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roll 版 (精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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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朋克、行为艺术和光猪六壮士
2000年的9月15号，很普通的一个周末。晚饭过后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说是一起去看演
出。犹豫了一下后我关掉了电视，出门。
在五道口的一个遍地脏水的胡同里我和朋友碰了头。在“开心乐园”酒吧的门口已经围
了不少人，白天走在路上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小朋克们，在这个时候是最标准的形象了
。不少圈里人——也就是说可以不用买票就进场的人也在其中。最后我终于没能证明自
己是个圈里人而不得不买票入场，引来了身边几个朋克们嘲弄和自豪的目光。10块钱—
—可以买一张舌头的盗版CD了。
一进场，舌头的演出就开始了。六名新疆汉子精赤着上身，下面围着一块红色的塑料布
，在台上一字排开。吴吞没象以前那样背对着观众唱，而是终于面对台下狂热的小朋克
们。朱晓龙也不象平时那么疯，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倒是贝斯手表现出色，技术发挥的
淋漓尽致，而且在台上很是煽情。比起他们的CD中的录音版本来，舌头的现场要好的多
，音乐显的非常丰满。记得王凡曾跟我说过，舌头的录音被混音师搞砸了。他们是第一
次进棚，对录音的技术大概还需进修。现场演出时他们加了很多即兴的色彩。由于有一
个键盘手，所以两个吉他手都解放出来了，特别是朱晓龙，弹起来很自由。吴吞的表现
也很不错。
在下面看的一批十八九岁的小朋克们照例跟着音乐狂蹦。而衣冠楚楚的独立电影人吴文
光一直在下面走来走去，好象在找什么人。
真正让这个晚上变得凌厉和难忘的时刻突然间到来了。吴吞说是要给大家唱一首新歌，
也是当晚的最后一首歌《油漆匠》。
“这首歌献给被油漆的一代，被油漆过的青春，被油漆过的生活，被油漆过的朋克。”
吴吞有些煽情地在台上说到。而贝斯终于按捺不住，冲着话筒吼到：“接下来给大家一
个今晚最好的礼物。”随着一声令下，几个乐手飞快的扯下了围在腰下的塑料布——里
边当然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台下的骚乱和尖叫让他们非常兴奋。可羞涩的吴吞还是扭捏了半天才把塑料布扯了下来
。他的情况比较尴尬，其他乐手还有乐器能稍微遮一下下体，而他只能直面这个刺眼的
晚上了。台下的观众已经从震惊的沉默中醒过来了，发疯似的狂暴。而舌头的几位乐手
也跟着兴奋起来，晓龙在台上抱着吉他乱蹦。只有吴吞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唱着。
在结尾部分，键盘突然响起了《少年儿童团歌》的旋律，台下跟着唱：“将来的主人，
必定是我们……”，接下来是更触耳惊心的《哀乐》。现场的男女老少都被这个晚上烧
坏了神经，一起大声喊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家庭妇女还迎着刚下场的六位光身朋克
英雄们殷勤地敬着烟。
“这才是朋克！”我身边的一个人兴奋地说。
是啊。我突然间明白，有了这个晚上，中国的朋克迷们肯定有了自己的新偶像。睥睨一
切的盘古算什么，糜烂的NO算什么（诅咒在现场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与他们的
教父——新婚的颜峻喝着酒）。现在，铁杆的朋克除了摔琴砸音箱之外终于又找到了新
的发泄方式（虽然这套玩意儿RED HOT CHILLI PEPPER也玩过了）。
在中国的所谓的前卫艺术家们以各种各样的名目玩着光屁股的行为艺术时，中国的愤青
们终于以POST-PUNK的名义上演了一次光猪六壮士的悲喜剧。这或许是中国朋克们的进步
，却肯定是对中国所谓前卫艺术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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