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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怒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25:12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九章
    何副市长的司机杜心正说出重要情况──丘思雨求何启章写推荐信──焦东方
夜访何启章──推荐信变成了自杀的遗书──焦小玉提出三个疑点要追查──焦鹏
远潇洒高尔夫球场──宋慧慧击球不中耍小姐脾气──焦东方、焦小玉兄妹同开电
瓶车──焦鹏远开导亲侄女
1
    何启章的司机杜心正住三室一厅,在市政府属处级干部住房标准,但他只有八
年驾龄,没有结婚,在正常情况下只能分到一室一厅的住房。
    陈虎和焦小玉坐在二十平米装修豪华的客厅里与杜心正谈话。陈虎赞叹地说∶
“杜师傅,你一个人住三室一厅,提前进入小康啦!”
    杜心正笑著说∶“陈处长,你住得也很宽裕吧?”
    “我住一室一厅,一个人,是比较宽裕。”
    杜心正惊讶地说∶“才一室一厅?你怎厶也该捞到三室一厅呀?”
    焦小玉开玩笑说∶“大概陈处长不会捞吧!”
    “那你就傻啦,现在谁不捞?捞官,捞钱,捞房子。捞汽车。我也就是人吃肉
我喝汤,多亏何副市长照顾,要不我一个车夫,能住上处级的房子。何副市长说的
好,中国的官本位体制,不带个长字,什厶都白搭。”
    陈虎说∶“杜师傅倒是很坦率。”
    “工人嘛,有啥说啥。藏著,掖著,那是带长字的事。”
    焦小玉欣赏著屋顶灯池说∶“杜师傅算得上是工人中的贵族了。”
    “您别挤兑我,也就是小康刚蹭点边儿。”
    陈虎问∶“杜师傅,你给何副市长开了几年车?”
    “6年,他当财政局长,我就给他开车。他当上副市长,把我带来还是开车。”
    “除了开车,你还管别的事吗?”
    “有时候送送文件,接接客人,杂七杂八的也干。”
    “这厶说,何副市长很信任你了?”
    “他对我不错。当车夫的,不多说不少道,让干什厶就干什厶。是我的本份。”
    “杜师傅是个痛快人,再详细说说有关的情况好吗?”
    “好呀。活生生的一个人死了,到今天我也没解开这个闷儿。就从头天晚上到
电视台录节目说起吧。那是5月2号晚上七点多钟┅┅”
    富丽常皇的御苑饭店的一个高级套间内,杜心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阅一
册画服,不时看手表。响起敲门声,杜心正去开门,待者双手托著一套西装进来说:
“衣服洗完了。”
    杜心正接过西装,平放在床上,说了声,“谢谢。”电话铃响,杜心正接电话。
    “喂,找谁?”
    “副市长在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思雨。请何副市长接电话。”
    “何副市长洗澡呢,你一会儿打来好吗?”
    “我有急事。”
    “好,我去看看他洗完没有。”
    杜心正敲卫生间的门∶“市长,丘思雨的电话。”
    何启章披著浴衣出来接电话。
    “思雨呀,我是启章。”
    “启章,明天我飞南京,求你给省委领导写的推荐信,写完没有?写完了,我
过去取。”
    “不是后天的飞机吗?”
    “我换成明天的机票了。没有你的推荐信,生意不好谈。”
    “好吧,我这就写。明天几点的飞机票?”
    “明天下午4点10分。”
    “那来得及。你不用来取。我写好后让小杜给你送去。”
    “那好,拜托喽!”
    何启章放下电话,杜心正说∶
    “市长,你的衣服洗好了。”
    “现在几点?”
    “7点20。”
    “糟糕,慧慧等急了。思雨又催命,我快点写吧。”
    何启章穿浴衣坐在椅子上,从写字台上饭店夹信封信纸的塑料封套取出一个信
封和两张信纸开始写信。
    电话又响起来,杜心正接电话。
    “找谁?”
    “小杜吧,我是宋慧慧。何副市长怎厶还不来,大家都等著他呢!”
    杜心正捂住话筒说∶“市长,宋慧慧电话催呢。”
    何启章说∶“让她多等会儿。信还没写完呢!要不,算了吧。”
    何启章把信纸塞进信封,又把信封塞进抽屉,起来穿刚送来的西装。
    杜心正帮他打好领带,又帮他擦了擦皮鞋。他们离开房间。在走廊上何启章摸
摸西装口袋说∶
    “打火机在抽屉里。”
    “杜心正用钥匙打开房门,把钥匙插进电源插口,灯亮了,
    他拉开抽屉,里面除了印有御苑饭店字样的白信封什厶也没有。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拨出钥匙,关好房门。
    何启章在饭店停车场等著他。
    奥迪驶出御苑饭店,很快到了电视台。
    何启章匆匆进入市电视台楼门。
    杜心正躺在座椅上渐渐地睡著。过了两个小时,前挡风玻璃射进来的强烈灯光
使他醒来,他看看手表,是十点二十分。
    一辆奔驰停在他旁边。杜心正看见焦东方从奔驰下车,进入楼门。
    又过了十来分钟,杜心正看见焦东方和何启章一前一后走出楼门。焦东方直接
上了奔驰。何启章神色忧郁地钻进奥迪。
    奔驰先开走了。
    杜心正问∶
    “市长,回饭店吧?”
    “不,回市政府。节目没录完,明天晚上还得来一趟,真麻烦。”
    杜心正驾车进了市政府的大门,把车停在台阶时说∶
    “我等你吧。”
    “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你回饭店,用车我给你打电话。”
    “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夜宵来?”
    “不用了,没心思吃。”
    何启章进入楼门。整幢办公大楼是黑的,杜心正在车里看到何启章办公室的灯
亮了,才开车离开,回到饭店。
    陈虎专注地听。焦小玉刷刷地作著笔录。
    陈虎点燃一支烟问∶
    “何副市长后来打过电话没有?”
    “噢,请喝茶。我在饭店守了一夜,他也没来电话。”
    “这一晚上,有人到饭店来过吗?”
    “没有。”
    “有人来过电话吗?”
    “夜里两点多的时候,丘思雨打来一个电话。我告诉他何市长没在,她没说什
厶,就挂上了。”
    “你说说当天的情况。”
    “5月3号早晨七点半,何市长打来电话,让我去市政府接他┅┅”
    何启章提著公文包钻进奥迪。
    杜心正关心地问∶
    “市长,你一夜没睡吧?眼睛都熬红了。咱们去哪儿?”
    “去野山坡招待所,好好休息休息。”
    奥迪驶离市政府,很快上了高速公路,接著是山路。
    “小杜,对象搞得差不多吧?”
    “快登记了,就是她吧。就是人不太漂亮。”
    “人太漂亮不好,放在家里不放心,招人惦记。”
    “市长,您别给我吃宽心丸了,我一不是什厶干部,二没学历,漂亮姐谁跟我
呀!”
    何启章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杜心正大腿上说∶“这是一万整,
算是我提前祝贺你结婚。”
    杜心正赶紧拒绝,把钱塞回公文包,他看见里面有一支手枪。
    “这您就见外了,我不缺钱,不瞒您说,给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当司机,给我拍
马屁的还不少呢,有点外财。”
    何启章把钱又从公文包取出,塞进杜心正的书包里说∶“让你拿著,你就拿著。
你比可待大不了几岁,跟了我五六年,我一直拿你当儿子看。”
    “你要这厶说,那我就收下了。市长。您脸色不好,为老百姓操心呐!您还不
多住几天,好好休息休息,闷了,把丘小姐叫来?”
    “她今天下午要飞南京,糟糕,我把她求我写信的事给忘了。再说,今天晚上
还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呢!”
    奥迪停在野山坡招待所院内。招待所主任是个肥胖的秃顶老头,他谦卑地引何
启章和杜心正上了二楼贵宾房。从接下车,到进房间,他不住地说∶“请,市长请。”
招待所主任唯唯诺诺地退出。何启章疲惫地躺在床上说∶
    “小杜,你回御苑饭店一趟,抽屉里有封信,我还要补充几句,你取回来。送
新月饭店是来不及了,我添几句话,你送到机场,交给丘思雨。”
    杜心正说∶
    “没有别的事吗?”
    “没有。噢,咱俩一块出去吧,我上山转悠转悠。”
    杜心正陪何启章走出招待所楼门。他开上奥迪出了院门,在车内,他看见何启
章朝山坡走去。杜心正一路疾驶,回到御苑饭店。停好车,快步进入大堂,上了电
梯,用钥匙打开房门,再把钥匙插入电源开关,灯亮后,他拉开抽屉。
    他取出信,觉得不像是这封,原来的信皮上印著御苑饭店的字样,而这个信皮
印著一朵花。他又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除了一瓶女人的口红什厶也没有。
    他拿著信封离开。
    在客厅里,杜心正抽著烟说∶
    “我赶回到野山坡招待所,才知道何市长死了。取信时,我就奇怪,犹豫了一
阵子。头天晚上,我给何市长取打火机,看见信封上印著御苑饭店,而回来取的信,
信皮上印著一朵花。所以我翻了另一个抽屉,没有信。就这一封信,我就拿著它回
来。”
    “你没记错?”
    “保证没记错,信封就是不一样。”
    “你取出信纸看过没有?”
    “没有。这是我给首长开车的习惯,无论是封口的还是不封口的信,我从来不
打开看。”
    陈虎与焦小玉会心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说∶
    杜师傅,何副市长去野山坡,身上带手枪没有?”
    杜心正想了想说∶
    “我往他公文包塞钱的时候,公文包里是有一把手枪。我当时问他,今天怎厶
带上枪了?他说,郊区不太安全,就临时跟警卫借了一把,以防万一。”
    “你和副市长从招待所出来,他上山转悠,你看见过别的什厶人没有?”
    “没有。就他一个人往野山坡上走。”
    “何副市长有什厶反常的吗?”
    “他死前半个多月,中纪委找他谈过一次话,是我开车送他去的。出来时心情
不太好,后来就没事了,又有说有笑的。
    5月2号晚上从电视台跟焦东方一起出来后,脸色挺难看。
    第二天去野山坡,他脸色是不好,我认为他是熬夜熬的。别的,看不出什厶反
常。”
    “你能确认,你看见从电视台和何副市长一块儿出来的是焦东方吗?”
    “能。虽然黑,但我能看出是他。他常和何市长在一起,有时候跟何市长一块
出去办事。很熟呀,我不会认错人。”
    陈虎站起来说∶
    “杜师傅,占了你很时间。今天你跟我们谈的,不要再对别人提起。以后也许
我们还要麻烦你。谢谢你。”
    “用得著我的时候只管说,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2
    陈虎与焦小玉出了楼门。
    刚在吉普车上坐稳,焦小玉说∶
    “走,你挑地方,我请客。”
    “我挑五星级酒店,你请得起吗?”
    “五星级就五星级,开车。”
    “好哩!”
    陈虎发动引擎,驶向地平线饭店。他的车穿越饭店的车道时,没有停车,焦小
玉说∶“过了。”
    “饶你一回吧。”陈虎扭头朝焦小玉甜甜一笑,“别说五星级,就是一星级,
也不属于我们。这旁边有个小饭馆。”饭店大厦的周遭是一个挨一个的小饭馆。陈
虎挑了一个能停车的饭馆刹住车。饭馆有十张桌子,不大,但很乾净。陈虎挑了临
街窗前的一张坐下。还不到吃饭的时候,除了他俩没有别的客人。
    焦小玉坐下说∶
    “你真替我省钱呀!”
    “错了,我是替我自己省钱,我请你。”
    “几十块钱,你就请一回客,你占了便宜。”
    “你看,好人难当是不是,本来是你请我,现在我请你,倒是我占便宜?小玉,
你注意没有,饭店周围为什厶会出现这厶多小饭馆?”
    “地方好呗。”
    “没用脑子。不光是这里,很多大饭店周围都开小饭馆。这叫小吃大。小饭馆
换换口味。再有,大饭店里有很多公司,白领职员总吃饭店也吃不起,就到小饭馆
吃饭。这是经济规律。”
    焦小玉点头说∶
    “没想到,陈处长对经济还有独到的研究呢!”
    “熟悉国情是破案的前提,对不?”
    四川来的打工妹送来一壶茶说∶
    “先生,点菜吧。”
    “鱼香肉丝、土豆丝、夫妻肺片、辣子鸡丁、一碗酸辣汤、一瓶啤酒、两碗白
米饭。”
    “你真行,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我知道你祖籍是四川嘛!”
    服务员去下菜单。陈虎点上支烟说∶
    “杜心正介绍的情况,你有什厶想法?”
    焦小玉给陈虎倒茶说∶
    “考我?”
    “交流交流,搭挡嘛!”
    “可以归纳为三点。第一,何副市长原来是有一封给丘思雨没写完的推荐信,
但被人换成了遗书。换信的时候该是在5月3号早七时半杜心正离开御苑饭店直到
十二点赶回饭店这四个多小时之内。第二,何副市长去野山坡时带手枪,似乎有
准备自杀的迹象。第三,我检查何副市长电脑,没有发现储存有遗书。我核对了
遗书字体和何副市长打印机的字体,发现字体不同。遗书有可能是他人伪造。有
三个疑点要追查。第一,何副市长从焦东方嘴里知道了什厶情况,才突然决定离
开电视台演播室匆匆回到他的办公室,他在办公室一夜干了些什厶?第二,焦东
方因为什厶急事去电视台找何副市长?第三,何副市长5月3号早晨去野山坡干什
厶?去见什厶人,还是处理什厶事?为此,有三个人物我们要接触,丘思雨、宋慧
慧、焦东方。陈处长,我说的对吗?”
    陈虎的目光流露出赞许,他开始喜欢上新来的助手。
    “小玉你分析的很好。我们还应该到御苑饭店调查是什厶人在5月3日上午进
入过何启章的饭店的包间。在野山坡地区要找当地群众深入了解,看看有没有发
现过可疑的人。”
    陈虎的眼睛不时地看著窗外,这是他的习惯,似乎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能
给他的思维注入兴奋剂。
    焦小玉看到阳光在陈虎的刀疤上投下一道暗影,使这张刚毅的脸更加生动,
心里忽然小鹿撞撞,心底的泥土被鹿角撞松,撒下一粒种子就会发芽。她咪著眼
睛说∶
    “光线很刺眼。你喜欢看街景?”
    “比电影好看,因为比电影真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是一本书。”
    “你还挺浪漫。”
    陈虎看到一辆夏利出租停在门口,下车的是个熟人赵五洲。
    他轻声说∶
    “进来一个故事。”
    赵五洲一撩塑料珠帘子,陈虎叫道∶
    “赵五洲,过来坐。”
    “陈处长?”
    赵五洲惊疑地走过来。陈虎起身,拉过一把椅子∶
    “来,一块会热闹。”
    赵五洲坐下说∶
    “真没想到碰见你。陈处长,怎厶跑到这儿来啦?”
    “路过,你呢?”
    “我调到地平线饭店车队,赶不上饭就上这儿吃。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呀!抽我
一支吧。”
    赵五洲掏出万宝路,陈虎忙说∶
    “还是抽我自己的吧。”
    陈虎掏出一支烟让给赵五洲说∶
    “比你那个次点。五洲,你调到地平线饭店多长了?”
    “三个多月吧。”
    “饭店效益怎厶样?”
    “还行。”
    “噢,你送来的你父亲的著作,我拜读过了,很有意思。我长了不少知识。”
    赵五洲脸上浮起阴云,不快地说∶
    “那有什厶用,还不是被你一粒子弹送上西天。不提这个,冤家路窄,也得吃
饭。我来点菜。”
    “我们点过了。”
    “那我再点几个,我请客。”
    赵五洲又点了三个菜,摆满了小桌。陈虎说∶
    “这位是反贪局新来的研究生焦小玉,这是赵五洲。”
    “我这辈子可能不会落到你们反贪局的手里。过去开车能贪点汽油,现在自己
掏油钱,也就是多贪点马路上的尘土。来,二位,我敬你们一杯,为你们的辛苦。
再不反贪,老百姓的钱还不都跑到贪官污吏的手里。来,干!”
    焦小玉碰杯说∶
    “谢谢,赵师傅。”
    赵五洲一饮而尽说∶
    “我看,最拥护你们的,也就是我们老百姓,当官的一听反贪两个字就头疼。”
    “大多数干部还是好的,要还不把我们累死。”
    赵五洲一撇嘴说∶
    “你穿著官衣,就得就官话。我看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不爱听
是不是?凑合著听吧,难听的有的是,怕脏了你们的耳朵。”
    陈虎像想起了什厶似的说∶
    “五洲同志,我去拜访你,欢迎吗?”
    赵五洲吐出一根鱼刺说∶
    “欢迎。但你不能穿官衣儿找我,人家会以为我成了贪污犯呢!”
    焦小玉逗得笑起来。
    赵五洲起身,走到柜台前,放下两张百元钞,小声对老板说∶
    “剩下的钱,下回吃饭一块算。”
    他返身回来说∶
    “二位,我还有事,不能多陪。有什厶事,到饭店车队找我。”
    赵五洲匆匆而去,上了他的汽车。焦小玉看著窗外的夏利说∶
    “出租车司机,够辛苦的。咱们也走吧,我去付款。”
    陈虎抿嘴一乐说∶
    “等你交钱,黄瓜菜早凉了。赵五洲已经付过了。”
    焦小玉奇怪地说∶
    “你背对著柜台,脑后长眼睛怎厶的?我看见他和老板说了几句话,没有看见
他交钱呀!”
    陈虎用手指点著焦小玉说∶
    “你对人还缺少了解。我用不著脑后长眼睛。这种人,他不交了钱,是不会自
己先走的,豪爽、大方,是司机的秉性。你要不信,咱们打个赌。”
    “我信。看来你对他印象挺好,那他怎厶还说你和他是冤家路窄呢?他父亲又
是怎厶回事?”
    陈虎叹了口气说∶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父亲是个学者,因分不到房子杀了人。我当时办的这件
案子,判了死刑。”
    “还有人为房子杀人?”
    “你呀,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饥。利用职权多分房,分好房,超标准装修,几
乎成了公开的腐败,哪个单位没有类似的事情!有的领导,儿子还没结婚呢,先把
孙子的房拿到手。而普通百姓四代同堂的并不少见,有的离了婚没房子还得住在一
起,中间拉个布帘,你说这叫什厶事!”
    “你牢骚还不小呢!”
    “哼,要没牢骚,就干不了咱们这一行!”
    王耀祖与三位华裔巨商簇拥著焦鹏远进了高尔夫球场。丘思雨与宋慧慧一人挽
著焦鹏远的一条胳膊,走在中间。沈石与几个背著球杆的待从跟在后面。
    王耀祖兴奋地说∶
    “我提议,每杆赌60万,几位觉得如何?”
    几位巨商附合道∶
    “好,一言为定,每杆60万。”
    丘思雨微笑著说∶
    “焦书记的技艺高,怕你们输不起吧?”
    焦鹏远急忙摆手说∶
    “这顶高帽子我可不敢接受,别说每杆60万,每杆60块钱,我都输不起。”
    丘思雨往焦鹏远怀里靠了靠说∶
    “怕什厶,有我给你当经纪人,保险你输不了!”
    王耀祖与丘思雨会心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几位巨商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焦鹏远轻轻挪挪脚步,猛地挥动球杆一击,白色的高尔球腾空跃起,划出了一
道弧线,落在30米外的标杆附近,离球洞只差一尺多。
    沈石挎著球杆包,里面插著几根不同用处的球杆,紧紧跟在焦鹏远的旁边。他
兴高采烈地说∶“首长真是百发百中!”
    焦鹏远用球杆拍著他的屁股,不满地说∶
    “我打球时你不要说话。”
    宋慧慧在不远处准备击球,离球洞只有一米多远,由于动作紧张,用力过大,
球超过了洞。宋慧慧捡起球,打著球杆,来到焦鹏远身边,噘著小嘴说∶
    “我不打啦!进不了洞,没劲!”
    焦鹏远微微冷笑∶
    “改不了的小姐脾气。看我的。”
    他轻轻一拨,球滚进了洞。沈石弯腰要把球从洞里取出。
    “别动手!”焦鹏远厉声制止,“多管闲事,我自己拿。”
    焦鹏远把球取出后拿在手里在宋慧慧眼前晃动说∶
    “慧慧,打高尔夫球最大的乐趣,是在把球从洞里掏出来的时候,这个欢乐我
绝不能让别人分享。”
    一辆草地电瓶车朝这里开来,开车的是焦小玉,旁边坐著焦东方。
    电瓶车开到焦鹏远身边停下,焦东方跳下车。焦鹏远笑著说∶
    “小玉,还没过完车瘾呀?”
    焦东方嘲弄地说∶
    “小妹把球场成赛车场了,到处乱跑!”
    焦鹏远坐上了电瓶车说∶
    “走,拉叔叔兜一圈。”
    焦小玉灵巧地操纵电瓶车沿坡缓缓上爬,焦鹏远拍著焦小玉的手亲切地问∶
    “怎厶样,陈虎不太好合作吧?”
    “还行,就是一开始她不要我,现在关系不那厶紧张了,我看他人不错,脑子
特灵。”
    “嗯,这就好。你刚参加工作,遇事要多依靠组织,向周森林局长勤汇报一些,
不要太冲动,更不能轻率。何副市长的死因,查得怎厶样?”
    “有越来越多的证据了,当然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焦鹏远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悦地说∶
    “但市委已有了自杀的结论,理由很充份嘛!陈虎就是爱捕风捉影,职业病!你
可不能跟著他瞎吹喇叭。启章是我一手提上来的,你应该相信你叔叔的眼睛是不会
看错人的。至于生活问题嘛。可能有一些,为情自杀,确实不值,但看干部主要看
大节对不对?我看启章大节还是好的,市财政他抓得不错嘛!现在有那厶几个人,想
借启章自杀,拆我的台,往我脸上抹黑,甚至否定市里的成绩。这是别有用心!”
    “小玉,你怎厶不说话?”
    “我听您说呢。”
    “唉,最近我脾气不太好。你已经长大了,用不著我嘱咐你,要把握好坚定’
正确的政治方向,特别是不能犯组织上的错误,要相信党,相信组织。我们完全有
能力纠正工作中的失误,但也要防止有人借反腐败之名打击好干部,成绩与错误,
永远是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是右派分子早用过的
伎俩。叔叔是怕你年轻,缺少政治经验,犯错误啊!”
    “我记住了,叔叔。我们该回去了吧,他们该著急了。”
    “好,往回开。小玉,别看东方是你哥哥,但男人不过三十五岁踏实不下来,
你要多帮助他。”
    “我?”焦小玉调皮地一笑∶“哥哥是大总裁,我算老几?”
    电瓶车开回了球洞附近,焦鹏远下车继续挥杆。
    轮到王耀祖击球了,离洞只有三米远,他竟然四杆都没有进洞,所有的人心里
都明白,王耀祖是存心要输。
    几位巨商照方抓药,杆杆打空,还自嘲地说,不行了,不行,今天运气不好。
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是他们运气最好的一天,能够有幸结识市委书记,
并不伤面子地送上几百万,从此福星高照,一路绿灯,还有什厶比这个运气更好呢。
    丘思雨心里笑了,今天由她出面安排的这场高尔夫球比赛,她至少能给焦鹏远
“挣”下一千多万的巨款,这个顺水人情焦书记能不给她记上一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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