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roll 版 (精华区)
被传染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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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又是它!”他恶狠狠地说道。它已经折磨他将近一年了。一年以来,它无时无刻不
附着在他身上,象一条附在大便上的蛆一样。
更令他可恨的是,它开始变本加利;蛆要变成蝴蝶,蛆要涅磐了。
他的亲戚朋友似乎都开始关心他起来。比如他爸爸经常问:“好了一点吗?”。比如他
妈妈经常问:“好了一点吗?”。他已经精疲力尽,不愿意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他经常在梦中梦见自己和常人无异,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儿啊。在那个遥远而不可触
摸的地方,他非常爽地抛开了它。它当时的情况是一点点萎缩,干枯,发出收缩时的轻
微的“咯咯”声;最后缩成一团,是紫红的肉色,静静地停在他的胸口。他一把楸出了
它,“啵!”它从他身上分离了。
这仅仅出现在梦里。每一天清晨起来,一切依旧。他有几次几乎要崩溃了,他现在的状
态就像一个被卫生纸堵住的马桶。尽管在马桶上面不断加压,尽管就差那一点点,尽管
卫生纸被水泡得越来越大堵得越来越紧。
这天,他的女朋友来看他。每次,他看到他女朋友时会舒服一点,它在这时放松了对他
的控制。拥抱、接吻、抚摸。它冷冷地躲在阴暗处,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好了一点吗?”。
“就那样,还能怎么样。”
“给我看看。”,
“啊·啊····轻点”
“不要动”
“看到了·····”
“什么?”
“红,真红,越来越大了。”
他沮丧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完了,他想着。它可没完。就在他坐下去的一刹那,席梦思
床垫缓缓地沉下去,它缓缓地飘起来。像正弦曲线一样,一个在波峰,一个在波谷。在
空中,它卑鄙地翻了一个身,悠悠地飘向他女朋友。可惜他看不见这么优美的画面。
它的想法是这样的:他差不多没有什么价值,是一个烧完了的煤球,改捻碎扔进垃圾桶
了。而她同刚刚开始的他一样具有热量,更有丰腴的胸部和臀部脂肪来滋润它。
他的想法是这样的:自己没有戏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可这个女的还没得手,一定要找
个机会和他做一次爱才行。
她的想法是这样的:可怜的爱人,我愿意和你分担一点点痛苦。那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
显然,只有它的想法最现实。
(第二天)
他一起床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行了。
事实的确如此。
非洲有一种食人花,依附在树上,靠吸取树的养分来发出香味。花儿结果的时候,树就
寿终正寝。他和它的关系有点类似于这种树和花。所不同的是,它不仅要结果,还要象
蒲公英一样地传播,象野草一样生长。
他死亡的确切时间是凌晨八点二十四分。
死之前,他的头脑很清醒。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第一次感觉到解脱。他想了很多,譬如
早上还没有吃早餐,譬如昨天并没有和女朋友做爱 ,譬如由美国操纵的巴以双边第四次
和谈还未知结果,等等等等。
(第三天)
毫无疑问,他的女朋友很漂亮,即便是在她眼睛红红的时候。怪不得他临死的时
候还想着那事儿。
今天,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然后再起来。一开始,她觉得身体有点不适。然后,她下意
识地拿了几件衣服走进浴室。
她有令人窒息的胴体。当她脱光衣服时,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水果冻。这种半
透明的胶状物质从墙脚裂缝涌出,从地板的罅隙涌出,缓缓地抚摸过她的大腿、肚脐、
乳房,舒适而暖味地包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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