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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崔健,还是那个崔健吗?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14日15:00:59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崔健,还是那个崔健吗?
作者:王奎龙、郭竞雄 2001-03-13 09:59
城市晚报文化部报道 崔健近来由于“格莱美风波”和参演电影《
我的兄弟姐妹》、舞剧《给你一点颜色》而倍受媒体与摇滚fans的关
注。要出国、要“触电”、要把摇滚异化到舞剧空间……有了如此多的心思,那崔健还
是扎一袭红布、撒野于雪地时的崔健吗?出生于吉林的他,面对家乡报纸的采访,说出
了自己对自己的现实认知。
记者:你知道自己在一代青年人心目中的位置是什么样子的吗?
崔健:说句实话,我原来以为我知道,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并不知
道。
记者:为什么这么说呢?
崔健:我发现实际的我和在舞台上站着的我以及大家所认识的我
并不是一个人。有一天晚上跟一个人聊天,他那时刚跟我见了一次面,
听我说话后觉得我虚伪,我说“你凭什么说我虚伪?”因为他根本就
不认识我,他凭什么说我虚伪。后来我就发现所谓的虚伪就是他们以
为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到不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他们
没有想象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主要是因为我对政治的关心,他们觉
得我作为音乐人就是应该老老实实的做音乐,那天我说了很多我关心
的政治和社会的问题。他们认为我是一个虚伪的人,空谈政治上的事
情。与之相反。另外一种人把我看做一种纯政治方面的音乐人,甚至
不会笑,只会喝酒抽烟,生闷气的那种人。每个人都会凭借他们的想
象断定我是什么样的人。这其实就是一种误解,我现在根本就不抽烟
。不仅如此,我还锻炼身体,每周都要跑步两三次,真实的我就是和
很多人所感觉上的我不一样。
记者:那你想到过你的音乐曾会感动那么多的人吗?
崔健:我认为,感动应该是真实的,如果说是虚伪的感动还不如
先感动自己。
记者:在早期做音乐的时候,你是否曾经把感动很多人或是以获
得歌坛的某种地位作为一种潜在目的?
崔健:这种目的性是一个包袱,我不能否认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
想法,但是我尽量在避免这样的东西。我创作的目的,最少有51%是在
为自己写歌,否则的话我作音乐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当明星最大的痛
苦就是要为别人表演,要成为别人的宠物,不是被一个人是被大众宠
。这是当今所有艺术家的一个悲剧。
记者:现在,很多人在编写中国流行乐史的时候都把你摆在一个
重要的位置上,甚至称你为中国摇滚"教父"级的人物,你怎么看待这
个问题?
崔健:这些东西都是带有比较强的功利色彩的,我宁可不要这样
。
记者:但是你是否想过,成为这样的人物,可能会影响一代人,
而你的影响也确实到了?
崔健:在我看来,影响一代人也不可能换回自己最快乐最好的时
光,两者之间的价值是无法相比的。也许大部分的人没有我这样的机
会去说出这样的话,觉得我有点虚伪,站着说话腰不疼,但是我说的
都是真实的话。当很多很虚伪的人在吹捧着你有地位的时候,用这些
作为代价换取你的家庭,你的爱情,甚至更多的东西,这是很不值得
的事情。
记者:那在你心目中,生活的理想方舟是什么样子?什么是更值
得追求和珍存的东西?
崔健:我以前也和媒体说过,人的生活中真正稳定的幸福需要三
个元素。也许还会有其他很多元素,但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这三个元
素的生活是肯定不幸福的——
第一,身体不好,你的生活肯定是不愉快的。也许这是我作为一
个中年人的看法;
第二,事业不成功,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你肯定是
不愉快的;
第三。就是没有爱情,你肯定是不幸福的。
也许,这三个元素中拥有爱情应该是排在首要位置的,因为对于
大多数年轻人来说健康可能是次要的,因为他们正拥有健康。
记者:在本次谈话中,我们能谈及你的家庭吗?你在关于未去格
莱美的声明中说,一旦你出国,你的女儿就得不到照顾。
崔健:因为谈及家庭涉及到我的隐私,因此我不愿过多谈论这个
问题。
记者:那么谈一谈你的家人对你事业的看法,比如你的父亲。
崔健:其实我认为这个问题也不要多谈。奥运会比赛后很多记者
都问那些成功的运动员你想不想你的爸爸妈妈,这好象是要逼着人去
说假话。其实人在那个时候心里往往是一片空白的。而我觉得我对父
母的感情如果需要通过媒体来表达,那简直是对这种感情的一种亵渎
。我不愿意把这种东西当作一种由头来炒做。家庭的感觉还是留给自
己当作一种隐私来体会吧。如果让媒体来说"崔健是个孝子"等等事情
,我认为是特无聊的。我现在过的是一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住高层
公寓,每天进进出出要坐电梯,在电梯里也闲聊。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这也恰恰是一种能够让我快乐起来的生活方式,我不愿意让大家在
这方面品头论足。我也不愿意被大家当作什么偶像来看待。
记者:那么还是来谈一谈你的音乐吧。很多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
在关心着你的音乐,有人认为你现在的音乐越来越好听了,象<无能的
力量>等作品,但却缺少了以前的那种煽动性,象《盒子》、《飞了》
、《最后一枪》、《红旗下的蛋》等等,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崔健:那是不少朋友对老歌还没听够,我觉得我现在的音乐应该
是更有煽动性了。但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身边人说喜欢《盒子
》,喜欢《红旗下的蛋》了,我觉得是时候(这些作品被注意的时候)
到了。大家往往将这些作品同后来的《无能的力量》混为一谈。
记者:我们许多娱乐记者在文章中始终是将你在这两个时期的作
品分别对待的。
崔健:是吗?那太好了!很多人将我在《红旗下的蛋》专辑之前
音乐算作一个时期,而之后又看成一个时期。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也
让我非常高兴,我非常愿意在这些问题上与媒体探讨。
我自己觉得《飞了》(《红旗下的蛋》专辑中的作品)这首歌是
一个里程碑。"飞到天边又回来了"虽只是其中的一句歌词,却是《红
旗下的蛋》这张专辑最重要的标志。意思是:我们不再往外走了,我
们回来。而《无能的力量》就是回到生活中,就事论事讨论现实生活
,这是一首情歌,是写给所有想改变生活、改变生活中所有不如意的
普通男人的歌,这个男人把歌唱给一个姑娘听,他根本无法改变现实
的生活,他只能吹,只能骗,他并不想这样。然后他问那个姑娘,如
果我这么做失败了,你还要不要我。在《无能的力量》这张专辑中的
很多歌曲中都能表达这个主题,就是:我们现在能够做什么,我们现
在能做的只是感动一个姑娘。我看到的男人除了一些做生意的,大人
小孩子基本都是这样:能够做的就是赢得一个爱情,基本上没有把自
己最本质的理想表达出来的能力……
记者:不少人觉得从《无能的力量》之后,你的专辑的卖点似乎
是从愤怒和激情转向了思考,你认为呢?!
崔健:那可真是说错了,太错了!真正的歌迷都认为《时代的晚
上》是《二无所有》他们听完了能哭。他们觉得他们真的得到了安慰
,他们真的会感动。
记者:是年龄的问题吗,是不是我们还太年轻不能读懂你现在的
音乐了!?
崔健:不是,有位朋友21岁,他和我说他每次听完了,都激动。
我们的演出有大量的16岁的孩子来听。一些舆论有时候是不公平的,
他们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怎么样了,其实他们有的时候传播的是一种
错觉。有些宣传也不公平,不给年轻的摇滚人机会,所以搞得好象只
我一人在摇滚阵地上孤军奋战。如果有一天舆论和市场对摇滚乐公平
了,大家会发现我们能代表年轻人。
我还要重申什么叫摇滚乐。摇滚乐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你要表
达你自己,一万个人说你和一个人说你都是一样的,现在的很多艺术
家基本上是没有真正健康的发泄你自己,把什么西方的文艺复兴加上
中国传统主流的东西就完成了自己的创作,基本上不能真正作到一个
艺术家的潇洒,也就不能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
记者:从这种角度上讲,你挺幸运的。
崔健:我觉得你说少了。我觉得我非常幸运,如果说我现在生活
中能有“世俗”的爱情和婚姻的话,可以说我的生活已经快没毛病了
。比如说我基本能做我想做的事情,赚比平常百姓多得多的金钱……
记者:很多人认为做摇滚的人应该很穷或者曾经很穷。
崔健:有钱和有足够的钱是两回事,就好象没钱和没足够的钱是
两回事一样,我现在也可以说是个很穷的人。
有很多人说,崔健,以你的位置你应该拥有更多的钱,你的钱应
该有上千万已经被盗版赚走了。但是也有人说,你崔健唱一晚上要比
别人唱一两年赚的还多……这只是个市场价值的问题。咱们又谈到另
一个环节了。
记者:那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其实有很多人说现在的摇滚乐已
经不能象从前一样激起那么多的波澜了,人们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很麻
木的时候,人们似乎更自私了,很少关心社会了,就开始出现了一些
相对浮躁的音乐形式比如电子乐啊,朋克等等,有人认为他们要是生
活在你成长的年代,那么一样会有更有深度的作品,你怎么看?
崔健:我不觉得,我要是现在还是18岁,我一样能创作出好的作
品,我觉得我看到的东西有太多能让我感到愤怒和感触,有太多的东
西可以写了。
记者:那你还是认为创作和创作者本身敏锐的感觉有关系,和生
活在什么时候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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