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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ke (席焕·断哪根弦?), 信区: Rockroll
标  题: 灿烂涅磐[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5月01日12:57:5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5 

陈禹在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回家后,翻箱倒柜地找
出一套已经有了霉味儿的被褥,他又把它们拿到阳台上晒。边干边想,摇滚乐手也
得干这个?哈哈。随便吃了点饭,他就开始坐在桌前写东西。他平时就有写的习惯
,除了歌词以外,诗歌,小说他都写。 

一会儿,响起了敲们声。是潘庆来了。他们先聊了会儿天,然后陈禹又接着写他的
东西。潘庆则开始看电视。看了不长时间的电视,潘庆拿出他带来的几张CD,用陈
禹的音响放了起来。那是一支陈禹不知道叫什么的乐队做的电子音乐,拿各种希奇
古怪的东西做出的采样声效,比如乒乓球什么的。陈禹很不喜欢这种音乐,乱糟糟
的不带人类感情。不一会儿他开始烦了,这种音乐影响了他写作的感觉。 

陈禹心想,这个傻B还不知道得住多少天。在家还给我捣乱。干脆我费点时间教他
上网,等他上瘾了我就塌实了。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先不上网。 

他对潘庆说:“哎,甭听这个了。我教你上网吧。” 

“上网?有劲吗那个?” 

“好玩儿着呢,能跟好多不认识的人聊天,能泡MM。” 

“真的?!”潘庆来神儿了“对呀!她们看不见我,想说什么都成。” 

“对,来吗?” 

“成,我看成!”潘庆挺高兴。 

陈禹开始教他怎么连接,在哪里打地址,怎么进聊天室,怎么用OICQ。 

“跟我的网友聊的时候就说你是我朋友,我这段时间不在。” 

“行行行,我玩儿了啊。”潘庆开始兴高采烈地开始他的网上泡妞儿。陈禹继续写
他的东西。 

…… 

“哎,有个什么叫‘涅磐’的把你列入好友名单。‘涅磐’?听摇滚的?” 

涅磐?“不是,别理她。”这时陈禹也突然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女孩儿。 

“她和你说话呢。她问你为什么没找她。我怎么说?” 

“不跟你说了吗?说我不在,你在我这先住着。”陈禹心不在焉地答道。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就说你也不知道。那是个漂亮姑娘,你赶紧跟人聊吧。”陈禹很奇怪哪个女孩
儿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漂亮姑娘?他心想:哈哈,不定长什么样呢。网上无美女
。 

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陈禹洗了个澡就睡觉了。临睡前他告诉潘庆被褥
在沙发上。那时,潘庆还在津津有味地聊着。 

“早点睡啊!明天还排练呢。”说完陈禹就自己先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从睡梦中把潘庆提了起来。潘庆老大不愿意地睁开眼,半天才从床
上爬起来。“你丫昨天几点睡的?”陈禹问。 

“我也不知道。”潘庆说,“哎,对了。那女的是你什么人呀?“ 

“哪女的?“ 

“就那个‘涅磐’,说你不在后,我怎么搭话她都不爱理我,怎么就那么想你?真
他妈邪了!” 

“我不认识她,只遇到过一次。”陈禹说着,心里也很纳闷儿。“收拾完没有,完
了赶紧走!” 

他们匆匆赶到大忠和彭小军共同租的地下室,杨乐已经先到了。今天的排练有几首
新歌。陈禹重视每一次排练,他是做事非常认真的人。特别是最近,他攒够了一笔
钱,准备租一间效果好的录音室,录制他有乐队以来的第一张完整的小样。他很兴
奋,因为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他从老歌中精挑细选,还准备了几首自己觉得很牛的
新作。他要把一切做到完美,整个乐队都要这么做,这是他的想法。 

但是今天的排练似乎从开始就不顺。陈禹不时地挑其他人的毛病,大家开始都虚心
地听着,潘庆似乎还没睡醒,时不长地打个哈欠。随着排练的深入,陈禹似乎越来
越不满意,他一会儿嫌鼓声不够洗练,一会儿又指责另外一把吉他不准确,还骂潘
庆没睡醒,就连平时他很满意的杨乐的贝司他今天听起来都不那么舒服。不一会儿
,他惊讶地发现他自己也在出错。 

“我不玩儿了!”他把吉他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杨乐赶紧走过来拦住他,劝陈禹别着急。他知道陈禹排练向来很有耐心,从不这样
。陈禹也冷静了一下,坐了下来。潘庆睁着两只睡眼费解地看着他。他们在放下乐
器,聊了一会儿天,胡扯了一番,开着荤素都有的玩笑。过了有一个小时,陈禹觉
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好了,于是提议继续练。 

排练从新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出过错误,但陈禹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突
然,他发现他觉得不对劲的东西是他的音乐本身!他顿时打了个寒噤,手中的吉他
声音戛然而止。他恐惧地抬起头,发现大伙都在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杨乐好象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我,不想排了,这段时间咱们也别排了。我得想想。” 

大家都很奇怪,但都没有开口问他。本身除了陈禹和杨乐之间,剩下的人很少交流
。大家都习惯了陈禹在这个乐队中的核心和独裁的地位。还是杨乐先开了口:“是
不是有什么想法?“ 

陈禹没说话。 

“好吧,就按你说的吧。”杨乐发现问题似乎真的不小。“大伙今天就这样吧,什
么时候练再说。陈禹,走,咱们谈谈。”说完他收拾起自己和陈禹的乐器,拉着陈
禹走了出去。 

剩下的三个人中,潘庆坐在那不知所措地说:“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这他妈有病吧
。走了走了!”大忠和彭小军什么也没说,开始默默地收拾排练的东西。 

                                 6 

杨乐拉着陈禹走到外面。他发现陈禹的神情有些木然。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杨乐问。 

陈禹摇了摇头。 

“走吧,去你家。” 

两个人回到陈禹家,潘庆还没回来。他们面对面地坐下。 

“说吧,怎么了?”杨乐先开了口。 

“杨乐,你觉得我的音乐怎么样?”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那是我见过的最牛的和最有个性的声音。但其中有种我说
不清但又很吸引我的东西。” 

“和音乐矛盾的感觉?”陈禹问。 

“恐怕是。” 

“我今天头一回这么深刻地感觉到了这种矛盾,它使我根本不能继续。以前我一直
觉得这种矛盾能吸引着我写歌,可现在它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能说清它是什么吗?” 

“好象是我心里的两个方面。” 

“光明和黑暗?” 

“这么说有些过了。准确点是灰暗的东西和鲜艳的色彩,我感觉。以前我一直觉得
我酷爱那种灰色的情绪,从我听到RADIOHEAD以后。” 

“现在有了变化是吗?” 

“对,我感觉那种鲜艳的活力要破壳而出,我觉得那不是我……,我喜欢的是以前
的那种颓美。” 

“陈禹,如果你要听我的意见。你现在要做出抉择。” 

“什么?音乐吗?” 

“不仅仅是。你的人决定了你的音乐,所以,你需要抉择你生活的色彩。” 

“可是…别说了。总之这一段我不做音乐了,我得想想我该做什么。” 

“看你现在的想法,我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是说,
我们的乐队……” 

“是呀,乐队怎么办?” 

“算了,你别管了。我和他们说清楚,大家都别闲着,各自找点事做,等你想好了
,我们在开始做。” 

“那现实吗?为了我一个?” 

“没问题,你没看出来大伙都挺喜欢你和你的东西的?我会跟他们说好的,放心吧
你。” 

“……好吧,听你的。杨乐……” 

“什么?” 

“谢谢” 

“呵呵,得了,不用。我走了,回见!” 

“走我送送你。” 

把杨乐送走后,陈禹开始思考他和杨乐的谈话,“选择我生活的色彩?”真的这样
吗?他也想不明白。不一会儿,陈禹睡着了。 

                                                            

                                                                        
                                 7 

两个星期过去了,陈禹还是没想明白。他曾认真地思考过两次,但他发现他自己没
有 

能力也没有理由做出选择,除非有什么东西能帮他做出选择。于是,他不在考虑这
见事,顺其自然地生活着,脱离着他的乐队。生活上他不担心,他有以前存的钱,
他父母还不时给他的卡里存钱。他决定轻松点,自由点,不费脑子想他不愿意想的
事。 

今天潘庆搬到了他女朋友那里,房子里又只剩下了陈禹一个人。这段时间果然不出
他所料,潘庆在网上玩儿的天昏地暗,乐此不疲。又不用演出和排练,他整天和各
种人在网上聊天侃山,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感的,象个小孩子。没钱了就去找他女
朋友,她家是大款。他们是有一次“帽儿衫“演出时认识的。她号称迷上了潘庆的
嗓音和台风,从此俩人好了,每次”帽儿衫“的演出她都来看。给潘庆又倒水又点
烟的。他们底下叫她“保姆”。“保姆”对陈禹的评价是:从来没见过眼神这么忧
郁的人。 

晚上,陈禹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上网。刚上线,OICQ就响了。是“涅磐”。 

“K回来了吗?”她问。 

“陈禹查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几乎每天她都问过这句话。潘庆到是没再犯过贱,
每次都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还没有。”陈禹决定要和她聊聊。 

“你好,我就是。”他回答道。 

“你的朋友走了?那个想泡我的傻瓜?” 

陈禹心里直乐,这个女孩儿够精的。“他走了。”他回答说。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他?” 

我操的,这还用证明。“你说。”陈禹回答。 

“说一句能代表你心情的话。” 

“每天的阳光过后总是黑暗的长夜。”他说完自己都想乐,可又觉得挺对的。 

“哈哈,真逗!” 

“笑什么?” 

“黑暗过后还永远是阳光呢!这不跟鸡生蛋,蛋生鸡一样了?不过我已经知道你是
K了。” 

陈禹听了女孩儿的话心里不知为什么一颤。 

“啊?为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她。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嗯,感觉吧。” 

“……” 

“说话呀!” 

“说什么?” 

“你和那个人是一个乐队的?” 

“对。” 

“歌是你写的?” 

“对,喜欢摇滚乐吗?” 

“喜欢呀!” 

“喜欢谁?” 

“迈克尔 杰克逊!” 

“迈克尔 杰克逊算摇滚???” 

“不算吗?呵呵,我不知道。” 

这个女孩儿对他说话的肆无忌惮和无知,却一点也没让他生气,反而引起了他的兴
趣。“脸皮真厚。” 

“你才是呢!敢说我?!” 

“哈哈,生气了?” 

“咱们见面吧!”女孩儿突然说。 

“什么??” 

“我说咱们见面吧!我想见你!咱们在同一个城市!” 

“……”他被女孩儿的话一时弄得不知所措,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别把我想成那样,你是我第一个要求见面的网友。我一直以为是别人先邀请我呢
!” 

“为什么?”他胡乱应付说。 

“听你的音乐呀!让你把我领进摇滚乐的大门。” 

“好嘛!求你了!” 

真是个大胆的女孩儿,他想。“好吧!”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见见这个“涅磐”
。 

“几点?” 

“随你便,我一天都有时间。” 

“那就晚上5点吧,等我下了课。” 

“下课?” 

“对。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在上大学,大一。” 

“好吧,5点。在哪儿?” 

“你平时都在哪儿演出?” 

“‘珍珠酱’,一个酒吧。” 

“我认识,离我们学校很近!可5点还没开门,要不先在酒吧门口见,然后去吃东
西。再回来。就这样了。明天见!” 

也不管陈禹是否同意,她就说了再见。 

“再见!”陈禹发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图标已经没颜色了。 

                                 8 

她走了以后,陈禹又在网上呆了很久,可心里却一直惦念着她。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呢?管它呢,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陈禹起得很晚,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开始听音乐,自从那天以后,他从没
主动听过音乐。今天他心情很好。他放的是BEATLES的“HI JUDE”。 

陈禹5点半准时到了酒吧门口,他没刻意修饰自己,他也没这习惯。他就穿着平时
的衣服,演出时也是这身儿:破仔裤,帆布球鞋,圆领T恤,法兰绒衬衫。在酒吧
门口还碰到了酒吧老板,姓孟,他们都叫他“孟哥”。孟哥看见陈禹,热情地走过
来对他说:“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杨乐跟我说你们先停一段儿。怎么好好的就不
演了?好多人跟我打听你们那。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演了。怎么着进去吧?
”陈禹赶紧回答:“不了,我在等人。晚上我在过来,给我留着位子啊。”“好,
没问题。晚上过来啊。我先进去。”“您忙您的吧,回头见!”“回头见!”孟哥
进去了。他继续等。 

马上就6点了,她还没来。陈禹有些不耐烦。这时,突然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
谁呀?赶紧松开!”没有回答。“快点!我要往后抱你了啊!”“你敢!”一个银
铃般的声音说。陈禹正回味着这个声音,突然一个女孩子跳到了他面前,吓了他一
跳。 

她穿着一条棉布裤子,球鞋,一件肥大的衬衫。半长的头发自然地散着。圆脸,有
神的睛,精致的小尖鼻子,稍显丰满的嘴,匀称的身材,正在盯着他看。没等他开
口,女孩儿说:“楞着干吗?走吧!” 

“你是‘涅磐’?”他问。 

“废话!那你还等谁?”说完拉起他的手就忘钱走,“我都快饿死了,走吧去吃烤
肉。” 

他不知所措地被她拉着,一直来到一家烤肉店。坐下后,她先迫不及待地点菜。点
完后,才转过头看着他,目光犀利,看得他直不好意思。 

“你的眼睛真好看,有种特别的东西!”她毫不掩饰地说。 

“你和谁说话都这么直接吗?”陈禹问。 

“对呀!怎么了,不好吗?” 

“不,没有。你也很漂亮。” 

“是吗?真的?” 

这时陈禹才从她的眼里看见了女孩子常有的害羞的表情。 

吃饭的时候他们互相更深的了解了对方的情况。女孩儿是学新闻的,家就在北京,
她父母在国外,她自己住,有时她姑姑过来看看她。她叫柯颜。他们一直在聊,聊
得很投机。也许是女孩儿活泼的性格感染了陈禹,他也不时和她一起爆发出阵阵大
笑,他平时从来不这样,他真的觉得很高兴,比平常都要快乐。 

吃完饭,他带她去了“珍珠酱”。进去后里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和他热情地打招呼
。关切地询问他的近况。这让她很吃惊。“他们你都认识?”她问。“对,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了。来,坐下聊天。”陈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愿意和一个人聊天的感
觉。他们做在那儿,继续天南海北一通阔侃。酒吧里认识陈禹的人都惊诧于这个内
向腼腆的男孩儿竟然能和谁聊得这么带劲。他们什么都聊,她以前的爱情,学校的
趣事,她的家庭……她似乎很信任眼前的这个男孩儿。 

“哎,听说大学里闹鬼,有这回事吗?”他问, 

“都说有,讲得还煞有其事的。有一天他们还非在睡觉时候讲,吓得我夜里都不敢
去厕所。” 

“哈哈,但小鬼!鬼就爱找你这样的,哈哈!” 

“你胡说!别吓唬我!哎你听说过请笔仙吗?”她问他。 

“笔仙?知道,我觉得都是骗人的。” 

“是真的,我和同学请过,特准!咱俩试试?” 

真是个小姑娘,他想。“好吧,我倒看看真的假的。” 

于是,在柯颜的指导下,他们开始兴致勃勃的请起了笔仙。他们的手交叉在一起,
他认真地看着笔尖在纸上游弋,指向一个个字母和数字…… 

聊了不知多长时间,柯颜突然象想起了什么,看了一下表。大叫:“完了!”“怎
么了?”陈禹问她。“12点多了,我从来没和男孩儿在外边呆这么晚。而且学校已
经关门了!”“那怎么办?”她想了想,然后说:“那……去你家吧。”说完脸都
红了。陈禹也觉得有些意外,但心里又挺高兴的。再看柯颜,见她害羞地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然后抬头看着陈禹。 

一瞬间,陈禹有想吻她的冲动。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到她也一样。 

“走吧,去我家。”说完拉着柯颜站起来,朝吧台:“孟哥!结帐!” 

孟哥连忙从吧台出来,走到两个人跟前。“禹子,你只要来这儿,就是当哥的请,
别客气。跟你说句话,哥哥我看见过那么多乐队,接触过那么多老炮,也算半拉内
行。你小子的东西真挺牛B的。回来演吧,这儿的台子总给你留着。”陈禹听了不
禁有些激动:“孟哥我一直很服您这人,谢谢您,我也想能赶紧回来。”老孟然后
转过身对柯颜说:“禹子的女朋友吧,你可真有本事,我都没见过他象今天这么高
兴,哈哈。”陈禹一看柯颜,发现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对孟哥说:“孟哥我们先
走了,谢谢您,再见!”“再见!有时间过来啊!”“好!” 

                                9 

来到陈禹家,进了门,柯颜先上下左右地观察了一番。“怎么样?”陈禹问她。“
不错嘛!比我想象的整洁多了,我还当得跟战后的柏林似的。”陈禹看了她一眼,
没理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对她说:“今晚你睡的我床,我睡沙发。行了别
跟我客气了,你明天还得上课,我起得晚,等你走了我再回床上睡。”“嗯,好吧
!”她高兴地答应着。

陈禹坐到沙发上。柯颜从酒吧出来后,似乎又活了,她一下子蹿到陈禹旁边,撒娇
说:“你陪我玩儿点什么吧?”

“玩儿什么,还不睡觉。”陈禹已经意识到了他今天的变化,但他还不敢相信它的
真实性。所以他想先遏制一下这种感觉,仔细想想。

但她似乎跟本不给他这种机会:“不,不睡!对了!差点把我们今天见面的正事儿
忘了。我要听听你的音乐!从今天起,你负责指引我深入地欣赏摇滚乐并了解它,
以便我能更好地理解你的音乐。”她又恢复了那种命令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这样听你的命令?!”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并没有反感。

“因为,我,喜欢你!”说完她身子一探扑进了陈禹的怀里,脸紧贴着他的身体,
不肯抬起头。

陈禹开始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他的改变,他已经无法回避
它了。一种以前没有过的光亮和活力在他心里出现,势头之猛让他促不及防。难道
这就是杨乐说的抉择生活的色彩?

他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伸手捧起柯颜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她。而她也以同
样的热情回应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才互相分开。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自
在,都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就应该是我要等的人。你看上去那么忧郁,
我觉得我能带给你快乐。知道咱们刚在网上认识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注意你吗?因
为聊天室里有人告诉我你很特别,我就想能认识一下你。没想到你先和我说话了。
虽然我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但我感觉到了咱们将来一定会离得很近的。就在我再
找你的时候,你却不在了,那个傻瓜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只好天天去等。
不回家的时候又不能太晚下,真的急死我了。不过还好让我等到了!”她一口气说
了那么多。

此时的陈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开始他根本不想理她吧。他只能把她在
自己怀里抱得更紧。

她突然挣脱了他。“好了!赶紧让我听听你的大作!”

他听话地站起来,走到音像架前,拿了一盘磁带。他所有的他自己的音乐都是在各
种演出时别人给他们录的,效果不大好。他随便拿了一盘,因为他现在觉得以前做
的东西都差不多。他把它放进音响,按PLAY键。

那种他以前非常熟悉和写起来得心应手的音乐又在他耳边响起。可不知怎么,他现
在真的不想听到这样的声音。一种巨大的沉重压着他,好象要把他的好心情压个粉
碎。音乐中那特别的鲜艳却被他更清晰地分辨出来,他仔细地搜寻着这个感觉,他
要自己只能听到它。

一阵抽泣声在他耳边慢慢清晰起来。他转头一看,柯颜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脸,
已经泣不成声。一种怜惜的感觉让他赶紧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捧起她沾满泪水的
脸,问:“你怎么了?”柯颜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忽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好象
怕失去他似的。“怎么了?告诉我好吗?”他再一次问她。

“我会失去你吗?”她惊恐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音乐,它让我觉得我离你的精神世界很远,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它们的色彩是那么阴暗!可是,我说不清,那其中有种不同的感觉,好象是希望
似的,但它的力量太弱了,它冲不出来,完全被压住了。你就是生活在这种心情中
吗?告诉我!”

陈禹的心里一阵悸动,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音乐里的秘密!而且说得那么准确
!她是上天派来改变他的吗?

“是的,那就是以前的我,以前我只喜欢这种感情的音乐。可现在你来了,你能让
那种希望冲出黑暗,你能改变我!也能改变我的音乐!”我现在决定选择我生活的
色彩,那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儿,陈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我能改变你吗?我那么重要?”她在他耳边轻声地问。

“是的,是你。我爱你。”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儿这么说。

“谢谢,我真高兴!”她松开了他,然后让他坐在沙发上,她躺下,把头枕在他的
腿上。她的肩膀由于刚才的激动,还在没规律地颤抖着。“我现在已经不怕听这种
音乐了。”她轻声说。陈禹轻抚着她的肩,吻着她的脸,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他们就这样做着,这盘磁带放完了。他低头看看她,已经沉沉睡去。他轻轻地把她
抱到了他的床上,替她改好被子。然后悄声走出了房间。他是个音乐上的天才,所
以他没放过今晚的心情带给他的灵感,他怕这种感觉会在一夜过后突然消失无踪。
他要写歌,创造出蜕变后的音乐!他一直写到天快亮了,才带着满意的笑容躺在了
沙发上。

                                10 

第二天陈禹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他希望她还在,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他看见了
她留给他的纸条。纸条上说她去上课,她的呼机号码,她爱他。

他马上呼了她。她回电话也很快:

“你这懒鬼,刚起床吗?”

“呵呵是呀。你干什么呢?”

“刚吃完午饭,歇会儿然后上下午课。想我了吗?”

“不想。”

“讨厌!你真坏!说真的,我很想你。”

“你几点下课,我去接你吧,咱们出来吃饭。”

“真的?太好了!5点我们学校门口吧。”

“行!下午见!”

“BYE!”他们挂上了电话。

陈禹已经确信他抓住了这种新的生活,他不会让她离开他。

带着好心情,他马不停蹄地继续他的创作。在这之前他把以前的歌谱和样带全部销
毁了,他要开始新的自己。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赶快穿衣服去赴他的约会。

就这样,他们经常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饭,聊天,然后带她去玩儿。10:30之前把
她送回学校。一路上他们恋恋不舍地拥抱,接吻。周末她有时也到他家找他。他们
都那么地愿意和对方在一起。

与此同时,陈禹从这些日子写的新歌里选出了他最满意的部分,他要回到他们的乐
队!他先给杨乐打电话:

“杨乐吗?我陈禹。“

“陈禹,你最近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咱们排练吧!”

“今天?”

“明天吧,咱们分头通知那仨人。明天上午10点,老地方。”

“你想好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BYE BYE !”

“哦,好吧。明天见!”

他们在大忠和彭小军的地下室里一个半月以来第一次见了面,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他们发现了陈禹的变化:他情绪出奇的好,也爱说话了。他拿着他的新歌和
编曲的想法征求每个人的意见。

排练开始后,最让大家吃惊的还是陈禹的音乐本身。歌词中充满了美好的词句;音
乐一改往日阴暗低颓的那种厌世的情绪,旋律漂亮,张弛有度。一首歌完整地串下
来霸气逼人。亦如KURT写“少年心气”的那种感觉。大伙都被陈禹音乐中流露出的
情感和音乐的完美惊得目瞪口呆,潘庆大叫着:“这东西排起来真带劲!是吧,同
志们!”

那些天,他们的排练总是热火朝天。其他人也越来越适应和理解陈禹的音乐,他们
之间的配合也迅速恢复到以前最默契的程度。杨乐私下对陈禹说:“你选择的结果
真让我吃惊!居然弄出这么牛B的东西!”

他们又决定出来演出了,地点当然是在“珍珠酱”。老板知道后立刻告诉他所有的
顾客,所以那天来的观众快把酒吧挤爆了。陈禹把柯颜带来了并介绍给他的乐队,
大家立刻知道了是什么改变了陈禹,但似乎又不大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有这么大
的本事。

陈禹在演出开始前把柯颜安排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并且对她说:“亲爱的,这场演
出是给你的礼物,因为它是你带给我的。这是你第一次看我演出,我会让你吃惊的
。”

他说对了,演出开始后吃惊的不仅仅是柯颜,还有台下的观众。他们当中很多人都
很熟悉陈禹以前的音乐,他们想看看几个月来“帽儿衫”有了什么变化。可他们还
没来得及反应,音乐的力量就象海浪般一下子把他们吞没了,他们陷在这种无法抗
拒的激情里不能自拔。以前他们都是静静地享受着那种自残,颓美的感觉,现在他
们情不自禁地起立,脑袋随着音乐晃动。至于柯颜,她一方面吃惊于陈禹的音乐是
这样的精彩和完美,另一方面又对他音乐有如此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难以相信。她
不禁自问:这些真是象他说的那样是我带给他的吗?我真的对他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但是,既然陈禹说是那就是了,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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