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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张楚：艺术是带有欺骗性的 作者/三公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1月08日18:46:47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张楚：艺术是带有欺骗性的 作者/三公主
 这十年来，我经历了特别多，从第一张专辑开始到现在……就好象在洗干净自己
或者在亡羊补牢。最早的时候，生活就象河流，人都是水，所有的痛苦、欢乐都
是擦身而过的。一切都来自于浪漫，觉得音乐很浪漫很单纯，没有太多是非，浪
漫造成了对生活的渴望和看法。这种浪漫到后来与社会不和谐，河流变成了湖泊
，什么也看不清，有特别多的假象，生活似乎有特别多的东西，其实很空，什么
也没有。于是就开始反叛、抵抗。那个反叛居然成功了，被一个非常小的环境接
受了，反叛变成了有道理的生活，变成了基础，你在这个基础上以这种方式构架
对生活的追求。最后却发现你在这个基础上构建的东西违背了初衷，再也体会不
到生活的趣味——只好又去拆。
所以我现在想去大海，我不再要那种集体的痛苦和欢乐，我出于自己的爱去做自
己喜欢做的，不会以为大家都与我想的一样。
很久了，我一直在这个转变的过程里。
    有一阵我特别不喜欢演出，恐惧在台下听音乐的人。我深信艺术是带有欺骗性的
，但它同时又能满足人内心的渴望。我清楚这样的演出造成的结果。人们来看你
演出只是因为他对你不了解很好奇，你又挺有名的，至于你内心是怎样的他不会
知道和关心。我在台上很绝望很迷惘很困惑的演，然后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听众，
搞得他们也跟我一样困惑。我害怕这样，我觉得这是因为我做得不成功。后来知
道是我太认真了。其实听众并不需要结果，他要的就是那种受骗的过程。
我的内心一直有两种力量在打架，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一种是欲望的，我应该
更成功，我要怎么怎么样，于是逃避、不满足。还有一种是良知的，我特别渴望
下楼的时候与周围的邻居保持正常的关系，我不害怕他，我也不是一个自身力量
很强大的人。这种矛盾反映在现实生活中，我老会说别人不好，说你应该这样不
应该那样。或者把这些痛苦用特别怪的方式发泄出来，找身边人的麻烦。很快自
己就会意识到这样待人不好，负罪感特别强，对周围的环境对友人，便开始自闭
。
近两年我一方面在生活，一方面看好多玄的书，照着去体验那种奇怪的感觉。有
一次在上海的时候，我就想长这么大了，脑子里积了太多事，我想全部忘掉。我
能感觉到身体的重量只有七岁，可是满脑袋三、四十年特别复杂的东西，我对自
己说我不要这些，我要保持孩子的状态。但是那种负罪感却在固执地承受，你找
不到转嫁这些东西的地方。                                                    我还会恐惧听现在一些小孩的东西，害怕他们打破我的精神取向。而这几天，我
一直在听那几张专辑（注：摩登天空所出BADHEAD的四张唱片），我不害怕了，我
了解到他们正在经历的一些东西，就象我的过去和现在一样，他肯定会有这个过
程。其实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里都有一个自然的规则，无法阻止。
现在好了。我不再欺负别人，也不再让人欺负我，不再让太多欲望作怪，也不再
为很多事情担心。被欺负就是被人架起来，也是由于自己太软，没有力量，不知
道生活还有其他的选择才会被架起来。
刚才我在想一件很高兴的事：去海边游泳。假如我是我们家楼下那个卖烟的老头
，一辈子只能卖卖烟，然后挣点钱去海边游泳，我真的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今年，我会写一本书，写这个过程。还会继续做一张专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子，但肯定是自己喜欢的，肯定与前两张不一样。我最近还在想，人总不能出“
混蛋三部曲”吧？第二张完全是被动的。做第一张的时候倒有部分原因是出于冲
动，但冥冥中已经知道有些邪恶的东西在里头，比如写《赵小姐》，社会会允许
一个作家或类似的人用观察别人写别人来谋生，但大部分的人都不这样，那么你
这样做就有些侵犯别人生活的感觉，不过写的时候有快感。人年轻的时候都有一
点邪气，也有力量，大概是那个阶段尤其渴望别人的爱，渴望建立自我。              作者后记：这是很久以前的一篇采访，原文有大段与张楚认识的一些琐碎记事，
被删掉了。希望我们都好。
（文自讓嗎個搗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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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路旁成堆的垃圾，经过积满污水的商用占地，
经过整夜痛苦的失眠与不安，跨入美丽辉煌的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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