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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teasy (胡不易),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天怒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05日15:26:4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十三章
朱妮被骗进河畔小楼──一女对六男的格斗──朱妮供出焦东方──陈虎与何
可待在飞机上再次不期而遇──焦小玉、陈虎举杯定下终身大事──知道焦小玉是
市委书记亲侄女,陈虎收回对婚姻的承诺──何可待强开追悼会哭灵──陈虎在前
来凭吊何启章的人群中发现两个可疑的女人──死刑犯的妻子出现在追悼会场
1
何可待与阿四坐在第二辆车上,尾随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朱婕朝H市机场驶去。
为避免朱妮认出自己,他决定凡是以前和朱妮见面的人这次不出面迎接朱妮,
由朱妮不认识的两个人扮成朱婕的朋友出面迎接,这两个人和朱婕在第一辆车上。
到了机场停车场,朱婕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下了车。何可待与阿四没有下车,他
的车停在离前辆车较远的地方。
朱婕在两个男人的挟持下走进机场出港口,等待朱妮的来临。
8时45分,朱妮拉着带脚轮的箱子出港。朱婕在人群里冲仍在栏杆内的妹妹招手。
她左边的男人悄悄警告她说:
“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说。”
朱妮发现了姐姐,拉着箱子跑了过来:
“姐姐!”
“小妮,你可来啦!”朱婕说着掉下了眼泪。
一个国人朝朱妮伸出手说:
“欢迎,你就是朱妮吧,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
朱婕抹着眼泪说:
“这是王先生和刘先生,都是我的朋友。我住在王先生家里,多亏了他们呀!”
朱妮打量这两个人说:
“谢谢你们。姐姐,我们回家吧,看我非把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劈了!”
“小妮,不着急,还是先到我朋友家商量商量再说,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些。”
另一个男人说:
“朱小姐,你姐说得对,先对我家喝杯茶,慢慢商量。我们有车。”
“那好,只要姐姐高兴就成,客随主便。”
“请把行李给我。”
男人说着,接过箱子,放在汽车后背箱里。
“请上车,朱小姐。”
司机是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他请朱婕坐在副座。另一个男人和朱妮坐在后排。
这样安排是为了防止姐妹俩说太多的话,露出破绽。
汽车朝河畔小楼开去。何可待的车拉开一定距离在后面。
第一辆驶进了小楼院子,第二辆停在院外。
两个男人刚引领朱妮姐妹踏上高出地面二尺高的楼房平台,何可待与阿四进了
院门。目光机警的朱妮一眼看见了何可待,知道中了圈套,但仍保持着镇静,她似
自言自语,似发问:
“何可待?”
何可待笑着说:
“朱妮,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碰到了,也许是冤家路窄吧!”
这时,从一楼闪出三个剽壮的男人,五个男人把朱妮围在当中。
“何可待,你要干什么?”
“和你算笔帐,弟兄们,上!”
何可待一声令下,五个男人扑向朱妮。朱婕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朱妮不愧受过专业训练,她穿绕在门廊半尺多粗的木柱间,利用它作掩体保护
自己,给扑上来的飞起一脚,当两三个辽面扑来时,她又跳上汽车顶巧妙地躲过围
南边,两个男人先后被她重拳击中眼睛,失去战斗力,又有两个男人被她踢中阴部,
躺在地上嗷嗷乱叫。朱妮想冲过最后两个的拦截,救出朱婕夺门而逃。这时,一个
人窜到朱婕跟前,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何可待冷笑观战,此时他说:
“朱妮,我知道你在全国散打是第三名,但这没用。你要再不老实,立即让你
姐姐躺在血泊中。”
匕首压住的脖颈下面流出鲜血。
朱婕哭求着:
“小妮,别拉啦!求你别拉啦!他们会杀死我的!”
朱妮长叹一声说:
“好吧,何可待,我们谈判,你想要什么?”
一个男人悄悄绕到朱妮背后,抡起木棍,照着她腰部狠狠一击,朱妮一个跟头
栽倒在地。
四个人扑上来,用尼龙绳把不妮的双手反剪背后捆牢。
“把朱婕锁在二楼。把朱妮推进一楼大屋。”
遵照何可待的命令,姐妹俩被分开了。
朱妮被按倒在沙发里,何可待坐在她对面。
“朱妮,我们这回可以好好谈谈了。”
朱妮由于激愤而面色苍白,但神情并不慌乱。
“何可待,你死到临头了,还玩阴谋,你爸死了,人就没有了根,你还狂什么
?你这样对我,东方饶不了你!”
阿四左右开弓抽打朱妮的嘴巴,大骂道:
“臭婊子,你才死到临头!焦东方远在千里之外,救不了你。等他赶到,你早
仍在河里喂王八去啦!你说,是谁主使你对我大哥下毒手?”
“你从马背上掉下来,那是你命该如此!”
“胡说,是你的马有意冲撞我的马,我的马才受惊。说吧,
说出来,我不为难你,不说,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何可待,你这条丧家犬,赶快给我松开!”
“松开容易,说实话就行。”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的说!”
“真的?”
“姑奶奶从来不和别人废话!”
“朱妮,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何可待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纸包,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纸包打开,
里面是一支针管。就要实施的报复行动使他周身热血涌动。此该,他要找回父亲去
世之后的失落。父亲的突然离去,使他像被从一列高速运行的火车推下来,整个大
地都失去了平衡,强烈的震荡之后是深深的失落,昔日的权贵朋友现在冷眼相向,
处处遭到冷遇和白眼,一笔笔已签约的合同被借故推延,上亿元的利润在就要到手
时化为乌有。
他抓起针管,此刻,他要找回自己的尊严,找回自己的存在,洗去心灵的阴霾。
随着父亲的去世,这繁华的世界好像不再有他,往日各种开业典礼、招待会、新闻
发布会、招商洽谈会的请柬雪片般飞来,只要他能到场,什么也不说,什么事也不
办,就能拿到一万元的出场费,但他大多不屑去,而现在,请柬一张也没有,没有!
仿佛世界上根本不曾有过何可待这个人。
从天之骄子跌放普通芸芸众生之中,这种落差跌碎了他全身的骨骼,他要靠自
己的力量把碎骨头一根根重新整合后仍然屹立在人间,但不再是从前的他,复仇,
是今后生存的唯一动力,不但要为自己雪耻,还要查出杀害父亲的凶手。
此刻,他觉得自己顿悟了:男人生存的乐趣,一是占有女人,二就是血刃仇敌!
“朱妮,我与焦东方不一样,我是个本份的生意人,从不侵犯他人的利益,而
焦东方是个阴险小人,对不起朋友。我不得不对你用武,是被你们逼出来的,纯粹
是自卫反击。你知道这针管里是什么吗?20世纪末的杀手,艾滋病人的血,注射到
你身体内,你就完了。我当然不想这样做,但是你们要把我先置于死地,我仅仅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阿四从何可待手中接过注射器,举到朱妮面前:
“小妞,这一针进去,你就成了最时髦的人啦!说不说呀,扎进去,再后悔就
来不及喽!”
针尖触到朱妮胳膊上的血管。何可待惋惜地说:
“多么可惜呀,这世界要多一名艾滋病人了。开始吧。”
阿四的针头扎入朱妮的血管,就要推。
朱妮大声叫道:
“住手!我说!”
他点燃一支烟,另一支手拨弄注射器,慢慢地说:
“朱妮,谁主使你对我下毒手?”
“是你的好朋友焦东方,与我无关。”
“焦东方为什么要害我?”
“他没说,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许问,骑王俱乐部的事故是他一
手策划的,我只是执行了他的命令。这是规矩。”
“他总得有点表示吧?”
“焦东方说对你讨厌,活下去是个包袱,不死也让你扒层皮。你们哥儿俩是怎
么结的仇,他没说。”
“焦东方跟我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说你爸爸是自杀的,他很难过,提到你爸爸,他流过好几次眼泪
呢!”
“关于我爸爸的死,你听说过什么?”
“没有听说什么,都知道你爸爸开枪自杀了。”
“好,很好,你要早说出来,何必伤了和气呢。你出卖了焦东方,他那里你是
回不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对焦东方就说你姐姐病重,暂时不能回去。费用嘛
,一切都由我承担。”
“我知道,我没脸再见东方。我用不着你给我找地方,也用不着你的钱,放我
和姐姐走!”
“你姐姐可以回家。你不能。你必需有专人照顾,我必须阻止你和焦东方的接
触,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也不能给你作案的机会。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只
要你与我合作,你也知道,我何可待向来是对得起朋友的。”
“你想把我弄到哪儿去?”
“香港。”
朱妮绝望的点点头,她被摧跨,从肉体到精神。
何可待从皮箱取出五万块钱,放在朱婕大腿上说:
“对不起,朱婕小姐,让你受惊了。这五万块钱是对你的赔偿。你也看到了。
我和你妹妹已经讲和,你可以回家,但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里。如果焦东方
找到你,绝不能说我们来过,他要是问你妹妹,你就说到亲戚家去了。”
“我明白,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忙。等我把你妹妹送到香港之后。朱妮,你知道针管里的液体是什么?”
“你不是说是艾滋病人的血吗?”
“我上哪儿去找艾滋病人的血,这里是营养液,真给你注射进去,只有好处,
没有坏处。哈哈哈!”
何可待开心地大笑。
2
登上返程的班机。何可待在找座位时,一眼看见坐在临窗座位上的陈虎,他本
能地站住,略一踌躇,坐到他的位置上,与陈虎恰在一排,中间隔着通道。
何可待庆幸自己是一个人上了飞机,要是带着随员一块儿出现在陈虎面前,会
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阿四与一个弟兄陪朱妮加入一个旅游团去了香港,那里有他的
公司和黑道白道中的朋友,不怕朱妮逃脱。剩下两个人留下监视朱婕,两个人留守
河畔小楼,迅速全体撤离,他怕引起房东的怀疑。
陈虎也是只身返回,高检的处长留下继续办理冯艾菊特大非法集资案,他取了
冯艾菊和李浩义的记录和供词后先期返回。
陈虎装作没看见何可待,脑子迅速盘旋:他到H市干什么来?难道他与冯艾菊一
案有关?目前的调查只能证明何启章从中受贿,没有证据显示何可待也有牵联,也
许他是为李浩义而来?
飞机就要起飞,何可待站起来,走到陈虎旁边的旅客身边,有礼貌地说:
“对不起,打扰您一下,能麻烦您和我调换个座位吧?咱们在一排,靠窗户的
位置是我的,看外面云彩特别好。”
旅客是个老头,他不太高兴地说:
“飞机一开,我就睡觉,看什么云彩。既然你们为了说话方便,那就成全你们
吧。”
“谢谢您了,老大爷。”
何可待换了座位,坐到陈虎的身旁。
“陈处长,没想到,这是我们第二次不期而遇。”
陈虎笑笑说:
“两次不期而遇,也许说明我们在寻找同一件事情?”
“你逗我?我现在是一介草民,你是反贪局干部,咱俩能寻找什么共同事情?
我这次是来签一个合同。你呢?”
“我来旅游。”
何可待笑着拍陈虎的手说:
“好,一比一平,咱们都没说实话。”
他们会心地对了目光,都想刺探对方的秘密。
“我来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我也来处理一些公共事务。”
陈虎拍着何可待的手说:
“二比二,我相信这回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何可待点头说:
“对,对,我也这样认为。陈处长,你的公共事务我不便过问。但我很感谢你,
你一直为查清我爸爸的真正死因而奔波。谢谢,发自内心地谢谢。”
“这是我公共事务的一部份,当然还不止这些。你呢,你处理一些什么私人事
务,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飞机起飞,他俩陷入沉默。
平稳飞行后,空姐送来了饮料。何可待取了一杯啤酒,放到小翻板上,问陈虎:
“陈处长,你要什么?”
“也要啤酒。”
何可待又取一杯啤酒放在陈虎坐前的小翻板上,陈虎说了声“谢谢”。
“陈处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很烦,我这回出来散散心,出出气,自从我
爸爸去世后,我才懂得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薄如纸,什么叫众叛亲离。
别的不说,以前我每天收到的什么贸易洽谈会、展销会、新闻发布会之类的请柬就
有几十张,只要我肯光临,出场费就是一万元,现在呢,一张也没有了,这帮趋炎
附势的小人!至于和我爸爸朝夕相处的那些官僚,就更不用说了,仿佛这世界上根
本就不存在我这个人,他们的忘性来得真快,竟然没有一个人到我家看看我妈妈。
你说,我能不烦吗,散散心,自己给自己解闷吧。”
陈虎像对老朋友似的说:
“可待。你的遭遇并不奇怪。一切建立在互相利用基础上的友情,都是靠不住
的。在一些高干子弟中,父母去世后,有你这种心态的不止你一个人,大多数都是
经历了失落的痛苦才重新振作起来的,靠自己的手,而不是像过去借助父母的权势,
重新建构自己的生活。现在是你的转折期,你要把握住自己,不要自暴自弃呀!”
“谢谢你,陈处长,这是我听到的最实际的话,谢谢。对不起,我想眯一会儿。”
“好,我也眯一会儿。”
他们谁也没睡着,猜测着对方,想着自己的心事。
飞机降落,他们并肩走出机场。
“陈处长,我请你吃饭,肯赏光吗?”
“改日吧,改日我请你,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联系。”
焦小玉在门口挥手。何可待说:
“你的助手接你来了。”
焦小玉对陈虎与何可待并肩而出感到奇怪,因为陈虎从H市打来的长途电话并没
有提及何可待。她礼貌地与何可待握手说:
“真巧,遇见你了。”
“小玉,我请你和陈处长一块吃饭,好不好?”
焦小玉说:
“改日吧,改日我请你。”
何可待奇怪说:
“嘿,你们们师徒二人,连说话都一个字不差,也不知谁和谁学的,那好,我
们改日见。你看,我也学会了。”
何可待上了一辆皇冠的士。
陈虎见小玉出了许多汗,而天气并不热,心疼地说:
“我没让你来接我呀。”
“你不让我来,我就不能来吗?”
“飞机误点了两个小时,你什么时候来的?”
“人家都等你三个多小时了,我总怕飞机出事,这回踏实啦!”
“那你脸上的汗,是吓出来的吧?”
“人家担心你,你还取笑,不理你了。”
“好,好,我赔不是还不行吗。”
焦小玉拉住陈虎的手说:
“走,上我家去,我给你包饺子!”
他们上了一辆夏利。
3
陈虎是第一次进焦小玉的家门,他的目光立刻被悬垂的皮沙袋吸引。
“这是你的?”
“也是你的。”焦小玉抱住陈虎,送上她火热的芳唇。
“小玉,我真想你。”
“我更想你,”焦小玉抱给陈虎一双皮手套,“来,咱俩赛一回。”
陈虎瞪大眼睛说:
“让我打你?舍不得。”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快点,戴上手套!”
“不,不,我舍不得,还是别玩这个。”
焦小玉戴上拳击手套,挪动脚步,央求说:
“求你了,让我过过瘾,总打沙袋没意思,必须有对抗才来劲儿。”
“我服输还不行?”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娘们儿气儿。快戴上,就打几下!”
陈虎自嘲地说:
“好嘛,刚下飞机,就让我挨揍,我就给你当一回人靶吧!”
陈虎戴好手套,早已摆好姿势的焦小玉一个直拳击来,他赶紧用拳套护住脸。
焦小玉又打出一个勾拳,接下来是摆拳,陈虎左右躲闪,一下也不出击。
焦小玉不打了,摘下拳套说:
“不打了,你不反击,没劲。我给你包饺子去!”
陈虎脱下拳套,猛地抱住她,这是他在飞机上就盼望的亲吻,很长,很深。
焦小玉脉脉含情地说:
“你走后,我就失眠了,想人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是呀,和你分开,我也不好受。”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了,昨天晚上洗过。”
“那你抽烟吧,休息休息,一会儿吃饺子。”
“我帮你包吧。”
“不用,馅儿我上午就弄好了,面也醒透,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一回主
妇好不好?”
焦小玉亲了陈虎面颊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陈虎坐在沙发上,顺手操起茶几上的香烟,拿起一看是万宝路,他怔住了。
“你今天要是有收获,我就把它当奖杯发给你!”
陶素玲临死前的笑声震荡着他的耳鼓,翻车的场面又袭上心头。
他默默放下烟。
他的目光温情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件摆设,初涉女儿闺房他嗅到了女人特有的芳
香。他拿起一件玩具,按一下,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的嘴就亲在一起,他甜蜜地笑
起来。
焦小玉从厨房伸出头说: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陈虎举起玩具,按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嘴亲在一起。
“你坏。”
焦小玉缩回头,继续包饺子。
“过来吧,吃饭。”
另一间房是餐厅,高背餐椅端庄典雅,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四个凉菜,一
瓶长城干白,两个高脚杯,两大盘饺子。
“请,老公。”
老公?她叫我老公。
陈虎问:“你叫我什么?”
“叫你老公呀!不对么?”
陈虎摸着刀疤,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来,我为你接风,乾杯!”
“谢谢,为重逢,乾杯!”
两只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陈虎,吃饺子,看我手艺怎么样?”
陈虎吃了一口,连声说:
“好吃,好吃,真香,真香。”
“你要爱吃,我天天给你包饺子。”
“那可不敢当。”
焦小玉举起酒杯,脸上泛出潮红,她轻轻地说:
“陈虎,我们结婚吧。”
陈虎放下酒杯,惊讶地说:
“结婚?太快了吧?”
焦小玉的目光出现了迷离的神色。
“对你来说,可能是太快了。但对于我,我等待你的出现,已经很久,很久。
也许是十年前,也许更早,你就是我用自己的想象雕塑出来的那个人,正直、刚毅,
又有似水柔情。你的出现,是生活对我长久虔诚期待的回报。陈虎,我深深地陷下
去了,哪怕离开你一分钟,我都感到孤独和寂寞。
“我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好,再等一段时间,等我的毛病全暴露出来后,你再
决定吧。”
“不,我不要等。我接受你,包括接受你的毛病,接受你全部的历史,这不是
买东西,专拣好的挑。其实,性格主要是由毛病和缺点组成的,因为优点有共同性,
所以也就没有个性。挑不出毛病的人,一点也不可爱。”
“小玉,我爱你,也许没有你那样热烈,但可能比你爱得还要深沉,但结婚还
太早吧?”
“我不是说明天去登记,是想确定我们的关系,我要有所属要属于你,你要是
敢于负这个责任,我们就乾杯。”
“乾杯!”
两只酒杯带着承诺碰撞,他们一饮而尽。
焦小玉像想起什么似的说:
“陈虎,我叔叔要见你。明天是大礼拜,我叔叔休息,咱们去他家玩好不好?”
“我怕见生人,这不成相侄女婿,多不好意思。”
“不是什么生人,其实你见过。”
“我见过?”陈虎困惑不解地摇头,“你叔叔是谁?”
“你可能跟他见过不止一次呢!?
“快说,你叔叔是谁?”
焦小玉咯咯地笑。
“看你傻样儿,真可爱,我叔叔是焦鹏远,你见过他吧。他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也不知怎么知道的,他很赞成,找我去谈了一次话,夸了你半天,让我多向你学习
呢!”
陈虎霍地站起来说:
“焦书记是你叔叔?”
“这还有假吗?是我亲叔叔,你一点也不知道?”
陈虎的脸刷地白了,他冷冷地说:
“对不起,焦小玉同志,我收回刚才那杯酒,也收回我的话。打扰了,再见。”
陈虎离开餐桌,到卧室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
4
何启章追悼会在公墓遗体告别室举行。
何可待的母亲不赞成儿子举行这次追悼会,何可待把装有父亲遗像的镜框塞进
母亲的怀里,鄙夷地说:
“妈妈,你不同意举行追悼会,那好,你跟爸爸说,问他同意不同意!同爸爸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母亲愁容满面地说:
“可待,你怎么这样糊涂?这不是感情问题,是为了少惹事。你爸爸死得不明
不白,市委不出面,你开追悼会,谁敢来参加?悼词又怎么写?谁来宣读悼词?这
些问题都没落实,你草草开追悼会,到时一个人也不来,不是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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