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roll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ike (席焕·断哪根弦？), 信区: Rockroll
标  题: 灿烂涅磐[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5月01日12:58:3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11 

演出创造了奇迹，这使他更爱柯颜了。如果站在任何一个第三者的角度看，他们真
的很好，非常好，好得挑不出毛病。演出的成功也使陈禹觉得是该录制他们小样的
时候了。为了录得更完美，乐队演出后专心训练，把感觉进一步磨和。过了不久，
陈禹联系好了录音室，乐队配合也几乎天衣无缝，就等进棚了。

去，二来陈禹可以放松一下。在故宫里，他们饶有兴趣地参观各个景点。柯颜更是
异常高兴，一会儿跑到那儿，一会儿跑到这儿，象个小孩子，弄的陈禹都追不上她
。走到太和殿前的台阶的时候，柯颜突然停住了。她表情严肃地看着进棚前的一个
星期，陈禹特别兴奋，以至于有些紧张。于是柯颜提议两个人去故宫参观，一来他
们早就想上面的图案。陈禹想在她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知识丰富，就在她看的时候对
她说：“知道吗？这是当年慈禧太后的主意，她为了显示自己比男人厉害，就下令
把凤凰刻在了龙的头顶上，比龙还高。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哎，你怎么了？”他
见柯颜呆呆的不说话，赶紧问她。 

“啊？没什么？听说过凤凰涅磐吗？”她问。

“听说过，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凤凰涅磐，得到永生。多灿烂辉煌呀！”

“是的，那怎么了？”

“没什么，象咱们这类凡人不可能死得那么辉煌。”

他生气地轻轻打了一下柯颜的头。“说什么呢死呀死呀的！别胡说啊。”

“我又没说咱俩，你急什么！……我死了你伤心吗？”

“嘿！说你什么呢，还来劲！”

“伤心不伤心呀？说嘛！”

“当然了，小傻瓜！”

“那你放心，我不会一人走留下你在这个世界上伤心的！”

“当然了，你也得敢呀！”

“你怎么得寸进尺呀？”

“哈哈……”

“……”

陈禹在傍晚时候回到家。走到门口，他发现杨乐正在那里等他，不禁感到很奇怪。
杨乐看到他，站起来，看着陈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呼你你不回，我只好在
这等你。”

“我的呼机没电了。你怎么了？”陈禹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头。

“我没法录音了，我得回家。我妈得了急病。”

“那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回来呀，就象你们当初等我那样。”

“不了，我来就是和你告别的，一会儿的火车。我不打算回来了。我妈年纪大了，
又得了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我小时侯就光惹她生气了。我想了，我回去后陪在
她老人家身边，在那边找事情做算了。我不能再让我妈操心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拦你了。你等着。”

说完，陈禹开了门冲进卧室。打开抽屉，拿出了8000块钱。他走到门口，把钱往杨
乐手里一塞，说：“这钱你拿着，本来是为录音准备的，现在暂时也用不着了，你
先拿走给你妈治病吧。”

杨乐看着眼前的陈禹，并没有推辞。他知道推也推不掉，以后挣了再给他寄回来就
是了。他接过钱，对陈禹说：“兄弟我走了，替我跟他们说声抱歉。我会回来看你
们的。“说完转身就往楼下走，他怕他真的在陈禹面前流下眼泪。

陈禹看着杨乐下楼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12 

杨乐走后，录音的事就暂时搁下来了。陈禹跟其他人说等他找了合适的贝司手再说
。可他心里明白，弹贝司的虽然不少，可象杨乐那么理解他的音乐和与他配合如此
默契的人实在找不到。虽然他也可以自己弹一轨贝司完成录音，但因为少的是杨乐
，他不想那么做。杨乐的离去使他最近一直很好的心情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虽然有
柯颜陪在他的身边，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一天他和柯颜在一起的时候。柯颜突然对他说：“教我弹贝司吧。”

“你？为什么？”

“参加你的乐队呀！这样咱们的距离就更近了。我知道你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杨乐
，我还知道如果是我代替他你是愿意的。”

“可你得上学呀，哪有时间练习？”

“有你呀，我可以住到你家，咱们少出去玩儿点。第一节没课的时候咱们还可以练
的晚一点。”

“……”

“哎呀，你还考虑什么，你就同意吧！我很聪明的，学得肯定快，而且咱们心有灵
犀，会很好配合的。你弹吉他，我弹贝司；一个高音，一个低音，多和谐呀！你不
是说过我改变了你，给你带来了快乐吗？我要永远让你快乐！”说到这儿，她的眼
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但陈禹并没有发现。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这样？”陈禹心里已经同意了，但他还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是突然，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只不过今天才跟你说。”

“好吧。那你可答应我累了吃不消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行！我答应！”看见陈禹同意了，柯颜高兴得象个孩子。

真想柯颜自己说的那样，她非常的聪明，练的也认真，所以进步非常快，连陈禹都
觉得很吃惊。柯颜抓紧一切时间，放学就赶到陈禹家，两个人一直练到很晚。周末
她更是不懈地苦练，象着了魔似的。陈禹见她为了自己这样，又高兴又不忍心。他
老对她说：“干吗这么着急呀，你慢点儿练时间有的是。”柯颜也每次都回答他说
：“早点练好不好吗？到时候你就可以录你的小样了。我也能和你同台演出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陈禹总觉得柯颜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伤感。而且她的身
体好象越来越虚弱。他问她是不是太累了，她总是说：“没有啊？我一点都不觉得
累。你瞎担心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柯颜已经学会所有陈禹要录的小样里的作品了。他们在家用
一把吉他和贝司合练的时候，也已经配合得很默契了，虽然技术还不是很完美。但
两人的配合完全可以弥补。陈禹非常高兴，连连夸奖柯颜：“你真是个天才！”她
回答说：“那是，早没看出来吧？”

陈禹把乐队召集到一起开始合练，大伙也对这个女孩儿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这种程
度表示非常惊讶，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改变了陈禹的小姑娘了。

                        13 

终于到了录小样的日子了。用陈禹的话说，这叫“好事多磨”。同时他也发现柯颜
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他问她，她回答说：“没事儿，可能是累的。等录完了一休
息就好了。”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她的情绪似乎不错。

录音很顺利，只录了一个星期就完工了，只剩下缩混了。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大多
数歌只录了一遍。这归功于他们精心的准备。录音师是个非常有经验的英国老头儿
，他曾经给中国许多有名的摇滚乐队录过音。他录完小样后只管乐队要了原来一半
的钱，他说这次录音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满足和快乐，所以不用给那么多钱。他对陈
禹说，你做的东西非常牛，非常带劲，它是我听过的最棒的东西之一。它因该被更
多的人听到才对，我会向别人推荐它的，我想你将来会拥有自己的唱片的。

录音完成后，象完成了一件重大使命一样，乐队好好地庆祝了一番。大家吃饭时都
有说有笑的，兴奋的不得了。好象他们的专辑登上排行榜冠军一样。

晚上回到陈禹家，柯颜说他们两个人还要再庆祝一下。陈禹也同意，因为能录完这
张小样，在他眼里功劳最大的就是柯颜。她先改变了他，改变了他的音乐，又在他
困难的时候和他并肩站到了一起，一同渡过了难关。两个人买了好多吃的，并且一
起下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陈禹打了一瓶他爸藏了好几年的茅台，和柯颜高高
兴兴地又吃又喝又聊。吃过饭，他们都因多和了两杯而有些头晕。

他们坐在沙发上，幸福地依偎在一起，回忆他们认识的过程有多么多的巧合，说着
这么长时间来两个人发生的事，怎么吵架，又怎么和好。说着说着，柯颜哭了，泪
水在一瞬间充满了她美丽的眼睛。他惊慌地问她为什么，她说没什么，只是太爱他
了，所以才会这样。他安慰着她，用嘴轻轻啜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开始吻她，吻她的嘴，吻她的脖子。她在他的紧紧拥抱中，似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在低声呻吟着。过了一会儿，柯颜轻轻地推开他，然后站在陈禹面前，一件一件
脱下自己的衣服。当她那迷人的身体彻底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点呆住了。他
从来没真正见过柯颜的身体。

她慢慢地靠近他，这是一个20岁的青春美丽的胴体，闪耀着芳香诱人的光泽，它在
召唤着他。他走上前去，将她抱住，近乎疯狂地吻她，脸，身体，手上……她却在
扯着他的衣服，他几乎没有空闲帮她一吧，手忙脚乱地只是在她身体上寻找要吻，
要抚摸，要亲近的一切。当他赤身裸体了以后，风暴终于来临了，将他们完全掀翻
在那里……

当一切过去以后，两个人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安静得如同轻轻起伏的海洋。这会儿
，柯颜却坐在床上，象看护婴儿一样看着陈禹，但眼神始终疑惑不定。过了一会儿
，她对他说：“我想听你对我说那句话。”

陈禹觉得此刻她的柯颜真象个小孩子。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嘴唇按在她的嘴唇上
，然后轻轻对她说：“我爱你。”她的眼里一下子充满了泪水……

夜里陈禹醒来的时候发现柯颜坐在地上，双手蒙住脸在低声地哭泣。他赶紧下地，
抱住她。她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冰凉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有点吃惊，把她抱到床
上，用被子捂好她，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她刚才做了个噩梦，她害怕。他笑她怎
么这么胆小，能被梦吓哭了。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这一刻，她的身子显得是那样软弱无力。

                               

                      14 

上午他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了柯颜。他起床到了客厅，看见柯颜躺在沙发上。一种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膨胀。他连忙快步走到她身边，用手摸着她的脸庞，已经凉了
。她的旁边有一个空针管。

他叫来了救护车，医生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用白布蒙上了她的脸，抬走了。他没有
勇气再看她。

不出他所料，他很容易地找到了她的遗书。

陈禹： 

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了。我选择了一种能让自己完整
而不痛苦的死法，也可以省得你费劲把我救活。我也给我的父母留了信。 

谢谢你，我走过了20 年的人生岁月，最美丽的爱情你给了我。陈禹，我只能在哪
个世界里为你祝福，在冷月和艳阳里，在一年四季吹过的风声里，都有我捎给你的
祝福。 

在我要求你教我学贝司之前，医生告诉我我的了绝症。开始他们问我有没有家属，
我就立刻明白了一切，我告诉他们没有。当我知道我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时，我最
舍不得的就是你。我不能继续陪着你，但我想能留下些让你永远能感受到我的东西
，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很欣慰。 

还记得凤凰涅磐吗？我没有那么辉煌，但我做了让我最后能感到骄傲的事。对不起
，我不能再回来给你带来快乐。但是，在每一个春天，你在山花烂漫的草地上采摘
的一大把花朵里，必有一朵是柯颜为你开的。 

看着你静静地躺在床上，睡梦中的你依然那么可爱，可那即将不再属于我。 

我走了，爱你。 

为了我，要快乐。 

                                          你的 柯颜 

                              15 

经过医院鉴定，柯颜死于吸毒过量。 

“帽儿衫”的小样经过英国老头儿的推荐，被一家大公司看中，并要求立即和他们
签约。 

在陈禹的坚持下，他们的小样没做任何改动就作为他们的首张专辑出版，并获得了
巨大的成功，但永远也没有了下一张。 

柯颜的葬礼结束后，陈禹一个人离开了这座城市。 

（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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