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roll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vidchang (火鸟), 信区: Rockroll
标 题: 北京新声-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Nov 12 23:19:41 1999), 转信
发信人: may31 (熊~都在改变~), 信区: Rock
标 题: 北京新声-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Jun 12 01:38:55 1999)
断层从这里开始
中国摇滚一开始就站在一个大龄的起点上,这和西方
摇滚的Elvis Presley、the Beatles、the Rolling
Stone等在十几岁便走红有着很大不同,这并非中国摇滚之错,而是在那个年
代,比他们更小的人还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摇滚乐,而现在,十几岁的“花儿”
已经出专辑了。.?从年龄的角度来分析,在80年代中后期出道的摇滚乐
手们实际上已经错过了玩摇滚的年龄了,能有多少发展的潜力也只能靠天份
了。这种先天不足和后天不努力导致了大批摇滚乐手不是平庸地混下去就
是知趣地安静走开。而恰恰不幸的是,当这批快燃尽的摇滚干柴即将熄灭的
时候,魔岩又浇上了一桶汽油,结果是一时火冲天,随即便灰飞烟灭。
这就是我们在1993年看到的短暂的中国摇滚告别地下走向地上的全部过程
──它仅仅持续了1年的时间。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看到的是,有很多新乐
队出现,年龄也越来越低,这期间也有一些商人或好事者试图在他们身上掀起
一股潮流,但均以失败告终。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捉摸的谜,在外部条件比过去好
得多的前提下,为什么1993年到1996年期间没有出现一个戳得住的人呢?
其实答案很简单,这批本来年龄结构就不合理的人更不具摇滚的天份和潜力,
他们除了模仿之外没有自己的东西。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期间国外的摇滚资讯
一古脑地涌进来,这些本来就不天才的人都把那些摇滚天才当成模仿对象,可
他们全选错了。
看来,即便是模仿,也要有一个消化(笑话)过程。
地下、地上的两次轮回
现在要谈谈时下的北京摇滚新浪潮了,在这次北京新声奏响之前,颜峻曾在兰
州试图用事实证明北京之外的 」 势力,结果未遂。其实颜峻和他的伙伴们
试图冲击的北京摇滚在当时已是苟 硬写?但是颜峻们没有料到的是,在他们
远在兰州策划那场汇集北京之外各地摇滚精英的“起义”时,在北
京的地下同样在酝酿着一场“起义”──孕育了几年的北京的地下摇滚,即
将以一种新姿态浮出海面。
谈到北京的地下摇滚,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在很多人看来,这两个阶段地下摇
滚的含义也不尽相同。第一阶段的地下摇滚,一般是指1993年以前,摇滚之所
以称为“地下”,是因为在当时的外部环境下,摇滚还受到一些限制,比如来
自官方的误解与限制,比如没有出版专辑和公开演出的机会等等,他
们只能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一些俱乐部或酒吧的Party上。因此才会出
现1993年的告别地下的最后的摇滚Party演出。第一阶段的地下摇滚更多地
被涂上一种社会的、政治的色彩,随着这批地下摇滚的骨干纷纷出版自己的
专辑,相对的地下摇滚活动也少了,那些好不容易走向地上的摇滚乐手似乎
不愿再走回地下,他们要寻找更广阔的施展空间,其结果是出来一批“中国火”
和“摇滚北京”系列。
这里,我们着重谈谈第二阶段的北京地下摇滚。在时隔两年多之后,北京摇滚
再次以地下姿态出现,而这一次,已没有了当初的政治色彩,而是更趋于一种正
常的“步骤”,新组的乐队要经过地下的磨练才能逐步成熟、让名气从地下的
小圈子逐步扩散到社会的大圈子中。这也是西方摇滚乐手成长的必经之路。
在第二阶段的地下摇滚发展的过程中, 我们要提到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简巍,
当时作为“麦田守望者”经纪人的简巍,在上大学时,便把学校当成一个地下音
乐的排练场,在当时校园民谣风行的时候,他曾搞过多次演出,他在当时不仅给
一个叫贾南的校园歌手很大帮助,而且发现了“麦田守望者”。他很敏感地从
音乐尚显稚嫩的“麦田守望者”身上发现了与其他北京摇滚的不同之处,在他
试图把他们推向更高一步时,他自然不自然地选择了久违的地下Party。
1995年7月,在北京南城的丰泽园饭店的“龙虎钢琴
酒吧”,简巍搞了第一个地下摇滚Party,当时参加演
出的有“麦田守望者”和“熵”等乐队。20多天后,
在中国科技馆的“大球”内,简巍与另一个朋友共同
策划了一场更有影响的Party,参加的乐队有“苍蝇
”、“麦田守望者”、“紫环”、“熵”和“战斧
”。这两次Party中,不仅“苍蝇”和“麦田守望
者”最终出来了,而且许多地下摇滚乐队在这里找到
了生存的空间,这也为几年后的“北京新声”打下了
伏笔。之后,在简巍的联络下,“麦田守望者”成了三
里屯Poachers酒吧的常客,当时常在这个酒吧演出的还
有“鲍家街43号”和“红桃5”。
在此期间的地下摇滚中,类似“麦田守望者”这样的风格并不明显,更多的乐队
仍然是延续以往的北京摇滚风格,直到位于北京市中心的“忙蜂”酒吧接纳摇滚
乐队开始,也就是在1996年底到1997年初这段期间,北京地下摇滚第一次出现风格
上的分化,出现了朋克和重金属并存的现象。在此之前,北京的朋克乐队并不多,
“穴位”算是较早的一支,之后,出过几首单曲的“子曰”也一度被归到朋克类
中,后来更接近朋克的是“地下婴儿”、“苍蝇”和“麦田守望者”,虽然“地
下婴儿”组建的时间比“麦田守望者”早,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太多的举动,直到
《中国火》(2)中收录他们的《一个样》之后才被更多的人知晓。
一些零零散散的Party成为当时朋克乐队的展示舞台,在北京海淀区的“大西”
俱乐部,"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金属车间的加工师傅”(即后来的
“新裤子”)曾同台亮相。1997年冬,在“年华”酒吧还搞过“朋克之夜”,当
时参加演出的有“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和“69”等
乐队。随后,北京的地下朋克也分化出两个阵营:一个阵营在“忙蜂”,另一个
在五道口的“嚎叫”。
提到“忙蜂”,就要提到另一个重要人物付冲。现在已成为“新蜂”音乐公司
经理同时又是“花儿”乐队的经纪人的付冲的经历似乎更具有这个时代摇滚青
年的特征,很多人是在北京东单的中图门口认识他的,因为他那时一直在中图门
口贩卖打口带,当“麦田守望者”出道时,付冲仍然在卖打口带,后来他去了麦田音
乐公司当了企宣。在1998年2月,付冲开始在“忙蜂”搞Party,并一度把“忙
蜂”的摇滚搞得热火朝天,就是在这个酒吧里,付冲遇到了“花儿”,并迅速地
与之签约,当他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他还在做企宣。
付冲在“忙蜂”搞的第一次Party,参加的乐队有“铁苹果”、“无信仰宝贝”、
“迷糊宝贝”(即后来的“花儿”)、“诱导社”等。付冲说:“有些乐队露一次
面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付冲接管“忙蜂”的Party之后,把眼光盯在那些刚
刚组建的乐队身上,任何新乐队都可以到这里展示自己的音乐。在付冲的梦想中,他
希望“忙峰”能成为中国的CBGB,希望看到中国的朋克之火经他的手点燃,但是,
想成为中国的CBGB的梦想随着“忙蜂”开始收门票而宣告终结,付冲不想靠门票
的提成而获得经济上的满足,他还有多的计划。于是,他带着“花儿”离开了
“忙蜂”,组建了自己的“新蜂”。当“花儿”人气渐盛,受到来自各方的好
评,内行人也一眼看出了这3个比吉他高不了多少的孩子在音乐和商业上的潜
质,似乎都在惋惜为何自己没有把“花儿”摘到手。其实,那些从来不去酒吧
看演出的制作人、音乐公司老板或工作人员,即便你把“花儿”送到他们眼
前,们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像付冲这样的人在北京并不多,他一直在关注地下
音乐,即便在他卖打口带的时候。
而“嚎叫”则更像70年代伦敦牛津街的“100俱乐部”,这里面有几支留着奇
形怪状发型死磕的朋克乐,也有一群死党的朋克迷出入。对于这里的朋克现
象,还得从“地下婴儿”说起。正是“地下婴儿”才繁衍出另外几支朋克乐
队。先是“地下婴儿”的鼓手高阳组建了“69”,并在其中担任鼓手,之后
他又组建了 “脑浊”,并弹贝司。之后又有几个常出没“嚎叫”的人组建了
“无政府主义男孩”。这几支极端的乐队再加上常有“NO”和“苍蝇”的助
阵,一时间把“嚎叫”搞得十分热闹。但遗憾的是,毕竟只有一小部分朋克死
党光顾“嚎叫”,酒吧的经营常常入不敷出,刚刚进入1999年,“嚎叫”便关门
停业。在某种程度上,这似乎在暗示着死党朋克在中国的未来。
“嚎叫”的朋克在短暂的时间里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确切地讲,他们带来了一
种形式,仅仅是一种形式而已,染着各种颜色的鸡冠式发型、刻意标榜以至有
些虚假的朋克言行、混乱不清的音乐以及海内外各种媒体的猎奇纪录──这
是一场形式主义陈列的闹剧。年轻的冲动有时是可爱的,有时是可笑的。他们
好像生不逢时,在他们单纯的言行背后隐藏着对金钱与名利的渴望,但他们没
有像“新裤子”那样具有商业上的可操作性,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妥协时,一
切便过早地结束了。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会重拾未尽的梦想,
聪明地做出选择,删去那些可能引起麻烦的歌词,向商人们送去一缕秋波,以
证明自己在商业上的潜力。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在商业社会中,人们总是
错误地希望看到一种纯粹的东西出现,但这不可能,就像当年The Sex Pistols、
The Clash变成一种商业游戏一样──因为没有人愿意为一种 看 付出代价。
但无论如何,“忙蜂”和“嚎叫”以及一系列地下Party在近
两年间为地下音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使人们看了北京摇滚在变化,在变化中
看到了希望。这也是今天我们为什么能看到“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
“花儿”和“新裤子”的原因。
本文之所以要强调北京的朋克摇滚,不仅仅是上述的
几支乐队为北京的摇滚带来了新的气息和方向,冲刷
和荡涤着以往北京摇滚的腐朽与没落,更重要的是,他
们用自己的音乐宣布着更年轻一代青年头脑中模糊的
的生活方式和行为准则。也许它还处于混沌、混乱和
矛盾的状态,但这无所谓,关键是摇滚的历史要继续写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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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不稳定的点上,各种机缘的
交错,是我们求来的可怜的
幸福,我们把握而没有勇气
享受没有安宁,克服没有胜利
我们永在扩大那既有边沿
才能隐藏一切,不为真实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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