
　　“当然。”
　　丘思雨走到幕布前，按动电钮，玻璃墙被挡在紫色的幕布后面，呻吟之声也停
止了。
　　“谢谢，你总算没让我吐出来。”
　　“陈处长，你的一个朋友，托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封得很严实，你自己打开看吧。”
　　丘思雨拿出一个用缎带和彩纸包装的盒子交给陈虎。
　　“请吧，让我也看看，你的朋友送给了你什么。”
　　陈虎放在手心里掂掂份量，不重，不可能是定时炸弹。他拆开彩带撕开彩纸，
露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铁笼子，但铁笼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却不知道，因为笼子里的物件裹着一层软纸。
　　丘思雨奇怪地说：
　　“铁笼子？”
　　陈虎把铁笼子取出来，放在餐桌上说：
　　“让我们看看铁笼子里是什么东西。”
　　陈虎提起铁笼，硬木底座露了出来，他取下软纸，露出了一只打造精美的金虎
。
　　“原来是只老虎。”
　　“好漂亮！我可以碰一下吗？”
　　“请。”
　　丘思雨小心地拿起金虎，仔细端详。
　　“陈处长，这肯定是纯金打造的老虎，怕有半斤重呢！”
　　“送我礼物的人是谁？”
　　丘思雨狡黠地一笑说：
　　“她说，你能猜出这件物的含义，才让我把她的名字告诉你。”
　　陈虎点燃了一支烟，冷笑说：
　　“这只虎，当然是我，因为我叫陈虎。这只铁笼子的含义也很清楚，送这礼物
的人显然是告诉我，只要我冲出铁笼子，就会变成一只金虎，就会有一个铺满黄金
的前程。你认为我猜得对吗？”
　　“我想你猜对了，虽然事先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我告诉你吧，送你
这礼物的人是葛萌萌。”
　　“那么，你是葛萌萌的说客？”
　　“她说，只要你肯合作，你的后半生由她安排。”
　　“她怎么安排？”
　　“她保证你后半生活得象一个神仙，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和她合作。”
　　“怎么合作？”
　　“具体怎么合作，你们双方面谈。”
　　陈虎明白了，丘思雨不过是葛萌萌放出来的气球，试探一下空气，那么葛萌萌
是否仍然还在香港呢？
　　见陈虎不说话，丘思雨笑着说：
　　“陈处长，你开始考虑了是不是？”
　　“丘小姐，你立即安排我和葛萌萌见面。”
　　“这次怕是不行了，你到新加坡的那一天，葛萌萌离开了香港，具体她去了哪
里，我也不知道。她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谁也摸不着她的踪影。”
　　陈虎沉吟了一下说：
　　“丘小姐，你已经卷入了我市一起重大的腐败案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一直
给你保留着机会，你所依靠的那些贪官的下场，我不说你也想得出来。我希望你能
和我们合作。噢，你不想让我请你喝咖啡吧？”
　　“喝咖啡”在香港有特殊的含义，意味被请到廉政公署交待罪行。丘思雨心里
骤然紧缩，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何中信没找到，葛萌萌不知去向，只按照何可待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朱妮。陈虎
与焦小玉怏怏离开香港，到了深圳。
　　在深圳取证很顺利，焦东方的开投资公司的朋友在危及到自己的安全时，揭发
得很彻底，他承认了汇出的一亿元是用焦东方从瑞士账号汇来的美元支付的。
4
　　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陈虎和焦小玉提审野山坡派出所副所长，持枪潜逃犯孙
瑞。
　　孙瑞原来体重150斤，进来的却是一个头花花白、骨瘦如柴，体重只有90斤的
人。自通缉令发出后，他东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体重迅速下降。广西武警在山区
捕获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野人。
　　孙瑞已经丧失了任何斗志，老老实实坐在方凳上。
　　陈虎冷峻地说：
　　“孙瑞，你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这是你贪图钱财
，依附权势，为虎作伥的下场。听说你被捕后态度还算老实。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与2020翻车有什么关据？”
　　“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我上了焦东方的贼船。我原来以为，他是市委书记的
儿子，抱着他的大腿，我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没想到落到今天的下场。我和焦东
方认识已经有三年了，我能当上副所长，就是他替我说了话。在何副市长出了事之
后，焦东方交给我一个任务，任何人到野山坡来调查这件事，我都必须向他汇报。
那天，你陈处长给我们派出所来电话，说要勘查何副市长出事现场，我立即告诉了
焦东方。焦东方当时派他身边一个叫杨可的人在你到之前，就赶到了。杨可让我安
排一个人去破坏你的刹车。我不敢不办。杨可给了我五万元。我给了摩托修理店的
老板史海两万五千元，让他在你的2020来了之后，把刹车弄坏。史海又找了他的帮
手张二铁。后来，二铁在你的2020上作了手脚，结果造成了翻车事故。我讲的都是
实情？”
　　“史海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我认为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焦东方还算满意，但他怪我功夫
不到，没把你摔死。谁想到，史海把挣来的钱胡花滥赌，一次喝醉了酒，说走了嘴
，让一个小偷知道了他破坏刹车的事。这个小偷刚好是我审的，由于参加审讯的还
有别人，我也不敢不往上报，但压了两天。在这两天，我先向焦东方报了信，他派
杨可来找我，带来一瓶酒，说酒里下了毒。我就把毒酒给史海送去，史海上厕所去
了，张二铁收下了酒。我原指望把张二铁和史海一起毒死，没想到张二铁命大，只
毒死了史海。史海一死，张二铁就跑了。等风过去之后，张二铁回来，从史海老婆
手里盘下了摩托车修理部。我想，留着二铁以后也许还用得上，就没搭理他。”
　　“以后你又见到了焦东方没有？”
　　“没有，有事情都是焦东方派杨可和我联眷，后来，杨可又来过一次，是二铁
传的话。他让我到山坡再找找子弹壳，我跟他说，我已经找过两遍，根本没找到，
他就走了。”
　　陈虎心中暗笑，子弹壳在我手里，你们找晚啦！
　　“孙瑞，你和何副市长的死，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杀副市长呀！”
　　“孙瑞，5月3号当天，你见过焦东方或者杨可没有？”
　　“见过。5月3号早晨八点，焦东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今天上午有领导来视
察，不许任何人上山或在附近转。我照办了，赶走了山上砍柴和山下作小买卖的人
。大约是十点半刚过，焦东方和杨可坐着摩托车上了山。他们没看见我，但我看见
了他们，是杨可开的车。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两声枪响，后来就听说何市长自杀了
。”
　　“你看见他们下山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陈虎觉得孙瑞的交待可信，便说：
　　“你下去吧，把你交待的，写份完整的材料。”
　　两名警察进来，押走了孙瑞。
　　陈虎说：
　　“带朱妮。小玉，你来审吧。”
　　陈虎与焦小玉交换了位置，焦小玉坐在中间。
　　朱妮被两名女警察押进来，坐在木凳上。焦小玉看了她一眼说：
　　“你的姓名？”
　　“朱妮。”
　　“年龄？”
　　“二十六岁。”
　　“文化程度？”
　　“体育专科学校毕业。”
　　“你的职业？”
　　“饭店保安人员。”
　　“具体点，具体是什么工作？”
　　“是焦东方的贴身保镖。”
　　“朱妮，是我们把你从香港解救回来的，你要老老实实地交待，你跟焦东方出
了什么坏事？你在香港和什么人接触过？”
　　“我被何可待的朋友看管很严，什么人也接触不到。”
　　“朱妮，你在香港试图与焦东方取得联系没有？”
　　“试过一次，我想给他打电话，跑出去后被他们抓回来，挨了打。以后再没有
试过。”
　　“何可待骑马时受伤，是你干的吗？”
　　“是焦东方让我干的，焦东方要弄死何可待。”
　　“焦东方为什么要弄死何可待？”
　　“焦东方听说何可待要追查他父亲的死因，就决定下毒手。”
　　“焦东方还让你办过别的什么坏事？”
　　“焦东方让我送过一封何启章的遗书。”
　　御苑饭店，朱妮开着奔驰在停车场停下。她背着一个意大利羊皮挎包走下车，
进了御苑饭店，她来到何启章包房的门口，见周围没人，掏出挎包里的钥匙打开房
门，把钥匙插进电灯开关，屋里灯亮了。
她从挎包里拿出信，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封信，她把抽屉里的信取出来，把带
来的信放进去。转身离开，在门口她拔下钥匙，出来关好门。看看周围没人，迅速
上了电梯。
　　预审室里，朱妮说：
　　“经过就是这样。”
　　焦小玉追问道：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间？”
　　“5月3号上午十一点。”
　　“你怎么会有何启章在御苑饭店房间的钥匙？”
　　“是焦东方给我的。据焦东方说，何启章在本市五个饭店都有长期包间，焦东
方都偷偷配了一把。他对何启章的活动了如指掌。”
　　“对于何启章的死，焦东方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何启章是自杀的，是天命如此，别的他没说过。”
　　“焦东方违法乱纪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他的经济来往，从来不让我过问，我不了解什么。但我知道，他的保险柜里
有氰化钾毒药，他还非法购买过五支手枪。别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我说的都是实
话。”
　　“朱妮，把你说的，下去写份材料，想起什么新情况，可以补充。带她下去。
”
　　两名女警进来，把朱妮押出去。
　　陈虎满意地说：
　　“小玉，你审理的不错。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何启章的所谓遗书是焦东方伪造
的。现在只差两件事还没有落实，两声枪响究竟是什么关系？何启章到底是怎么死
的？”
　　“陈虎，我认为，逮捕焦东方的证据已经很充份，应该采取行动，防止他逃往
境外。
5
　　逮捕焦东方的行动，由方浩亲自指挥，从党校赶回来的周森林、蒋大宾任副指
挥，陈虎、孙铁良各带一个行动小组在逮捕行动开始前已派出八个便衣化装成饭店
住客把住了电梯及出入口各个要道。考虑到焦东方用枪械负隅顽抗，刑警们荷枪实
弹，头戴钢盔，严阵以待。
　　为了不影响饭店的正常营运，逮捕在凌晨3时进行。
　　方浩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二点半。他下了命令：“出发！”
　　几十辆警车驶出公安局，静悄悄地扑向地平线饭店。阵虎驾着他的切诺基，焦
小玉坐在他的旁边。亲手去逮捕自己的堂哥，使她思绪很不平静。
　　陈虎看了她一眼说：
　　“去抓自己的堂哥，你下得了手吗？”
　　“我不会手软，他是自做自受。我们一起长大，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给他戴
上手铐。”
　　“记住，方书记有命令，尽量一枪不放，因为饭店里有许多外国客人。”
　　“我明白。”
　　车队包围了饭店，警灯没有闪亮，一切静悄悄进行。手抱冲锋枪的刑警一个个
进入饭店大堂。大堂里几乎没有客人。
　　陈虎、孙铁良、焦小玉和另外四名警察乘机上了电梯。
　　他们来到焦东方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守卫在走廊上的刘思德见突然出现这么多
人，意识到情况不妙，刚要转身进去报告，被早就埋伏在对面房间冲出来的两个便
衣按倒在地。
　　孙铁良、陈虎、焦小玉及另外两名警察推门进去，另外两名警察守住门口。
　　莎莉在楼下刚走出浴室，见到拿着手枪的人们突然出现，大叫一声：
　　“警察来啦！”
　　一名警察上去给她戴上手铐。
　　楼上突然传出关门的声音。陈虎、孙铁良、焦小玉及一名警察顺着室内楼梯冲
上去。这时，二十几名荷枪实弹、头戴钢盔的刑警冲进了一楼。
　　陈虎拍打二楼的门：
　　“焦东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里面，焦东方坐在老板椅上，他手里拿着一支美式左轮手枪。
　　“撞开它！”焦小玉说着用力朝门撞去，门被撞开，焦小玉脚没站稳就冲进屋
内。
　　所有的枪口对准了焦东方。
　　焦东方右手握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左手拿起轩尼诗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焦小玉厉声说：
　　“焦东方，你涉嫌一起重大案件，被依法拘留！”
　　焦东方轻轻品了一口酒，慢慢地说：
　　“你们怎么才来？我等得不耐烦了，小玉过来喝一杯吧，在枪口下饮酒，别有
一番情趣呀！”
　　孙铁良把焦小玉拉到自己的身后，他担心焦东方会突然射击。他冷冷地说：
　　“焦东方，到这时候了，你还玩什么深沉？放下武器，跟我们走。”
　　“孙铁良，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打死自己，你们不是来给我收尸的吧？”
　　焦东方又喝了一口酒。
　　陈虎低声和孙铁良交谈了几句，孙铁良说：
　　“行吗？”
　　陈虎肯定地点点头。
　　孙铁良一挥手，带着所有的人退出去。屋里只剩下了陈虎和焦东方。
　　陈虎把手枪插进枪套，朝焦东方走去。
　　焦东方立刻掉转枪口，对准了陈虎说：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
　　陈虎坐在老板台的对面，平静地说：
　　“给我倒酒，我陪你喝。”
　　焦东方的右手依然枪，枪口依然对准陈虎，左手倒酒，把酒杯推到陈虎面前：
　　“请吧，陈处长。”
　　陈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嘲笑着说：
　　“东方，你举着枪累不累呀？”
　　“我要打死你。”
　　“你算了吧，你既不敢开枪自杀，也不敢开枪打我，你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你
现在玩的深沉也是假的，你心里非常害怕，但还寄希望于你的父亲，认为我们拿你
没办法。你错了，东方，你的末日到了，
放下你的焦大公子的架子吧。”
　　焦东方站起来，用手枪指点着陈虎，咆哮道：
　　“你是什么东西，三轮车夫的儿子，一个小处长，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能轮
到你出来说话，这世道真是不行了！”
　　陈虎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高脚杯倒下，他指着焦东方的鼻子说：
　　“你狂什么？你以为疯狂、撒野，就能掩盖你内心的空虚吗？不错，我是三轮
车夫的儿子，是一个级别很低的出部，但我的头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徽，我以
共和国的名义，命令你放下武器，接受审判！”
　　焦东方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下，陈虎给他戴上手铐。
　　对焦东方的审讯在押回检察院后在预审室里当即进行。方浩、蒋大宾、周森林
、陈虎、孙铁良、焦小玉坐在长桌后面。
　　戴着手铐的焦东方被警察押进来。他豪无畏惧地坐在木凳上，扫视了坐在审判
桌后面的一张张脸后，傲然地说：
　　“好，很好，被我爸爸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着不多到齐了。你们哪一个没有拍
过我爸爸的马屁？哪一个不是我爸爸提拔上来的？如今你们恩将仇报，要杀被你们
整天书记长书记短的市委书记的儿子啦！你们想藉此机会再往上爬吗？好，很好，
我看不起你们！过去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用不着那么长时间，我看是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等我爸爸东山再起，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方浩冷笑说：
　　“焦东方，你认为中国是封建社会的家天下吗？是的，你正是这样认为的，所
以你才依仗你是市委书记的儿子，目无党纪国法。你的封建意识和你的贪婪把你引
向了罪恶的深渊。你现在只有认罪伏法这一条路。同样都是市委书记的家属，你是
个罪犯，而你的堂妹，正坐在审判席上审讯你。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你怨天尤人，
无济于事。你老老实实地交待你的罪行吧！”
　　陈虎严峻地说：
　　“焦东方，你组织、策划、实施了非法挪用一个亿的重大经济犯罪，你利用五
彩广场开发权的审批，向外商勒索数百万美元。你伙同孙奇向国外转移国有资产。
你伙同葛萌萌、香港黑社会头子何中信在香港利用转移出去的国有资金经营你们犯
罪的大本营。何启章、郝相寿、李浩义、马忠良、沈石，还有暂时我不想提名字的
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参与了你的经济犯罪，你又在个别担负重要职务人的巧立名目
下，公开盗走了外国友人送给市委市政府的1000多件贵重礼品，赃物已经追回。我
还告诉你，持枪潜逃的原派出所副所长已经逮捕归案，交待了你命令他破坏2020刹
车的罪行。你的同伙，携款潜逃到美国的孙奇已经在被国际刑警逮捕后引渡回国。
被你与何中信骗到拉美甘园作苦工的郝相寿，已经被我们解救出来引渡回国。你的
贴身女保镖朱妮也在我们的看押之中，所有这些人都揭发了你的问题。在刑事犯罪
上，你除了命令杨可找人破坏2020刹车外，你毒死了参与破坏刹车的主犯史海。你
企图廉造惊马事件谋害何可待。你私藏枪支、剧毒氰化钾。你在地平线饭店非法安
装秘密录像设备。”
　　焦东方听得呆傻，他没有想到陈虎掌握了他这么多事实，他的傲气一扫而光，
无力地低下了头说： 　　“我认罪……我甘愿伏法。”
　　“现在，我留给你一个机会，何启章的死，你负有什么责任？”
　　“我说……我说。我找何启章要批条，他不给，吵翻之后，我怕何启章有一天
拿出批条，会危及我爸爸的地位，就决定逼他自杀。”
　　野山坡上的小树林，焦东方对杨可说：
　　“你躲到灌木丛后面，我站在这儿。”
　　杨可走到灌木丛第，用美国警用手枪对准焦东方瞄准说：
　　“没问题，一枪命中眉心。但要站着才行，但我一站着，何启章就发现了我了
。”
　　焦东方说：
　　“又不是让你开枪杀他，我一咳嗽，你开枪吓唬他一下就行了。”
　　杨可躲到灌木丛后面藏起来，他找来一块石头，坐在上面。
　　何启章爬到了山坡上，焦东方迎上去说：
　　“何叔，你来啦！”
　　“你早来了？”
　　“也刚到。咱们到你当年亲手种的小树林坐会儿。这里空气多好。何叔，你坐
吧。对不起，这儿没有沙发。”
　　何启章坐在石头上说：
　　“还真有点累。东方，这儿风光不错吧。你看，当时栽的是树苗，现在都长这
么高喽！”
　　“何叔，我再次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胡说八道。”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何叔，批条的事，我还是放心不下。其实保存在你那儿也不太方便，不如交
给我保存好不好？你需要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这不合适吧，东方，你放心，批条现在我不能给你。总之，由我出面，承担
一切责任不就行了嘛！”
　　“何叔，您真不给我？”
　　“是没那个必要。”
　　“好，那就由你妥善保存吧。何叔，我给你看一些照片。”
　　焦东方掏出几十张彩色照片塞到何启章手里。
　　“何市长，你好好看看吧，像不像一本连环画，绝对有故事。”
　　何启章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照片上是他和宋慧慧做爱的镜头。
　　“这还有一套呢。”
　　焦东方又递过来一组照片，是何启章和丘思雨赤裸拥抱的场面。
　　何启章的嘴唇颤抖：
　　“这……你是怎么……哪儿来的……太……”
　　面对何启章的语无伦次，焦东方得意地笑了。
　　“你看到的仅仅是一部份，我有你和宋慧慧、丘思雨、崔燕做爱的全部电视录
像片，你在地平线饭店所有精彩演出都被录下来了。外国的三级片、毛片，和你相
比，真是小巫见大巫。这些材料我要公开出来，哪怕是十分之一，别说你当市长，
你连作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何启章晃了晃，险些倒下。他面色苍白，没有想到焦东方竟然很早就布下了陷
阱。
　　“东方……你要怎么样？”
　　“把我老爸的批条给我！”
　　“我……没带在身上。”
　　“我向来不和别人讨价还价。”
　　“我真的没带在身上。”
　　“你放在什么地方？”
　　何启章心里很明白，交出批条，他就成了替罪羊，以后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也不想把崔燕牵涉进来，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落入焦东方的手里。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暂时我不会给你的。”
　　“哼，那你就只有死了。”
　　“你要杀我？”
　　焦东方把照片从何启章手里拿过来，冷笑说：
　　“我不会弄脏我的手。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经济犯罪与生活糜烂，迟
早要上断头僵，死了也要遭人耻笑，连你的老婆和儿女也会抬不起头来，他们也会
恨你。你死吧，现在就死。”
　　何启章抬起低垂的头，目光中一片空虚。
　　“你逼我自杀？”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走到了绝路。看在你跟随我老爸多年的情份上，你自
杀后，我绝不把你的丑事抖落出去，会爱护你的名誉，我会说服我老爸，保住你的
身后哀荣。”
　　何启章突然愤怒地举起了拳头大叫：
　　“难道我为你们焦家父子牵马坠蹬二十多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哼，这是你最好的下场了。难道您愿意我把你的照片公开后身败名裂？难道
你愿意中纪委和反贪局把你送进监狱？你现在死，还能保住你的名节。那些与你有
经济牵连的人，会因你的死而失去了口供
的来源，在心里念你的好处，给你烧香，超度你的亡魂。怎么样，你是服毒还是开
枪，毒药和手枪，我都给你预备好了。”
　　焦东方咳嗽了一声。杨可猛地从树后站起来，举起手枪射去。
　　弹头从何启章头上一尺高的地方飞过去。
　　何启章瘫软在地，轻声地说：
　　“你埋伏了杀手？”
　　何启章坐在树根下的一块石头上，后背靠住树出，从风衣兜掏出手枪。
　　杨可的枪口一直对准着何启章，只要何启章企图开枪射击焦东方，他就会勾动
扳机。
　　何启章长叹一声说：
　　“请转告焦鹏远，我在地狱门口等着他，也等着你。”
　　何启章闭着眼睛养神，使自己恢复平静，他想尽量使自己死得从容。
　　他猛然举起握着枪的右手，枪口顶住两眉中间的印堂穴，右手有些颤抖，左手
伸过来握住右手腕，努力使枪口垂直于脑门。
　　焦东方稍微挪开了些，他怕血溅到自己身上，而杨可的手枪口始终对准何启章
的心脏。
　　何启章的背部向树干压了压，脑袋向下一低，右手勾动了扳机，子弹平行地从
后脑相应部位穿出。他的尸体没有倒下，仍然靠在树杆上。
　　焦东方说：
　　“我们快走，不要被别人碰见。”
　　杨可跟着焦东方跑下山坡，从树林后面推出摩托车，杨可驾车，焦东方坐在后
面，他们都戴着头盔，不怕别人认出来。
　　由于事先孙瑞已赶走了小买卖的，没有人看见他们。
　　走了一段路，杨可刹住车说：
　　“糟糕，忘了找我的子弹壳，刚才我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你一催下山，我就
给忘啦！”
　　焦东方说：
　　“算啦，不能再回去，我们赶紧撤！”
　　摩托车疾速驶向市区。
　　预审室里，焦东方有气无力地说：
　　“我没有什么可保留的，我这辈子，吃过，玩过，乐过，死了也不冤，你们枪
毙我吧，越快越好。只怕你们做不了主。”
　　陈虎冷笑说：
　　“焦东方，杨可的子弹壳，是陶素玲在灌木丛中找到的，是你害死了我们年轻
的纪检干部，把犯人押下去！”
　　看着被两名警察押下去的焦东方的背影，焦小玉心里突然漾起一阵酸楚，仅仅
是几年功夫，堂哥怎么竟然堕落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程度呢？他还这样年轻，但
很快将永远地从地球消失，化为一把骨灰轻烟。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
　　“陈虎，你审讯的技巧真高，把他的精神防里完全摧毁了。”
　　陈虎象是没有听见焦小玉的声音，他愣愣出神，接着缓缓举起了右手，食指顶
住自己的印堂穴，左手握住右手腕部，持续了近一分钟后，头部往下一低，嘴里吐
出一声“抨！”
　　焦小玉吓了一跳，奇怪地说：
　　“陈虎，你发什么神经？”
　　在场的人也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陈虎。
　　陈虎苦笑了一下说：
　　“何启章自杀的子弹从印堂穴进入，平行地穿出后脑相应部位，这件事一直困
扰着我，因为这是很难办的，我做过多次模拟实验，都找不到根据。听了焦东方的
交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只要何启章勾动扳机之前稍微低点头，就会出现这种后
果。我现在觉得当初我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很可笑，也很可怕，差一点使侦察
进入误区。”
　　在焦小玉的心里，陈虎真诚的自我否定使她读懂了他的另一面。
7
　　方浩在他的办公室整理需要提交市常委传阅的文件，接到了陈虎从预审室打来
的电话。
　　“方书记，我第三次提审了焦东方。他交待说，宋慧慧死的头一天夜里，和他
睡过觉，在宋慧慧阴道里提取的O型血精液正是焦东方留下的，而在此之前，焦东
方已经寄出了宋慧慧和何启章淫乱的录像带。这家伙，又要和人睡觉，又要夺人性
命，真是坏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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