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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索尔仁尼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演说(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10日13:57:23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索尔仁尼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演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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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World 2001年01月11日
七
然而,我由于意识到世界文学是由一个单独的巨大心脏组成而感到快慰,这是种十
分重要的意识,因为世界文学把我们的世界的焦虑和烦恼搞清楚了,尽管这些焦虑和烦
恼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被展现和被感知的方式不同。
除了年代久远的民族文学之外,甚至在过去的时代也存在着有关世界文学的概念,
它是环绕着民族文学的高峰的选集,是文学间的相互影响的总和。但又出现了时间上的
一种间隔:读者和作家只有在一段时间间隔之后才认识使用别的语言的作家,有时这个
间隔持续数世纪之久,因而相互间的影响也延迟了,而民族文学的高峰的选集只显现在
后人的眼前,而不是显现在同时代的人的眼前。
但是今天,在一个国家的作家和另一个国家的作家及读者之间有着一种交互作用,
这种交互作用如果不是同时发生的话也是几乎如此。我本人就有这种体验。我的那些还
没有在我的祖国印行的书,令人可叹,却很快就找到了易起反应的、遍及全球的读者,
尽管译文是匆忙的,并且往往是拙劣的。像亨利希.伯尔这样的著名西方作家已对这些
作品作了批评性的分析。在所有这些过去的岁月里,我的工作和自由还没有安身立命之
地,与地球引力法则相反,它们就好像悬挂在空中一般,好像悬挂在虚无之中——悬挂
在一种富有同情心的公众膜状物的看不见的无言的绷紧状态上;然后,我带着感激的温
暖,而且也是完全出乎意料地得知,我得到了作家的国际兄弟之情的进一步的支持.在
我五十岁的生日的时候,我吃惊地收到了来自西方著名的作家的祝贺。我所受到的一切
压力并没有无人注意。在我被开除出作家协会的那些危险的几周里,世界杰出作家所推
进的防护墙保护了我,使我免遭更糟糕的迫害;而且挪威的作家和艺术家们在倘若我的
被放逐付诸实施时好客地为我准备了容身之地。最后,甚至我的获诺贝尔奖的提名也不
是在我生活和写作的国度里被提出的,而是由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和他的同事提出的。
再到后来,所有作家协会也表达了对我的支持。
这样我就理解了并且感到,世界文学不再是一部抽象的作品选集,也不是文学史家
们所杜撰的一种概括;更准确地讲,它是某种公共的躯体和一种公共的精神,是一种反
映了人类的成长着的团结的一种有生命力的、内心感受到的团结。国家的边界仍然在变
得深红,那是被电网和喷发的机枪烧红的;形形色色的内务部长们仍然认为文学也是在
他们管辖范围之内的“内部事物”;报纸的大字标题仍然醒目地排印着:“无权干涉我
们的内政!”可是在我们的拥挤的地球上却并没有剩下任何内政!人类的唯一的拯救就
在于每一个人都把每一件事都当成他自己的事,在于东方的人民生命攸关地关切着西方
在想着什么,而西方的人民又生命攸关在关切着东方在发生着什么。文学是人类所拥有
的最为敏感、最易起反应的工具之一,因而也就成为最早采纳、吸收并且抓住对人类的
增长的团结的这种感觉的工具之一。因而我充满信心地转向今天的世界文学——转向成
百上千位我从未见过本人而且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的朋友。
朋友们,如果我们毕竟还有价值的话,那就让我们努力有所帮动吧!咱太古以来,
在你们的被不调和的政党、运动、社会等级和团作所撕裂的国家里,是谁构成了那种团
结的而不是分裂的力量呢?然本质上讲那儿有着作家的位置:他们的民族语言的表达者
——民族的主要凝固力,其人民所占据的土地本身的凝固力,尤其是其民族精神的凝固
力。(待续)
ReadWorld 王义国 编译自 诺贝尔奖网站 亚·伊·索尔仁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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