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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sm (龙儿),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巴西狂欢节28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Sep 30 17:39:23 1998), 转信
(廿七)
我辗转不能入眠,东尼的强词夺理,她一定受不了。而且谈了半天,一直也没
有接触到问题的核心,我觉得有必要对她说明前后因果。
同时,我很满意知道了另一个事实,在这群人中,男女杂处,两性间的关系向
属平常。难得凯洛琳能坚持,不为肉欲的工具。至于同性恋的指控,我不相信,也
不愿意相信,因此我更想与她单独谈谈。
我走到她房里,沙尔索仍在那里祈祷。凯洛琳侧身面墙躺着,眼睛还睁着。我
拍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平静地望着我。
在昏暗的烛光下,我见到了一张美丽得无法形容的脸,定了定神,我说:「我
代东尼向你道歉。」
「我没有生气。」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失态吗?」
「不知道。」
「甘格为了你要走,今天下午你又不肯与我们默步去教堂。他对东尼表示不满
,认为你不尊重团体。」
「我是因为没有衣服穿,这样怎能上教堂?」
「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明天我会向他解释。」
「不必解释。」
「我很尊重你的缄默,刚才我一再逼你开口,因为我希望多了解你一点。」
「我知道。」
「我不认为这个团体适合你,但希望你别再提要走的事,尽管大家不久就要分
开,相处时愉快一些,对彼此都好。」
「好的。」
「还有东尼说的那些气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这样的一对一答,我真正想要说的话,怎么都引不出来。再说,我们彼此间彷
佛了解甚深,还有什么好说呢?
我舍不得走,勉强开口问她:「我相信我们是好朋友,我很希望知道你是否受
过什么打击?」
她想着,没有开口,我觉得自己太过分,即使是有,她又怎能告诉我呢?我又
说:「我只是顺口问一问,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可以不说。」
她认真地想了一想,说:「不愉快的事情当然难免,但是,我不认为那些琐事
算得上是打击。」
我没有理由再缠下去,她平静安恬的脸色,胜过了一切言语。我本来是来安慰
她的,想不到她竟拂去了我满心的尘垢。
我无言地伸过手去,握住她柔柔的小手,淡淡地交换了声晚安。回头时,沙尔
索还在那里虔诚地跪拜。
我的怀疑仍然没有去除,我总忘不了在餐馆中的那一幕,凯洛琳的泪珠,总该
有个合理的解释才是。很可能她不肯告诉我,也很可能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插曲,
但是我必须解破这个疑团,不能继续再受它骚扰。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怎么好再开口呢?这样做未免太咄咄逼人了!以后再
问吧!但是以后还有比今夜更理想的机会吗?
她察觉了,问着:「你还有事吗?」
她翻身坐起,拥着那个窗帘,歪着头,狐疑地打量着我。我决定要问个明白,
于是蹲下身来,面对着她,说:「我希望你告诉我实情,第一次在餐馆见到你时,
我看到你哭了!」
「我?哭了?」她笑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导致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一层浓雾在她眸子中升起,面色变得像埋在云堆下的青峦。无数不可名状的表
情,不停地闪动变化。
我知道这一次击中了要害,我也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是我绝不能中途放手,我
要把心中的那个毒块挖出来。
「既然东尼能够替你拭去泪痕,我相信我能为你吞下去。」
她转身倒下去伏卧着,一动也不动。我忍不住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情似
潮,漫过了我的头顶。就是赴汤蹈火,我也要替她解决困难,但是到底是什么困难
呢?
「晚安!」她动也不动,截钉截铁地说。
沙尔索面前的蜡烛只剩下一滩残油,而他仍然在礼拜着。三个人存在于三个不
同的空间,似乎谁也不能回头,各人都相信自己走着唯一的道路。我不禁又怀疑了
,我又如何能帮助凯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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